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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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意識里,她希望這一切只是莊逸寒的惡意挑撥,畢竟莊顧兩家在生意場上糾紛已久,而孔曼珍對她又那么好,和藹的像自己的mama一樣,她不敢去想,也不愿相信。 “逸哥?!彼硬街?,心底控制不住的往顧夜清的方向靠?!拔野值氖逻^去那么久了,你會不會搞錯了什么?!?/br> “搞錯?” 莊逸寒見她還向著顧家,慣有的優雅不再,臉上全是憤怒和宣泄,聲線上揚,冷漠而絕狠的口吻,“十五年前,冷叔和我爸合伙做房產生意,那個年代在b城,誰不知道我們莊家?我爸膽子大,敢拼,加上冷叔有經驗,眼光好,很快就在b城打出了名聲?!?/br> “可后來,冷叔去s市出差后認識了另一個房產商,也就是他!”莊逸寒猛地轉身指著顧權,“不知道他給冷叔下了什么藥,回到b城后,冷叔就跟我爸要求兩人的公司讓顧權加入?!?/br> “我爸當然不同意,可冷叔竟然要求撤股份退出?!?/br> “迫不得已,我爸只好同意與顧權見一面,可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決定,直接斷送了他們兩人的生命?!?/br> “顧權?!鼻f逸寒冷冷望他,“b城那么大,你卻偏偏把他們約在了瓊山郊區,而且始終沒有露面,如果不是你,我爸和冷叔不會在那晚的暴雨中與貨車相撞,如果不是你,他們根本不會去那個地方!” 顧權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他按著胸口,氣息有些紊亂,聲音卻還是努力洪亮,一字一句的解釋:“我從沒有約過他們見面!” “好,我就當我爸和冷叔吃錯藥,大晚上的開車去瓊山,那你怎么解釋,他們過世后,你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能接手了公司!” “那是因為正康提前跟我簽訂了私人授權!” “哈哈哈……”莊逸寒像是聽了一個極大的笑話,忍不住拍著手,“冷叔跟你認識不過須臾一個月時間,憑什么把自己打拼了幾年的公司授權給你?他傻嗎?家庭孩子都不要了?” 顧權被問得語塞,一時無法解釋,反倒讓莊逸寒抓住機會,步步緊逼,他轉向凌冬云,“云姨,冷叔生意上有什么事都會跟你說吧,先不問授權這件事,從頭到尾,他跟你提過顧權這個人嗎?” 這些塵封又血腥揭開的往事早就讓凌冬云淚流滿面,她憶起了枕邊人最后的時光,以及這些年單獨謀生的心酸,沉默很久,才抬起頭看向孔曼珍,眼里都是酸楚的淚。 “曼珍,我一直以為認識你是值得珍惜的緣分,今天才知道,原來只是你們傷害我們冷家后做出的彌補嗎?!” 孔曼珍眼里也蓄滿了水汽,不斷搖著頭,攥緊凌冬云的手,“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事情不是這樣的?!?/br> “那為什么這么多年,你從沒有告訴過我,你們認識正康?為什么?”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冷心,你過來!”凌冬云忽然嘶喊。 冷心低著頭,身體早就被定在地上無法動彈,她不斷在腦海里消化著這突然得知的真相,祈求能在細微末節里找到哪怕一絲理由為自己和顧夜清開脫,幾十分鐘前還在歡喜的商量他們的婚事,怎么一會功夫,世界就變了呢。 從五彩斑斕,墜到了無底深淵。 見冷心遲疑不動,凌冬云揚高了聲音,“我讓你過來??!” 手還被顧夜清牽著,彼此的溫度還銜在一起,就要這樣被強制分離,冷心內心本能的還想掙扎反抗,只是猶豫了幾秒沒動,本身就有高血壓的凌冬云情緒失控,忽然倒在了地上。 除了莊逸寒,所有的人瞬間亂成了一團,掐人中,倒水,喊救護車…… —— 醫院病房里,已是深夜。 冷心一個人坐在床前,打量著母親蒼白的臉,那上面已經有了不少時光留下的痕跡,回想小時候為了還債,凌冬云下班后還替人織毛衣,做玩具,那些年苦過來,落下了不少毛病。 而現在,滿以為可以享上兒女福的時候,卻遭遇這樣的諷刺。 冷心嘆了口氣,眼看著吊瓶的液體快輸完,正準備出去喊護士,一個回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顧夜清。 他下午來過,只是那時候凌冬云不想看到任何顧家的人,都被冷心打發回去了。 夜已深,兩人只是那樣互相看著對方,冷心就覺得鼻頭酸的難受,有眼淚奪眶的沖動也生生逼了回去,她實在無法接受,要結婚的男人,她孩子的爸爸一家,竟然和自己父親的過世有著千絲萬縷甚至難辭其咎的關系,這樣只會發生在電視劇中的恩怨過往,竟然砸到了自己頭上。 她走上前,輕輕一句,“出來談吧?!?/br> 四個字既無力,又萬般無奈。 跟護士站交代過更換藥水后,冷心和顧夜清來到了住院部的頂樓天臺。 十二月的天氣到了夜間已經很冷,顧夜清把特地帶來的圍巾繞到冷心脖子上帶好后,順便把人摟在懷里,沉重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卻不敢面對。 “等云姨冷靜些,我想親自跟她解釋?!?/br> “解釋什么?!?/br> “我爸絕不是那樣的人?!?/br> “有用嗎?!崩湫牡穆曇舾芜^臉頰的風一樣冷,“我爸已經走了?!?/br> 顧夜清松開她,緊蹙著雙眉,“你相信莊逸寒的話?” “我不知道?!?/br> 又是短短四個字,卻瞬間拉遠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信任在這一瞬間微妙的開始坍塌。 可冷心的確不知道。 莊逸寒說出來的所有事聽著毫無破綻,父親當年是和莊家一起做生意,后來一起在車禍中喪生,而兩人的公司之后的確就被另一班外地的財團接手了,當時沉浸在悲痛中,加上年紀小,冷心根本就不知道接手的原來就是顧家。 而顧權面對莊逸寒的指控,除了和孔曼珍一樣重復著不是這樣,我沒有這樣蒼白無力的話外,沒有任何有力的反駁。 最讓人難以釋懷的是,如果行的端正,這些年與母親的來往,孔曼珍為什么不說實話,為什么無條件的對他們好。 這一切的疑團都讓冷心深深的無力——她竟為顧家找不到一絲借口。 “不管你怎么想?!鳖櫼骨宓穆曇?,卻格外深沉,“我對你是認真的?!?/br> 聽著這句話,哪怕喉頭哽咽,冷心都還是沒有抬頭,她不敢去猜測兩人還能不能有未來,潛意識里全都是對未知的恐懼,更是對自己勇氣的膽怯。 她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跟傷害過自己父母的人生活在一起,共度余生。 風又大了,冷心假裝拉高圍巾,順便快速擦掉沒能忍住滾落的一滴眼淚,故作輕松的說,“你先回去吧,等我媽醒了我會跟她再談談的?!?/br> 顧夜清一動不動的看她,像要從她眼里看出偽裝。 冷心害怕被看穿,躲過他的目光快步離開了天臺,剛走到樓梯處,手里的電話就響了。 匆匆跑回病房,凌冬云已經醒了,情緒依然激動,到處找冷心,護士才不得不打了她的電話。 …… 一個小時后,三個身影消失在s市的沉沉夜色里,有無奈,有決絕,都隨著冬日的寒風吹散,吹遠。 無聲,卻也是最終的選擇。 —— 顧夜清次日看到冷心的短息時,腦中乍然轟鳴,顧不上跟誰解釋,他急匆匆的開了車就往醫院趕,到了凌冬云的病房,卻看到了整潔干凈的空空蕩蕩。 問過護士,才知道昨天夜里,病人就主動要求出院。 電話一直打不通,微信短信全部石沉大海,冷心一夜之間不見了,留給他的,唯有一條簡短的信息。 顧夜清坐在車里,眼看著醫院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手里握著的完全聯系不到冷心的手機,第一次發現從來都不畏這個世界的自己,這一刻忽然也會彷徨無措。 天大地大,不再是和自己鬧脾氣的那個女人,帶著對自己家族怨恨的女人。 這一走,也許就是永遠。 一想到這樣的可能,顧夜清就不允許自己坐以待斃的接受這樣的結果,他找到祈遠,要了周諾諾的電話,問到了冷心在b城的住址后,不做停留的直接從醫院出發,趕往b城。 剛好在元旦假期,高速路上車堵了幾十公里,顧夜清耐著性子等著,從s市到b城在往常也不過三四個小時,而這節日期間,愣是堵的昏天暗地,從上午10點,一直到晚上9點,顧夜清水米未進,拖著疲憊的身軀終于趕到了b城。 到了周諾諾說的那個小區后,他把車停在馬路對面,靜靜的望著里面的萬家燈火。 他知道具體的門牌號,也知道最愛的人也許就近在咫尺。 b城的天氣比s市還要冷一些,從下午開始就已經飄起了雪點,到現在晚間,地上已經鋪了薄薄一層細雪,雪花也愈來愈大,落在來往的路人肩頭,點綴著浪漫的美。 顧夜清點了根煙,靜靜的抽完后,仿佛燃起了加倍的勇氣,他打開車門,腳剛踩在雪地里,迎面就看到了走過來的冷心。 雙方都有一瞬間的愣怔。 很快又反應過來,冷心跑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疲倦的臉色,“……你怎么來了?” 顧夜清看著她,亮出手機微信那幾個字,口中淡淡,“我不喜歡發信息,要說什么,當面說?!?/br> 冷心低聲躲閃,“不都一樣嗎?!?/br> “你抬頭,看著我的眼睛對我再說一次?!?/br> 顧夜清的車和兩人姣好的外形引來不少路人注視觀望,冷心感覺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機在不停震動,就像一條皮鞭不斷抽在身上,催促她,警示她。 她下唇快要咬出血印,沉吸一口氣后,猛然抬頭,對上顧夜清的眸子,冷漠道,“我說,我們結束?!?/br> “理由?!鳖櫼骨宓穆曇粝窈搜?,澀的帶腥。 “我不能接受你父親做過的事?!?/br> 顧夜清明知故問,卻還是自找的讓一把刀戳在了心口,淌著泊泊鮮血,無聲的涌在雪地里,觸目驚心。 時間沉寂了很久,安靜的好像連呼吸都停滯了。 “你舍得?”顧夜清還是不死心,艱難努力在支離破碎里找一線生機,“舍得我,舍得我們的孩——”。 “孩子”的“子”字尚未說出口,冷心面無表情的丟過來一張紙。 “我回來后就做掉了,這是流產后的醫囑,醫生讓我多臥床休息?!?/br> …… 顧夜清連續開了快十小時的車,沒有吃任何東西,甚至一滴水都沒來得及喝,只是想為兩人的未來再求一絲希望,卻死都沒有想到,只是短短的一天時間。 原來他們連唯一的系帶都沒了。 顧夜清看著黑白報告的醫囑單,視線漸漸模糊,慢慢的,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取而代之的,是洶涌而來的怒火。 雪花肆意飛舞著,寒風如刀割在臉上,昏黃的路燈映著他的神情寡冷到了極致,不斷來往的車輛猶如一幕幕浮光掠影,播放著兩人在一起的所有時光,有歡喜,有期待,也有此刻的絕望。 最后,顧夜清漆黑不見底的眼眸終于動了動,嘴角輕輕一勾。 “好,如你所愿?!?/br> 他轉身,手中的單子散落在漫天雪地里,如開敗了的花,宣告結束。 47.chapter 47 s市今年的春天來的特別早, 才3月,暖人氣息就溢滿了全城。 剛剛談完生意的顧夜清坐在車里,凝著眸子看窗外的年輕身影,這里是s市西區的明遠大學,來來往往有許多帶著朝氣面孔的學生經過。 祁遠坐在駕駛座上抽煙, 不時看看手表,又看著對面街道。 “你那個什么遠房小侄子, 還勞您大駕親自來接?!?/br> 見顧夜清半晌沒回,他側身看了看身旁的男人, 穿過車窗, 視線全部集中在不遠處大學門口的一處廣場上。 那里, 七八個女孩正排成兩排,跳著節奏輕快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