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他調休回家, 正好有空給周宸殊洗澡,發現了他身上的傷痕,頓時大發雷霆。當即辭退了保姆,并索要了賠償費,可這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他抱著孩子去質問嚴柳,嚴柳知道情況后縱然心疼,可那時候正處于備考的關鍵時機,她在事業和孩子之間,最后選擇了事業。 兩個人本來就搖搖欲墜的感情,在這件事后徹底破裂,兩邊的老人勸過卻也無濟于事,兩人分居兩年后離婚,周宸殊的撫養權判給了周光。 嚴柳甚至沒有爭取過,那時候她已經快要步入婚姻的殿堂,和一個美國人,她的博士同學。 后來嚴柳博士畢業后申請到了進入研究院的資格,從此再也沒有回過國,過了幾年連帶著她的父母也被接了過去。 周宸殊當時年紀小,哪能記得嚴柳的樣子,就連這些事都是前幾年聽家里的老太太提起的。 嚴柳離開的太早,大概是因為從來都沒有擁有過,周宸殊對這份母愛的缺失并沒有太多的失落,就像面對一個陌生人。 讓他覺得怨和恨的,是嚴柳對周光的無情。 周光臨死前都還帶著嚴柳送給他的手表,一塊不怎么值錢的石英表修了十多年,時間都不準了他還是一直戴著。 他第一次跟嚴柳打電話是在周光去世的第三天,他問她能不能回國一趟,送送周光的最后一程。 可她卻說:“抱歉,研究院最近太多事我走不開,小宸你節哀順變,得空了我再回去?!?/br> 周宸殊抱著周光的骨灰,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了她一聲“媽”,“我求你,求你回來一次,他一直都在等你......” “小宸你聽話,好好學習,節哀吧?!?/br> 就這么掛了電話,他在電話掛斷前一秒還聽到了那邊傳來的幼童嬉戲打鬧的笑聲。 不論是周光,還是自己,在她心中早就成了一個無關痛癢的陌生人,他居然還妄想用兒子的身份去要求她來為這個家做點什么。 當真是個笑話。 周宸殊斷斷續續把他母親的事情跟喬琬琬說了個大概,她聽完,覺得自己收下這張名片可能是個錯誤。 “.......如果不是家里還有一些她的照片,我估計都不認識她?!?/br> “這么多年,你都沒有見過她嗎?” 喬琬琬覺得不可思議。 看似那么溫柔的一個女人,骨子里竟能冷漠狠心到這種程度。周宸殊是她的兒子,身體里留著她的血,她當真是對他一點感情都不復存在的嗎。 ”見過一次,在韓國的特訓的時候她出差過來看過我?!?/br> “她說什么了?” 周宸殊好笑的說:“讓我跟她去美國干點正經事,別再打游戲虛度光陰了?!?/br> “怎么這樣......” 喬琬琬的表情看起來比他還要難過。 周宸殊收起情緒,將她拉起來,替她將松垮的圍巾重新系好,安撫道:“沒什么大不了的,不說她了?!?/br> 喬琬琬只能點點頭。 她看見周宸殊將嚴柳帶來的周刊,連同自己的那份一起燒給周光后,攥緊了外衣口袋里的名片,猶豫片刻后終于開口說道:“老周,我們去見見她吧?!?/br> 周宸殊撕雜志的手一頓,隨后果斷的回絕:“不去?!?/br> “她下次回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了,如果周叔叔還在的話肯定也希望你去吧......” 周宸殊緘默不語。 良久后,他點了頭。 ****** 喬琬琬和嚴柳約在了一個環境清幽的咖啡廳。 約的下午兩點,喬琬琬和周宸殊掐著點進去的,發現她已經在座位上了,咖啡還冒著熱氣,應該也剛來不久。 嚴柳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招呼著兩人,臉上掛著平和的笑:“你們來了,快坐吧,要喝什么?” 周宸殊雖然答應了要來,但臉上始終沒有什么表情,連一個正眼也沒給她。 喬琬琬為他點了杯檸檬水,給自己叫了杯熱奶茶,見服務員走后,對嚴柳笑道:“阿姨您來多久了,久等了吧?!?/br> “沒多久,反正我也沒事,你們今天能來我很高興......” 周宸殊不耐的打斷她:“你有話就直說,美國待久了怎么還變得彎彎繞繞的了?!?/br> 喬琬琬偷偷踢了踢他的腳,示意他說話不要太過激。 “我沒什么大事,前段時間在微博上看到你的消息,聽說你要退役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嗎?” 周宸殊嗤笑:“跟你有什么關系嗎?” 喬琬琬在桌下輕握了他的手,試圖穩住他的情緒,面上淺笑著對嚴柳解釋:“阿姨,他打算自己開公司,這年后就開業了,你放心吧?!?/br> 嚴柳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小口,淡淡道:“那挺好,三十而立,是該有自己事業了?!?/br> 什么三十。 喬琬琬的笑僵在臉上,她不知道如何接下這話。 她怎么連周宸殊的出身年份都不記得。 周宸殊拍了拍她的手,面色如常的說道:“嚴女士你記錯了,我今年25,距離你的三十而立還差五年?!?/br> 嚴柳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像是在回想周宸殊的出生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