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節
也該升一升了。 清靈火在天凰血脈的提升下也隨之升階,原來是天階下品,曾經升過一階,再往上,便該是上品了。 只是看著它到處亂竄,嗶嗶啵啵爆著跟無頭蒼蠅似的,傅靈佩蹙了蹙眉,突然想到什么,掌間一翻,一道封好的玉盒出現在了眼前,“加上這個,便夠了?!?/br> ——正是她無意間在那道空間裂縫里找到的雪瀅火。 雪瀅火,性屬陰寒,也是極適合清靈火吞沒的,品階同樣在天階。 丁一臉色凝重,迅速靠近,在傅靈佩所在的房間外重新布下防護陣法,才放心地退開,只一雙眼擔憂地看著室內,不知道才剛剛恢復了些的傅靈佩是否能有余力撐住。 “莫擔憂,那丫頭,命大的很?!?/br> 狐八遠難得的好心,背著雙手優哉游哉地看著。 丁一卻不領情,只搖了搖頭,連說話都嫌費力。狐八遠嗤笑了聲,第一次正式地凝了他一眼,半晌后便負著手漸漸遠去。 “癡兒,癡兒啊……” “代代如此,不獨我啊不獨我……” 丁一抹了把臉,將那穿耳似的嘆息拋之腦后。 清靈火在傅靈佩不斷地溫養中已與嬰火相合,與本命靈火相去不遠,若是在煉化過程中失敗,那便非同小可—— 也難怪丁一緊張。 但室內情形卻完全沒有外面人所想那般緊張,傅靈佩更是胸有成足,天凰血脈帶來的好處不可具現,但可以說,在世界任何火靈面前,她都無懼,這是血脈給予她的天賦。 果然,正如她所估算的那樣,清靈火吞并雪瀅火,在她cao縱下,只費了一個白天。 天階上品。 傅靈佩看著眼前由幽藍變為冰藍,顯得更靈動更澄澈的一抹火焰,眼彎了彎,清靈火也似乎感染到了她的好心情,火焰半彎下輕輕拂過她的掌心,讓她忍不住嘴角也彎了起來。 單火靈根,滿資質。 這次清靈火的升階,讓她的靈根資質也終于滿了。 從火木雙靈根,到如今的單火靈根滿資質,她走了太久,直到此時,傅靈佩才終于有些真實感。她覆手一翻,將清靈火重新收入了丹田,溫養起來。 走出房門,見丁一仍是如臨大敵的姿態,不由笑瞇瞇道,“莫怕,已經好了?!?/br> 丁一恍然,“好了?”這么快? “是,好了?!?/br> 丁一長舒了口氣—— 媽的,能不能好了? 差點嚇掉老子半條命! 作者有話要說: 丁一哭:小哥哥害怕,要小美人抱抱才站起來! 車車車,玩具車! 第283章 282.281. 不知不覺,兩人在禁地已是過了三年。 ——呆在這如此久,完全是出乎傅靈佩意料的。 依照她原來的想法,本來只打算在此停留一兩個月,沒臆想——光丁一拔除嗜血藤就整整耗費了一年,之后更是一堆事連在一塊了。提升天凰血脈第二層亦花費了一個多月,不過這尚在意料之中,只后來的清靈火升階,重煉從一劍等等,一事趕一事,全湊一塊了。 升階過的清靈火達到了天階上品,接近傳說中的仙品;而從一劍加入了她之前得來的隔絕神識的煉材,配上一對凰翼,對戰之時更是如虎添翼,常有出奇不意之效。 ——但這亦不是后來兩年在此耽擱的原因。 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丁一需要靜養。 拔除嗜血藤,終究對他的根本損耗太過,即便各種極品靈丹嗑著,身體也一直還未好全,常年臉色蒼白,成了個病秧子。 可見人之準備萬全,也總有不能及之處。 不過丁一也非常人,并不坐以待斃,兩年來一邊靜修,一邊研究那血脈鍛融法,竟也讓他找到了一些法子,何況還有尤妙時不時地指點,想法越見可行: 要補足氣血,既然常規法子不成,那便改變源頭。 兩人清點了手頭存貨,雷龍之血對丁一來說算是極對癥的,大約也湊齊了四瓶,而霸下的話……血液太過厚重,并不適用單雷靈根,便只能棄之不用。 只不知為何,每逢傅靈佩提議讓丁一試試,都會被他笑瞇瞇地拒絕——以“想法還不夠成熟,仍需再實踐一二”的理由。 這日,傅靈佩將兩人東西都收拾規整好收入儲物戒,便帶著丁一來到了狐八遠所居的偏殿前。 “前輩,我二人來此告辭?!?/br> 偏殿無聲無息,無人應答。 傅靈佩哂了一聲,視線所及之處,恰好是一角黑袍,細腰被一副腰帶細細束好,不由心中惻然—— 即便養了如此之久,丁一還是瘦。他人高,在男修中也是極出挑的高個兒,往日也瘦,但那瘦卻是勁瘦有力的瘦,絕不似如今——風一吹,便覺得袍子下空蕩蕩的。 丁一絕不肯承認自己的“弱不禁風”,只挑著眉在一旁挑釁她,一雙眼還是快活無比。 傅靈佩嗤了他一眼,不去管他,兩人又再等了一會,殿中仍是一片安靜,仿佛沒有人生活在那一般。 ——果然,還是不愿搭理她? 傅靈佩暗暗嘆了口氣,理了理袍邊鄭重地一揖到底:“前輩既然還是不愿再見故人,那我二人便直接告辭了?!?/br> 丁一卻抱了個拳,有些漫不經心:“大兄弟,丁某這便走了?!?/br> 這次狐八遠倒是懶洋洋地發了個腔,“……晤,遠走不送?!?/br> 傅靈佩不由睨了丁一一眼,到此時她不得不吃味地承認——有些人就是有那長袖善舞的本事,到哪都能打成一片,連這么只脾氣古怪的狐貍也能到搭上話。 這是天賦,羨慕不來。 丁一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訕訕地笑了笑,他總不能與她說——兩人那是交流床上心得交流出了感情? ……畢竟那老狐貍,在為情所困之前,也曾是個閱盡千帆的“sao”狐貍啊。 狐八遠因不愿見傅靈佩那張酷似傅云舒的臉從不出面,偶爾卻還愿意搭理丁一,兩人又都是在吃喝玩樂上尤其精通,別有心得地都玩出了新花樣,倒也漸漸建立起了忘年交的情誼。 這也而更直觀地導致,丁一在床上的功夫,越發得純熟老練,便是傅靈佩這等練過體的,也扛不住。 兩人很是過了段沒羞沒臊地日子。 人之欲,在疏不在堵。 ——這是丁一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傅靈佩提升到天凰血脈二層,更是直接造福了他,讓他深深體會到故人所言的極樂究竟指何等極樂。肌膚更細柔,身段更輕盈,一雙柔波兒高聳,蜂腰翹臀,任何姿勢都能輕易拗出來,不扭捏不推拒,玉壺含春,幽里更是九曲十八彎,真真是個尤物。 兩人俱是灑脫之人,不懼于承認對彼此的欲望,可惜傅靈佩終究顧慮到丁一身體,即便他極力反對,仍是有意識地控制和減少了床笫次數。而真正的雙修,更是只行了一次后,發覺修為提升太快,有違心境,便放下了。 狐八遠閉殿不出,傅靈佩早有準備,倒也不遺憾,只對著空氣輕聲道了句,“此后一別,終無再會之日,前輩請多保重?!?/br> 狐八遠無聲地勾唇笑了笑,保重?他都快死了,還保什么重??尚?。 姓傅的,果然沒幾個好東西,就這假惺惺的勁兒,跟傅云舒還真是如出一轍,想當年她把他困在這,不也是說丟了句“保重”? 狐八遠哼了一聲,自以為惡狠狠的,臉上的褶子卻皺在了一起——笑得溫柔而多情。 細碎的光影透過窗戶落在他臉上,雖然已經老得很了,橘皮臉上都起了一層斑,卻仍讓人覺得有股美從溫柔的歲月里透了出來。 傅靈佩沒等到回應,習以為常地轉身,見丁一還留在原地,不由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丁一自嘲地笑了笑,高聲道了聲別,也轉身離去——至于狐八遠最后對他說的話,他誰也沒透露。 兩人沒有從來處出去,畢竟禁制隨時在變,這幾年里,丁一早就將此地的陣法摸透了,他這次并沒有動用明世境,經過近兩年的休養,明世境雖漸漸緩了一些過來,可鏡面仍是暗黝黝一片,看起來毫不起眼,便似一個普通凡器一般——畢竟失去那么多仙靈之氣,對它來說也是元氣大傷。 丁一取出小陣盤,直接以陣破之,很快,兩人面前便出現了一個洞口。 傅靈佩取出兩個面具,其中一個遞給丁一,運起神變,很快丁一面前那姝麗絕艷的大美人變作了一個只得清秀的金丹女修,毫不起眼,除了……身材好得過分。 丁一視線在那飽滿漂亮的胸部曲線上溜達了一圈,嘴角便壞壞地勾了起來,眼睛眨了眨,長睫透過面具幾乎要撩到人心里,傅靈佩瞪了他一眼,直接截住了,“別想!” “……你又知道我要干什么了?!?/br> 他小聲咕噥,臉上卻是遺憾,一邊伸手扯過她攬住,直接跨入黑洞,消失在了禁地。 狐八遠嘆了一聲。 十指虛空一握,“卡啦啦——”一陣幾乎讓人酸掉牙的聲響響起,越來越大,直到巨大的石頭轟隆隆往下落。 大殿,塌了。 傅靈佩與丁一兩人才剛剛站定,下意識地將隱紗隱蔽功能開啟,便發覺腳下一陣地動山搖。她驚訝地回頭——發覺,漫天的塵土卷了過來。 禁地,竟是塌了。 摧枯拉朽一般,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讓他迅速從巍峨的建筑,變作了滿地的石塊,而這等變化,不過是一瞬的事。 禁地的動靜鬧得太大,傅家被整個驚動了。 傅靈佩與丁一兩人亡命奔逃,沒想到臨了狐八遠竟然給他們留了這么大一個難題。傅家守在本島的元嬰修士便有近十來個,更別提化神了。 兩人此時什么也顧不得了,運用起呼吸秘法,一個在隱紗的遮掩下,一個在空間的秘術下,遠遠繞開不斷奔襲趕來的傅家人,竟然也順利地出了島去。 ——幾乎順利得不可思議。 一出島,兩人便各顯神通,傅靈佩背后延伸出一堆火靈力組成的翅膀,人如利劍一般迅速往千里外沖。 丁一不是第一次見,竟也起了較勁之意,兩人一前一后地賽起來,人似流星,滑過周邊許多小島,直讓一些低階修士以為是看花了眼。 傅靈佩的凰翼作為代步工具,雖然有爆發力,卻無持久度,畢竟這地以燃燒靈力為代價的,行了一段路,直到感覺距離傅家島嶼很遠,才停了下來。 旁邊丁一還在粗喘氣,原就白的臉顯得更是不足,她有些擔憂,“你可還好?” 卻被他面上的神色驚住了。 她耳邊一癢,只覺體內有只小蟲子舒展了下身體,耳邊便傳來熟悉的聲音,帶著點低沉和啞,是靈犀蟲,這些年里,他最愛用靈犀蟲在她耳邊說些下流話來撩撥她,不過顯然這回情況不同。 “莫看我,保持你原來的樣子,我們現在,被人盯上了?!?/br> 傅靈佩一驚,被人盯上了?為何她毫無感覺?是在何處被人盯上的?那人……又是誰? “繼續往前跑,那人的目標在我身上,前方十里有一處孤島,你且去布置一番?!?/br> 丁一聲音一貫得有條不紊,臉上卻是對傅靈佩顯而易見的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