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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愛妃好生養在線閱讀 - 第28節

第28節

    眾人齊齊道:“但聽貴妃娘娘吩咐?!?/br>
    甄玉瑾悠然道:“如今宮外旱情不容小覷,宮里的水源也不充足,大家伙兒都該儉省著點。楚美人,聽說你養的那幾只叭兒狗每日都得喝上好的山泉水,可有此事?”

    被點到名字的楚美人紅了臉,“娘娘有所不知,那幾只叭兒狗嬌慣得很,尋常的水都不肯下嘴的?!?/br>
    “再怎么嬌慣也得順應時勢,人都快渴死了,你還將那東西當寶似的,本宮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么把你的狗趕出去,要么,你自己滾出宮,本宮便不再追究?!闭缬耔獞械门c她糾纏,調轉了槍頭道:“金良人,聽說你有幾株新奇的盆花,每日都得用大量清水澆灌?”

    金良人怯怯地開口:“那是傅妃娘娘送給嬪妾的,非如此不能養活……”

    “那我可管不著!”甄玉瑾不耐煩道,“眼下一點一滴都來之不易,經不起半分揮霍,你也該懂點事故!”

    金良人紅著眼圈應了聲是。傅書瑤在一邊聽著,臉上卻一絲情緒也無,仿佛甄玉瑾說的不與她相關。

    好在甄玉瑾并沒指名道姓地找她麻煩,大約經歷了上次的事后,心中對其頗為忌憚,不敢輕易招惹。甄玉瑾也只是挑了兩個小嘍啰開口,余者嬪妃并未波及,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江澄心忽然輕輕笑起來,“其實兩位jiejie能用得多少,嬪妾雖來宮中日淺,倒是聽說昭儀娘娘素好潔凈,似此夏日,每日必沐浴三五回,想來這才叫所費不呰吧?”

    甄玉瑾的眼皮微微垂下,“江meimei果然不大懂得,厲昭儀即便如此,那也是因為伺候皇上,疏忽不得。meimei如此挑剔,是對圣上有所不滿嗎?”

    江澄心一凜,忙正容道:“嬪妾不敢?!?/br>
    好一個甄玉瑾!厲蘭妡本以為她轉了性了,所以不來找自己的茬,豈料她竟然玩這一手!如此雙標的做派,難免會激起眾人對她的仇恨,令她成為人人皆欲除之而后快的公敵。

    厲蘭妡笑道:“貴妃娘娘,嬪妾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怎會還像從前那般不曉事?眼下處在緊急關頭,眾人都當與陛下共進退,嬪妾亦在極力省儉。娘娘若是不信,不妨派人調查各宮此月的用度,嬪妾自信沒有逾矩?!?/br>
    甄玉瑾哼了一聲,不再多說。她當然不會真派人choucha——雖然她當眾提倡節約用水,認真檢查起來,沒準她宮里用的水量是最多的。

    甄玉瑾不愿繼續這個話題,轉向賈柔鸞道:“賈meimei,聽聞太后最近鳳體抱恙,不知要不要緊?”

    賈柔鸞正在出神——興許是為姨母的事憂心,當下驚醒便道:“倒算不上多么嚴重,只是瞧見太后娘娘難受,meimei心中實在不忍?!?/br>
    甄玉瑾關切地道:“請太醫看過不曾?”

    “已經看過了,只是太醫也瞧不出什么,只說上年紀的人身子骨本來就弱,有個三病兩痛也是難免?!?/br>
    “宮中的太醫總是如此,自己醫術不精,總是半真半假地找些話推脫?!闭缬耔?,“meimei,煩請你回去告訴太后娘娘,說我明日就去看她?!?/br>
    賈柔鸞以帕拭淚,“有勞jiejie了?!?/br>
    她兩個再沒有這樣好,厲蘭妡在一旁看著,只覺暗暗納罕。

    繡春館中,厲蘭妡正在伺候太皇太后喝粥——天氣熱,老人消化不好,只有一點清粥小菜尚能落胃。

    飲畢,厲蘭妡將碗挪開,仔細用凈帕拭去太皇太后嘴邊的殘渣,十分溫柔妥帖。老婦人靜靜地看著她:“你才生下慎兒沒多久,怎么也不多陪陪孩子?”

    “慎兒有乳母照料,臣妾用不著費多少精神,何況——”厲蘭妡笑道,“太皇太后大約不知道,明玉這孩子十分老成,竟知道看顧幼弟了,有她在,臣妾可以省不少心?!?/br>
    “那可真是好,在這皇室之中,感情深篤一點總不是壞事?!崩蠇D人嘆道。

    厲蘭妡知道她又想起自己那稀薄的婆媳情誼和母子情分,不禁暗暗一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江澄心本在一旁安靜地為老婦人誦讀一本古詩集——老婦人喜好風雅,也雅好詩文。這會兒她便放下書本道:“昭儀娘娘,嬪妾聽說太后娘娘亦抱恙在身,您何不往慈頤宮侍疾,此處交由嬪妾就好?!?/br>
    這個江美人,果然耐不住了,竟三番兩次地與她作對。厲蘭妡溫溫柔柔地笑道:“太后那邊自有貴妃和淑妃料理,用不著我費多少精神,反而太皇太后這邊我實在放心不下——沒有一個忠誠可靠的人守在旁邊,叫我如何抽得開身?”

    這意思便是將江澄心也劃入不忠誠的那撥,她臉上一滯,覺得有些下不來臺。尷尬之余,她仍舊取過掉落在地的古詩集,裝模作樣地誦讀起來。

    厲蘭妡嘴上如此說,回去想了一想,覺得皇帝的媽病著,自己若不看上一看,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于是她挑了蕭越得閑的一日,跟著他一齊來到慈頤宮,避免出現冷場。

    誰知一進去,卻發現太后床邊圍了眾多妃嬪,原來她們聽說蕭越要過來,也都齊巴巴地趕上這個時候,既可見上皇帝一面,也能趁勢展露自己的孝心。

    蕭越排開眾人上前,溫然看著床上的病人道:“母后,您身子還好么?”

    厲蘭妡隨在他后邊發問,“太后娘娘,你是否覺得哪里不舒服?”

    太后不看兒子,卻看著厲蘭妡,“厲昭儀,慎兒還好么?”她的聲音聽著很虛弱。

    厲蘭妡忙道:“太后放心,忻兒和慎兒都很好,明玉也一切如常?!?/br>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的手抖抖索索地縮回到被子里,臉也轉過去,似乎不想談論自己的病。

    厲蘭妡見她容色雖然憔悴,身子卻未見消瘦,那雙手也如常,實在想不通哪里有病。

    賈柔鸞以手覆面,“太后這病竟不知怎么回事,也沒發燒,也不見咳嗽,只是精神不濟,再則直嚷心口疼,問過太醫,也都瞧不出什么,有說不是病,究竟沒個定論?!?/br>
    蕭越關切地看著母親,“母后今日可覺得好些?”

    仍是賈柔鸞替她回答,“今天的精神還算好些,前幾日還要糟,為怕陛下憂心,太后娘娘不許臣妾告訴您,可是這個模樣……”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仿佛說不下去了。女孩子的心腸本來就軟,何況她還是太后的親眷。

    太后掙扎著起身,蕭越忙為她扶住肩膀,太后看著他,眼里盡是蕭索:“越兒,你不必為我擔心,俗話說得好,五十而知天命,到了這個年紀,我還有什么可愁的、什么放不下的?!?/br>
    蕭越替她將枕頭扶正,溫順地道:“母后切莫說這樣話,您定要長命百歲,往后明玉出嫁,忻兒娶妻生子,您都得一一見證,眼下這一點小病算得了什么呢?很快就能過去的?!?/br>
    厲蘭妡暗道,蕭越想的還真是長遠,她自己都還從未考慮過這些事呢。

    甄玉瑾在一旁看他們母子情深,自己仿佛也熱淚滿眶,她忽然提議道:“陛下,臣妾恍惚想到,太后娘娘未必是病,興許是叫什么魘住了,不如請明華殿的法師來瞧瞧?!?/br>
    蕭越的神色變得古怪起來,“魘住了?”

    甄玉瑾有些怕他,硬撐著道:“既然宮中的太醫瞧不出來,不如換個法子,好賴試上一試,興許成功了,那不是皆大歡喜么?”

    賈柔鸞亦抱著蕭越的袍角哀道:“臣妾知道陛下素來不大信這些,可是太后娘娘——她終究是陛下的母親,也是臣妾的親姨母,太后鳳體為大,臣妾懇請陛下聽此一言吧。若是不成功,陛下再來處置也不遲?!?/br>
    她兩個輪番上陣,目的就是使蕭越讓步。厲蘭妡知道,孝字當先,蕭越一定會讓步的,終究是他親娘的性命要緊,雖然厲蘭妡現在越發懷疑太后是否真的有病。

    連法師都出來了,還會有什么?厲蘭妡清楚自己的確是妖孽——作為一個從異世界來的現代人,還被系統賦予了詭異的能力,不是妖孽是什么?她倒是很想看看,這尊真神能否收服自己這個邪魔。

    ☆、第44章

    明華殿的寂空禪師很快便被請來,他身后還跟著欽天監監正高芝陽。

    甄玉瑾詫道:“高大人,您怎么過來了?”這高芝陽乃四十許人,從先帝在時便擔任監正一職,頗通星象占卜之術。

    高芝陽待要回話,賈柔鸞側著頭,面上猶見淚痕,“聽聞寂空禪師不僅道行高深,也通醫道,先請看看太后罷?!?/br>
    寂空禪師捋著頜下的白須,“淑妃娘娘不必著急,娘娘所言之事非止關乎貧僧,亦與高大人有關?!?/br>
    高芝陽上前半步,重重跪在蕭越跟前,鏗鏘有力地道:“臣高芝陽有要事啟奏陛下?!?/br>
    蕭越并不看他,“說?!?/br>
    高芝陽直視著眾人道:“大凡帝王之子降世,天上星宿都會出現異兆,亦即天降祥瑞,譬如大皇子出世時,臣觀察到北邊星辰是夜大亮,乃貴氣所鐘。然,二皇子誕生之際,天邊驟現暗星,不與他星為伍,煢煢獨立,此星愈亮,諸星愈暗,臣以為,似此并非好兆?!?/br>
    蕭越的聲音聽不出什么,“你的意思是……”

    高芝陽伏在地上,語聲決然,“臣回去后遍觀歷書,方知二皇子乃孤星之命,非但不能帶來福祉,反而會對父母親族造成妨害,更有甚者禍及天下社稷。如今四處大旱綿延,臣以為,或者與此不無關系……”

    他話還未完,厲蘭妡拂袖道:“荒謬!旱情乃天災之相,如何與我兒扯上關系!堂堂皇子豈容你污蔑構陷,你若再這般胡言亂語,本宮便回了陛下,將你逐出宮去!”

    高芝陽面對她殊無畏懼,“即便昭儀娘娘以此相挾,微臣還是要說出實情。微臣在宮中奉職已十數年之久,只知一心為公,余者皆無所顧惜,縱然為此丟掉官職、丟了性命也無妨。昭儀娘娘,微臣斗膽問一句您的生辰八字?”

    厲蘭妡哼了一聲,“本宮父母早亡,自小流落,如何知曉生辰八字?”

    “娘娘不愿告知也無妨,但二皇子的確是在陰時出生,這一點娘娘否認不得?!备咧リ柶届o地道,“至于微臣適才所言星象變化,局中皆有記檔,娘娘若是不信,盡管遣人調取查看,便知微臣絕無半字虛言?!?/br>
    那邊寂空禪師也適時地接口,“貧僧觀太后面色,非有疾癥在身,反似為魘癥所苦。但宮中乃陽氣所鐘之處,邪魅無處藏身,太后若非游魂所擾,恐怕為異物所妨害。高大人適才所言貧僧不敢胡斷真假,但想來其中有幾分道理?!?/br>
    厲蘭妡看著這個老禿驢,咬牙切齒地笑道:“大師可知出家人不打誑語,若是說了謊話,死后該下阿鼻地獄的?!?/br>
    寂空禪師輕飄飄地瞟了她一眼,“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是了,她倒忘了,在宮里混久了的人哪還有清白的,縱然是這些看起來無比正經的出家人,也一個個修煉得油嘴滑舌、臉皮比城墻還厚。厲蘭妡再不管他,而是仰面看著蕭越:“陛下以為如何?”

    蕭越靜靜地道:“朕不相信?!?/br>
    病床上的太后忽然咳嗽起來,“哀家也不相信,寂空大師,你雖與哀家相識多年,為人也忠誠可靠,可是這次的事,哀家寧愿相信是你錯了。慎兒是哀家的親孫子,他怎么可能妨克到哀家,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高芝陽急急道:“太后娘娘,須知越是親近,受到的危害愈大,正因如此,微臣才特來稟報您和陛下,否則……”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雖然大家都很明白,萬一皇帝和太后都被這個災星克死了,那不是悔之已晚么?

    寂空禪師亦道:“太后娘娘,二皇子是貧僧親自為其祝禱過的,貧僧心中亦不愿此事與二皇子有何牽涉,但事涉太后鳳體與天下蒼生,貧僧不得不說出實情,為謹慎起見,太后不如請人將二皇子抱來,貧僧愿勉力一試,看能否消除災厄?!?/br>
    須臾,蕭慎被抱來慈頤宮,他還在襁褓中熟睡,睫毛安靜地覆上,渾然不知自己已是別人俎上的魚rou。

    寂空禪師將蕭慎平穩地放在香案上,在他周遭擺了一圈麥秸,麥秸用黃紙引燃,跳動著小而歡快的火苗。蕭慎在這股暖氣的烘烤下,額頭滲出密密的細汗,小手小腳亂扭著,顯得很不舒服。

    蘭嫵看著大是不忍,待要上前將蕭慎抱下來,寂空一抬手攔住她,淡淡道:“姑娘,貧僧正在作法,請你勿要打擾?!?/br>
    蘭嫵含恨退下,撇著嘴,心中老大的不服氣。她不自覺地看向厲蘭妡,卻見她一臉平靜,不知在想什么。

    寂空禪師繞著蕭慎趨行,一忽兒急促,一忽兒遲緩,他口中也念念有詞,佶屈聱牙的聽不出說些什么。臨末,火焰燃盡,寂空臉上也在冒汗,他取過一旁的墨筆,在裝滿朱砂的碟中飽含激情地蘸了一蘸,點在蕭慎光潔的額頭上。如此,法事便宣告終結。

    太后的精神果然仿佛好了些,人也能掙扎著坐起來了。甄玉瑾笑容滿面地道:“寂空大師果然有些本領,只這么簡單的一場法事,太后娘娘看著已好多了?!?/br>
    賈柔鸞遲疑著開口,“大師作法果然有效,是否說明慎兒……”她膽怯地看了一眼蕭越。

    “你們少在這里胡言亂語,不過巧合而已,哀家可不相信?!碧髨桃馍斐鰞墒?,“來,將慎兒給哀家抱抱,哀家倒不信有什么妨害?!?/br>
    伏姑姑忙將蕭慎遞到她懷里。太后撫摸著蕭越眉心的朱砂印記笑道,“多了這一點紅,倒顯得更俏皮可愛了?!?/br>
    話音才落,她忽然伸著頸,重重地噴出一大口鮮血來,連蕭慎臉上也沾污了幾點,甚是猙獰駭人。太后隨之面色灰白地暈倒過去。

    蕭越臉色也變了,忙上前按住她的身軀,“母后!”

    又是一番sao亂,寂空禪師忙加緊施咒作法,又在太后人中使勁掐了兩道,太后方悠悠醒轉過來,卻再不復方才的精神,只能睜著眼,卻一句話也沒精力說了。

    高芝陽嘆道:“陛下,您也看到了,非臣下們危言聳聽,此事委實可怖呀!”

    甄玉瑾心有余悸地拍著胸口,仿佛仍未緩過勁來,“臣妾記得當初賈才人病重之時,也是這樣可怕的景象。雖說是誤服毒花而亡,怎么那么巧叫賈才人撞上了呢?這么一說臣妾倒是想起,賈才人當時在厲昭儀宮里住過一個月,厲昭儀那時恰好懷著二皇子,焉知不是有所沖撞?”

    蕭越的面色更難看了。

    賈柔鸞哀哀道:“臣妾不懂天象之說,可是太后待臣妾如同親生,臣妾只想保全她的性命。寂空大師,太后是最倚重您的,如今還請你拿個主意,是否有何解救之法?”

    寂空大師搖搖頭,“厄即是厄,只能避免,卻無法消除。為今之計,只有將二皇子送往家廟修行,以免妨害他人?!?/br>
    賈柔鸞泣道:“慎兒乃陛下的親生子,陛下怎么舍得,就沒有別的法子么?”

    “別的么……”寂空猶豫著看了一眼厲蘭妡,“厲昭儀為二皇子的生母,倘若由她替子而行,或者也能有所勖助?!?/br>
    賈柔鸞啞口無言了,只是看著厲蘭妡搓手:“厲meimei……”

    厲蘭妡望著蕭越,輕聲道:“陛下的意思呢?”

    蕭越卻在看著病床上的親媽,刻意避開她的目光:“你自己做主罷?!?/br>
    是啊,她不過是一個妾室,如何比得過生他養他的父母,即便她為他生育了三個兒女,也不過如此。不過蕭越好歹對她有幾分情分,所以不自己下決定,而是將選擇的機會扔給她。厲蘭妡發出無聲的嘲諷,心中卻在飛快地思索著:擺在她面前的只有這兩條路,倘若將蕭慎送出去,她便可以留在宮中,繼續走她的陽關道,至于孩子,反正她以后還可以生,不缺這一個。

    僅僅是這么一剎那的念頭,她開始搜索蕭慎的臉——眾人多嫌了他,只有蘭嫵仍將他摟在懷里輕輕哄著,蕭慎卻不安分地砸吧著小嘴,輕聲而持續不斷地啼哭。

    這是她的孩子,倘若她不能保護好他,那么為何將他生下?如果她真將他送到宮外,以那些人的狼子野心,必然不肯輕易放過;不,她不能。

    千回百轉之間,厲蘭妡的雙膝不自覺地跪在地上,她由衷地拜倒,雙手平舉,一字一句地道:“臣妾愿替慎兒消災祈福,還請陛下應準?!?/br>
    蕭越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卻只是道:“你真要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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