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他沙啞又低沉的聲音像是只滑溜的泥鰍,一下子鉆進鄭以晨的心里。她喉間上下吞咽:“我也是?!?/br> 直到聲音出了口,鄭以晨才驚覺她的話竟像嬌嗔,軟糯又透著微微的性感。 果不其然,佟越喉間發出無可抑制的“額啊”,立馬把鄭以晨扒了個精光。 鄭以晨紅著臉不敢動,感受著他堅硬的摩擦,下意識咬緊了牙,等待著他的進入。 疼痛讓鄭以晨起了細密的汗,佟越怕她一直躺在床上會影響到后背的皮膚,便一個翻身,讓她趴到了自己胸口。 佟越像是一只太久沒有吃到糧食的小狗,一大桌好吃的擺在面前,便狼吞虎咽吃了個飽。鄭以晨像只在大風大浪里浮沉的小船,緊緊抱住他的脖子,生怕一個浪打過來,會翻了船。 一場激烈的糾纏,鄭以晨幾近虛脫。有人餓太久,吃得急。 在佟越懷里,鄭以晨睡了個好覺。一覺無夢,甚是安穩。 佟越同樣,饜足感充斥了他,讓他睡得異常安逸。 …… 等到兩人微微轉醒的時候,已是下午兩點鐘。兩人肚子餓得咕咕叫,鄭以晨躺在床上點外賣,佟越下床去準備了些水果,兩人先填填肚子。 佟越回到床上,躺在鄭以晨身邊喂她吃水果,看她一臉放松,裝作無意般說道。 “剛剛沒做措施,雖然沒有弄在里面,但還是會有幾率的?!辟≡叫⌒拇朕o:“我們可以在三個月內把蜜月、婚禮辦完,只是可能會影響到你跳舞?!?/br> 鄭以晨點點頭,她早就打算好了:“我待會兒去買藥,就這一次,沒關系的?!?/br> 佟越抿唇沉默了兩秒,沒讓鄭以晨察覺到他的情緒。 “對不起,我下次注意?!苯裉鞗]有準備,他不想讓她吃短效避。孕藥,可她最近正是在一步步往她夢想的世界走,他不能以這樣的方式攔著她。 聽他說道“下次”,鄭以晨咬了咬下唇沒搭話,嘴角卻微微勾了起來。 佟越收拾好心情,又喂給她一塊蘋果。 “曲子快做好了,過幾天拿給你聽。希望你聽了以后更有動力,去打動你的杜老師?!?/br> 鄭以晨太過興奮,一下子就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疼得她直吸氣。 “真的嗎!”鄭以晨眼里放著光:“太好了!” 佟越眉頭一皺,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舌頭伸出來我看看?!?/br> 鄭以晨乖乖照做,手指指了指舌尖被自己咬到的地方:“破了嗎?” 佟越表情嚴肅,盯著她小巧的舌尖看。她伸舌頭的時間太長,忍不住有些顫抖。佟越看那小舌頭在自己眼前一晃一晃,下腹一酸。 “流血沒?”說話間,那舌頭又上下跳了跳。 佟越沒忍住,一口含住了她的舌尖,嘴唇輕捻,又用舌尖撫慰似的舔了舔,這才離開。 “疼嗎?” 鄭以晨被他突如其來的sao給弄懵了,半天才緩過神來,伸手拍了他一下,嬌嗔道:“討厭死!” 佟越笑了起來,俊朗的臉上平添邪氣,看得鄭以晨的心一顫。 這男人,怎么突然變了模樣? 第68章 杜陽的演出定在四月, 鄭以晨早早就準備好了服裝和音樂, 坐車趕到鄰市去找她。鄭以晨已有很多年沒有離開過這座城市,曾經的她也像是個空中小飛人, 到處參加比賽、培訓, 現在又要一個人去鄰市,心情有些復雜。 和佟越結婚已經一年多了, 這一年來,她仿佛褪下了那一身丑陋惡心的皮, 逐漸開始轉向新生。 她偶爾也會有些自戀的想法, 偶爾會幻想美好的未來, 這些都是過去九年里她根本不敢想的事情。從單純開朗墮至陰郁消沉, 只需一場火災, 而從低沉苦痛走向重獲希望,卻花了她那么久的時間和精力。 回頭想想, 佟越就像她在天旋地轉里的支柱, 在她最難熬的時候牢牢地把她支撐住, 并且支撐她一步步走向安全的地方。 想起佟越,鄭以晨抿唇, 笑肌有微微收緊。 鄭以晨特意提前了一天就到達了酒店, 她有些認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只能在腦子里一遍又一遍想著明天的舞蹈動作。 時間剛到十點, 鄭以晨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佟越。 鄭以晨的頭安穩地擱在枕頭上, 手機便壓在耳下,以一個極為舒適的姿勢接起了他的電話。 越是年紀大,他的聲音竟愈發地好聽了。鄭以晨這樣想著,又有些好笑——不知佟越發現她說他年紀大,會是什么反應? “很高興?” 那頭的佟越聽鄭以晨一聲“喂”里帶了笑,好奇地問道。 “還不錯?!?/br> “因為我給你打電話了?”佟越語調拔高,也不知是感覺意外還是單純的驚喜。 “是呀!” 佟越知道鄭以晨在十點半左右是最佳的入睡時間,便掐著點打了過來,打算陪她聊聊了哄她睡覺。 情感總是很奇怪的東西,走向往往會出人意料。 九年前的佟越,是怎么也不會想到那個總是黏在他旁邊的小女生,有朝一日會成為自己心底最在意、最重要的人。 兩人隨意聊了些,聊著聊著,緊張又認床的鄭以晨竟微微有了困意。佟越的聲音帶來了源源不斷的安全感,令人安心。 鄭以晨打了個呵欠:“明天我要早起去找杜老師,她們明天那場在早上?!?/br> “準備睡了?” “恩,杜老師給我安排的是明天他們的最后一個舞蹈結束后,我就上場。觀眾可能都還沒走,我不能砸鳳陽招牌啊?!?/br> 鄭以晨這樣說著,內心又開始緊張起來。她剛到酒店,就接到了杜陽的電話,通知她明天要準備齊全,以一個正式節目的形式表演給她看。這對于很久未有正式演出的鄭以晨來說,實在是一個不簡單跨過的坎。 上一次她也是站在大舞臺上,可畢竟沒有觀眾,也不用在乎會給杜陽丟臉。 佟越聞言也有些吃驚,頓了兩秒才又道:“杜老師這么信你?萬一真砸了她招牌怎么辦?” “呸!”鄭以晨憤怒打斷:“怎么不知道說點兒好的?” 佟越的笑從聽筒里傳了出來,鄭以晨似乎都能感覺到他笑意里的討好:“只是希望你不要緊張?!?/br> “恩?!编嵰猿繎?,說了晚安。 不知是不是佟越的晚安起了效果,鮮少在酒店睡得安穩的鄭以晨,一夜無夢。 …… 鳳陽舞蹈團的演出一如既往的震撼,不少都是鄭以晨之前看過的節目,可她從后臺看去,別有味道。仿佛融入進了他們,仿佛能夠感受到他們的努力,仿佛以后可以和他們并肩作戰。 舞蹈團有自己的化妝師,可鄭以晨算不上舞蹈團的一員,杜陽沒發話,沒人敢給她化。好在鄭以晨自己準備了化妝品,化了一個和舞蹈服比較搭的舞臺妝。 她的舞蹈服是經過修改的,堪堪遮住她后背的傷疤,卻又不顯得荒唐。 好在做過手術的疤痕,好遮多了。 鄭以晨一直待在后臺,透過兩側的空檔向舞臺上看去。此時的她想的不是自己和他們之間的差距,或是待會兒會不會因為對比感到丟人,而是感受到了舞者們的激情和對舞蹈發自內心的熱愛,那是她的榜樣。 舞臺后方的一個舞者,忽然一個不穩重重地跪在了地上,鄭以晨嚇得驚呼一聲,下一秒卻見她已然起身,繼續跳著舞。 雖說她的動作依舊標準,可鄭以晨能看出來,腿部力量明顯少了一些,那顯然就是剛剛的一摔讓她受了傷。 后面的一分多鐘,鄭以晨一直為她捏了把汗,直到舞蹈結束下了臺,那位舞者才站在后臺處,對每一位即將上臺的人說道:“舞蹈后方中心點右側的地方有個小坑不知是怎么回事,你們千萬別踩到!” 她把舞蹈裙一掀開,鄭以晨才看到,這才幾分鐘而已,她的膝蓋就已經開始泛紫。 “你別上了,好好休息,去擦藥?!倍抨柵呐乃募缯f道。 “我后面還有一個舞?!?/br> “讓小云上?!?/br> 每個舞蹈的每個位置都有兩到三個人會跳,就是為了防止突發狀況。鄭以晨想想自己練了快一個月的舞蹈,忽然就不再緊張了。 每個人想要成就自己的夢想,都得拼了命的去努力。舞蹈團的舞者們,用自己的汗水來拼每一個舞。而她,只需要努力地克服心理障礙,完成好她該完成的事情,那就是成功。 鄭以晨咬了咬牙,等待自己的上場。 不知不覺間,整場演出已接近尾聲。直到最后一個節目的演員陸續下場,鄭以晨的心才開始猛烈地跳動起來。 “本次鳳陽舞蹈團演出活動已到此結束,各位觀眾可陸續離場,咱們下次再見?!敝鞒秩颂鹈赖穆曇粼谡麄€劇院回響:“舞蹈之于舞者,是能帶來無限力量的夢想,催促我們前進。每一位舞者都有追求夢想的權利,接下來,有請鄭女士,為我們帶來——《云袖》!” 起身的觀眾們都有些詫異,明明說到此結束,為何還有舞蹈?可來到此地的大多是喜愛舞蹈的人,對《云袖》也有些了解,便紛紛坐下欣賞。 悠揚的音樂就在此刻響起,鼓聲漸強,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出現在觀眾們的視野。輕云般的步子,一顰一笑一嬌笑,表情已有千言萬語透了出來。 舞姿輕盈,仿佛真是飄在云端,隨風而游走,臺上女子柔軟的身子似是帶了柔情,令觀眾們不自覺陷了進去。 音樂聲漸小,她那柔若無骨的手臂,隨著音樂愈發地柔,如潺潺流水緩緩流向人們的心里。 這個舞蹈,說不上有什么太高難度的技巧性動作,可每個人都能沉迷其中,恨不能和她同呼吸。音樂就在她的旋轉里緩緩結束,兩秒的靜默后,全場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 追逐夢想,是不是就是臺上女子的模樣呢?帶著對舞蹈的渴望,跳進觀眾的心里。 一束追光燈打在鄭以晨身上,那光忽然不再如之前那樣炙熱灼人,而是溫暖柔軟,讓她感動到熱淚盈眶。臺下的觀眾還在不斷地鼓掌,鄭以晨吸了吸鼻子,低下了頭。 對于這樣的掌聲,曾經的她總是驕傲地抬著下巴,盡情地享受觀眾們的喜愛??山裉?,這樣的掌聲讓她想起了她這些年來所受過的傷,經歷過的痛。也是直到這一秒,她才真的能夠放下那些傷痛,勇氣十足地站在這里。 鄭以晨還沒來得及作何反應,音樂就再一次響了起來。 鄭以晨并未意識到這是什么曲子,聽了一會兒,才被那密集的鼓點敲得壓抑起來,那痛苦的煎熬,讓她立馬明白了這個曲子的立意。 鄭以晨猛地回頭去看,佟越竟然倚靠在后臺的音響旁,唇角勾起,目光深遠。 第69章 那音樂像是身處煎熬的地獄, 壓抑得心臟都快要炸裂。音樂入耳,眼里是佟越含笑的模樣,鄭以晨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難以呼吸。 鼓點聲重重地擊在鄭以晨的心上, 那音樂瞬間就被卷進了黑暗的回憶里?;貞浝锬切苄艿幕鸸?, 和那灼燒的疼痛感,又席卷了鄭以晨的心。 她想要吶喊, 想要求救,想要怒吼, 想要哀鳴。 鄭以晨急促地呼吸著, 重壓讓她搖搖欲墜。 直到即將被壓垮的那一瞬間, 音樂猛地揚了起來, 直沖云霄。 開闊的天地瞬間展現在鄭以晨的眼前, 她盡情地在天空翱翔著, 身上鮮艷的羽毛,迎著太陽,顯得更加華麗。 舒展的翅膀羽毛似錘煉過的金子,閃閃發光, 發出盡興的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