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看不出來,這大皇子還是個重情義的,擺明了是陷阱,也義無反顧的進來了,也不知該說什么好,如此不惜命,真不是做帝王的料。 劉晉伺候過元帝,那樣冷心冷肺絕情的男人,才能坐穩了江山幾十年。 長安宮內,宋端肆無忌憚的坐在龍椅之上,背慵懶的靠著后面,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他淡道:“來了?!?/br> 皇后和曲元已經讓他給押到了偏殿。 趙世棕也不跟他拐彎抹角,扯了扯嘴角道:“說吧,你想怎樣呢?” 宋端低聲的笑,笑聲回響在空蕩的殿中,“我想怎樣?” 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樣的結果才算滿意,他抬起雙手,仔細的看了看,這雙手殺過太多人,早就不復當初了。 宋端的目光忽然狠了下來,他從龍椅上起身,慢步走到趙世棕身邊,打轉了兩個圈,他說:“你知道嗎?此刻跟隨你南征北戰的精兵已經被扣下來了,哪怕你的那些副將知道你在宮里九死一生,此刻他們也毫無辦法,趙雋寒領著禁衛軍將皇城都包圍住了,趙世棕,你什么都沒有了!” 宋端表情猙獰難看,完全沒了平日的風度。 趙世棕靜默,而后輕飄飄的反問:“那又怎么樣呢?我從來就沒在乎過這些,我若真的想搶想爭,你以為你們會那么輕易就得手嗎?” 他目光空了空,回憶起往事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我十五歲便跟著鎮遠大將軍征戰,九死一生的時刻我經歷的多了,朝堂上爾虞我詐,戰場也是一樣的,計謀從來都是必不可少。 宋端臉色難看,“你不在乎?你怎么可能會不在乎!” 如果他不在乎,那他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義呢? 宋端咬牙切齒,上前揪著他的衣領,“你不能不在乎?!?/br> 你必須得表現出失去所有的模樣,這樣我的內心才能得到滿足,這樣你們才能體會到我的痛苦。 趙世棕本就是個武將,身手比起宋端來說,沒有差多少,他一掌將宋端給拍飛了。 宋端倒在地上,眼神慎人,他笑著,飛快的起身,沖上前,嘴里念念有詞,“你既然什么都不在乎,我就殺了你!” 宋端已經魔怔了,他被折磨了太久,也被壓抑了太久,不發泄的后果只能是發瘋。 趙雋寒帶人圍進來時,兩人打的你死我活,誰都沒有討到好處。 他讓人分開了這兩人。 宋端是下了死手的,沒有留半點力,畢生的修煉都用在了剛剛。 趙雋寒看了眼趙世棕,讓人把他給壓了下去,他不能死。 宋端頹廢的坐在地上,懶得看趙雋寒,他無措,迷茫,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去做什么。 他蹣跚的從地上爬起來,腳底踉蹌,萎靡的氣息緊緊跟隨著他,他往殿外走,到了一半,又轉身回來,他站定在趙雋寒面前,一字一句的說:“趙世棕可以留著,但是皇后和曲元必須死!” 趙雋寒擰眉,“隨你?!?/br> “還有,我這條命不是那么好拿的?!?/br> 趙雋寒睚眥必報的性子,按著他之前對他做過的事,不給自己剝皮抽筋都是好的。 “我不會殺你?!?/br> 不過西廠他也不會再留。 宋端聞言,咧嘴一笑,他跌跌撞撞的去了偏殿,隨手還撿了把長劍。 皇后跪在地上的蒲團上,神情淡然。 曲元見他提了劍殺氣騰騰朝皇后走去的模樣,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身,擋在皇后面前,氣息不穩,“你想干什么????” 宋端一腳踹開他,“滾,我待會再來收拾你?!彼嶂鴦鸵踢M皇后的心口,突然又停了下來,他轉頭,看著曲元,“不對,你最寶貝的不是你皇后,你的寶貝兒子才是最金貴的,你等著,我讓人把你兒子提過來,當著你的面將他送到閻王爺那里,也好讓你嘗嘗什么叫剜心剔骨之痛?!?/br> 宋端說到做到,半柱香后,長安宮偏殿傳來一聲慘叫,曲元和他兒子的尸體橫陳在中央。 皇后生生的昏了過去。 宋端丟了劍,渾渾噩噩的離開了。 ...... 第二日,大皇子趙世棕趁元帝病重造反的事就傳開了。 太監當著文武百官的,宣讀了封太子的詔書,擇日登基。 三天后,元帝才將將下葬,趙雋寒就披上龍袍坐上了那個高位。 至于,趙世棕,新帝念及手足之情,將其囚于王府,沒有詔令不得外出。 這是軟禁,他沒有趕盡殺絕,倒不是他心慈手軟,而是他還沒想好怎么處置趙世棕。 趙世棕在軍中的威望極高,若是隨意殺了他,怕是會帶來動亂,趙雋寒才剛剛登基,當然不愿意給自己找這個大麻煩。 只能是先囚著了。 朝臣頗有微詞,有些人了上了折子還不夠,還特意跪在宮門夠給他添堵,被提拔上來的大福問,該如何是好? 趙雋寒直接答了句,殺。 大福冷汗連連,說,這跪著的人不少。 他冷笑,那就全都殺光。 這群只會動嘴皮子的人,不見到血是不會回頭的。 夜里,趙雋寒親自寫了道圣旨,先是寫了陳家在這次反亂中的功勞,而后才提到陳家的小女兒,貞靜持躬,甚得帝心,特欽為皇后。 作者有話要說: 離完結還有半個月? 要談戀愛。 開了另一篇幻言不代表這篇要完啊喂。 幻言開了,感興趣的可以去看看。 小清新的甜文 雖然這篇文不長哈哈哈 明晚見。 好的,要開始談戀愛了呢。 ☆、第49章 4.19 和鈴被接進了宮中,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她只覺得趙雋寒瘋了。 他對自己的情誼,她是知道的, 朝中大變, 他登上了帝位, 她也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 鳳溪宮, 她徹夜難眠。 趙雋寒大半夜才過來, 宮人們起身掌燈, 不一會兒,宮內就被點亮了,趙雋寒眉心微攏,看來他是累的,也是, 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折子還沒看完就過來了。 和鈴剛準備從床上爬起來,鞋子還沒來得及穿,他就從外間走了進來, 他揮了揮手,工宮人們都識趣的出去了。 “別動?!?/br> 和鈴聞言便坐在床邊, 她不怎么困,上床躺了好一會兒,都沒能睡著。 趙雋寒不太喜歡旁人近他的身,自己脫去繁重的朝服,忽然對上她呆愣的視線,他笑了笑, 問:“怎么了,看傻了嗎?” 和鈴臉色一紅,低著頭,晃著小腳丫子,聲音低低的,“沒有?!?/br> 只是忽然有些不習慣,第一看見他還是那個穿著破破爛爛衣服的少年,他當時穿的鞋子都破了個洞呢,和鈴還記得很清楚,或許是太難忘。 可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已經是天下至尊了,他手握天下人的生殺大權,再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少年了。 趙雋寒盡管很疲憊,但精神還是很好的,“我以為你看呆了呢?!?/br> 這個粗腦筋的丫頭,要是能看上自己這張臉也是好的,想到這里,他順手就摸了摸自己的臉孔,今兒還聽大福說他長得好。 和鈴抬眸,專注的目光凝著他,“你怎么這么晚???” 趙雋寒往她身邊一坐,順勢就靠在她的肩頭,“批折子,看到現在,全都是些廢話連篇的折子,這些個老古董啊,就沒有一個真心實意想幫我的?!?/br> “累了吧?” “恩,好累的啊,比以前還累?!?/br> 比以前仰人鼻息、小心翼翼,步步算計的日子還要累,不過累歸累,權利卻也是在自己手中了。 和鈴想,以他的性子估計晚膳都沒有吃,于是她問:“你餓不餓???” 趙雋寒沒什么食欲,早過了餓的那個點,天氣悶熱起來,他也吃不太下,主要是被折子氣得吃不下,一個個的全都是在給趙世棕求情的。 本來他也就沒打算對趙世棕做些什么,這些事上他還是拎得清的。 不過被這些折子煩的都想對趙世棕做些什么了。 “不餓?!?/br> “那你用過晚膳沒有???”她淡淡的問。 趙雋寒抿唇,沒有說話。 和鈴嘆氣,“你不餓,可是我餓了,我今晚等你等了好久,你都沒過來?!?/br> 趙雋寒揪了她垂落在肩上的幾縷發絲,“不是讓你別等了嗎?” 和鈴抬手將他的頭從自己的肩膀給移開,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他說:“我餓了,你陪我吃一點吧?!?/br> 趙雋寒怎么會不知道她這是在哄著自己吃飯呢。 感覺還不錯。 他起身,吩咐人人傳膳,又進了里間,“你加件衣服再出來?!?/br> 和鈴隨意披了件外衫,穿好了鞋才緩步朝外走。 膳食很快就被端了上來,兩三個爽口的小菜,配上清淡的白粥,和鈴晚上沒怎么吃,這會子見了也動了食欲,盛了碗粥也嘗了起來。 趙雋寒吃的很快,一下子就喝掉了兩碗粥,他喜歡吃素菜,不太愛吃葷的,以前沒得吃的時候他反而什么都不挑,現今卻是挑食得緊。 “吃飽了沒?”和鈴不知怎么順口就問了句。 趙雋寒悶聲笑,一本正經,“飽了?!倍缶妥屓顺妨送肟?。 剛吃完,他也不急著去梳洗,支著頭,就直直的看著她,眼神都不帶動的。 和鈴被他灼灼的目光看的不自在,干巴巴的說道:“我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