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沈清筠不以為意,“如果身份或者職位那么重要,不說清科,陳氏的許多人一輩子都不能出頭!這次收購案很重要,曾貞,希望你冷靜對待!” 她沒說錯,陳氏不是任人唯親的公司,一向是有能力居之。你可能才來一個月,可如果才華出眾,也許下個月就升為主管或經理。 陳修遠看人狠準穩,被他發掘的人才大多都能獨當一面,這也是為何陳氏在國內一向位居龍頭,無人望向齊備的原因。 曾貞被沈清筠的話堵住了嘴,好半天才氣呼呼道,“我只是覺得你出現在這里不合適,更何況,你以什么身份坐在正席?” 張凱文不耐煩的將文件摔到桌子上,“行了,這里是會議室!如果要吵架,!” 曾貞縮了縮脖子,指向沈清筠,臉上滿是不服,“如果這里坐的是張經理,或者陳總,我當然沒話說!可是,沈蔓是秘書?!?/br> 張凱文看向沈清筠,她冷眼旁觀的看著曾貞,好似她針對的對象不是她本人般,臉上寫滿了不關心、不在意和不屑。 “行了,沈秘書現在是我們這個s的負責人,曾貞,請你尊重公司的決定!這種無意義的爭執,我不希望再次發生?!睆垊P文有些頭疼,曾貞很有能力,那天被張旭在公司被打,他也于心有愧。 曾貞對張凱文有幾分尊重,聞言輕哼了一聲,只是看向沈清筠的眼神越發不屑。 每次都靠著男人撐腰,長得不怎么樣,憑什么那么多男人圍著她轉?! 會議因為曾貞臉上的怒意開得不怎么順利,這個小組每一人都是陳修遠欽點,工作能力自然不在話下,一個個也是人精,一場會議結束都下意識與曾貞拉開距離,沒人愿意提點她一句,沈秘書如今身份似乎有那么點不一樣。 不然,大老板親自陪著她演那么一出戲,為什么? 沈清筠依然端坐在正席,最后拍板說出,“這個企劃案退回。告訴東方環保那邊,我們不需要虛構的誠意?!?/br> 張凱文點點頭,“知道了?!币粋€眼神將曾貞脫嘴而出的不滿逼了回去。 他拍拍手,“行了,既然這樣,會議結束,大家先出去工作吧。沈秘書,你留下,我們單獨談談?!?/br> 見人都退出去,張凱文才急忙問道,“你們到底怎么回事?修遠不是說今天要宣布你是清科新負責人嗎?” 沈清筠有些詫異,“他跟你說的?” 張凱文嗯了一聲,“怎么了?臨時變卦?昨晚沒伺候好陳老板?” 沈清筠瞪了他一眼,“我不愿意?!?/br> “你不愿意?”張凱文眉頭緊鎖,語氣帶著幾分尖銳,“被別人這么懟,你不生氣?” “我本來就是個秘書。沒什么好生氣的。再說,我跟修遠的事情,我不想對外宣布?!?/br> “原因?別說你想要隱婚??!那可是陳修遠,多少女人恨不得脫光了貼上去!” 沈清筠聳聳肩,“不自在。修遠尊重我的決定?!?/br> 張凱文好半天才說了一句,“沈蔓,你知道嗎?除了愛、貧窮和噴嚏還有一種不能隱藏的東西?!?/br> 沈清筠看向他,他輕飄飄道,“是自卑。你到底在自卑什么?” 第59章 總有等著看好戲的人 等待裙子修補的時候,沈清筠坐在專柜的vp休息室發呆,她到底自卑什么?如果知道她的過去。想必人人都會斷定,沈清筠配不上陳修遠。 更何況,她還不孕。 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已然與陳修遠不合適,加上“不孕”,沈清筠嘆了一口氣??捎钟X得嘆氣也沒用。 從前的她從來不知道自卑兩字怎么寫,可與陳修遠在一起之后,她只覺得自己處處配不上他。陳修遠為何與她結婚。是一個謎。她卻不想探尋答案。 “小姐,您的裙子已經整理好了?!?/br> 有黑色制服的小姐將紙袋遞回來。見到沈清筠坐在一旁不動神色。將裙子取出來。攤開,“小姐。您看修補得怎么樣了?” 沈清筠看了一眼,點點頭,“很好,謝謝你了?!?/br> 那人將裙子疊好,小心翼翼遞過去。 她有些好奇的偷偷打量著沈清筠,這裙子其實并不是特別貴重??伤吹缴蚯弩藜埓锬请p鞋,全球限量的。能穿得起這鞋子的人。非富即貴。 何況.... 她首先注意到的是沈清筠身上那裙子,是秀場定制款。 那衣服是陳修遠買的,早晨出門前特意要沈清筠換上的。式樣簡單。怎么坐也不見皺。想來不是便宜貨。 沈清筠買衣服一向只講究面料和舒適度,品牌是不怎么講究的。加上那衣服沒有掛牌,她穿上也沒有放在心上。只覺得陳修遠眼光很好,衣服簡單卻很顯身材。 那黑衣女人十分恭敬的答道,“小姐客氣了,您慢走,歡迎下次再來?!?/br> 這世上大多人已經習慣以貌取人,她只看沈清筠一身光鮮,將她在沙發上眼中的哀戚完全忽視。 沈清筠提著紙袋離開的時候,卻碰到了夏之薇。 她看起來恢復了美貌,十分精神,也許沒有徐冬梅的咒罵和苛責,她過得輕松了不少,推著嬰兒車笑瞇瞇走進這家名品店想要購物。 只是對上沈清筠那雙淡漠略帶嘲諷的眸子時,夏之薇的笑容凝固了。 她不知覺抖了抖,雙手緊緊抓住車把手,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沈清筠視若無睹的與她擦肩而過,只留下若有似無的不屑。 夏之薇突然很氣憤,她一直長得比沈清筠美,無論走在哪里,人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就算趙東,也是因為她的建議,才違背心意的去追求沈清筠。 可為什么今天見到她,自己卻心虛不已,覺得莫名的自卑? 夏之薇抬起頭時,正好聽到那黑衣小姐與另一人八卦道,“你見到剛剛出去那女人的衣服沒?我看過電視,秀場定制款,起碼要好幾萬呢!” “不會吧?不就是一件簡單的連衣裙?你是不是看錯了?” “不可能錯的。那個面料,在燈光下會反光成好多種顏色,而且完全不皺!還有啊,她手里那紙袋里面裝著的可是限量款的鞋子。這種身家的女人,為什么要來我們這里補衣服???” “哇,那她是個富家女?富家女還這么節約來修補衣服?呵呵,不過,那衣服,有點眼熟....” “眼熟?” “沒錯,好像是我賣出去那件,你知道賣給誰的嗎?” “誰???快說快說....” 夏之薇將那女人說出的名字記在心里,她頭也不回的推著嬰兒車往外跑,到了門口,掏出手機查到“柴玉泉”的名字,看著后面的“夜魅”時,她突然笑了起來。 如果她沒記錯,趙東最愛去的那歡場就是“夜魅”。 她看著在嬰兒車沉沉睡著的女兒,招來一旁等待的司機,交待道,“送小姐回去,我有事要去辦?!?/br> 說著也不顧那司機欲言又止的模樣,快速的攔下一輛的士,奔向夜魅。 因為時間是正午,沈清筠再來到夜魅,大門緊閉。 她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看到有穿著保潔服的人在里面做衛生,連忙敲著玻璃門,想要進去。 “小姐,還沒開門,你來做什么???” 沈清筠隔著玻璃門喊道,“我有事想進去,見你們老板。他在不在?” 許是聲音有些太大,三樓有人開了窗,鉆出一個腦袋,帶著睡衣問道,“誰???找老子什么事?” 沈清筠抬頭看去,就見到柴玉泉半裸著上身,滿是怒意的臉。 “你跟陳修遠是不是跟我有仇???白天沒正事,非得來找我?”柴玉泉是起床氣十分厲害,見到沈清筠就毫不留情的吼了一句。他只披著一件睡袍,毫不在意胸前裸露大半,露出結實的胸肌。 沈清筠不甚在意的答道,“我是來還你衣服和鞋子的。謝謝你昨天幫忙?!?/br> 柴玉泉也不接過紙袋,不耐煩道,“就為了這破事?” 沈清筠點點頭,柴玉泉氣得猛吸一口煙,“媽的,上輩子跟你們陳家有仇?!?/br> 他煩躁的揮揮手,“東西放下就走吧。求求你以后別來了?!?/br> 沈清筠朝他一笑,“求之不得!” 這一句讓柴玉泉微微不悅,忍不住喊住她,“誒,沈蔓,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跟張凱文和白顯不同,從來不會好好喊她“嫂子”,總帶著幾分刻意和調侃,這次居然還叫上她的名字。 說來兩人根本沒有接觸,沈清筠心中微微不快,可還是委婉答道,“這個地方跟我氣場不合?!?/br> “切~”柴玉泉打了個哈欠,不屑道,“什么不合?你就是鄙視我這里都是小姐!你這個人,看起來話不多,其實啊,心氣高著呢!” 沈清筠一愣,不由看了他一眼。 要說柴玉泉這人是四人中長得最為好看的一人,可他酒色財氣什么都沾,一身貴氣因為此刻的煩躁全轉為一身匪氣。他又點燃一根煙,帶著幾分恨意的不快的吞云吐霧。 見到沈清筠拿眼睛瞄他,他哼道,“別想否認。不過我可告訴你,我這里的人,沒有誰比你差。都是女人,天生就是平等的!你憑什么瞧不起她們??!在你沒出現之前,修遠可是夜魅的????!?/br> 女人天生就是平等的?!沈清筠想,這柴玉泉要么是個女權主~義者,要么就是個最大的沙豬男(注:沙豬男即大男人主~義的男性)。 她不由笑了笑,刻意又顯得惡意,“那他怎么沒娶夜魅的人呢?” 其實這不是沈清筠的脾氣,她一向不喜與人爭執??刹裼袢难凵窨傋屗纳豢?,甚至帶著恐懼。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反駁他。 “許依嵐不就是他的前妻?如果沒有你,他們早結婚了!說實話,沈蔓,我討厭你?!辈裼袢酒饋?,高大的身子逼近她,“你這個人,哪一點配得上修遠?可他要娶你,作為兄弟,我無法反對。但是我還是要問一句,昨天你穿著我這身衣服見誰了?” 沈清筠挑挑眉,“與你無關。當然,如果你覺得衣服我穿過,你想要磨損費之類,我可以賠償給你?!?/br> 她不由退了一步,直勾勾的看向柴玉泉,“還有,正好我也不怎么喜歡你。今天來這里,只是為了還你衣服。既然我們彼此厭惡,希望以后能盡量少見面!” 柴玉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以為你是誰?憑什么由你決定?賠償?你賠償得起嗎?!你真以為陳修遠的錢,你可以毫無顧忌的亂揮霍?” 沈清筠皺眉想掙脫開,冷冷道,“我可是你的嫂子!你再不放手,別怪我不客氣!” “嫂子?”柴玉泉笑得不無鄙夷,“你真以為領證就萬無一失了?沈蔓,別忘了,你可生不了孩子,陳家不會同意讓你進門的。修遠能頂住壓力娶你,可他必須要為陳家傳宗接代,除非你能讓他在外面找個代孕的女人,可....” 他捏住沈清筠的下巴,笑得惡意滿滿,“以你的心性,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到時候,他真找了代孕,你要跟他離婚嗎?還是,裝作不知道,茍延殘喘留在他身邊,等待他的寵幸呢?” 沈清筠聽著他將自己每一個顧慮,每一層擔心赤~裸裸說出來,讓她不由心驚。 這個男人,如毒蛇,讓她所有的偽裝無所遁形。 沈清筠深吸一口氣,恢復淡定道,“這一切都與你無關。柴先生,我跟你并不熟,這些話,這些顧忌,你更應該直截了當告訴修遠,而不是跟我說!” 柴玉泉陰鷙的眸子對上她,沈清筠以為他要說話,他卻突然松開了她。 “哼,走吧。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什么時候!” 沈清筠并不回話,冷冷瞥了他一眼,便頭也不回離開了。 就是因為這一眼,柴玉泉莫名動了怒,他狠狠一腳踹向茶幾,讓上面的煙酒茶杯全部掉落在地上。 清脆的玻璃聲更是打破了夜魅白日的平靜。沒人敢進去看一眼老板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