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宋權宇徒然提高了聲音,“趙蕤,你以為自己武藝高強,無人能敵,就能無所不能嗎?那是因為你遇到的是我們?!?/br> “我們實力不足以對付你,可你想過沒有,總有一天會有比你更強大的人將你踩在腳下。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你!” 宋權宇越說神情越亢奮,似乎這樣的情形立刻就會出現。 趙蕤皺皺眉,總覺得宋權宇有什么地方不對勁。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臉色有點發青的跡象。 “你做了什么?” 宋權宇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我做了什么?” 他笑得不可自抑。 趙蕤就這么看著他笑了半響。 宋權宇驀地停了笑聲,陰森森地說:“要是你與這片土地上擁有最高權利的人對上,不知道你還會不會這樣坦然自若…” 趙蕤似乎捉住了什么,正要祭出木藤將他綁起來拷問,就見宋權宇徒然沖向趙蕤。 趙蕤剛想抬腳踢開他,卻見他一下轉了個彎往旁邊河中沖去。 “要死也是我自己動手,不能讓別人決定我的生死?!?/br> “撲通?!彼螜嘤顩]入了水中。 半天也沒見他掙扎。 趙蕤對著河水看了半天。想了想,他可能來的時候已經服毒了。 趙蕤說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樣的心情。怔了一會,轉身回了如意巷。 “什么?宋權宇自殺了?”眾人聽到這消息都很吃驚。 袁益杰尤其不能理解。 趙承宏若有所思。 早上趙蕤剛走,袁益杰就和趙承宏回來了,醫者說傷勢已穩定,可以回去修養。 顧瑾玉不發一言。 眾人沉默了一會,門外響起袁寶的聲音:“這都好幾天了,還去不去揚州,救不救騰兒?”說著推開了袁益杰的房門,見屋里一堆人立在一起,嚇了一跳。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袁益杰連忙推著他一起到了院中。 “二叔,你也瞧見了,我的朋友受了傷,揚州是去不了?!?/br> “這個我知道??墒且膊荒芊胖v兒不管,夜長夢多,要是再等一段時間,騰兒有什么好歹,我就唯你是問!”說著氣呼呼地走了 袁益杰有點頭疼。 這時顧瑾玉走了出來,對他道:“哥哥,不如你和義母先去揚州吧?!?/br> 袁益杰很猶豫,若是不走,二叔兩個豈會安靜;若是走,他又很擔心趙承宏的傷勢,而且他勢必不能跟著一起去。 顧瑾玉見他左右為難的樣子,說道:“不如這樣,要是哥哥放心,趙公子就留在這里,我,我們來照看他。不管怎么說,他也是為救我而受的傷?!?/br> 袁益杰想了一會才說道:“那好吧,承宏就先不走了,你代為兄照顧照顧他。要是傷勢好多了,就立刻來揚州?!?/br> 顧瑾玉點點頭,“知道了,哥哥放心?!?/br> 袁益杰說完就去了袁母房里和她商議。兩人也覺得可行。于是第二天,袁氏母子、伴鶴、紅兒、袁、吳夫妻,以及臨時被派去跟著的,心里不情不愿的小春,一行七人先去了揚州。 幾人一走,小院頓時清凈不少。 伺墨被留下為趙承宏換衣換藥,照顧起居。 顧瑾玉每天要來看一下,問趙承宏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跟伺墨說。 趙承宏總是嘴角噙著笑,說一切都好。望著顧瑾玉的眼神總有種說不清的情緒。 王曉涵也乘機來看了幾次,趙承宏總是規規矩矩,以禮相待。幾次以后,王曉涵就沒再出現了。 養了十多天,趙承宏傷勢漸好,也能看書寫字出去走走。不知從哪天開始趙承宏出門總要帶點姑娘家喜歡的小東西回來,分給眾人,連趙蕤都有一份。不過,總是顧瑾玉的要特別一些。 時間長了,大家都瞧在眼里,只不說出口。 王曉涵正悶悶坐在房里,看著手里趙承宏送來的東西發呆。 嘴里有一種苦澀的味道。 琉璃見了她這樣,想了想還是開口:“姑娘,你可別想不開?!?/br> 王曉涵回過神來,看了她一眼,神色懨懨地說:“沒什么想不開的?!?/br> 她對趙承宏也不是說有多深的情意,只是這種我看上他,他卻瞧不上自己的感覺讓人幾分失落幾分難過幾分羞惱。 特別是知道對方心里在意的又是和自己如此親近的人,這種感覺就更不好過了。 “姑娘,你可不能鉆牛角尖啊。不管怎么說,表姑娘都是你現在唯一可依靠的人,你可不能跟她生分了?!?/br> 王曉涵心里煩亂,“知道了,不用你多說?!?/br> 琉璃見她神情不耐,于是閉嘴不言。 早知道就和袁母一起回揚州了,也免得在這里難受。 顧瑾玉在屋里看書。 錦繡看著趙承宏送來東西,笑了一下,走到顧瑾玉身邊道:“姑娘,你看看趙公子送來這小東西。雖然不貴重,但勝在別致新穎,顯然是用了心的?!?/br> 顧瑾玉只盯著書看,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 錦繡見顧瑾玉樣子,又笑了一下,走到桌邊,把東西放進一個小盒子里裝了起來,開門出去了。 過了會,端了一杯茶進來,遞給顧瑾玉,“姑娘看了這么半會書,歇歇吧?!?/br> 顧瑾玉看著茶杯,抬頭看她一眼,放下書,接了過來,輕輕喝了一口,放在桌上。之后拿起書又看了起來。 錦繡將茶杯端了出去,一會進來時手里拿著一碟點心,“姑娘,早飯過了這么久,該餓了吧,用點點心吧?!?/br> 顧瑾玉無奈地放下書,“你到底要做什么?” 錦繡笑道:“我伺候姑娘啊?!?/br> “有你這么伺候的嗎?你想說什么?我發現你跟表姐學壞了,一點沒有當初來的樣子?!?/br> 錦繡噗呲一聲笑出來,“我是學聰明了?!?/br> 顧瑾玉聽了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等兩人不笑了,錦繡才道:“姑娘,我是真有話要說。你聽聽可好?” 顧瑾玉料想她要說的是什么,心里不太愿意,見她神色認真,就沒有開口。 錦繡見顧瑾玉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想了想,還是輕聲說道:“姑娘翻了年就有十七了,大姑娘有沒有跟你提過關于婚姻之事……” 顧瑾玉側過臉不讓她見到自己的表情,“表姐怎么會管這些事?!?/br> “我也知道大姑娘是不會關心這些的。所以,姑娘,我們應該自己留意才是?,F在,你看趙公子怎么樣?” “我覺得趙公子人物、品行、才學樣樣都好,最難得是他為姑娘做的事,用的心……”說到這里錦繡就沒再說下去。 顧瑾玉就這樣坐在桌邊想了半響。 錦繡見她半天不說話,自己悄悄出了門。 等顧瑾玉回過神,才發現屋里只有自己一人。 錦繡出了門就去了趙蕤的房間。 趙蕤最近都沒出去。 “大姑娘?!?/br> “你有什么事?”趙蕤盤腿坐在床邊。 “是有點事,關于姑娘的?!?/br> 趙蕤看著這丫頭,“什么事?” 錦繡抿了抿嘴,“姑娘過了年就十七了?!?/br> 趙蕤挑挑眉,“然后呢?” “一般人家的女子這個年齡已經嫁人了,再不然也定親了?!?/br> 趙蕤明白了。這兩天院子里的風風雨雨她也清楚,可是,這種事情怎么會想到要找她,難道不應該問當事人嗎? “你們姑娘叫你來的?” “不是的。是我自己的主意,姑娘她……” “既然她沒有說,就不要著急。而且這種事情順其自然的好?!?/br> 錦繡啞了,順其自然,得順到什么時候。不過她也不敢多說,怏怏走了。 這丫頭太熱心了吧。 趙蕤站了起來看著院子里。 過了一會,聽見有人敲門。門開了,有人進來請見顧瑾玉。 是江博遠。 他神情焦急,見到顧瑾玉忙道:“東家不好了,鋪子里出事了!” 顧瑾玉一驚,剛冒出的一點兒女之情瞬間消失不見,“發什么事了?” 江博遠歇了口氣說道:“是傅榮。他卷了鋪子里的錢財跑了?!?/br> “怎么回事?” “前幾天有徽州來的伙計到我鋪子里要工錢,說是傅掌柜有兩個月沒給他們算賬了。來的徽州伙計說,傅掌柜對伙他們講‘錢都被東家提走了,暫時拿不出來,他要到蘇州來取’,結果一去不回?!?/br> “工人沒有工錢就不做事,新胰子也就沒貨了,答應好些商戶的貨按時交不了,貨款又被傅掌柜先收走了的。商戶就到鋪子去鬧,鋪子里那個二掌柜管不了,就帶著人到了蘇州,找到了我?!?/br> “哪些商戶鬧著要退錢,要是不退,說是要去告官!” 顧瑾玉聽了怒道:“這個傅榮!他家眷不是在揚州嗎?” “我已派人去看了,還沒有回信。東家你看,哪些商戶怎么辦?” 顧瑾玉穩穩心神,“我隨你去看看?!眱扇苏x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