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王曉涵邊看解學芳的動作邊穿針。 解學芳全神貫注,對王曉涵的眼神毫不在意。 眾人數著數,解學芳穿十幾根,王曉涵才穿七根。 “哎,今早起來我的手就滑得很,要不然我肯定贏過解jiejie?!?/br> 琉璃笑道:“姑娘,我看你的手天天都很滑!” 王曉涵輕捶了琉璃一下,“你這死丫頭!” 小春,紅兒捂嘴偷笑。 解學芳道:“你不服氣?好,去凈手,我等你,再讓你幾針,依然能贏你?!?/br> 王曉涵氣呼呼地說:“解jiejie就只敢和我比,要不你和表姑比比繡荷包?!?/br> 顧瑾玉無奈看了她一眼。 解學芳早就聽說顧瑾玉針線活極好,心里也蠢蠢欲試,因此看向顧瑾玉,“姑娘,咱們比比?!?/br> 顧瑾玉笑道:“你也聽她胡說?!?/br> “我哪有胡說?” 錦繡見狀,笑著勸道:“姑娘,今天過節,圖個熱鬧,和解姑娘比比?!?/br> 顧瑾玉經不住眾人勸,點頭同意。 兩人先是藕上穿針。解學芳膽大心細,顧瑾玉心思細膩,手指靈活,兩人不相上下。都在同一時間,穿了相同數量的針。 “比其他的?!蓖鯐院?。 兩人又拿了裁衣裳剩下的布料做起了香囊。 因為做香囊時間長,其他人也三三兩兩比了起來。 錦繡和琉璃,小春和紅兒。袁母在一旁面帶微笑地看著。 “顧姑娘,你繡的可真好?!苯鈱W芳扎好最后一針,抬頭看見顧瑾玉手里的香囊,贊道。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王曉涵倍感光榮的說。 “夸你表姑,你高興什么勁?”解學芳先白了王曉涵一眼,又對顧瑾玉道:“我認輸,我的這個沒你的好?!蹦眠^香囊仔細看了看,“真是精致,你能不能教教我?” 顧瑾玉微笑點頭。 解學芳高興道:“太好了!” 趙蕤從早上就聽見一群人嘰嘰喳喳的,出了房門,看她們圍在一起,“你們在做什么?” 眾人聽見趙蕤聲音,齊齊朝她看去。 “大表姑!” “姑娘!” “趙姑娘!” 趙蕤一一點頭,“圍在一起做什么?” 顧瑾玉笑道:“我們在玩呢,今天是乞巧節,你要不要來試試?” 趙蕤走近一看,繡香囊,“不會?!?/br> 解學芳詫異道:“這可是女紅比較簡單的,你不會?” 趙蕤雙手一攤,“不會?!?/br> “那你會什么?不如和她們比穿針吧?!?/br> 趙蕤搖搖頭,笑道:“我只會縫衣服,且縫得奇丑無比,還是你們玩吧?!?/br> 解學芳大為稀奇,不過也沒再多問。 趙蕤自顧自找了地方坐下看她們玩。 顧瑾玉走過來坐在她身邊,“你最近怎么不出門了?!?/br> 趙蕤看了她一眼,“反正也不急,在家休息休息,過段時間再出去?!?/br> 顧瑾玉低下頭來嘴角上揚。 眾人一直鬧到申時末。 吃過晚飯,王曉涵搖著顧瑾玉的手臂,“表姑,一會我們一起出去看看,晚上可熱鬧了,解jiejie沒看過,我們去吧?!?/br> 顧瑾玉拒絕道:“我不去了。本來你也不能去,不過既然解姑娘要去...”看向解學芳,“解大叔和你一起去?” 解學芳點頭。 “那你跟解姑娘一起,記住要跟著解大叔他們,不準亂走?!?/br> “知道了?!蓖鯐院吲d地喊道。 “錦繡,你和她們去吧?!鳖欒裾f道。 “我不去,我在家陪姑娘?!鳖欒裼謩窳藥状?,錦繡都不肯,她就不再說。 到了晚上家里只剩袁母,顧瑾玉,趙蕤,錦繡。 趙蕤吃了晚飯回房后就沒出來。其他三人坐著聊天。 戌時末,外出的幾人回來了。 王曉涵興致勃勃跟顧瑾玉講外面的熱鬧。好多女子都出來了,一群群圍在一起斗巧,有的得了禮物,有的沒得,奄奄地走了。 還有的比起了琴技,書法,作詩。 顧瑾玉認真的聽著。 眾人你說我講,把當時有趣的場面說給顧瑾玉聽,又鬧了一個時辰。 最后袁母說時間不早該休息了,眾人才回房休息。 過了乞巧節,再有幾天就是中元節,俗稱鬼節。 顧瑾玉打算回金陵祭祀外祖母、舅舅們。袁氏母子也要回蘇州寶應縣祭祀。 于是置備的供品都是兩份。 七月十四,趙蕤,顧瑾玉,王曉涵,解氏父女,還有幾個丫頭一行八人往金陵去。 本來顧瑾玉是要解氏父女跟著袁益杰母子的,但袁益杰執意不肯,直說讓他們保護好顧瑾玉就行。 袁氏母子只帶了兩個小廝和紅兒,隨后也去了蘇州。 顧瑾玉幾人到了金陵,依舊先投了客棧。 第二天,才往吳陶鎮去。 派錦繡幾人送了點薄禮給上次幫忙的人家,才往祖墳去了。 奉上供品,點上香燭元寶,把外祖父母墳上的草拔了,打掃周邊,最后燒了紙,磕了頭。 接著去了舅舅們的墳地,每座墳頭擺上果品,插上香燭元寶,拜了拜,燒了紙,在兩個舅舅,三個表哥墳前磕了頭。顧瑾玉幾人就返回了鎮上。 眾人沒打算在金陵停留,回客棧取了行李,趕回了揚州。 到了揚州已是夜幕。 城里有許多人在放河燈。 中元節放燈一是為了紀念逝去的親人;二是為亡靈指路,好早得超生。 顧瑾玉讓丫頭們買了幾盞來放。 解學芳見了,也買了兩盞放了。 河里的燈擁擁擠擠,順水而去。遠遠望去像一條渾身散發金光的長龍。 幾人等河燈飄的遠遠的,再也看不見,才回了住所。 袁氏母子還沒有回來。 第二天也沒有。 第三天還是沒回。 到了第七天,顧瑾玉心里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宋家? 顧瑾玉去了趙蕤房里,問道:“你說,他們會不會出了什么事?” 趙蕤看她焦急地樣子,安撫道:“別擔心,最近宋家很安靜,宋權宇也要應考,他暫時沒心思。再說,他們回蘇州除了祭祀,也許還要和其他家人朋友聚聚,而且,從揚州坐船到蘇州最快也得一天呢?!?/br> 顧瑾玉一想也有道理,又靜下心來等。 到了七月二十六,顧瑾玉再也坐不住,正打算派人去看看。 袁氏母子卻回來了,還多了一個人。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子,長得與袁益杰頗為相似。 這人名叫袁益騰,十八歲,是袁益杰的堂弟,今年也要參加秋闈,袁益騰的父親就托袁益杰代為照應。 前院。 “大哥,沒想到你有這么寬敞房子,以前也不告知弟弟一聲?!痹骝v在袁益杰房中這里瞧瞧,那里摸摸。 袁益杰瞥了袁益騰一眼,平淡地說:“不是我的房子,是...是我的雇主趙姑娘的?!?/br> “哦,就是與伯母認了干親的女子,怎么又成了你的雇主,再說義妹的東西大哥也有份嘛!”袁益騰握著折扇笑嘻嘻地說。 袁益杰臉倏地冷了下來,“與母親認親的是趙姑娘的表妹,還有這里所有一切都是她們的,與我并沒有關系,以后你不要說這樣的話!” 袁益騰見袁益杰動了氣,心里冷笑,得了便宜還賣乖,但口上軟道:“大哥莫氣,弟弟第一次來并不知情,話說得不對,請大哥原諒?!?/br> 袁益杰臉色緩和了下,“如今快要應考,你該勤學苦讀才是,少關注外物。倘若沒事也不要到后院去,母親雖在后面,但尚有其他女眷,多有不便?!?/br>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說完轉身不看袁益騰。 袁益騰狠狠盯了他的背影,心里冷哼一聲回房了。 回到房中,也不見有小廝為自己送水,想到袁益杰穿的綾羅綢緞,住的屋子又寬又大,屋里陳設雖然自己看不出好歹,但一看就是好東西,還有兩個小廝伺候,心里略不平衡。 怎么說也是自家兄弟,也該為自己添置一些,真是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