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看來是東海的人來逮她了,來得還真快!咳咳兩聲,墨瓏慢條斯理道:“你求我啊?!?/br> 靈犀頓了頓:“我有錢?!?/br> 饒得是知曉她此刻緊張萬分,墨瓏還是忍不住想笑:“隱身術可耗靈力,少說也得二十兩金貝?!?/br> “成交!”靈犀壓根不還價,從錢囊中掏出一把金貝,連數都不數,直接塞入他手中,估摸都不止二十個。 墨瓏收了金貝,嘆了口氣:“有錢真好……把手給我?!?/br> 他將左手背至身后,很快,她的手毫不猶豫地握上他的,掌心與掌心相貼,她的手略涼,還有一點異樣……他低頭看去,她的手上明顯有幾處灼傷。 意識到露餡了,靈犀急著往回縮手。 “被火光結界灼傷的?”早該知曉她沒那么機靈,墨瓏不滿道:“還躲什么,老爺子那邊有治燙傷的藥膏,回去涂一些就是?!?/br> 他沒趁機嘲笑她?靈犀倒有點詫異了。 細雨點點落到手背上,墨瓏迅速收斂心神,握住她的手,右手捻訣,低低念咒——兩人仿佛瞬間融化入濛濛煙雨之中。 “隱身了?”靈犀覺得有點怪,她依然能看清墨瓏,除了他之外,周遭別的景致和路人反倒朦朧起來,像是隔了一層薄紗。 “不信你可以試試?!蹦嚴白?,又叮囑道,“別再松手,否則你會立刻顯形的?!?/br> 靈犀應著,立刻牢牢攥緊他的手。頭一遭被隱身,她還有點怯,總不相信別人當真看不見自己。墨瓏拖著她徑直走,一直行到白曦等人面前。 白曦正大言不慚道:“……那位姑娘與我們相熟得很,還到屋中喝茶聊天,相談甚歡……” 配彎刀的錦袍人追問道:“后來她去了何處?你可知曉?” 熊羆陶滔剛要開口,立即被白曦截斷了話頭:“這個自然是知曉的,只是此事說來復雜,不如咱們尋家酒樓,邊吃邊談?” 此時靈犀就站在配長劍的雙頭蛟聶仲旁邊,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他果真看不見自己,心中大樂。畢竟是孩子心性,她忍不住就想戲弄戲弄他們倆,伸手偷偷去抽他腰間配劍。 握住劍柄,她試著悄悄往外抽,才動了一下,聶仲便感覺到腰間有異樣,手習慣性地扶到劍柄上,轉頭看了眼……靈犀飛快縮手,手背與他的手掌險險擦過。 聶仲略皺眉頭,低頭細看自己的手和佩劍。 “二哥,怎么了?”配彎刀的三頭蛟聶季問道。 “方才好像碰到了什么……” 白曦忙道:“聽說長留城多賊,有的學了點蹩腳的隱身術,趁人不留意偷盜錢財,也是有的?!?/br> 聞言,墨瓏擰眉,狐疑地看向白曦:莫非他能看穿隱身術,故意說這話來暗諷自己?他將手掌伸到白曦眼前,晃了晃,又佯作欲插白曦雙目,白曦雙目連眨都未眨一下,似渾然不覺一般。墨瓏這才收回手來。 白曦殷勤地看著聶仲:“眼下已到了飯點,兩位也餓了吧?” “非得邊吃邊說?”聶季嘆氣,“二哥,這陸上的規矩是有些古怪,明明幾句話就能說明白的事情,非得花上一頓飯的功夫來說?!?/br> 聶仲深吸口氣,蒙蒙細雨中帶著些許東海紫藻的氣味,他目光愈發銳利,在周遭掃視著…… “二哥?” “我總覺得她就在附近,有紫藻的氣味?!?/br> 他居然有所察覺,靈犀緊張地大氣都不敢喘,挪都不敢挪一下,生怕被聶仲看出任何破綻來。 聶季張望了一番,并未看見可疑人影:“會不會是我們自己身上的氣味?” 確實沒有發現靈犀的蹤跡,聶仲收回目光,看向白曦:“走吧,邊吃邊談。希望閣下不要有所隱瞞才是?!?/br>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卑钻貥泛呛堑乩仗想S他們進酒樓,一邊還不忘教育陶滔,“人窮一定要有志氣,別人不請,堅決不能吃,懂不懂?” 陶滔懵懵懂懂地點頭。 大街上,靈犀終于松了口氣,面上掩不住的又是得意又是興高采烈:“隱身術可真好使,若是我也能學會就好了?!?/br> “你沒靈力,不用想了?!蹦嚭敛涣羟榈?,“這法術維持不了太久,快走!” 行在最后的白曦,突然轉頭,目光準確無誤地對上墨瓏的背影,嘴角隱下一絲笑意。方才他佯作看不見,卻在墨瓏身上偷偷灑下一線香,待會便可循跡跟蹤。 “在下免貴姓白,單名一個曦字,表字子旭,別號樂游居士。又蒙朋友們抬愛,送號青黎山人?!毖劭达埐松淆R,白曦心情甚好,朝聶仲二人笑道,“還不知兩位公子如何稱呼?” 聶仲眉頭皺得愈發緊,他發覺自進了酒樓之后,先前聞到的紫藻味道便消失了,看來這味道并非出自他們自己。 “你別管我們是誰?現下菜也齊了,你就趕緊說說,靈犀都和你們說了些什么?!甭櫦敬叽俚?。 佳肴在前,美酒在側,白曦倒也爽快,將在西山石壁泉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只是略微改動了一件小事——“陶滔告訴她,他二舅三年前曾經來過長留城,后來去了葛山練丹?!?/br> 埋頭啃蹄髈的陶滔聽到此處,楞了楞,以為白曦記錯,張口想更正:“哥,我二舅……” 白曦朝他打了個眼色,改口道:“對了,不是葛山,是景山?!?/br> “景山?”聶仲與聶季對視一眼,此地距離長留城頗為遙遠。 給自己舀了一勺豆腐羹,白曦問道:“冒昧問一句,這姑娘為什么要找他二舅呢?” 沒人回答他。 “就因為他二舅找了個道士算命?她也想算命?” 聶仲聶季沒理他,滿嘴油乎乎的陶滔倒是應了他一句:“哥,俺也想算算,明年是俺本命年……” 白曦沒接他的話,接著問道:“她拿給陶滔看的那塊小鐵片是什么?” 話音剛落,聶仲聶季同時轉頭盯住他,唬得他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呆楞住不動。莫名其妙地,窗外傳來的雨聲猛然加大了兩、三倍,燭火也驟然黯淡下來……聶季欺身靠近他,輕言細語道:“這是你該問的嗎?” “當然……不是,我就是好奇而已?!卑钻赜樣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