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至少對于夏安琪,是這樣的。 陸天剛走,夏安琪那被壓抑了近一年的心就蠢蠢欲動了,她記性不好將陸韶的話拋到腦后,開始找茬。找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要想找,總有茬。 第一個茬就是這一天,摸底考試的成績出來了,顏微妮和齊朗的化學成績俱是很正常的100分。顏微妮正抱著一疊試卷在分發,所以她的位置空出來,夏安琪抬頭就看到了顏微妮的成績,也看到了齊朗的成績。 她與他是同桌,上課的時候齊著肩,分數竟然也是一樣!卷面上全是對鉤,紅紅的;那個雙百,也是紅紅的,紅的炫目,紅的刺眼! 單單這就夠人嫉妒的! 夏安琪嫉妒的心跳加速,臉紅了,眼紅了,聲音也變了,就是那種“賤人就是矯情”的聲音語氣,她的聲音不低,她說:“走了陸天哥哥,又靠上了齊朗哥哥,真是會找靠山!” “安琪,是誰呀?”這就跟說相聲的一樣,有人逗哏,就得有人捧哏,否則這話題接不下去啊,自問自答多沒有身份! 捧哏的叫孫艷艷,整天跟在夏安琪身后轉,到了兩年之后,直到顏微妮吃了一個很大的虧,才知道為什么孫艷艷在夏安琪面前這么的低三下四。沒有尊嚴的低三下四。 人,生來平等,憑什么一個人會在另外一個人面前低頭彎腰,不過是有所圖而已。 “艷艷,你說,是誰整天以陸天哥哥的女朋友自居??!可惜啊,陸天哥哥轉身走了,去了美國,地球的另一端,做飛機還要十多個小時呢,她再也夠不到了!”夏安琪這個名字算是不錯的,名字是父母起的,名字不錯,只能說明父母學識不錯,而本人到底配不配的上這個名字,就看個人修養了。 夏安琪,實不符名。 罵人也分等級的,有高級罵,而夏安琪只會最低級的。 “哎呀,你說的是村妮兒??!”妮兒這個字有女孩的意思,就像妞一樣,村妮兒就像村妞兒一樣可以說指的是顏微妮,也可以是泛指。從這點來看,孫艷艷智商倒不低。 也是,智商低,怎么可能考進這座高中呢! 孫艷艷的聲音也不低,又說:“安琪,她怎么又貼上了齊朗哥哥,你快說呀?!?/br> “近水樓臺先得月唄,你看看那分數,還不是抄齊朗哥哥的?就她,能考100分?她每次不是都至少錯一題?” 夏安琪說到這里的時候,全屋子都已經靜了,誰不喜歡看八卦呢?誰都知道這話是說的顏微妮,顏微妮這一年來低調的很,除了上課,除了公務,都沒有和班里同學多打過交道。 就這么說吧,一年了,80%的同學她都沒有說超過五句的話。為什么?沒有時間啊。 顏微妮發完了試卷,坐回到了座位上,她選擇了不理,因為理夏安琪有什么好處呢?只不過是讓同學們看一場戲而已。 夏安琪,她曾經試過的,一個繡花枕頭,一個紙上的老虎。 而另一個當事人齊朗,他也沒有發聲,這有點奇怪,他是智商高到已經出世?還是好心到敵不犯我,我不犯人;敵若犯我,我也不犯人。 哦,夏安琪不是他的敵,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友。 都說惡人越來越惡,是善人的沉默縱容的。 夏安琪的變本加厲是申慧告訴顏微妮的,申慧與顏微妮的關系,班里人并不知道。申慧說夏安琪在班里四處嘲笑顏微妮的村妞,是靠mama開縫紉店養活她姐弟三人的。 吆,這是瞧不起商人呢!顏微妮笑笑,對申慧說:她說的沒錯。 申慧鳴不平,微妮,你為什么不反駁,你們家可不差的,爺爺不是稅務局的大拿? 申慧又說夏安琪四處傳播她顏微妮整天纏著陸天哥哥,陸天被纏的實在是太煩了,才留學美國的,只為了躲她。 唉,這個謠言就不好了,這樣她還不是全校女生的公敵嗎? 果然,第二天放學,走到車棚里,顏微妮一推自行車,感覺不對,低頭一看車胎扁了,還不是一般的扁,是跑沒氣了一個圓形變成兩條線的扁,身邊很多圍觀群眾在哧哧的笑。 顏微妮讓申慧去接微曦,一個人孤零零的推著車,握著車把的雙手感受著地面的坑坑洼洼、顆顆小石子。終于推到修自行車點,一看是人為扎了,扎了幾十個孔,這胎是廢了,沒法補了。 想起酸葡萄那雅痞,不,痞雅的樣子,騎著自行車吹著口哨,打著籃球還考著全年級第一,還會在夕陽西下里彈吉他,他有多招人喜歡,顏微妮現在就有多招女孩子恨! 顏微妮仰面吐出一口氣,說:“換新胎吧!” 當晚,顏微妮回家把酸葡萄的磁帶拿了出來,唉,酸葡萄,你不知道我家沒有錄音機嗎?無法播放嘛! 第三天,顏微妮是跑步上學的,騎車?昨天車胎被扎了幾十個孔,誰保證今天不是幾百個?想起那被嫉妒心占據的少女滿目猙獰的拿著針、錐子扎輪胎的樣子,真是渾身一抖,幸虧不是扎在自己身上! 這車胎,真是和大明湖畔的夏紫薇一樣一樣的命運??! 跑步有個好處,鍛煉身體嘛! 放學,一堆學生涌出校門,顏微妮先是走了一會兒,實在是太慢,就漸漸的小跑起來,步子又逐漸的邁的越來越大。 跑著跑著,聽到身后“叮鈴鈴”一串自行車鈴聲,擋路了嗎?已經很靠近路邊了好嗎!顏微妮還是又靠馬路邊更近了一些。 那“叮鈴鈴”車鈴聲還持續在顏微妮身后響著,再讓就要到掉溝里去了,還要我怎么樣?! 顏微妮放緩腳步,想讓那隊人馬過去。 那隊人馬卻也放緩了速度,和顏微妮來了個肩并肩。顏微妮回頭,哦,是宿敵。 夏安琪一說話容易挑眉還尖著嗓子,很不少女,她說:“吆!小妮子,你這是在鍛煉身體呢?你自行車呢?”說完,她還忍不住笑了,幸災樂禍的笑了。 顏微妮不理,昂首,挺胸,雙臂擺動,以標準的姿勢繼續跑著步。 “小妮子,你不是農村來的嗎?你小時候常下地干活吧?身體應該很棒,不用繼續鍛煉了吧?再練小心將腿肚子的肌rou練成塊狀的rou疙瘩,難看死啦?!?/br> 對夏安琪,顏微妮想起兩個成語,第一個是金玉其外,第二個是尸位素餐,后一個好像不太妥當,但是她確實是借了她父親“位”的權勢。 越不理她,她越來勁兒:“小妮子,你怎么沒有騎自行車?怎么?車壞了?是不是做壞事太多,被人扎了輪胎?” 小妮子,這稱呼不是你夏安琪可以叫的!這個名字,酸葡萄有專利。你敢搶酸葡萄的專利,就別怪我搶你心上人的后車座! 齊朗,可不懂得拒絕二字怎生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