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還有問題?!鄙驆樥f完后繼續盯著那畫面在看。 黎江晚知道他這個時候就是在飛速思索案情的時候,也站在邊上默不作聲的觀看起來。 難道姚遠的手勢和這首循環播放的鋼琴曲有什么聯系? “沈隊,張老師到了?!遍T口處響起小張的聲音,一起進來的還有個戴著厚實眼睛的女老師,年紀四十開外。 “張老師,你好,幫忙看下嫌疑人的手勢節拍和這首鋼琴曲的節奏是否對得上?!鄙驆樳@才如夢初醒似的起身吩咐起來 “好的?!蹦莻€女老師說時走到沈崢旁邊一起觀看起畫面起來。 這樣重復播放了好多遍后,那個女老師推了下她自己的鏡框,開口說道,“是的,嫌疑人的手勢就是這首曲子的節拍?!?/br> “恩,多謝?!鄙驆樤疚櫟拿忌译[隱舒展回去。 等到那個女老師離開后,沈崢又去重新查看了死者腦袋上分離出來的皮面具,看了好一會后又把那副皮面具掀到反面,尤其是在靠近鼻翼位置的細小洞口仔細查看起來,那兩個細小的洞口乍一看也沒什么異樣,他又伸手在那兩個小洞口的邊緣觸摸了下,果然摸到一點異樣的粉末,沒多久沈崢就放下了皮面具,出來后立馬吩咐對姚遠重新審訊。 “我都已經交代犯罪事實了,還有什么事?”姚遠一臉無畏的反問起來,看他神色,大概是已經預見到自己會被判死刑的結果了,整個人都松懈的反倒無所顧忌了。 “你并沒有如實交代蔣婷婷死亡的真相?!?/br> “是嗎?難不成我還傻到虛構自己是個殺人犯?”姚遠似乎覺得沈崢有點不可理喻,說時還咧嘴笑了一下。 “是的,你虛構出了自己是造成蔣婷婷死亡的殺人兇手?!蔽戳系缴驆様蒯斀罔F的開口,在旁邊記錄的黎江晚聽到時簡直驚愕的愣在了那里。 姚遠保持沉默,似乎要用沉默對抗沈崢的推理分析。 “你這么喜歡蔣婷婷,雖然動搖過想要親手幫她結束生命成全她,但是你還是舍不得她離開這個世界,正如你所說,你有性。功能障礙,直到遇到蔣婷婷后你如獲新生。但是蔣婷婷在知曉你還有另外的倒追者后,而且那兩名女性的自身條件都比她優秀太多,相比之下她開始自卑,可是她對你又動了心,這使得她一直在努力抗爭并且試圖掩蓋的抑郁癥病情更加加重,甚至加重到已經沒有求生意志,她在你和你進行s。m中才能得到片刻的安慰和快。感,你也沉浸在那樣的快。感里,但是你沒料到的是這次她自己事先在皮面具里面做了手腳,她在反面把皮面具上的兩個出氣孔堵住,隨著窒息感的到來,她沉浸在她自認為的快感世界里窒息而亡。等你反應過來,已經錯過最佳的救援時間了?!?/br> “你為了完成她生前閑聊時提到的遺愿,燒成骨灰葬于林間,但是你又舍不得讓她的容貌也在大火里燒毀,所以你在使用汽油縱火前特意沒將她的皮面具摘下來,至少這樣,她的面容會一直留在你的心里供你意。yin?!?/br> 沈崢說完后,整個審訊室里都安靜的可以。 黎江晚也是聽得目瞪口呆,畢竟她壓根沒想到這么一波三折的抓捕兇手后,沈崢居然又要替兇手澄清真相。 良久后,姚遠這才冷笑了一聲,“沒想到你編故事的水平比你破案水準還要高!身為當事人的我都差點聽得信以為真了!你有什么證據能證明這一切?” “你床頭柜前的音響設備里放著一張cd,整張cd里只刻錄了一首鋼琴曲,你每次和蔣婷婷發生關系時都會循環播放這首鋼琴曲,你沉浸在那個令你產生快。感的氛圍里無法自拔。三小時前你意欲對辦案人員不軌時也先去播放了這首曲子,你抱著希望想要去重構蔣婷婷給你帶來的快。感。兩個小時前錄口供時,你提到蔣婷婷時手指還在無意識的拍打著這首鋼琴曲的節拍,你一邊陳述著你虛擬篡改重構后的案發現場,一邊卻在回憶幻想著當時和蔣婷婷發生關系時的場景,甚至還代入其中開始打起了那首令你沉迷的節拍。你對蔣婷婷陷入不正常的性。愛心理,她去世后你的生活沒有方向,所以就想著干脆全都攬在自己身上,一心求死?!?/br> 沈崢說完后,前一刻還不屑一顧的姚遠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沈崢,沒幾秒后他整個人都虛脫的靠坐在椅背上。 他的精神世界已經坍圮了。 姚遠再沒有做任何辯解。 被從審訊室里押出來后,他整個人已經了無生機的沒有了人形。 等到姚遠離開后,黎江晚這個旁觀者都看得心情復雜起來。這么一個外界看來身家不菲前程似錦的男子,以及那個被寄托著改變全家命運的蔣婷婷,都因為扭曲不健康的心理問題葬送了自己的下半輩子。 “現在推翻之前的口供后,姚遠不會被判死刑了吧?”黎江晚若有所思的問道。 “不會?!?/br> “開飯了!”此時早已是晚上九點多了,忙完正事的大白已經迫不及待的去外面拎了滿當當的外賣過來。 好在案子終于水落石出,大家伙直接就在會議桌那邊隨便坐下開吃起來。 黎江晚吃了幾口突然察覺到嗓子不知何時發疼的吞咽都有點困難,其實是被沈崢做催吐急救措施時的手指捅到扁桃體的后遺癥,之前忙于案情她都沒有察覺到,眼下吞咽下口水都有點困難,她默默的放下筷子拎著手上的外賣盒往外面走去,畢竟大家伙都還剛開吃,她一直走到外面走廊上的垃圾桶那邊才把吃過幾口的外賣盒扔掉。 半個小時后,黎江晚收拾了桌面下班,走到門口時沈崢突然經過她旁邊遞了東西過來,“回去吃?!?/br> “什么?”黎江晚不明就里的接過來看了一下。 暈!居然是金嗓子還有阿莫西林的消炎藥……他幾時察覺到自己喉嚨不適的?怪不得剛才都沒看到他的身影,難不成他是特意出去買藥去了? 而且因為他這樣徒手遞過來,黎江晚不經意間就看到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明顯的牙印,有一處似乎還隱隱見了皮rou,足以見得她那會咬的有多重。 “你咽部可能會有發炎跡象,今晚回去后吃點藥預防下?!鄙驆樠院喴赓W的交代了下,之后就從她身側走了過去。 被他這么一提,黎江晚腦海里立馬回想起他硬生生往自己咽部伸手指進來的場景,那種如鯁在喉的難受感估計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會成為她的噩夢,下一秒她突然就不受控制的干嘔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同志們,今天這章肥不肥→_→ 冷面沈隊其實有暖男潛質的哈哈 ☆、第29章 沈崢察覺到她的動靜,去而復返,“怎么了?” “沒事?!崩杞砹ⅠR拿手背捂住她自己的嘴巴努力壓住那作嘔的沖動,這才腳步匆匆的走在了沈崢前面。 話說,現在她一看到他腦海里就會浮現出亂七八糟的畫面,估計是致?;?。劑的后遺癥,還是和他保持距離最穩妥。 回到住處后黎江晚洗了個澡后出來時就察覺到自己不對勁了,開始動不動就打起了噴嚏,她臨睡前特意泡了感冒沖劑喝了一大杯下去,又嚼服了幾顆金嗓子,之后才睡覺。 這一天過得如此跌宕起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感冒預兆的緣故,黎江晚這一晚噩夢不斷,早上醒來的時候愈發頭昏腦漲的厲害。她這人體質向來好的可以,加上平時又挺注重鍛煉的,一年到頭幾乎都不太會有頭疼腦熱什么的,黎江晚想了下今天上午已經答應要幫請假的大白整理卷宗資料,就打算下午再請假去醫院掛點滴好了。 到辦公室后,沒想到空蕩蕩的,指導員老吳和小張外出了,大白請假回家去了,黎江晚理好資料已經是午后了,她愈發覺得暈乎乎的,加上這階段連日奔波嚴重缺覺,這會困的只想先睡一覺再說。 也許睡個午覺醒來后就會舒服點了,黎江晚想到這時直接側趴在辦公桌那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黎江晚的位置是最靠近門口處的,沈崢下午進來時就看到她側趴在辦公桌上睡得正熟,沈崢下意識的看了下腕間的手表已然是下午兩點多了,不太像黎江晚平時的工作狀態,及至走近了沈崢才察覺到她的臉頰上潮紅的厲害,而且鼻翼上還有晶亮的汗珠。 已是早秋,氣候已經涼爽起來了。 難道還是藥效的后遺癥? 沈崢想到這時特意走到黎江晚的位置邊上喊了她的名字,然而黎江晚迷迷糊糊的還是沒有醒來,睡夢中的她眉梢微皺,整個人都顯得頗為難受。 “黎江晚!”沈崢繼續喊了她一聲,之后抬手探了下她的額頭,沒想到guntang灼人。 都燒成這樣了還趴在這里。 沈崢這會干脆直接拍了拍黎江晚的肩膀,黎江晚這才勉強從夢魘里醒過來。 “沈隊,什么事?”她睡意惺忪的問道,話音剛落就夸張的打了個噴嚏,才睡了這么個短覺,醒來時聲音都已經沙啞了不少。 “去醫務室里看下?!鄙驆橀_口說道。 “哦?!崩杞睃c點頭,之后起來打算往外面走去。大概是見著黎江晚走路時腳步虛浮的厲害,沈崢見狀直接陪她去了趟醫務室。 值班醫生給她量了體溫后,大驚小怪的嘮叨起來,“這都快燒到40度了才過來,要是再晚點腦子都要燒糊涂了,都不曉得早點過來看的?” “昨天出警時泡了冰水,突發這么嚴重的?!鄙驆樢娭杞碚麄€人焉焉的沒有精神,在邊上應了一句。 “還有什么其它癥狀嗎?”醫生繼續問道。 “喉嚨痛,還有右臉頰這邊也開始痛了?!崩杞砥D難的說道。 “張開嘴巴我看下?!蹦轻t生說時拿出小手電開始查看黎江晚的口腔情況。 “扁導體腫的厲害,還有右邊的牙齦以及內側也紅腫的厲害,不能確定是感冒引起的扁導體發炎導致的牙齦發炎還是同時兼有牙周炎,你還是及時去人民醫院那邊做個全面檢查吧?!蹦轻t生收回小手電后言簡意賅的吩咐起來。 “要不我先掛幾瓶生理鹽水吧?!崩杞碇雷约含F下脫水嚴重的都快要撐不住了,開口要求起來。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那個醫生并不認識黎江晚,神色明顯有點不快。 “去人民醫院吧?!鄙驆樢蝉r少見著黎江晚這么奄奄一息的時候,說時直接扶著她往外面走去。 十幾分鐘后,他就把黎江晚送到人民醫院那邊急診掛號了。 一大堆的檢查后之后又掛了牙科,高燒外加急性腮腺炎外加智齒發炎,這會全都趕巧了。 都說病來如山倒,黎江晚此時才真切體會到,就連走路也是輕飄飄的腳步虛浮著。 等到從牙科那邊看好后,沈崢又去取藥付款,沒一會黎江晚就在輸液室那邊掛點滴起來。大概還是上班時間的緣故,輸液室里的人并不是很多。 黎江晚掛上點滴后,沈崢就在旁邊的椅子上翻閱報刊起來。 “沈隊,我現在好多了,這兩袋掛完起碼要兩個小時,要不你先回去吧?”他都已經陪著自己跑前跑后的大半天了,黎江晚心里很過意不去,眼下自然是不想占用他更多的時間了。 “沒事,今天暫時沒什么其它事,在這里沒人打擾順便休息下?!鄙驆槕霉诿崽没?,黎江晚反倒不好再說什么了。 還沒掛完半袋,黎江晚又昏沉沉的睡著了,迷糊中似乎覺得額頭有被糙礪的掌心帶過,那掌心寬大而又厚實,還帶著干燥舒適的體溫,無端端的就令人心安,她無意識的挪蹭了下繼續昏睡著。 一直等到掛好點滴,沈崢這才把黎江晚叫醒送她回去了。 “你先請幾天病假,等到休息好再回來上班,到時候會有新的任務安排給你?!鄙驆樑R走前交代起來。 “好的?!崩杞睃c點頭。 這場感冒外加智齒發炎,讓黎江晚前所未有的虛弱了一把,她本來對自己的體能素質還是挺自傲的,沒想到一連過去好幾天,來勢洶洶的感冒才稍微褪去了一點。 黎江晚感冒和智齒發炎初愈是一周后了,起先剛上班的幾天她都沒什么任務,悠閑了幾天后下班時沈崢突然通知讓她第二天帶幾套換穿的制服過來。 第二天,黎江晚才知道她即將去省內最南端城市的某個軍區進行集訓。 “大白他們呢?”黎江晚一臉訝異的問道。 “他們以前已經參加過了,并且目前已經具備了基本自衛和反擊的能力,暫時不參加集訓?!鄙驆槕?。 “哦?!崩杞睃c點頭,心理卻是莫名慌兮兮的。 “那個——沈隊,那你會去嗎?” “集訓結束那天我正好要去那邊開會,時間允許的話我會去現場看下?!?/br> “哦?!崩杞睃c點頭,沒多久就有專車送她過去了。 大白和小張還特意給她送行,不無同情的叮囑起來,“放輕松,其實也就那回事,沈隊沒在最難熬的七八月份給你安排集訓,已經很照顧你了,我以前和小張去集訓的時候,正是毒辣辣的大夏天,軍姿沒站多久身上的衣服全都能擰出水來,你過去盡力而為就行了?!?/br> “知道了,再見?!崩杞硪郧耙部催^相應的軍旅片,總體來說她對自己的體力還是挺自信的,說完后就坐進了車里。 她是坐火車去那個城市的,到那邊后有相應同志過來接她。 畢竟是新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周遭以及臨時的宿舍里都是初認識的戰友,黎江晚一開始還有點放不開,不過很快她就把那些瑣事拋到腦后去了,因為練習的強度比她想象中的要高多了。 就譬如說站軍姿這種事,和黎江晚以前上大學開學前的軍訓完全不能相提并論,動不動就是站上幾個小時。這個時節雖然已是初秋,在太陽底下曝曬站上幾個小時,還是會開始出汗,那汗水沿著臉頰一點點的匯流下來,加上灰塵什么的,經常會把臉上刺撓的無比發癢,可是偏偏一動都不能動。 黎江晚第一天集訓時站了幾個小時后,途中偷偷松懈了下雙腿,沒有嚴格按照班長要求的雙腿繃直腳后跟離地身子微微前傾,結果班長途中檢查時,突然繞到黎江晚后面毫不客氣的朝她小腿踢了一下,黎江晚立馬軟面條似的朝前面傾去,有過這么個驚悚的教訓,黎江晚之后再苦再累也咬牙硬忍著不敢松懈分毫。 在這個軍區基地半個月的封閉集訓漫長至極,尤其是暴雨中扛圓木在泥潭里負重前行的時候,黎江晚那會又餓又累還外加例假期,中途腿一軟差點就被圓木壓制在了地上,黎江晚被那肩上壓制的激疼直接濺出了淚水。 她甚至開始動搖,開始質疑眼下做這一切看似在實際生活中壓根都用不到的重復訓練。 她來這里之前,沈崢知道這個軍區是基于突擊隊標準的訓練強度嗎? 以他的職位,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所以她在這里要經歷的所有項目要熬過的所有苦頭他肯定都是提前知曉的, 黎江晚想到這時,心頭忽然莫名的復雜難受起來,她剛意識到這點,鼻翼一酸眼淚就愈發不可控制的飆濺出來了,可是隨著暴雨愈發肆虐,時不時的還有周遭戰友們前行時帶過的泥水飛甩過來,黎江晚隨手抹了把臉上的泥水咬咬牙還是繼續重新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