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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家竹馬是太孫在線閱讀 - 第73節

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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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壯與錢響齊齊給他行禮,吳彪卻傻在原地,目光像給納蘭崢粘住了一般一路緊追,見她緩緩踱步向里,跟在后邊的侍女則伸手解了她的披氅,似乎下一剎便可叫他窺見包裹在內的曼妙身段。

    湛明珩翻臉比翻書還快,一下子斂干凈了笑意,大步上前單手一拎,將他狠狠摜至地面:“你眼睛往哪放?不要我給你剜了!”

    如此一番天旋地轉后,別說納蘭崢,吳彪怕連爹媽也快不認得了。

    納蘭崢哭笑不得,卻也不再多作停留,進到里間揀了張玫瑰椅坐下,捧起手爐聽外邊幾人談話。這才曉得,原是錢響預備歸鄉去了,特意來與湛明珩道謝別過的。

    此人原先之所以總瞧湛明珩不順眼,無非見他似乎出身富貴,而錢響的發妻恰是跟了當地一個有錢有勢的大財主跑了,故而此后格外憤世嫉俗,總跟錢過不去。湛明珩得知了他的境遇,回京后隨手一往底下差使,便將他那位鉆進錢眼里的發妻給揪了出來,且順帶查了查所謂的大財主,剛巧給他查出個jian污罪來。

    錢響如今便要意氣風發地回鄉收拾人了。

    湛明珩不愿納蘭崢多等,且心內也的確煎熬急迫,沒說幾句就叫宮人將他們領下去好好伺候宴請一頓,拿山珍海味打發了三人。繼而大步踱至內間,給岫玉與井硯使了個眼色。

    倆人十分識趣地退下了。

    納蘭崢將手爐擱去一邊,起身上前,稍稍踮足,替他將摜了人后皺巴巴的衣襟撫平一些,道:“你送客也送得太快了些,畢竟同僚一場?!?/br>
    見她靠近,湛明珩的呼吸霎時一緊,總覺兩月不見,眼前的人似乎哪里不同了。不止舉手投足間的風華氣度,亦不止愈發姣好惹眼的面容身段,像還有旁的什么。

    他擰眉思索半晌方才恍然大悟,是她如今渾身上下皆透了股溫柔情意,幾分體恤,像極了為人妻者。醒悟一剎,他快意地松了眉頭。

    納蘭崢卻仍舊瞥見了,抬眼橫他:“可是我哪處說錯了?”

    湛明珩搖頭,笑意幾乎從眼角蔓至了眼尾,攥她手在掌心道:“當然不錯?!闭f罷低垂了頭像要去親她的唇瓣。

    卻是唇角將將相觸時被納蘭崢給推拒了。就見她紅了臉,氣急道:“你別……我隨父親一道來的?!毖韵轮?,就怕被他吃完一頓,腫了張嘴回去。

    湛明珩動作一滯,停了下來。是他美人在懷,思慮不周了。他此前遭遇過一番尷尬,自不愿叫臉皮薄的她重蹈覆轍,只得吞了吞口水忍了。

    既是叼不著rou,他也就不愿在這逼仄的里間燒火了,一手拎了腳邊三壇佳釀,一手牽她往外去:“走吧,去黃金臺?!?/br>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及明天涉及的婚制都參考了《大明會典·卷八十六》,是成化二十三年定的皇太子納妃儀,有部分整理引用,特此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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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大婚

    當世存黃金臺兩處。一為河北省境內, 戰國時期燕昭王所筑, 亦稱招賢臺。二為大穆開國太祖皇求賢若渴, 有感于史,于武英殿附近仿建。說起來,這也是大穆朝重武輕文的伊始。而彼時湛允在信中所提, 便是后邊這一處。

    兩人未帶隨從,因心緒飄放得遠, 一路皆是沉默無言,待到了黃金臺亦是心照不宣, 各捧一壇酒祭了天地。過后,湛明珩一句話沒有, 只負手立于原地,眼望天際良久,直至不大暖融的日頭當空了,方才再牽起納蘭崢往停在不遠的轎攆走。

    她亦如他,相信英靈在天, 自當瞧見此情此景,無須出口多言。被攙扶著上了轎攆才微微偏過頭, 盯著他不大明朗的側臉鄭重道:“湛明珩,咱們就快相識八個年頭了,很久以前我是你的友,從今往后便是你的妻?!庇腥穗x開了,可她還在。

    他聽罷緩緩眨了一次眼,“嗯”了一聲, 繼而在她堅定的神色里伸手替她捋過一絲被風吹落在嘴角的鬢發,望著她笑道:“你吃頭發不嫌臟?”

    一如彼時韶光三月皇家春獵,景泰宮里頭一次對她失禮那般。

    她抿唇一笑,似乎想通了什么,目視前方低聲嘟囔道:“原來當年就‘包藏禍心’了啊?!?/br>
    湛明珩一愣,冷哼一聲想否認,卻記起她方才那番話,一時心內柔軟,舌頭打了幾回架,最終別扭道:“你愛這么個想就是這么個樣罷!”

    ……

    祭拜完后,納蘭崢便隨父親回了府。

    臨近年節,魏國公府里里外外張燈結彩,好不熱鬧。加之此前納采納征的喜色尚未消散,這個年過得可謂喜上加喜。除夕當夜,一家老少一道守歲,納蘭遠喝高了,說是懊悔揀了正月十六這個日子,就該緩幾年再許納蘭崢出閣的。這不,眼下已是這輩子最后一回與她一道守歲了。

    納蘭崢一面勸他喝酒傷身,莫再豪飲,一面忍不住落淚,心內感慨萬千,竟及早哭上了。

    卻是出了年關,婚事后續諸儀復又張羅起來,她忙得壓根沒時辰多愁善感。似只一眨眼的工夫,就見宮里頭的內官送來了催妝禮。

    正月十六,大婚親迎當日,湛明珩先在皇宮里頭受醮戒禮。逢吉時,鴻臚寺出身的兩名贊引人身穿朝服,于文華殿門前恭候,見太孫步出便行叩首禮,繼而與侍從官一道將他引至金鑾門,由左門入內。

    滿朝文武俱都盛服出席,待響遏行云的擂鼓聲起過三次后,便見昭盛帝頭戴通天冠,身著絳紗袍而出。百官在大樂聲里齊整跪伏叩首,遠望如江潮傾倒,浩浩湯湯。

    昭盛帝的臉色看起來并不康健,原本該當安心臥床的,卻是兒孫們左勸右勸,好說歹說,也沒能攔得住他躬身主持醮戒。甚至等湛明珩一板一眼全了跪儀及啐酒諸禮后,親口出言戒命,聲色洪亮道:“往迎爾相,承我宗事,勗帥以敬?!?/br>
    湛明珩執禮的手微微一顫。他曉得皇祖父為這句話苦熬了多久,也曉得他已多時不得亮聲言語,短短十二字,怕是竭盡了氣力。以他耳力,甚至能聽見話音剛落,就從皇祖父的喉嚨底傳來了一陣細微的顫響。

    他強自按捺憂色,默了一瞬后頷首答:“臣謹受命?!彪S即在一旁贊引人的高喝聲里復再行禮。

    待醮戒完畢,湛明珩去搭建在午門外的幕次里頭褪下袞冕,換了符合太孫規制的朱色皮弁服,一面伸展了手臂由人伺候穿戴,一面交代身后的錦衣衛副指揮使方決:“派人顧好皇祖父,看緊太寧宮,親迎隊伍出午門后,任何人未經容許不得以任何緣由靠近太寧宮方圓一里。凡擅闖者,一律……”他說到這里一頓,想起今個兒是什么日子,最終在方決困惑的眼光里繼續道,“一律拿下候審?!?/br>
    方決頷首應是,領命下去了。

    湛明珩忙碌時,納蘭崢亦在魏國公府受醮戒禮。場面雖比不得金鑾門前滿朝文武集聚一堂的壯闊景象,卻也一樣十分隆重。

    她先是穿了身朱金疊色的燕居冠服,隨納蘭遠與謝氏一道去往祠堂,在祖宗跟前行了諸禮,再到正堂聽長輩的戒命。

    阮氏也一道出面了,顯見得很是緊張,不知是激越或是不舍,眼圈泛了紅,只跟在謝氏后邊輕聲道了一句便了。

    納蘭崢頓覺鼻端酸楚,卻不敢在這等吉時掉淚,拼命忍了,好歹捱過了最叫為人子女感懷的醮戒禮,就被一眾丫鬟婢女攙回去有條不紊地換起了親迎時須著的翟衣。

    待穿戴完畢,歇息片刻,便聽府門外隱隱約約傳來了樂聲,隨后似有贊引者跪請皇太孫降輅。

    與事前算好的吉時掐得一分不差。

    岫玉聞聲俯下身,在納蘭崢耳邊悄悄欣喜道:“小姐,申正了!”

    她聽見外邊動靜就已曉得了,只得回頭無奈地剜一眼身后人:“你每隔一刻鐘便報一回時辰,是想叫我這心都跳出了嗓子眼去不成?”

    岫玉卻壓根未聽明白她說什么。她出了個大神,饒是女子也被這驀然偏頭,似怒似嗔的一眼瞧了個三魂不存,七魄不復,一剎骨騰rou飛。

    起頭單是遠遠透過銅鏡瞧婢女們替納蘭崢點妝,尚且未能望出究竟來。卻是如今妝成,擱眼皮子底下一瞅,先見額間花鈿粲亮一閃,再見眉如遠山,霞飛雙頰,往下是微微啟開一線的秀麗朱唇,與懸在雪色耳垂晃悠的墜子,及頭頂九翬四鳳冠上鑲嵌的翡翠珠花、垂墜的珠結相襯,堪為顛倒眾生的艷絕之色。

    納蘭崢見她目光閃爍,一味張了個小嘴發呆,道是面上哪處妝點得不對,趕緊回頭往銅鏡瞅。卻恰在此刻聽聞外邊贊引者一聲高過一聲,似乎是湛明珩穿過了中門的幕次,人已至中堂了。

    她的呼吸愈發急促起來,一顆心上上下下跳躥得厲害。

    年前與湛明珩在承乾宮別過,他曾戲說她大婚當日莫要緊張得摸不著北,彼時她胸有成竹,甚至反嗤笑他可別一腳踩空了門檻,跌個四腳朝天,卻如今光是安安分分坐著,就已上氣不接下氣了。

    似乎相識再久,到得此刻也像全然歸至起始,一如當年云戎書院隔花初見,她被他牽了手避于茂密矮叢,為此嗅見他周身淡淡的龍涎香氣,陌生而忐忑。

    兩名女執事在此間候了片刻,便替她蒙了喜帕,攙她緩緩走了出去。倒是十分體恤,曉得她恐怕難免緊張腿軟,故而借了大半的力道與她。

    中堂里頭,主婚人與主母一左一右分列東西,湛明珩靜候當中,內官們齊整地垂首跟在他后邊。

    納蘭崢被引至主母謝氏的下首位置停下,繼而悄悄抬起眼來去看湛明珩。透過喜帕朦朦朧朧瞧見他行止從容,自內官手中接過一對活雁,睽睽眾目里默然行了雁奠禮,在香案前幾退幾進,幾拜幾起,自始至終冷靜自持,謹慎守禮,不曾朝她這向瞥過一眼。

    思及此,她趕緊收回目光。這目光旁人察覺不到,湛明珩這等練家子卻不會不知。一會兒可要被他拿來笑話她了。

    禮畢后,湛明珩當先退了出去,由引禮官開道步至中門外邊。女轎夫舉了鳳轎候在中門內,待納蘭崢款款行至,內官便在外頭跪請皇太孫復再行入中門,替太孫妃揭轎簾。

    這節骨眼可說是倆人在行合巹禮前靠得最近的一剎了。湛明珩哪肯放過,一手負于身后,一手揭開轎簾,在她彎身而入時稍稍俯首,低聲笑道:“方才瞧我瞧得可還滿意?”

    果真被他發現了。

    納蘭崢心內一陣羞惱,卻是此刻回不得嘴,且他也重新站直了身子。她只得隔了喜帕狠狠瞪他,像要將那張俊俏的臉剜出個血窟窿似的。湛明珩一彎嘴角,將轎簾擱下,隔絕了這般飽含“濃情蜜意”的注視。

    待太孫妃入鳳轎,皇太孫入輅車,內官起一聲高喝:“升轎升輅——!”儀仗隊便以極盡莊嚴之勢向皇宮緩緩行去。碩大一面赤色的絳引幡迎風獵獵翻卷,整個隊伍遠望宛若一條細長蜿蜒的游龍。因午時過后,沿道車馬一律禁行,一路上除卻樂聲再無旁的響動。

    天色漸暗,由長安左門入午門后,隨行的車駕儀仗、官舍官軍、侍衛侍從俱都止了步。湛明珩改乘了輿車,納蘭崢則另行換了一頂鳳轎。她端坐轎中,腰背筆挺,手心卻沁出了汗來。

    接下來就要入承乾宮的內殿行合巹禮了。

    待轎子緩緩在殿門口停穩,天已然黑透了。納蘭崢遠遠瞥見湛明珩似乎被引入了殿內稍候,而她則被女官們簇擁著去了幕次里頭,揭了喜帕,修整妝容與衣飾。照大穆皇室的婚制,揭喜帕這一環節是不由皇子來的。沒了層遮羞布,她那顆心便更是七上八下,好不容易從幕次里頭出來,端了儀態入殿,一眼瞧見湛明珩竟覺呼吸一窒。

    她是眼下方才看清楚他。一身氣度非凡的皮弁服,上為朱色絳紗袍,下為紅裳,黃色的玉圭上尖下方,垂于領下正中位置。衣飾玉佩兩組,俱都是雕云龍紋描金了的,白色的綬帶掐在腰間,威儀逼人。

    再移目往上,但見頭頂皮弁玉珠簪紐耀人,朱纓系在他的頸側,襯得他膚白唇艷。他的眼望著她,似乎含了幾分篤定的笑意。

    湛明珩的確在篤定。篤定她瞧見他后必有緊張至氣急的一刻。但他也著實端不大住了,全靠素日里面對滿朝文武時擺慣了的那份肅穆在死死支撐。

    此前親迎,他顧忌禮數未曾多看,更沒能瞧見她的臉容,如今相對而立,得以窺見全貌,當真被惹得移不開眼去。

    昨日尚且含苞待放的小人兒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螓首蛾眉,娉婷裊娜。她站在那處,張燈結彩的大殿及投于她后方天幕的粲亮星辰便俱都黯了顏色。納蘭崢或許不曉得,在湛明珩眼底,她這一身華貴得體的青纻絲繡翟衣,已然成了瞧不見的廢物。

    虧得是吉時未至,兩人才能夠如此堂而皇之地你瞅我來我瞅你,瞅得起勁。待贊禮人恰準了時辰,便不得不轉開眼光,站定了拜位,繼而互行拜禮。完了便是合巹。

    皇室的合巹禮極為考究,素有“三飲三饌”之說。也就是每一回交杯過后,皆要在女官服侍下輔以吃食。

    殿內布置喜慶,正中一張足有丈長的桌案上邊擱了各式金器盤盞,各有象征的胡桃木碗,胡桃木托,胡桃木鐘子等物,羅列得相當齊整。

    兩人一道坐下后便被奉上斟了七分酒液的金爵,各執一爵,雙臂相纏,湊至對方唇角。

    納蘭崢勞碌了整日,此刻手都有些不大聽使喚,竟至爵中酒液微微發顫,蕩起了波紋。湛明珩垂眼一瞧,悄悄扣緊了她的手臂,借力與她,才算全了第一回合巹。

    如此反復三回,吃了三樣象征吉祥如意的點心才算禮畢。女官們及贊禮者匯至一線退了下去,再有一行婢女上前來,預備服侍湛明珩與納蘭崢各自沐浴更衣。

    倆人至此仍未能說得上話。

    內殿至凈房有不少一段路,恰好用作消食。納蘭崢卸了一身的重負才算松快了,入了浴桶后被服侍著好生揉搓開了筋骨。水汽氤氳得厲害,叫她昏昏沉沉,疲累得睡了過去,直至身邊的婢女硬生生喚了她好幾聲,方才起身穿戴好,游魂似的去往寢殿。

    湛明珩比她先拾掇完,一身常服襯得肩寬腰窄,坐在拔步床的床沿翻了本什么冊子,眼見得多數時候眉頭深鎖,偶爾露出些恍然大悟的神色,似乎看得十分入迷。且是入迷得忘了側耳細聽,以至納蘭崢離床榻只剩一丈遠了方才一頓翻頁的手,迅速將冊子往袖子里頭一藏。

    虧得納蘭崢尚且有些迷糊,也未全然看清,等湊近了才奇怪問:“你翻什么呢?這么認真?!?/br>
    湛明珩泰然自若,正色道:“本想處理個公文,既是你來了便不翻了?!闭f罷給四下婢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退下,繼而拉她一道在床沿坐下。

    納蘭崢困倦時反應要比平日遲鈍一些,揉揉眼睛“哦”了一聲。湛明珩瞧她這冷淡的瞌睡模樣,臉登時就黑了:“你是幾日幾夜沒得合眼了?”

    她也自覺不該,霎時停了揉眼的動作,強打了精神,朝他笑了一下:“是浴桶的水太暖和了,我在里邊睡了一覺,還未醒神?!闭f罷就覺湛明珩死死盯著她的臉,一瞬不瞬。

    她奇怪地摸摸臉蛋:“我的妝沒洗干凈?”她只顧睡覺,的確都不記得自個兒何時洗的妝,全交由婢女們折騰了。

    湛明珩卻竟“嗯”了一聲,隨即拽了她的手腕,將她摟進懷里,也沒個征兆地就去叼她的唇瓣,一面含糊道:“沒洗干凈,我來……洗……”

    納蘭崢一下醒過神來,徹底記起了此刻情狀。此前與他同床共枕慣了,一道坐在床沿也覺無甚緊張,竟是在浴桶里睡了一覺就忘了今時已不同往日。她的余光瞥見一旁燃得正旺的喜燭,心也似與那火苗一般躥動起來。

    湛明珩高挺的鼻梁隨這番動作抵向了她的臉頰,觸及之處恍惚一片guntang。

    但他并不急于攫取濕潤芬芳,只在她兩處唇角來回輾轉,多時后繞行別處,一路吻過她的鼻尖,眉心,再落下來去吞咬她微微染了層紅暈的耳垂。

    納蘭崢再無須勉力強打支撐,她太精神了,精神得渾身每處關節都起了戰栗。鋪天蓋地皆是他驚心熟悉的氣息,反反復復的耳鬢廝磨里,也不知是忐忑或是失力,她被他吻得喘息不止,手腳綿軟,只得任他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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