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周家二伯娘恨不得拿鞋底把她拍死在墻上,早知道閨女貪吃,原沒當回事,小孩子家家都這樣,長大就好了。直到今天,周家二伯娘驀然發現她閨女和別家貪嘴娃兒不一樣,誰家女娃都不會為了吃去養羊養鵝,哪來那么深的執念呢。 她家這個不一樣,和別人都不一樣,前頭沒管,如今才發現長歪了。 最大的夢想是讓周蕓蕓天天給她做好吃的。 最大的目標是攢夠錢想吃啥都成。 最大的敵人是揚言要給周蕓蕓找戶好人家風風光光嫁出去的周家阿奶。 周家二伯娘:…………………??! 周家二伯娘糾結著糾結著就糾結到秋收了,秋收之前三囡的庫存徹底告罄,阿奶就收了蛋包飯和鵝蛋仔的攤子準備讓她攢個把月再出攤,冰粉涼糕涼蝦這些接著賣,這些個作起來是麻煩,賣著容易,周蕓蕓、周三囡、周大金、周二山終于閑了下來,不用再起早摸黑。 二山子也拿到了第二個月的工錢,秀娘數了好幾遍才高高興興收起來,心里還想著這男人是嫁對了,真疼她。 相比較而言,二山子這只是小打小鬧,周三囡這邊才鬧出了大動靜,阿奶讓周大金將每天記得賬拿出來,核對結算過后將周三囡和周蕓蕓的份子分給她們。 周蕓蕓只得鵝蛋仔的兩成而已,周三囡才厲害,她和阿奶五五分成。 雖然只支了一個攤子,好賴是在縣城,周蕓蕓手藝好,做法又新鮮,周家攤子生意賊好,每個月都有一百七八十兩,周三囡統共分了一百六十幾兩銀子,阿奶看銀錠太沉,將其中一百五十兩換成金子,一個十兩重一個五兩重的金錠,余下就是些碎銀散錢。周三囡讓她大嫂縫了個賊結實的荷包,將金錠碎銀裝進去掛在胸前衣服的夾層里,睡覺也不拿下來。 這就算了,她還記得她娘說的,拿到分紅就拽著她娘回屋去,關上門之后就坐到床邊,將荷包從脖子上取下來,解開扎得緊緊的繩結,把金錠并碎銀倒出來散在床上。 周三囡還沒來得及嘚瑟,她娘就驚呆了。 臥槽! 閨女不是洗劫了周家阿奶吧?! 要不是咋能有這么多錢呢?! 十兩外加五兩的金錠,還有七八個碎銀錠子,一兩二兩的都有,算算怎么也有一百六十兩……上回周三囡拿出十幾二十兩銀子她爹她娘就嚇瘋了,這回暈乎乎半晌沒回過神來,回過神來三囡已經將金銀錠子裝回荷包里,正在系繩結,準備揣回去。 她就只是為了顯擺給她老娘看看,并沒有交給周家二伯娘保管的意思。 周家二伯娘差點沒吐血,仔細盤問過還是不敢相信,出去兩個月賣鵝蛋做的吃食和周家阿奶五五分賬,這是她自個兒賺來的! 別人不知道她這當娘的能不知道?閨女每天出門都帶上不少的核桃花生糖塊點心,晚上回來都沒剩下,你說她去干活?她這是換了個地方吃吃吃! 吃了兩個月就吃回來一百六十兩,周家二伯娘已經忍不住懷疑人生了。 這到底咋回事呢? 她和當家的賺錢那么費勁,傻閨女卻成了楊樹村排的上號的有錢人。一百六十兩,這都能買十幾畝上好的水田了!……莫不是傻人有傻福? 周家二伯娘愣神這會兒,周三囡已經將銀錢收好,她娘賊不放心:“死丫頭天天泥里打滾,要是繩斷了荷包漏了咋辦?那可是一百六十兩銀子!不是六兩不是六十兩是一百六十兩!” 周三囡在心里吐槽,說得好像六兩銀子丟了你就不心疼一樣,她沒說出口他爹就推開門進來,正好聽到一百六十兩,愣了一下:“什么一百六十兩?哪來的一百六十兩?!” 周家二伯娘滿臉無奈的看向她男人:“咱這閨女可不得了,她比咱們都富,她是咱家除了阿娘之外最有錢的,不信你讓她掏出來看看?!?/br> 傻孩子果然又掏了一遍,高高興興沖她爹顯擺,她爹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 …… 原以為二房已經起飛了,養了那么多家禽家畜比大房買什么筆墨紙強太多,養成了一筆筆都是錢啊。誰想這傻閨女動作更快,她才多大?身上就揣了一百六十兩銀子,周家二伯忍不住追憶過去,想想自個兒十來歲的時候在干啥呢?不是上樹捉鳥就是下河摸魚,要不就跟兩個兄弟下田去,一百六十兩啊,阿娘那會兒都沒這個錢。 等周家二伯從回憶之中走出來,他閨女已經將錢揣身上了,誰要都不給,還嚷嚷著要阿奶來給他主持公道。 這可是起早摸黑兩個月賺的辛苦錢呢??! 虧得真正賺辛苦錢的二山子不知道這茬,否則能哭暈在茅坑里。天知道他這兩個月打了多少鵝蛋,以至于看了蛋液就反胃,夢里都是蛋糊糊。 總的來說出攤這幾個都挺滿意的,滿意了沒兩天就迎來秋收,周家阿奶想著請人來收割,讓周蕓蕓幫著燒飯,頂著大太陽收割是真累人,綠豆湯要源源不斷的供應,最好是能煮點藿香水,再有就是供一頓中飯,哪怕不出攤了,她也閑不下來,周家其他人也是一樣,哪怕不需要自己下地收割,也得有人轉悠著監工,還要給人送飯,還要接著做冰粉涼糕涼蝦。 對比二河媳婦葛氏,他們這點活不算什么,葛氏一個人將養著魚那些田全收割了,動作比請來的人還快,她不僅忙著秋收,也沒忘記抽空去擱豬草摘果子,每天腳不沾地。 周二河真服氣了,他這媳婦兒雖說長得不好,和二山媳婦兒那就不能比,卻真能干,從不抱怨什么,天天干活沒歇過,娶了她就跟娶了好幾頭?;貋?。 秀娘也挺靠譜的,大伯娘嫁進門這么多年王家人都沒過來幫忙春耕秋收,她剛進門就請動了人,秋收之前她趕著回了趟娘家,索性肚子還不算大,出門并不費勁,只是二山子不放心跟著她一道去了。這會兒蛋包飯和鵝蛋仔的攤子已經收了,阿奶看他這兩個月辛苦特地沒給分配活計想說讓二山子松快幾天,就趕上秀娘回娘家。 她自個兒做了一盆涼蝦帶上,想說讓娘家人嘗嘗鮮,又去三奶奶那兒買了豆腐皮豆腐干。 哪怕周家暫停了麻辣燙生意,三奶奶家豆制品一如既往的好賣,雖然是賺辛苦錢,這一年也攢了不少,日子過得比從前好太多了。再者說,豆腐本就是好東西,自家做成本并不高,天天吃也不妨事,她家里人瞧著體面多了不像以前黑瘦黑瘦的看著就可憐。 秀娘讓二山子跑了一趟,買回豆腐干豆腐皮,又扯了一塊透氣的細棉布,再有就是從三囡那兒買來的鵝蛋,拉拉雜雜裝了不少東西,分量雖然不多,權當是個心意。他們兩口子如今有錢了,這點不值什么。 王家那頭對秀娘那是滿滿的善意,看她回來還提了不少東西,不由得想到只會回娘家搬救兵的周家大伯娘,不是貪圖這點東西,人和人真的不一樣,看了周家大伯娘王家人就沒想頭,那也太自私了。 秀娘讓二山子同男丁嘮嗑,自個兒徑直去了王家阿太那屋,舀了一碗涼蝦兌糖水喂她阿太吃了,又把細棉布拿出來,讓她娘給阿太做兩身夏衫,土布雖然結實,穿著不透氣。別人就算了,她阿太那真是高壽,哪受得了這份罪。 王家阿太看了秀娘就高興,連連關心她,問她在周家怎么樣,日子好不好過,又說要是受了委屈盡管回來,有人給她撐腰。秀娘也真高興,將帶回來的東西一樣樣給她阿太看了,說周家人對她都好,甭管嬸娘還是妹子都好相處,吃穿不愁,二山子尤其貼心,攢了錢都給她存著,日子好著呢。 “好啊,真好?!?/br> “秀啊,你這樣阿太就放心了,既然老周家對你好,你也好生過日子,別跟你姑似的?!?/br> 王家阿太說著,不放心又問周家大伯娘對她可好,秀娘就說她姑偏心小兒子,他們這一房得了啥好東西都要緊著三山子,好在是周家阿奶當家,她公公也是個明事理的,倒沒受多少罪,平日里就是聽點閑話,自個兒懷著身子她不敢動手。 王家阿太再三叮囑秀娘,別和她計較,但凡受了委屈就遞個話回來。 一屋子女眷聽著也是連連點頭,也就周家大伯娘她老娘臉上臊得很。 又聊了一會兒,秀娘才說到正事上,說老周家雖然將絕大多數水田都佃出去了,自家也種了不少,別說家里做著生意丟不開手,哪怕所有人都下地也忙不過來,正在請人幫忙秋收呢。王秀想著自個兒娘家是不是也去幫忙,頓頓撈干飯不說,還能沾到葷腥,收割完哪怕不算工錢也能得幾袋粗糧,周家阿奶雖然不是多大方的人,也沒短過什么,該給的更是一文不少。 哪怕不給糧食,秀娘都親自回來了,王家也會遣人去幫忙,尤其老王家人丁興旺,好些年沒分家了,男丁尤其多,女眷也能當男人使。就算他們也要秋收,田地遠不及周家多,加上家里人多又勤快,不多時就忙完了,閑著也是閑著,能給秀娘長臉還有撈干飯吃多好的事呢。 秀娘回來就告訴阿奶,她娘家能來十個左右幫忙,周家阿奶自是高興。 秋收嘛,請誰不是請,親戚過來幫忙也好,人情是走動出來的,今天你幫我一把,明天你遇上事求上門來大家才肯幫忙不是? ☆、87|52.1 第087章 今年的秋收格外的省事兒,只因田里大豐收,佃農們格外勤快的把稻谷脫粒曬干后才送到周家,直接入倉就成了,一點兒也不費事兒。之所以如此,還是因著周家的水田肥沃,再加上回頭還有再生稻,所有的佃農都異常歡喜,比賽似的上趕著勤快,生怕略落后人半步,來年這田就不佃給他們了。 等秋收進行到一多半時,就到周蕓蕓的生辰了。 雖說穿越已經有兩年了,可頭一年穿越那會兒剛過完生辰,第二年則是她自己作死折騰完自己折騰全家的,以至于把她捧在手心里疼寵的周家阿奶都忙活得忘了她的生辰,雖說事后阿奶還是補救了一下,可終究感覺不大一樣。幸而今年,忙歸忙,阿奶卻已經淡定了,早不早的就惦記起了給周蕓蕓過生辰一事。 說起周蕓蕓的生辰,還真是個特殊的日子,七夕節。 其實,在這年頭七夕節跟情人節一點兒關系都沒有,這里的七夕是乞巧節,未出閣的女兒家祈求心靈手巧的節日,情人節那是在上元節。不過,對于周蕓蕓來說這也沒差,畢竟論起來她也勉強能稱之為心靈手巧,就是技能點全點在了廚藝方面,至于針織女紅…… 別提它了。 萬幸的是,周家阿奶完全不在意這些,在她眼里她的好乖乖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就算真有什么缺點,那也是旁人的錯,賴不上她的好乖乖。 再說了,繡活好有啥用?像大山媳婦兒那手繡活兒別說在周家了,就算是在楊樹村那也是獨一份的。 結果呢? 先前只是做些荷包香囊賺幾個辛苦錢,如今還是得了周蕓蕓的提點,略多賺了些錢,饒是如此也完全沒被周家阿奶放在眼里。要知道,如今的周家阿奶可是要干大事兒的! 這不,眼瞅著周蕓蕓的生辰快到了,周家阿奶不單自己格外的重視,還嚷嚷著叫全家跟著一道兒忙活起來。其他人倒是沒啥意見,哪怕這兩年周蕓蕓把全家都折騰得不輕,可日子眼瞅著一日好過于一日這卻是事實,就連最喜歡抱怨的周家大伯娘都不得不承認周蕓蕓還是很能耐的。 ——再能耐也沒有她家三山子強,三山子將來可是要考秀才當大官的人??! 對于這些個陳詞濫調,周家上下都已經徹底聽膩味兒了,先前還有人暗中腹誹兩句,如今則干脆懶得理她了。先不說三山子能不能考上秀才,在周蕓蕓的科普下,全家都知道考上秀才不等于當大官。事實上,就算考上了舉人也未必能當官呢。哪怕一路順風順水的當上了官兒,就周家這種門第,也絕不可能叫三山子能為大官呢! 然而,周家大伯娘跟三山子倆人就跟活在夢里一樣,只聽得進去他們想要聽的話兒,拒絕接受事實。 很多時候,同樣的話說多了莫說聽的人煩心,說的人一樣很煩。久而久之,在周家就形成了一堵無形的墻,將周家大伯娘和三山子跟其他人隔離開來。 墻那頭見天的做著美夢,墻這頭則每日里想著柴米油鹽醬醋茶,盼著日子過得更好一些。 在周家眾人各自的思量之中,周蕓蕓的生辰到了。 早在數日之前,周家阿奶就為她精心準備了生辰禮。 禮物的出處很當然的來自于府城,如今已經徹底起飛了的周家阿奶再也瞧不上鄉間的物件了,她連縣城都懶得逛了,無比嫌棄賣的東西土氣不中用。甚至連府城的東西都時常被她詆毀,倒是祁家大少爺三不五時的從京城或者其他各處捎帶來的東西叫她眼前一亮。 “那有錢人家的傻兒子雖然腦子不行,不過這眼光還是挺不賴的?!敝芗野⒛倘缡钦f。 對于這番言論,周蕓蕓只能自我安慰“有錢人家的傻兒子”聽不到。也虧得聽不到,不然得多心酸呢,見天的尋摸好東西千里迢迢的遣人送來,結果卻得了這么一句讓人吐血的評價,叫人忍不住想替他點一排蠟。 彼時,周蕓蕓并不知曉,那位“有錢人家的傻兒子”之所以對周家阿奶這般好,完全是因著手工皂大賣的緣故。想也是,人家是商人出身,談感情不如談錢,只要錢到位了,感情什么的要多少有多少。 不過,話說回來,周家阿奶的禮物是真的好,貴且全乎。 清一色的稀罕貴重物件,打頭的就是一整套的赤金頭面首飾,也是瞧著這個,周蕓蕓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阿奶這是真的發財了。不過,這赤金頭面卻是一時半會兒戴不出去的,且不說完全沒有那種場合,光是這份量就能逼死她了。 這套赤金頭面統共有八件,包括發梳一支、發釵一對、金步搖一對、額飾一個、項鏈一條、耳環一對。其中,耳環雖是一對卻算是一件首飾,所以才說一共為八件。這些首飾單獨來看已經算是稀罕了,湊到一起簡直就是閃瞎狗眼。至于份量,周蕓蕓略掂量了一下,估計至少在三十兩以上。 市面上一兩金能換十兩銀,單就這赤金頭面的份量就值當三百兩銀子,這還不包括做工。 周家阿奶一臉熱切的瞅著她的好乖乖,在她眼里再沒有什么比金子更好的東西了,她拿她心目中最好的東西當作生辰禮,這足以表達她對周蕓蕓的疼愛。 說真的,周蕓蕓很感動,真的很感動。有什么比老摳門拿出金子當禮物更叫人感動的呢?只是,這份禮物注定短時間內是戴不出去的。好在對于女兒家來說,有個日子是絕對需要首飾撐場面的,那就是成親那一日。 于是,周蕓蕓無比感動的道:“阿奶,回頭等我嫁出去了,一定戴著它們?!?/br> 周家阿奶登時一頭黑線。 盡管前些日子她說了回頭得空了要給周蕓蕓好生挑一門親事,風風光光的嫁出去的??蓡栴}是,這套頭面首飾真的只是生辰禮,她就算想要尋摸親事,也沒打算這么快把她的好乖乖嫁出去。 當下,周家阿奶無奈的解釋道:“這是給你的生辰禮,只是在府城銀樓里買的,不值當什么?;仡^等我見到那個有錢人家的傻兒子了,我叫他幫我去京城里買一套最時興的,我的好乖乖咋能戴著府城里的首飾嫁出去呢?這也太跌份了?!?/br> 周家眾人:………………呵呵。 不怪其他人齊齊翻白眼,實在是周家阿奶這話太欠抽。就算府城的東西確確實實比不上京城的,可也不用說的那么直白吧?多少人想要一件首飾而不得,別說從府城銀樓里買的金首飾了,向下地頭就算有一對銀丁香耳環都是一件稀罕到不得了的事兒,旁的不說,單看周家這幾個外來媳婦兒,除了秀娘有一枚銀戒指和一支銀釵子外,其他人頂多就得個銅釵子并兩床被褥當嫁妝。 金首飾??! 那可是赤金的頭面首飾??! 好在周家眾人早已習慣了周家阿奶的做派,人都是這樣的,同樣的事情發生次數多了,哪怕再不習慣久而久之也已經麻木了。當然,前提是你得有這個本事,同樣都是偏心眼兒,周家大伯娘就被家里其他人所鄙夷,周家阿奶卻強勢的叫人不得不跟著認同。 這就是做人的差距。 簡而言之,沒這個本事就別作死! 這一年的生辰,周蕓蕓得了極多的生辰禮。周家阿奶給的無疑是最貴重的,而除了那套格外奪人眼球的赤金頭面首飾外,阿奶還準備了好些個東西,大到六扇落地大屏風,小到精貴的吃食點心,反正基本上涵蓋了她所認為所有好東西。 幸而,除了阿奶之外,周家其他人的畫風還是很正常的?;蛘邞撜f,相對來說是很正常的。 周家阿爹身為親爹,送了周蕓蕓一整套他親手雕刻的木頭玩偶,從大到小全是胖喵,惹得三囡眼睛都紅了,直哀求等她過生辰了也想要大花的木頭玩偶,不用一套,一兩個就成。 大金作為親弟,很是霸氣的送了周蕓蕓一支……棉花糖。說真的,周蕓蕓當時就傻眼了,她當然知曉大金先前就在琢磨棉花糖機,可問題是先前完全沒提及,她還道是大金見希望渺茫已經放棄了,結果冷不丁的就給她露了這一手,驚得她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