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她走到窗口玻璃窗前,準備拉上窗簾,就聽到外面大門開鎖的聲音。她低頭一看,就見到一輛車子打著昏?的車燈,緩緩地駛進別墅。 盈袖轉身下樓去。 打開一樓的門,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扶著同樣打扮的上官長青上了石階。 那個人是上官長青的秘書,盈袖是認得的。 “咦,盈袖小姐您還沒休息?”彭秘書驚訝。 盈袖第一次看到醉酒的上官長青,不由皺了眉?!跋确鏊M來吧?!?/br> 彭秘書應了聲,將他攙扶著,放到一樓客廳的沙發上。 看著醉醺醺,滿身酒味散發的他,盈袖問:“他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彭秘書訕笑,“應酬都是這樣的?!睂嶋H上,上官長青作為公司總經理,平時也沉?寡言,看著有幾分高冷,沒幾個人敢把他灌成這樣。而他今晚之所以這般失態,是他自己猛喝的酒。 彭秘書是他在北平大學的同學,對他的為人也有幾分了解。想來他是……情場失意了。 至于他是為了誰這般?然神傷。大概,就是眼前人了吧。 彭秘書不知道盈袖姓上官,是長青的meimei,因為他沒有對外透露她的姓氏,所以彭秘書和傭人們都稱呼她為‘盈袖’小姐。若是被大家知道,上官長青和盈袖是兄妹。怕是會有什么風言風語,而且不利于發展后續關系。 盈袖去打了熱水出來的時候,那個秘書就不在了。 她原想讓他給上官長青擦拭身體,換掉身上的衣服。畢竟男女有別,她不適合做這樣的事情。 誰知道那個秘書跑到比兔子還快,不過三分鐘的時間。他就跑得沒影兒了。 盈袖無奈,只好自己動手了。 她用毛巾浸泡到熱水中去,然后擰干了,湊近他,給他擦臉。 他的臉有些紅,是醉酒的姿態。 擦好了臉,盈袖放下毛巾,正要把盆子里的熱水端去倒掉。她的腰就被人摟住了。 這一抱猝不及防的,手中的盆子的“哐當”一聲,掉了下去。 他將她扯到沙發上去,俯身,溫熱的呼吸撲面而來。 盈袖嚇住了,她完全沒想到,上官長青會這么對她—— 他的唇落了下來,guntangguntang的,他的吻,毫無技巧,沒有章法。 盈袖掙扎著起身。叫他:“二哥,你喝醉了!放開我?!?/br> 他像聽不到似的,壓著她。 她忽然咬了下去。 上官長青吃痛,放開了她。迷醉的眼睜開,漸漸恢復了清明。 神智回籠的他,恍然發現自己在做什么時,頓時驚得從她身上下來,紅著臉,神色難堪。 “袖袖我……” 盈袖生怕他要說出某些話,搶先說道:“你只是醉了酒。我現在……去給你煮醒酒湯?!?/br> 她臉色平靜,向廚房走去。 上官長青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怔怔出神。 直到她的背影看不見了,他的頭轉向沙發,憶起方才的柔軟馨香,心跳得很快,唇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的芳香氣息。 從來不知,親密接觸是這樣的美好。 下一章八點左右 第129.不想再做紳士了 上官長青長了二十四年,卻從未交過一個女朋友。 像他這個年齡階段的,大部分人已經是做爹的了,比如鄉下的少年人,將將十五歲,就做孩子他爹了。 再不濟的,也談過一兩個女朋友了,就像他表哥沈凱恩。 之前聽嫡母說,沈凱恩成年后,就陸陸續續交過幾個。 還有他大哥上官長生,敦厚如他也鐘情過一個賣花的小姑娘,與她談起了一段無疾而終的愛戀。 只有他上官長青,從來沒談過戀愛,也不曾去勾搭過哪個姑娘。 他的性子很沉悶,也不愛笑,不是時下姑娘們喜愛的那類型。 大哥和表哥都以為他內向,害羞,不敢跟姑娘近距離接觸。都揶揄他以后要孤獨終老。 他姆媽二太太,和父親上官榮,擔心的卻是,他那方面有問題,亦或者是取向有問題…… 每每看到父母擔憂的眼神,他便一陣氣悶。他想辯駁,可又怕姆媽要追問。 愛上盈袖,是他從少年到青年,懷揣著的一個秘密。 盈袖與他沒有血緣關系,說出來也沒什么,但他知道父母都不喜歡她,不會接受她。所以他壓抑著。隱瞞著。他想著等到自己有能力保護她的時候,再對她吐露衷情。 而現在,他終于有了能力,而且當下,時機正好。 盈袖將一碗醒酒湯擺放在茶幾上,垂著眼簾沒有看他?!岸绾韧暝琰c休息吧。你明天還要上班?!?/br> 她說完,轉身就要上樓。 上官長青鼓起了勇氣,說:“如果時間倒退,有機會重來一次的話,我還是會那樣做,我一點都……不后悔!” 盈袖腳步不停。 “我愛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想做你避風的港灣,想做你船艇的靠岸,想護你一生,免你顛沛流離,免你無枝可依,袖袖!我愛你?!?/br> 他一直是沉悶的性子,表哥嘲笑他是個悶葫蘆,不熱情,對于情話羞于啟齒,這樣的他,難討女孩子的歡心。 他也以為自己是不善言辭的,不會說情話的。直到今晚,他才發現,原來他也有一顆熱情的心。 他也敢大聲告白。 盈袖的腳步硬生生地頓住了。 她站在裝修精致的樓梯上,橘色的燈光柔和地照在她身上,雪白的墻,印著她單薄纖瘦的身影。 “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彼f。 “怎么不可能?”他走近她,“難道就因為我們名義上是兄妹?你在乎別人的眼光?我們一直在國外,在國外生活,我們永遠都不回去,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里,沒有熟人認識你我。我只是你的依靠。你的丈夫,孩子的爸爸……” “夠了,”盈袖轉過身來,阻止他荒謬的話題,“我并不是因為這些問題?!?/br> 上官長青臉紅脖子粗,“那是因為什么?你告訴我!”他終于丟開了沉?寡言。冷靜自持的外衣,他只是個很普通的人,他會生氣,會在吵架的時候,形象盡失地大聲咆哮。 也許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才會這么吐露真言,釋放一直苦苦壓抑的自己。 看著她沉?的樣子,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笑了起來,譏諷道:“我知道了,你還沒有放下慕奕對不對?一年了,我看著你每天都那么平靜,我以為你真的放下他了,所以等不及想告訴你我的心意……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慕奕還駐扎在你心里!袖袖,你真的是個很有天賦的演員,把情緒掩藏得那么深。一年的朝夕相處。我至今才發現?!?/br> 慕奕這兩個字,像一支利箭,深深地刺入她的心臟。 時隔一年,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讓她恍惚,讓她措手不及。 “袖袖?!彼难劬o盯著她,“你不是想忘記他,重新開始嗎?你嫁給我,我不介意你利用我來忘記他?!?/br> 盈袖的臉色冷了下來,“我沒有記掛他,也不想嫁給你?!?/br> 當真是酒精在作祟。它迷醉了他的神經,讓他放肆了起來。 “不管你是舊情難忘,還是真的放下,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讓你屬于我!”話落,他跨步上去。將她按在樓梯的扶手上。 依稀記得彭助理說,想抓住一個女人的心,首先便先得到她的身。 女人都是感性的,身子被占有,便會生出一種歸屬感,而后。至于占有她的心,也就不遠了。 如今,他已經做夠了紳士! 他真的好想好想要她。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便滋生了渴望。 他的動作是溫柔的,唇齒是溫熱的。 這回,不管她怎么咬他,他都忍著痛,堅定地,絕不放手。 “上官長青!”她怒喝。 她終于叫他名字了,早該這么稱呼他的。什么二哥,他一點都不想做她的二哥。 這時候,樓上響起了孩子的哭聲。 上官長青身體一僵。 “真真!”盈袖趁機推開他,也不管他站不穩地滾下樓梯,直奔三樓。 他倒在地毯上,一顆心仿佛被冰水浸泡過似的,那冷意四下發散,然后深入骨髓。 第二天,盈袖起床的時候。打開了門,一張紙便飄落下來。 她定了一會兒,蹲下拾起。 ‘昨晚,是我的錯,對不起。請你不要搬走。 ——二哥長青’ 鋼筆字勁瘦有力,字透紙背,俊逸瀟灑。 他顯然知道,經過昨晚,盈袖會搬離別墅。 上官長青是除了姥姥,唯二對她真心的人。她也不想……鬧得太僵。 ?收起了紙張,腿就被一雙小手抱住。 “mama,阿……”真真指著盈袖手上的紙張,眼里滿是求知欲。 盈袖綻開了一個笑容,將紙張放在她面前,教她發音,“這是紙——” “吃,吃吃……”她大眼懵懂,將‘紙’念成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