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不能!” 賀蘭瑜一愣,人家都開口請求了,一般人都不會拒絕的才對,這是一種禮貌的體現。 可這個小姑娘,居然拒絕了。 “為什么呢?” “不能就是不能,哪有那么多為什么?”不知為何,看到這個叫什么‘荷蘭語’的。她就覺得她怪討厭的。而且名字也好怪,她爹是那么想學習荷蘭語嗎,竟然還給他女兒取了這么‘洋氣’的名字。 賀蘭瑜看著這個有點驕橫的小姑娘,一時摸不清她的身份。她之前只聽聞,慕家只有一位小姐,而這個孫小姐,又是什么人? 春眠瞧著賀蘭瑜的面色,小聲說:“她是司令和夫人最寵愛的女兒,雖不是親生,但更勝親生?!?/br> 賀蘭瑜明白了,想來這小姑娘的家人定對慕家有恩。 雙方這么僵著,盈袖便說:“你先起來吧,我也想跟賀蘭小姐對招幾局?!?/br> 孫香玉見盈袖這么說了,便不情不愿地起來,看著賀蘭瑜,說:“荷蘭小姐。請?!?/br> 賀蘭瑜敏銳地捕捉到她叫自己的姓氏的錯誤,‘賀’是第四聲,重低音。而‘荷’是第二聲,為高調音。 不過她也不在意,這小姑娘明顯不喜歡自己。 “上官meimei,你執?子吧?!?/br> 盈袖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了聲好。這個女人,想來是棋藝高超的,否則不會主動把先機讓給她。 盈袖將一顆?子落在中間的某個點上。 賀蘭瑜的白子緊隨其后。 盈袖忽然將?子提到橫線的邊緣。 賀蘭瑜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樣做,也沒跟過去,自己落在方才的格子周圍。 當彼此落了十二顆棋子的時候,賀蘭終于知道盈袖那一個?子為何要落在邊緣了。 原來她一開始就已經在設局! 賀蘭瑜當機立斷,另謀出路。 不想盈袖步步緊逼。 在賀蘭瑜第二十六顆白子落下時,她赫然發現,她的白子被困在其中,里外都被?子包圍! “荷蘭小姐。你輸了!”香玉說,那嗓門大的,生怕賀蘭瑜聽不到似的。 賀蘭瑜環顧著?棋精妙的棋路,揉了揉前額,嘆了口氣,看著盈袖,由衷地說道:“我也是業余的圍棋玩家,但每次與人對弈。都是戰無不勝。但在你這里,我輸了,你的棋藝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高超?!?/br> 盈袖不置可否地說:“過獎了?!?/br> 春眠原本就是帶賀蘭瑜來揭發上官盈袖的,不想她站在這里,看了她們下了半天的棋。 結果,棋下完了,她們就開始閑聊起來,春眠心里那個急啊。 好在賀蘭瑜也沒忘了此番前來的目的。對盈袖說道:“我現在十分口渴,先到你房里,討一杯茶喝吧?!?/br> 盈袖應了聲,領她們進廂房。 一踏入廂房,春眠的眼睛就四處搜尋。 小月看到了,不由喝道:“你在看什么?” 春眠氣結,又不好罵她,便瞪著她。 她只是個通房丫頭,比普通的丫頭高了那么一級……不,半級而已。 賀蘭瑜倒不會像春眠那樣四處亂看,她很自然地掃了一圈,說:“你這間房屋,布置得很好看?!?/br> 盈袖沒接她的話,起身去給她們上茶。 盈袖能燒得一手好茶,之前她為了討顧斐然的歡心,特意去學的,本以為一輩子只為他一人沏茶,不料現今倒是派上用場了。 賀蘭瑜看著她行云流水的斟茶的動作,分外覺得賞心悅目。 她水袖寬寬,衣料輕柔,一截皓白的手腕上,戴著一個玻璃種飄花淺色翡翠玉鐲,美得不可方物。 她是個優秀的女子,也是強大的對手。 趁著她專注地沏茶。賀蘭瑜伸手,弄散了發髻…… 她今天僅用一根簪子挽了一個髻,只要抽出了簪子,頭發便散亂了。 “哎呀,賀蘭小姐,你的頭發都亂了哎!”春眠驚叫。 盈袖看了她一眼,而后轉頭看向賀蘭瑜。 賀蘭瑜懊惱地說:“可能是我這簪子別的不穩固,頭發都滾下來了……meimei,能否借你妝臺一用?” 盈袖定定地看著她,直到她快要撐不住,她才說:“好?!?/br> 明天古典君的家鄉有迎神的習俗,會忙。所以明天下午的更新會延遲到晚上八點。 周末愉快 第77.生也慕奕,死也慕奕 賀蘭瑜是知道的,上官盈袖不是簡單的人物。 所以在她提出要借她梳妝臺一用的時候,心里莫名有幾分忐忑,竟害怕被覺察出意圖。 盈袖看著她走到梳妝臺前,低著頭梳著微卷的長發,總覺得她有點不對勁。 她這個頭梳的有點久,春眠便走了過去,說:“賀蘭小姐,我幫你吧?!?/br> 賀蘭瑜側頭笑,“有勞了?!?/br> 春眠走近了,附在她耳邊,小聲道:“她應該不會放在梳妝臺,這是最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那盒胭脂,應該是被藏起來了?!?/br> 賀蘭瑜盯著整齊擺放在桌前的妝奩,聲音平平,“未必,你要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平常的地方,就是最隱秘的地方?!?/br> 她也不想跟春眠解釋太多,直接打開了一個脂粉盒子,霎時,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 正打算用手指沾一沾粉末,盈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賀蘭小姐的頭發散了,連臉上的妝容,也花了么?” 春眠嚇了一跳,轉過身來。 “姨太太,您無聲無息地過來,真是嚇死我了?!彼牧伺男乜?。 盈袖道:“是么。我之前看過一本書,它說,心中有鬼的人,最不經嚇?!?/br> 春眠笑得干巴巴的,“我怎么敢做什么壞事呢……” 盈袖不回答她。轉向賀蘭瑜,“賀蘭小姐要補妝?” 不知為何,被她這么靜靜地看著,賀蘭瑜竟覺得心虛。 她用手,趁機在粉面上稍微用力一抹,然后將盒子放下,笑道:“我覺得盒裝很精致小巧,打開了味道也很香,正想問問你還有沒有備份的,能不能送我一盒?” “沒有備份?!庇湔f。 賀蘭瑜故作戀戀不舍地看著它,“好吧,你也只有一盒,我不能奪人所愛。不知道上官meimei這款胭脂,去哪買的呢?” 春眠插嘴道:“在本地的留香閣,我之前和姨太太去過?!?/br> 賀蘭瑜笑,“那就勞煩你帶我去買一盒吧?!?/br> 她們這般不咸不淡地聊起天來。 盈袖看著她們十分自然的神色,心道莫非是自己多想了? 當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晚飯的時間也快要到了。 賀蘭瑜和春眠出了廂房。 “小月,跟過去,聽聽她們在說什么?!庇鋸拇翱诳粗齻儾⒓珉x去的身影,對小月吩咐,“小心點,別被發現了?!?/br> 小月應了聲,出了垂花門。便放輕腳步追了上去。 那兩個女人在假山后面頓下腳步。 “里面有沒有避孕藥的成分?”春眠問。 賀蘭瑜說:“我又不是中醫,哪能那么輕易就辨認出來?” 春眠很失望,“錯失了這次的機會,下次再去她的廂房,她肯定會警惕?!?/br> “你怨我也沒用,我可是學西醫的?!?/br> “我哪敢怨你……” 小月聽到這里,那兩個女人就走了。 于是她趕忙奔回去復命。 盈袖聽到她的匯報,心神紛亂,她們果然知道了。 如果她們把此事告知了慕奕,那么她……慕奕一定饒不了她,說不定一怒之下,把自己槍斃了。 想到這里。她有些惶恐,又有些慶幸,還好,她們沒找到破綻。 …… 賀蘭瑜走出了北院,就和春眠分別。 臨走前,她還問:“你當真沒看出什么來?” 賀蘭瑜嘴角一挑,“可能是我醫術不精吧?!?/br> 春眠嘆了口氣。 賀蘭瑜穿過走廊,并沒有去往客房,而是去了南院,慕奕的院子。 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剛從軍政府回來。 她悠悠地晃了過去。 她知道,自己是喜歡慕奕的,當父親說起,要跟天津的慕家聯姻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甚至是有點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