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地上的溫度和云溪剛剛從溫泉出來的體溫比起來實在有些冰冷,她呆呆的躺在那,毫無知覺,漸漸地,聲嘶力竭的哭變成沙啞的嗤笑,然后,一片死寂。 窗外的光線越來越暗,房間里再也沒有一絲聲音。 已經有客服人員在外面敲門,詢問是否需要服務。 但里面依舊沒有一丁點反應。 蕭然和陳昊慢慢地順著走廊走到她房門外,久久地凝視著那扇門,似乎這樣能透過那木門看清里面的一切。 可惜,既沒有聲音,也沒有反應。 她似乎整個人都沒有了任何感知,一切都不過是隔絕在外的。她有的只是她自己。 慘然一笑,兩人分別站在兩個方向,誰也沒有去按下那個門鈴。 像是最虔誠的教徒,安安靜靜地靠著墻根,默然守候。 自從那次事件之后,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平靜地呆在一起,像是突然放下了所有的芥蒂,一切都變得微不足道。只要里面的那個女人不再自苦,一切都無所謂了。真的,一切都無所謂了。 這一夜,外面的星辰那般美麗,顆顆閃耀如鉆,可她們三人卻只覺得一片荒蕪,時間變得格外的漫長。 第二天,陳昊猛然一驚,才發現自己不知怎么地,竟然靠著墻就這么睡著了。 對面的蕭然看著他,眼底竟帶著苦澀和悲涼。 他回頭一看,只見那房門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悄然打開。 不用去看,他也知道,此刻,房間里肯定空無一人。 “走了?”他開口問蕭然,聲音嘶啞,幾乎沒有什么力氣。 “走了?!笔捜坏穆曇魶]有一絲起伏,一雙眼深深地看著他背后的窗戶,那里,什么也沒有。 又是不辭而別嗎? 上一次是生死離別,這一次呢? 蕭然猛然一拳砸到墻上。 下一秒,轉身離去。 誰都不知道,冷云溪回到學校的時候恰好是中午十二點。 整個寢室就老金一個人,惴惴不安。 見她臉色不好的回來,表情都變了,從來都壓得住場面的一個人眼下竟然幾乎呼吸都有幾分急切,明明看得出云溪的心情不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下子拉著她就往對面教學樓跑。 “出了什么事?”云溪被拉著迎風一路跑,臉上甚至還帶著幾分呆愣。 “出事了!”老金一邊跑一邊回頭對著云溪叫:“小白別人打了!” 云溪手心一緊,“怎么可能?”幾乎是下意識覺得老金在說謊。 那個無法無天的司徒白,只有別人吃虧,自己絕不受騙的瘋丫頭竟然會被人打? “我cao,”老金想到這事就一肚子的火,發了瘋一樣拽著她跑得飛快:“別問了,她現在自己把自己鎖在衛生間里,被人圍死了。你要再不回來,我就準備直接把那群人撕了?!?/br> 要不是怕事情鬧大,讓司徒白在學校里留下不好的名聲,她哪里會在寢室等著這神出鬼沒的祖宗。 一出門電話就一直打不通,找了冷家都說沒有消息,要不是約好了今天下午一起去古玉軒,她早就直接站在教學樓把那個沒出息的東西揪出來了,哪還要等到現在? 被人圍死了?自己把自己鎖在衛生間? “到底出了什么事?”云溪腦子里混亂得幾乎失去了章法,她想不出有什么事情竟然能讓司徒白那么無法無天的一個人弄得這么狼狽。 “靠!厲牧那個狗娘養的劈腿了!”顯然人家小三還跑上門來,讓小白識相點,自請下臺! 云溪腳步一頓,臉色頓時一沉。 又是一個賤男人! ☆、第九十九章 弄死她 云溪和老金趕到教學樓的時候,整個三樓都已經被里里外外堵起來了,一個個拿著手機,神情詭異的帶著一種偷窺欲,竟是雙眼各個都在發光。 對于這種兩女爭一男的事件,無論是在哪個高校都算得上是爆炸性的緋聞,雖然不會像影視圈內那些男女關系那么驚心動魄,內容錯雜,但是作為平時娛樂的消息,也算得上很有看頭。 更何況那個男主角在院里還小有名氣,和他扯上關系的女生各個條件優良,這次竟然還發展到了外校,怎能讓人心存好奇? 那司徒白當初和他好上,聽說也是踐踏了一路美女的辛酸和淚水,這把倒好,這新人上位的速度,可真夠火箭速度的。 心里各種八卦,正yy的厲害,突然被人一巴掌撩開,誰也一肚子氣。 正準備開罵,一見來人,立馬閉嘴。 這冷云溪現在完全都成學校里的公眾人物了,到哪里都有人認識,更別說里面那個現在被堵在廁所的是她室友,看樣子另一個怒氣沖天的怕也是一個寢室的。嘖嘖,她簡直替里面那個敢帶人來堵住“正室”的小三捏把冷汗了。 別說其他的,這冷云溪在商場的手腕那是一套一套的,連天王天后想要潑盆臟水到她身上就被弄得身敗名裂了,這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嘛。 一個人讓開了,后面的人接著感覺到了異動,原來嘈雜的教學樓一下子靜得嚇人。 云溪昨晚一整夜都沒睡,加上聽說厲牧劈腿,整個人的臉色讓人見著都忍不住發顫,一個個都老實地往后退,簡直是像是給她們倆讓路一般。 老金眼睛直直地往那靠最西面的衛生間掃去,大約十七八個女生面面相覷地朝著她和冷云溪看過來,一個個張著嘴,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又嗤笑。 看著這幾張濃妝艷抹的臉,老金冷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哪個藝術學院的,撒野竟然敢跑到太上皇的頭上來了,連司徒白是誰都沒查清楚,竟然還敢不要臉的上門來鬧! “我說,你們幾個誰啊,沒事往我們學校跑?也不怕風大閃了腰!考不進我們學校也就算了,非要來和我們比智商,丟人現眼也該有個度吧?!崩辖鹌鋵嵰恢焙苡酗L度,從來不會讓人在明面上下不了臺,最多也就毒舌一點。但今天,知道厲牧的小三竟然帶著一大幫子“姐妹”跑過來威脅司徒白,那心火簡直就要冒到嗓子眼了,哪還管什么淑女風度,沒當場讓她們血濺三尺,就已經完全是手下留情。 連智商都扯出來了,簡直是罵人低能白癡嘛??筛呖伎疾贿^別人又是事實,一個個女的聽得面上滴血,恨不得把老金活吞了,卻又不敢在別人學校里鬧得太大。 “呦,聽聽,聽聽,真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女呢,怎么,你考上b大就了不起了。我們才看不上你們這破學校呢。要不是你們當中有些人給臉不要臉,我們何必這么老遠跑一趟?!辈痪褪莾蓚€黃毛丫頭,竟然還敢給她們臉色看。呸!站在最中間的一個染了一頭淺黃發色的女聲上下地打量云溪和老金一眼,神情鄙視。 云溪往衛生間的方位看了一眼,那個堵在門口的女生正好回頭。 緊身皮褲,上穿一件紫色皮草,配著那洋娃娃般的五官,長相的確讓人印象深刻,就是那柔弱弱的眼神連女人看了都恨不得沖上去好好戀愛一番,更不用說是那些惜花愛花的男人們了。 只可惜,她只看過來一眼就立馬轉身,像是被人恐嚇了一般,渾身上下透著的那股水靈勁一下子就變成林meimei似的弱不禁風。 云溪卻看得分明,那女的剛轉過臉的一剎那,嘴角微微一翹,帶著幾分挑釁,一臉“你敢拿我怎樣”的表情。 只可惜,別人只看到她們對視的那一秒,云溪居高而下冷眼以待的樣子,哪里發現的了那女孩背過去的嘴臉,一時間頓時憤憤不平。不過是個書呆子,竟然敢瞧不起她們。那剛剛一剎那被老金罵的面紅耳赤過后,各個怒火中燒,恨不得上來撕了她。 竟然讓小白碰上這么個極品“白蓮花”。 云溪怒極反笑。 很好,很好,厲牧,你且放心給我好好的等著! 云溪哪給那些女孩開口的機會,直接往衛生間的方向就沖過去。 三四個人站在那攔著,還沒動手,老金一個側踢過來,撂倒一片。 誰也沒想到,就她們兩個人,對著她們這一大幫子人竟然還敢先出手? 簡直是找死! 那黃發的女孩帶頭就往云溪臉上想要招呼。 云溪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是覺得迎面而來的是地洞里的一只老鼠一般,微微一個側臉,轉過去了。 后面那一大群女生看的興起,叫你看不起人,讀b大有什么了不起,被打了是你活該! 可這幸災樂禍還沒到臉上,就看不知道什么時候兩個男人已經站在那,“刷刷”兩聲,左右開弓,一剎那,在那黃色頭發女孩的臉上同時綻開了兩朵紅色的“巴掌花”。 那群女生一下子都傻了,呆滯地望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那兩個黑衣人,各個面無表情地站在云溪身前,恍若天生就是影子一般。 “我cao!”被打得一蒙之后,那女孩忽然發狂,一下子沖到云溪前面,抬腳就要踹。哪知那兩個黑衣人像是早有所料,一人一邊將那女孩的胳膊卡住,下一刻,整個過道里只聽到她的鬼哭狼嚎:“賤貨!你以為找兩個姘頭來我就怕你?有本事你別走,小心出了校門,你就不得好死!”她認識的人可不像學校里的這群大學生這么陽春白雪,竟然敢給她耳刮子吃。她陰冷地盯著云溪,心底已經打算找幾個人“做”了她,事后她拿她那張漂亮的驚人的臉蛋練手。 云溪卻好像聽都沒聽到這人的叫囂,壓根從她面前掠過去的時候,連一個眼角都沒朝她看過。 那兩個黑衣人,手上微微一個巧勁,那女的頓時什么話也說不出來,滿頭的冷汗,背后頓時濕了。 剩下那群女生哪還敢當著這煞神,一個個連那兩個保鏢什么時候來的都不知道,再看眼下這狀況,心里各個驚叫。不過是幫著朋友出面找場子,哪想到竟然碰到個強人。 看躲在一邊偷偷看熱鬧的那群學生,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就知道這人肯定背景嚇人,否則光天化日的,帶著兩個保鏢在學校打人哪能這么風輕云淡? “你,你別過來?!闭驹谛l生間門口的那女生已經再沒有剛剛隱藏的挑釁,一張心形笑臉嚇得乍白,望著一步一步像是散步一般走來的云溪和老金,渾身都在打戰,別有一番楚楚可憐之態。 云溪垂眉,看了一眼躲在旁邊的那群女生,淡淡的問:“你們找司徒白干什么?” “沒,沒干什么……?!倍吨齑?,那些女生們膽戰心驚地看著她,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 “哦,沒干什么,為什么圍著衛生間?難道各個三急?”上挑的眉梢帶著天生的一股冷色,稍稍一露氣場,震得當場就有人拼命的往外跑。 “跑什么啊,我還什么都沒說呢?!痹葡沉艘谎酆翢o動靜的衛生間,心底冷炎直冒,“我只聽說過老婆打狐貍精的,倒從來沒見識過狐貍精自己找上門去罵人家名正言順的,你們倒是給我解釋解釋,是我孤陋寡聞,還是這個狐貍精犯賤?” 一邊是羅剎樣的存在,一邊是柔弱可憐的“朋友”,誰也沒敢張口,就怕一個不小心,下一個別打的就是自己。 那心形臉的小姑娘看似很勇敢地一把攔在那群人的前面:“你要生氣就對我來,她們都是擔心我才來幫我的,和她們沒有關系?!?/br> 這話一出,有人羞愧地低下頭,有人淚眼點點地看向她,一副慚愧的樣子。 還圣母瑪利亞成習慣了?這個時候還敢在她面前裝! 云溪眼睛微微一瞇,果然是個狐貍精,連話都這么會說,小白這個直腸子恐怕在她面前就是一仗勢欺人的主,這才讓她那群好朋友看不過去跑過來幫她堵人吧。 纖長秀美的一雙柔胰輕輕地合在一起,拍出聲音:“啪”“啪”“啪”……。 所有人包括老金,都是一愣。 云溪竟然幫這個小三拍手? “你朋友擔心你,所以為你出頭,跑來我們學校撒野。我倒是想要問問,我是里面那個的朋友,我為她出頭,就算是把你弄死了,你也該無怨無悔吧。畢竟,都會為了朋友嘛?!?/br> 云溪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如春風雨露,又如白云流水,清脆鳥鳴,那神態高雅脫俗,宛若清風拂面,卻是當場讓所有人一捧冷水倒頭,血液逆流。 “你敢!”那姑娘也不再裝什么柔弱,逼到這個地步,再癱倒在地也沒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她還不信,一個學生,諒她再大的背景,還敢在學校行兇不成! 云溪只回她一笑,那笑容仿佛是看著一個死人一般,不屑、嘲弄、冷淡。 有人一陣血氣上涌,心想不過是兩個保鏢,她們這么多人,誰怕誰啊。剛要沖過去,云溪身后一陣動靜,頓時嚇得那群人動都不敢動。 過道里的聲音越來越靜,襯得那些臉色毫無喜怒的黑衣人越發覺得恐怖起來。 就在這說話的當下,不知道從哪又來了一批黑衣人,冷冷地看著那群女生,如磐石一般站在冷云溪的身后。 老金掃了一眼,竟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即便現在心里各種滋味,還是忍不住嘆息一把,這蕭然和陳昊的人什么時候跟上來的,她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那心形小臉的女孩這時臉上一片慘白,呆滯地看著這群人,恍然是靈魂出竅。 這時,樓道里突然傳來一陣疾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