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
喬娜哪顧得上他眼底是什么意思,只是一遍一遍地心底瘋狂尖叫:“帥哥竟然對著我笑!”小靈魂顫抖了,驚訝了,戰栗了,仿佛下一個整個人都要失去知覺一樣,嘴里的話都沒有經過頭腦:“今天的戲大多是曉蕓的,封天王只要負責傍晚的一場配戲,就沒什么事了?!?/br> “萬歲!”水牧蓮這次是真的跳起來了,人來瘋一樣整個人抱住云溪:“我不管,我不管,今天我就要見我家偶像?!?/br> 簡直就像一個小火車頭沖過來一樣,云溪被她撞得往后一倒,到是被眼疾手快的grantham扶住。 “原來這小姑娘是封天王的粉絲啊,怪不得?!眴棠冉K于悟了,瞬間很懂眼色地低下身,湊到小姑娘身邊:“阿姨幫你安排好不好?在片場合影都沒問題!”感動吧,喜悅吧,激情歡呼吧?那等價交換,以后是不是也可以透露透露這位grantham大帥哥的八卦來聽聽?喬娜以同樣亮晶晶的眼神望著水牧蓮,就差擺出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眼神。 “不要,誰要去片場??!”哪知道小姑娘一下子從云溪的懷里站起來,皺著秀氣的鼻子,輕聲叫:“我要游樂園,我要封藁送我棉花糖帶我玩游樂園!” 喬娜嘴邊的笑速度地土崩瓦解?!笆裁??”難道她耳朵不好,為什么聽這熊孩子說要讓封天王紆尊降貴來給她當奶爸?拜托,那可是無數少女的夢中情人,能讓你在現場見一面就該謝天謝地,山無棱天地合了,還敢提這種粗暴要求! 誰知,對方比她更橫,水牧蓮立馬回了個“你果然搞不掂”的眼神給她。 她,她,她,實在是氣死啦! 要不是看到grantham這么寵她,她非要把她揉成個糯米團子一樣,再灑上白糖,油上橄欖油,然后放進烤箱……。 正在為放在烤箱里烘烤多長時間而苦思冥想之際,只聽身邊的云溪淡淡地說了句:“把電話給我,我來和他說?!?/br> ???她下意識地把手機遞過去,號碼早就在電話薄里存著好好的。 只聽云溪寥寥幾句,就,就搞定了。 廢話,人家是制作人,投資方,想約主演出來還不是輕而易舉?再說,不過是陪個小丫頭片子,這么簡單又不費腦子的事情,誰會拒絕制片??? “還是云溪jiejie最厲害!”水牧蓮立馬開始抱大腿,只差用膜拜的眼神仰視頂領了。 喬娜給酸的腮幫子都酥掉了,乘著自己臉上表情還未變形之前,趕緊移開話題:“對了,云溪,陳少可有說什么時候過來???這段時間常有各方勢力的人上劇組來拜碼頭,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應付了?!?/br> 說起來,當初陳少出現得那么低調,結果背景爆出來之后,那架勢簡直如日中天,附近但凡能混出點名頭的人,恨不得都過來混個眼熟。一波又一波的人,看衣裝打扮就知道不是什么白道上的人,但,在演藝圈子里,本來就龍蛇混雜慣了的,誰也不知道以后有沒有求到別人的時候。再說,現在有陳少這棵大樹好乘涼,不乘著機會,以后再想抓住,可不知道能不能再和這云溪合作了。 云溪瞇著眼靜靜地看著她兩眼。什么話也沒說,可這眼神就像是要看進她的骨髓里一樣。喬娜忍不住打了個抖,卻沒想聽到云溪平平淡淡的一聲:“知道了?!?/br> 姑奶奶,嚇死我了??磥硎莾e幸過關了,總算不負劇組人員重托。 喬娜摸了一把腦門上莫須有的冷汗,嘿嘿嘿嘿輕笑:“那,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對了,劇本我已經改好了,有時間我們再對一下,云溪,你看可行?” “好的,謝謝了?!痹葡辽徣彳浀念^發,輕輕拍了拍,然后送喬娜出門。 站在過道里,喬娜的神色剛恢復了正常,只見云溪遞給她一個大小類似于正方型硯臺大小的墨玉盒子。 她輕輕接過,小心翼翼地收進手包?!拔視H手交給導演?!?/br> 云溪點了點頭,“關于追加投資的事情,目前不要對外面透露,等陳昊來了再說?!?/br> 喬娜倏然抬眼望著她,手里握著那珠寶盒的動作越發僵硬。竟然需要陳少過來親自坐鎮? 估計就算是把自己賣了,也抵不上這東西的一個小角吧。她死死地看著它,趕緊點頭。 “麻煩你了?!痹葡π?。 “不麻煩?!彼龣C械地點頭,然后僵硬地轉身、筆直、大步、朝前走。 “你是不是對她有意見?”grantham不知何時站在云溪身后,看著那基本上動作完全像是個機器人的編劇,忍不住搖頭。 “沒啊?!痹葡仡^看他,一臉無辜,“你想多了?!?/br> 晚上七點,吃完了晚餐,云溪讓司機開來一輛比較低調的商務用車,把水牧蓮安排在后排:“幫你包了附近一個小型游樂園,小公主,晚上玩得開心點啊?!?/br> 要不是坐在車里,限制了動作,水牧蓮能一蹦三尺高:“愛死你了,云溪jiejie?!?/br> “你會把她寵壞的?!眊rantham坐在旁邊一臉無語。他這個親哥哥就差退居三線了。 “有人寵是一件很美好的事?!痹葡粗骂€,轉頭去看車外朝后飛逝的風景。她小的時候就只有一個外公在身邊,公司忙起來的時候,基本只有自己一個人住在偌大的房子里,“寵”是她小時候求而不得的事,到后來長大了,自己有能力了,再想找個人寵,卻是更難了。 grantham看到她收緊的下顎,不知為何氣氛一轉,只得轉過頭一再教導水牧蓮待會看到了偶像要老實點。 其實,grantham完全多慮了。別看小丫頭在他們面前一副強勢刁蠻相,看到笑容溫和的封藁手拿著一只彩色棉花糖站在游樂園入口處時,她整個人的小臉都紅得像是掉進了染缸一樣,grantham簡直懷疑拿一顆生蛋放上去立馬就能熟透了。 云溪坐在車上和封藁點了點頭,便讓司機開車走了,留下那個一下子仿佛被典雅尊貴小公主氣質俯身的水牧蓮和grantham,還有封藁一起走進游樂場。 她突然覺得有些羨慕,很多年前,她也期待著有人可以牽著自己的手,微笑著、寵溺著,只是,那真的是太久太久以前了…… 司機一直很安靜,甚至連音樂都沒有放,車子里一直安靜得似乎只有呼吸聲。 回到酒店,她卻并不急著上樓回房。 才八點,這個時候大堂的餐廳還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服務員一個個神色恭敬,有條不紊地忙著手頭的工作。 她突然覺得有些無事可做,沿著酒店門口的綠蔭小道,她隨意漫步。雖然已經開春,但溫度依舊不高,冰冷的空氣里似乎帶著南方特有的濕氣,時間一久,微風一吹,臉上竟然有幾分水汽。 終于,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拿出電話,遲疑了一會,眼睛盯在屏幕上,良久沒有動作。 遠處,有車開來,車前燈在她身后的樹影一掃而過,映著她的臉在漆黑中光亮分明。 只一瞬,車子便已駛過去,四周又恢復了一片黑暗。 云溪被這突來的光線拉回了神智,竟有些恍惚地看著手機:“竟然越過越回去了?!币膊恢肋@話是對自己說,還是對誰說,呆呆地露出一個苦笑,終于還是撥通了電話:“是我……我來影視城了,你要是有時間的話……?!?/br> 她話還沒說完,就速度被從身后伸出來的一雙手牢牢扣住。 她渾身一怔,第一反應就是回身右手一劈,結果那暗處的人似乎早有準備,只一個動作就封住了她出手的角度。 被迫撞在那人身上,衣服摩挲間發出沙啞的低音。 云溪渾身一僵,背后的人,冰冷的肌膚,簡直沒有絲毫溫度,扣在她嘴唇上的手指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她只覺得呼進肺里的都是冷氣,還未來得及呼救,身后的人已經速度將她一個翻身。 下一刻,一雙炙熱的唇狠狠地印上了她的……。 ☆、第四十一章 強勢 漆黑的夜里,感官被無數倍放大。 云溪只感覺自己被死死地禁錮住,哪怕付出一分力氣,立馬被對方予以十倍的鎮壓。 唇上的溫度簡直不是這冬天里該有的,簡直像是一團火,一團瘋狂燃燒,恨不得將一切化為灰燼的爆裂! 掉落在地上的手機屏幕依舊顯示在接通狀態,那顯眼的“陳昊”二字在空氣中越發閃亮,刺得詹溫藍眼前一片血紅:“你就這么聽他的話?他說你不能不告而別,你就真的隨時和他報備行蹤?那我呢?冷云溪,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 去他的溫潤如玉,去他的世家風范,他牢牢地擒住她的唇,不給她絲毫反抗。 云溪渾身一僵,想要說話,可只要一開口,他的舌便長驅而入,沒有一絲縫隙。仿佛,他要嘗遍她唇里的每一寸芳香。 “如果不是我趕過來,是不是,你到現在都不準備告訴我你離開了北京?”詹溫藍刷地一下撕開她的圍巾,皮膚在空氣中速度爆開一粒粒的,他瘋狂地親吻而過。懷中的身子溫暖柔軟,偏有一種冷香,讓人恨不得揉進骨子里都覺得不夠。 他一聽說她乘了飛機離開,離開就跟不過來,興沖沖地跑過來卻得知她和別人出去了,連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這么不理智過,自從在北京看到她和陳昊之間若有似無的聯系,竟然是連一星半點的沉著都沒了,開著車四處亂晃,只想著有沒有那么一絲可能碰巧遇上。如果不是車前燈正好從她臉上閃過,他怕是又要和她失之交臂。 火熱的手指脫離禁錮一般,靈活地迅速竄進她的衣領間。一只手順勢而下,另一只手已經撩起她的衣擺。雪白粉嫩的皮膚上瞬間留下一串串印記。 云溪被他堵著唇,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要一開口,他便進一步探進來。不是默默溫柔,不是風云流轉,而是那種恨不得將她整個人的靈魂都釘住,一口一口地吸食入腹 眼看,他的眼睛越加深沉,眼看,那漆黑的眼底連一點光芒都映不出來,風聲撩起耳邊碎發,夜,越發的寂靜,耳邊的呼吸越加粗啞。 “夠了!”詹溫藍將手移至她的衣領,完全脫離了控制,云溪一把推開他,迅速拉開距離。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月光下,只見她衣著凌亂,頸上、唇邊到處都是曖昧的痕跡。 “碰——”金屬蓋華麗地在空中閃過一個弧度,藍色的火焰靜靜地燃燒起來。zippo最經典的一款,流線設計,幾乎讓人以為它是個藝術品,而非一個日常用品。 云溪抽出一根煙,直到此刻,臉上才漸漸恢復了平靜,她望著墨少手中的打火機,眼睛卻是慢慢瞇了起來:“詹溫藍,你瘋了!” 火光一亮,飄飄搖搖的白煙徐徐化了開來。那姿態竟像是匹孤狼在黃昏時,靜靜地悠閑漫步,讓人近不得半分,卻又舍不得轉開視線。 半根煙后,她的眼中漸漸恢復了往日的清冷,一片寒冰似的氣氛中,她的眼神淡漠而詭異:“誰給你的權利,你憑什么管這些!” “云溪……?!北涞目諝獯抵樕系撵鍤忸D時風消云散,望著一片煙霧后的人,他危險地沉下眼 “你不是我男朋友?!毕袷切?,又像是補充,云溪那雙絕俗的眸子里淡淡地染了層異色,直直地看向他:“就憑你剛剛的做法,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br> 差點被人強! 就算是當初她還沒有變成冷云溪的時候,在這四九城里也沒有誰敢這樣對她! “那就讓我做你的男人!”他一下子抱住她,像是圈住自己所有的一切,狠狠地,不顧一起:“這一輩子,你只能承認我是你的男人?!?/br> 沒有曖昧,沒有退路,沒有似是而非,他這一次完全是破釜沉舟,直接捅破那張堪堪可憐的隔膜,再不給自己,也不給她任何退路! 陰暗的樹影隨著風向搖擺飄蕩,忽遠忽近,月光下,她的臉被樹影遮去大半,看不分明任何表情。 詹溫藍有那么一刻的心痛,從未有的緊張,屏息以待,卻沒有任何聲音。明明站的這么近,明明她就在自己懷里,可她不說話,一切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鑿開他的胸口,空蕩蕩的、血淋淋的…… 他忽然嘲諷一笑。 什么時候,自己竟然這樣狼狽到,連一句答案都承受不住。 “云溪,你……”他的聲音剛落,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便被她突然打斷。 極其不禮貌,極其不溫柔,極其危險而詭譎。 她朝著樹蔭下,冷冷地瞇起雙眸,此刻,她臉上所有的表情收得一干二凈,冷厲素色的一張臉帶出滲人的煞氣:“站在那那么久,看得可還滿意?” 風聲如夜嚎一般,在四周呼嘯而過。 那陰暗得一片漆黑的樹下卻突然應聲傳來一陣窸窣響聲。 詹溫藍一怔。 只見,一張濯濯清華的俊臉慢慢從樹枝后露了出來。 一雙漆黑的眼帶著種難以言語的復雜,手中甚至還拿著手機,整個人卻定定地落在云溪的臉上。 良久,他徐徐嘆了口氣,低低喊了聲:“云溪……” 這一聲,繾綣纏綿得如同含在舌尖,反復咀嚼,揉不碎,參不透,只愿捂在心頭。 云溪冷笑,虧她還給他打電話,這人二十四小時的盯梢怕是一直就沒停過! 所以,剛剛的一切,他是從頭到尾都看得一清二楚? “是不是就因為當初你醒過來,第一個追求你的人是他,所以你一直對他另眼相待?”陳昊苦笑,如果不是因為詹溫藍一直給予云溪的幫助,他絕對在查到他的第一時間,就動手了,何至于現在云溪和他的關系這么……親密。 “閉嘴!”她死死地盯著陳昊的眼:“誰都能提當初,陳昊,你怎么敢和我提當初!” 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后種種。譬如今日生。 除了蕭然,陳昊是第二個沒有立場和她提從前之事的人。 云溪的臉上漸漸地擺著笑臉,可到底,笑意還是淡得幾乎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