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就是皇后,也定不會放過她的。 悄悄將一把匕首放入寬大袖口中。 “姑娘,何總管來接了!” 挽香深吸一口氣,再次看了一眼身上的粉紅色百花裙,淡漠的轉身走出屋,坐上轎子,不舍的看了一眼還在縫制的女人,再見了。 敘衍殿。 “奴婢參見皇上!” 富麗堂皇的屋中,元玉澤負手而立,只留下一背影,正仰頭看著龍床久久不能回神,半響后才轉身道:“都退下!” “奴婢告退!” 云挽香沒有起身,心里很是緊張,有著掙扎,還以為所有的憐憫心都被清除了呢,原來還有一點點存在著。 男人上前攙扶起女子,看著那張有著一個黑點的小臉笑道:“你說你舍不得朕的,朕想封你為云貴妃,如何?” “奴婢甘之如飴!”貴妃,多么好的詞匯,如果真成了,算不算是踩踏著阿月和玉錦的尸體爬上來的? 元玉澤揚唇一把將女人打橫抱起,走向了床榻,幔帳放下,垂頭狂猛的吻住了女人的小嘴,不斷的掠奪,動作微微有些粗魯。 粗魯到挽香都仿佛嘗到了血腥味,可沒有反抗,甚至伸手摟住了男主,互相相濡以沫。 夜,并非現代那么漆黑一片,漸圓的月亮不遭受任何污染,屋外瓦片上有著一層瑩白,好似打了霜,不被遮掩的地面更是形同白晝。 幔帳內,雖然洋溢著春色,可卻有著一種歡樂到死的錯覺,云挽香沒看到,元玉澤從始至終都沒有去看她的眼睛,甚至一直眉頭深鎖。 而她自己更是因為忍住眼淚而忍到了咽喉接近痙攣,痛得每根神筋都在抽搐。 等一切都平靜后才平躺著望著幔帳發呆,耳邊還殘留著男人狂野的重喘聲。 “你說一生一世一雙人,是不是真的?” “是的,我的感情,它只能這樣!” 元玉澤也盯著床罩,揚唇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為我哭嗎?” 云挽香顫了一下,什么意思?難道他發現了什么?否則無緣無故的干嘛說要死?會嗎?不會吧,你死了,我也就死了,即時我不死,我也不會哭,那樣我對不起我的阿櫻,對不起阿月,更對不起阿蘭。 “姐!好久沒吃南瓜粥了,還記得嗎?有一次,我把自己關在屋里,呵呵!那時候我做夢都想有一天,你可以為我穿上紅嫁衣,而我就去找那個老是喜歡給你說親的媒婆去找你提親,然后我就騎著馬,穿著新郎袍,去媒婆家把你接上花轎,一起回到云家,對著父母的排位拜堂,做夢都聽到你喊我相公,所以才叫你叫我相公的!” 挽香緩緩轉頭,見男人滿臉的笑意就不動聲色的垂眸,既然你記得那個時候,為什么現在變成了這樣呢?如果一開始你放我走,那么這些都不會發生,而我們,最起碼彼此還有個回憶。 現在我腦海里全是你所做的壞事,如果你不死,皇后就會死,段鴻硯也會死,那我就更對不起我的女兒了,我不會讓你再去傷害我在乎的人的。 “云家,我已經買下來了,明日便把鑰匙給你!我睡了!” 一個時辰后,挽香還在看著床罩發呆,直到聽到了男人均勻的呼吸聲才緩緩起身,偏頭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慢慢拿起壓在枕頭下的匕首,一點點打開,顫抖將鋒利的尖端對準了男人的心臟,最后看了一眼那睡得香甜的容顏,抿唇吸吸鼻子,閉目舉起手就那么狠狠的刺了下去。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男人瞬間睜開眼,伸手捏住了刀刃,鳳眼半瞇,卻什么也沒說。 挽香瞪大霧蒙蒙的眼,看著元玉澤,見他捏住匕首的手正在淌下鮮血就咬牙繼續將匕首向下刺。 “姐,我很困,明天還要批閱奏折!” 元玉澤捏著匕首的大手也在顫抖,順著手心流出的血已經染紅了大片里衣,眼眶也開始泛紅,刀尖已經抵在了薄薄的衣料上。 “阿月當時什么也沒說,阿蘭的手被砍斷了,阿櫻她成癱瘓了,一輩子可能都會昏迷不醒,洛兒,我真的很后悔相信你,你說你愛我,可那天,我在繡珍房門外看著大火燃起,仁福說,他告訴你了,可是你一點也不在乎,你的愛是愛嗎?”緊緊壓著匕首,如果愛情真的需要用別人的命來換,那她不要。 “呵呵,那好,殺吧!只要你心里痛快!”鮮血淋漓的大手松開。 挽香顫抖得厲害,咬牙舉起匕首沖那心臟再次刺入,卻在中途停了下來,放下匕首仰頭大哭了起來。 “jiejie,你喜歡吃都給你吃!” “jiejie,你好美,是洛兒見過最美最美的女孩!” “jiejie,以后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好不好?” 腦海里全是小時候的影像,男孩總是有辦法逗她開心,有好吃的總是全都給她吃,全是男孩天真可愛的一幕,一句句‘jiejie’令人斷腸。 元玉澤坐起身看著右手上的傷口,沒有發怒,亦沒有再過去抱著女人安慰,只是撕爛里衣慢慢包扎。 “讓我走吧!” “不可能,云挽香,你下不了手,只會讓朕更不想放手,不管我們是否彼此相愛,但我們的命運早就綁在了一起,我說過,生,你是朕的人,死,你也只能是朕的鬼!這座皇宮,你永遠也別想出去!” 挽香聳聳肩膀:“隨便,柴雨她們我能弄走,我自己自然就能走!” “哼!以為朕當真不知道她們去了哪里?蔣博文家吧?還是那句話,你要死了,朕會讓她們全部陪葬,滾!”頭也不抬的命令。 “行!我們等著瞧!”翻身下床,我總有一天可以殺你的,一定可以的,我等著你來把我心里最后一塊完好之地扎進一根刺。 見女人正在穿鞋就苦澀道:“如果……一開始,朕告訴你,還愛著你,那你會給回應嗎?” 挽香搖搖頭,不再多說一句,大步離去。 元玉澤拿起枕頭就扔了過去,后冷漠的躺下,抬起受傷的右手,如果我沒有抓住,是不是已經死了? 第二天。 “圣旨到!” 挽香為段鳳羽梳頭的動作頓住,后同大伙一起走到大堂內,慢慢跪地。 何林面無表情的攤開圣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云氏挽香賢良淑德,品貌端莊,經查證,身世清白,并無不良嗜好,甚得朕心,特此封號為貴妃,賜瑞華宮給予棲身之所,宮女三十人,公公二十人,珠寶一箱,黃金十萬兩,欽此!” 段鳳羽顫了一下,瑞華宮,宮女到皇貴妃,厲害啊,挽香,你讓本宮有些后悔了,后悔了…… “云妃娘娘,接旨吧?”何林樂呵呵的將圣旨送了過去,干兒子,你終于可以去做小總管了。 挽香接過圣旨,他又想玩什么花樣?查證?查證了她是清白的?可也沒聽說慕楓有受罰,何來的查證? 不過是他自圓其說吧? 還是不信,都這個時候了,還是不信嗎?無所謂了,信不信都無所謂了:“謝主隆恩!” “云妃娘娘,那個……仁福他很想到您身邊伺候您!”何林不忘推薦。 “恩!”點點頭,跟著我,可沒什么前途的,不過也比在朝陽宮外風吹雨淋的好吧? “那奴才先告退了!” 等人都走了后,挽香才拿著圣旨轉身,卻見到何駭正陰郁的瞪著她,而段鳳羽則一臉的失望,呵呵,還是受不了吧?當初不是說一起做姐妹嗎?等真的做姐妹了,才知道根本無法接受嗎? 當初她也認為可以殺了他的,結果真殺時,卻發現還是不忍心,沒有什么事是絕對的。 “恭喜你!”曾經也想過你會得寵,卻沒想到會是這么大,如果你要做得好,是不是會…… 爹爹現在岌岌可危,自己的地位也在動搖,忽然想起苗溫嬌的話,會后悔的…… 有點信了。 云挽香見所有人都不待見她了,就欠身道:“不管娘娘信不信,奴婢從來沒想過要爭寵!奴婢告退!” 你又一次把我推入深淵了,太后很快就會來了吧? 第三卷:相依 第七十九章 一定個個都不得好死 “奴才仁福參見娘娘!” 瑞華宮,位居朝陽宮最近之后宮宮殿,僅僅只有三里距離,與落月宮旗鼓相當,云挽香邊木訥的任由宮女們為她穿上錦緞華服邊點點頭:“仁公公,你起來吧!” 仁福趕緊起身,不解的看向主子,為何聲音顯得這么無力?等都穿好后就笑道:“娘娘,奴才給您講個笑話好不好?” “好??!”死寂的心,真的還可以笑嗎? 一群宮女紛紛欠身:“奴婢告退!” “去吧!” 留下了五名宮女四名太監伺候,其余的都走到院中開始自顧忙碌。 而挽香則走到那張目前屬于她的寶椅上落座,指指四周的凳子笑道:“仁公公,你隨便坐!” 仁福擺擺手:“娘娘,您現在是娘娘,怎能讓奴才坐呢?這不合規矩,奴才知道您人好,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別人怎么樣,咱就怎么樣!” “又沒外人!你們都坐吧,就當是自己的家!”看向門口的幾個宮女太監道。 大伙面面相覷,后都笑著擺手。 “娘娘真是宅心仁厚,舍不得奴才們受苦,不過娘娘,您不用擔心,奴才們站慣了,突然讓奴才們坐著,倒是不舒服,奴才給您講笑話了!”抬手撫摸著拂塵,真是愛不釋手,這玩意,除了總管級別的可以擁有外,宮里太監誰有?這就是身份的象征。 有著少許皺紋的臉樂得合不攏嘴,這一天盼得他腸子都打結了,伺候這種主子,那就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啪!’忽然,一個茶杯落地,奉茶的宮女嚇的立刻跪地:“娘娘饒命!” 聞言,大伙全都愣住了,因為那茶水都灑在了主子的裙擺上了,這可是主子第一天穿…… 正準備聽笑話的挽香低頭看了一下,后拍拍濕掉的裙擺剛要去攙扶那宮女時…… “娘娘不可!”仁福果真見云挽香要去攙扶就蹙眉道:“娘娘,您不要忘記,您現在是皇貴妃娘娘,即便宮女犯錯了,您若是不想責罰,那也得警告兩句,萬萬不可去攙扶!” 全都不解的看著淡定的仁福,這……莫不是他故意安排的? 挽香擰眉無所謂道:“沒事!這大夏天的,弄濕了一會就干了,起來吧!”這仁福,試探她做什么?不過也明白他是在教她如何做一個主子。 從來還沒人給她下過跪,突然這樣,還真不適應。 小宮女驚魂未定,起身練練彎腰:“奴婢這就去換!”撿起茶杯,將茶葉全數用手抹走,后抿唇笑笑,娘娘果真如仁福所說,很是富有親和力呢。 要是別的娘娘,早把她拉出去斬了。 仁福見挽香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就彎腰道:“此事確實是奴才安排的,并非有意捉弄娘娘,只是娘娘您入宮不久,這后宮的規矩您不懂,皇貴妃雖說不是皇后娘娘,可同樣是全國婦女學習的典范,一舉手一投足都得面面俱到,奴才就是奴才,即便娘娘您不想看奴才吃苦受罰,可同樣得照規矩走,否則那些大戶人家里的奴才們都以為做錯事不用受罰,還不的翻了天是嗎?” “呵呵!仁福,我覺得你還是直接教我好了!”入鄉隨俗,這仁福也是用心良苦,不希望她出岔子,這一點她明白。 “那奴才可說了,第一點,走路的姿勢,娘娘出門,手必須搭在奴才的手背上,第二點,娘娘看到幾萬人對您下跪行禮,不可慌張,目視前方,微微抬手喊一聲‘平身’,這樣才不會失掉皇家威嚴,第三點……” 挽香垂眸全數記入腦海,怎么這么多? “第十點,最重要的一點,或許娘娘也看出來了,在這后宮,人善被人欺,倘若主子您看到哪個奴才頂撞了您,或許說了您不愛聽的話,定要嚴懲不貸,否則有一次,就有下一次,慢慢的,將不會有人把娘娘放在眼里,娘娘,您明白了嗎?” 見云挽香遲疑,仁福便擰眉繼續道:“娘娘,人活著,誰不樂意只聽好聽的話?即便那些話是假的,可也比羞辱、咒罵來得好,您要不懲罰他們,那么以后您就得時常聽到這些不中聽的話,既然能避免,為何不避免?” “嗯!我記住了!” “錯了!”仁福笑著搖搖頭。 方才奉茶的宮女欠身道:“娘娘,是‘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