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封葆和翠荷互相看了一眼,要說來處置,他們確實很樂意,可皇貴妃突然變得什么都不和他們說,更變得陰冷了,這令他們都有些膽怯。 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求娘娘饒命!”柴雨嚇得眼眶通紅,不斷的磕頭。 苗溫嬌緩緩抽下發簪,后看向云挽香,笑了一下,瞬間眸子變冷,緊緊攥著尖銳的簪子就這么對準了阿月的胸脯,狠狠刺入,直達心臟。 “阿……阿月!”云挽香捏住鐵欄的手都要斷裂,就那么顫抖著看著女孩。 阿月雙目圓睜,在被刺入的一剎那,承受不住痛苦的抓住了苗溫嬌的袖子,小嘴微張,幾乎都能感覺到鮮血正在急速涌出,一條血線順著漂亮的唇角流淌出。 沒有尖叫,似乎失去了尖叫的功能。 苗溫嬌一把抽出發簪。 “嗯哼!”阿月一陣抽搐。 將血簪扔到了封葆懷中,起身居高臨下的伸手捏住了云挽香的下顎,笑道:“很心痛???云挽香,更心痛的還在后面呢!” “為什么?嗚嗚嗚為什么你會變成這樣?為什么你們都變成了這樣?”伸手想抓住女人的衣襟,奈何對方躲開了,真的好想立刻將她活活掐死,蒼天啊,為什么一個比一個變得這么可怕? “因為你……因為本宮是皇貴妃!”說完便看也不看的走出:“傳令下去,繡珍房宮女因冒犯太后娘娘,所以被就地處決!” “奴才遵命!”封葆吞吞口水,不敢怠慢的點頭。 “阿月嗚嗚嗚阿月你不可以死的嗚嗚嗚阿月,你還有兩年就出宮了阿月嗚嗚嗚!” 云挽香癱軟在地,你們還真是天生的一對呢,一個只會說‘因為朕是皇上’一個‘因為本宮是皇貴妃’,如果沒有我們這些人,你們算什么皇帝皇妃? 萬念俱灰的伸手道:“阿月,阿月!” 柴雨將阿月抱到了鐵欄前,焦急道:“怎么辦?怎么辦???嗚嗚嗚?!?/br> “找蔣太醫,快去找蔣太醫!”挽香用雙手環住嘔血不止的阿月,不能死,你不是還要等出宮回去成親嗎?怎么可以死呢? “沒……用的!”阿月伸手拉住柴雨,眼皮要合不合,偏頭看著云挽香無力道:“挽香jiejie……你……別聽……她的……不要……自……自責!” 云挽香緊緊抓著女孩的手,咬著下唇點頭,嘗著口中微咸的液體,為何這般苦澀?為何老天爺總是要如此對待這些善良的人? “我……快不行了……姑……姑姑……麻煩你……告訴……阿娘……女……女兒不孝……要她……白發人……送……黑發……人!” ‘啪!’抓著柴雨袖子的小手驀然拍打在冰冷骯臟的地面,漂亮的頭顱也瞬間垂下。 柴雨仰頭極力忍耐著嚎啕,慢慢收緊雙手,側臉抵在女孩的頭頂,不久前,她總是蹦蹦跳跳的在她們面前說著宮中的一些小道消息,還和大伙一起規劃未來…… 挽香額頭抵著鐵柱,伸手捂住小臉,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她就不會來,就不會加害你。 “苗溫嬌,我一定會殺了你的,一定會的……啊……”仰頭嘶吼出聲,那么的肝腸寸斷。 哭喊了不知道多久,柴雨才背起阿月的尸體走出天牢,臉色同樣陰冷,苗溫嬌,你這個瘋子,你等著吧。 挽香抖動著拿起紙包,看著里面的蜜餞,一顆一顆拿起送入口中,每吃一顆,從未有過陰冷的臉上就掉下一顆淚,最后一把抓起,全數塞入,不管有多酸,也比不過心中的酸痛。 越吃越急,干脆捧起紙包大口大口的吞入,苗溫嬌,不管你出于何種理由,我云挽香在此發誓,定用畢生所能將你的人頭提去祭奠死去的亡魂。 宣政殿。 “傳朕旨意,立刻將天星國送來的所有禮品一一退回,不得有誤!” 龍椅上,男人一直覺得心神不寧,仿佛很是不安一樣,英眉一直就沒舒展開過,俊逸非凡的容顏此刻也憔悴得厲害,加上這心緒紊亂,更加顯得虛弱。 第二卷:虐情 第七十二章 知道你還問 段云濤眼珠轉了轉,皺眉上前彎腰道:“皇上,此事恐怕不妥,聽聞兩位統領對天皇屢次羞辱,此次又將禮品送回……會不會激怒對方?” 狗急了都會跳墻,更何況是人了,脾氣再好,也不會受如此羞辱的。 元玉澤懶懶的瞇眼,抬手果斷道:“愛卿不必多言,退朝!” “皇上!”苗樹明本想為壽宴上的事情邀功,卻發現男人已經離去,老臉頓時煩悶不堪,當初為了捍衛帝月的尊嚴,他可是九死一生的,都不賞賜嗎? “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伙紛紛起身后才無不搖頭擺腦,皇上這次為何如此一意孤行?真的那么討厭那公孫離炎嗎?為何呢? 苗樹明突然感覺有一道炙熱的視線正盯著他,立刻轉頭,果真見段云濤正一副鄙夷的表情,冷哼一聲陪同著好友們離去。 他還就不信那大貪官沒有想過要賞賜,不過想想也是,人家什么都缺,還就不缺錢,一句贊美的話可低過金銀無數,可惜皇上就是不夸贊他,活該。 繡珍房。 “嗚嗚嗚姑姑……我真的好害怕嗚嗚嗚好后悔沒有跟天皇一起走嗚嗚嗚!”阿蘭跪在被白布掩蓋的擔架前仰天大哭。 誰可以來救救她們?真的好害怕。 柴雨發現這一刻,自己竟然沒有丁點的恐懼,meimei的死還是一個謎團,現在又填了一條命,難道都是苗溫嬌所做嗎? 一定是的,我不會放過你的,就是死,也要同歸于盡。 “嗚嗚嗚嗚哇哇哇阿月jiejie您起來啊哇哇哇哇!” “嗚嗚嗚嗚!” 兩個孩子一人抓著死去人兒的一只手猛搖,忘不掉她曾經總是喜歡抱著她們,總是喜歡講故事給她們聽,為什么要死呢? “閃開!” 幾個侍衛進屋抬起擔架就要走。 “嗚嗚嗚侍衛大哥,求你們想辦法把她送回家鄉好不好?這些給你們!”阿蘭掏出阿月曾經存下的黃金遞了過去。 一見錢,幾個人頓時和顏悅色,其中一個點頭道:“放心,拿人錢財,定辦好事,走吧!” “阿月jiejie嗚嗚嗚阿月jiejie!”阿櫻哭得嗓子早已嘶啞,想沖出門外阻止那些壞人,奈何卻被柴雨緊緊抱住,她不要有人死,不要。 比起阿櫻,元思焉才是最恐懼的一個,這無疑讓她想起當初的母親,就那么在她面前刺穿了咽喉,那么的殘忍。 好恨,恨母親把她一個人留在世上,不顧她的死活,恨父親的冷漠,特別是認識的人越多,恨就越深,都說別的孩子都有爹爹疼,為什么她沒有? 爹爹就在身邊,卻從來不會多看她一眼,恨自己的無能,為什么保護不了在乎的人?為什么要生???為什么老天爺要她面對愛她的人一個個離開? “她昨晚一夜未眠,一直說要在離宮前要為未來夫君做一件最好的袍子,還說將來要生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阿蘭木訥的盯著已經人去樓空的拱門,不斷的喃喃自語。 其他女孩都無聲抹淚,人命原來這么脆弱,一眨眼就沒了,都不給人留任何準備的空間,未來命運到底會怎樣?到底何時才可以太平? 丞相府。 為了慶賀帝月國大設宴席十天十夜,此刻丞相府后花園內,可謂是少說也有著二十來桌,也是為了拉攏那些至今還未離去的富甲之士,段云濤發言,十天內,只要賞臉的高官或各方首富,均可入內。 而來的人確實不少,有富可敵國的,有富甲一方的,段云濤乃第二皇帝,誰不想和他成為莫逆之交? 俞槡邊品茗香茶邊不斷的嘆氣,看著那些人不斷的向段云濤敬酒就無比惆悵,比起皇上,這段云濤更加有威望,瞧瞧,以孫子過壽誕的名義來拉幫結派,就他手下的人,都可以組成一個朝廷了。 而苗樹明那邊始終就那么十來個人,上次將段云濤打飛后,確實過去了幾個,可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如何與這權傾朝野的人對抗? 好在皇上收回了一半的兵權,就看這杭野能不能爭氣了,能將所有兵權奪回,那也就是除掉此人之時。 “俞老!別光喝茶啊,來干一杯!” 俞槡吐出一口氣,吹得垂在上唇邊的長須飛起,干笑著擺手:“不不不,彭大人,老夫當真不能飲酒!” 蘇云龍不滿道:“你看看你,每次都這么掃興,這酒是練出來的,你每次喝幾杯,到最后定像丞相這般千杯不倒,來來來!” “老夫當真不能喝,抱歉了!”俞槡很是苦悶,不勝酒力啊,幾杯倒,現在要醉倒了還了得?一會可還有重要的事聽呢。 “俞老,你這就不夠意思了,是不是不把咱當哥們兒?”蘇云龍很是不爽。 段云濤見俞槡急得額頭冒汗就上前打趣道:“好了云龍,還不知道他嗎?懼內得很,他妻子不讓他在外面飲酒,你又何必強人所難?” 俞槡見所有人都哄堂大笑,立刻尷尬的抓抓后腦。 “看不出來俞老你居然如此怕媳婦,能男人一點不?” “就是,來來來,俞老,干了!” “不好意思,回去了拙荊會懲罰老夫露宿街頭的,拜托了!給兄弟留點面子?!庇針毟纱鄬⒂嬀陀?,拿妻子當擋箭牌。 一聽這話,大伙確實知道再說下去就真的有點過火,不再勸阻,而段云濤也走回座位,舉起酒杯沖所有人道:“想不到本官竟有機會結交到諸位,倘若諸位不嫌棄,往后希望都多多往來,先干為敬!” “往后還得多靠丞相提拔!” “希望丞相大人能為我等免去稅收!” 段云濤拍拍胸脯道:“諸位放心,你們的稅收本官一人出了!” “好好好!” 聽著這些讓人心寒的話,俞槡除了搖頭就是嘆氣,有錢能使鬼推磨,是這意思吧?不過如此來破壞秩序,也夠狠的,奈何人家一人出了稅收,又能說什么? 可謂是抓不到丁點的致命把柄。 等送走那些外人后,段云濤興奮道:“哈哈哈!本官今日興致高昂??!” 蘇云龍適時提醒道:“丞相,要不要想辦法將大公子的軍權奪回?” 俞槡頓時豎起了耳朵,好家伙,夠能耐的。 “那是自然,本官已想出法子!”段云濤胸有成竹的扶扶胡須,滿臉自信。 “哦?什么法子?”俞槡迫不及待的問出。 段云濤則抿唇含笑著搖頭,伸手道:“喝酒,至于法子嘛,本官如今還無法告知,以免節外生枝!” 蘇云龍不滿道:“丞相,您這是不相信我們??!” “是啊,我等跟隨丞相,鞠躬盡瘁,您應該跟我們說說的!”俞槡捏緊茶杯繼續追問。 “呵呵!不是本官不相信諸位,倘若本官不相信諸位,那么就不會將此事說出,只想給諸位吃一顆定心丸,讓你們知道,跟著本官,定不會讓你們忍饑挨餓!” 如此這般,大伙知道誰再多問,那么必定會被當作是jian細,俞槡不動聲色的扶扶胡須,愁眉不展,這可如何是好?皇上剛剛奪回兵權,難道又要交出嗎? 這段云濤還真是老狐貍,不過他要不聰明,那也就做不到今天了,且如此小心謹慎,做大事者,確實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即便是枕邊妻妾,這些段云濤都做到了,老jian巨猾…… 御書房。 “皇上,您看這……哎!” 門窗緊閉,四下無人,緊緊只有元玉澤和俞槡外加一個何林,聽了半天,元玉澤也是英眉深鎖,想了無數個可能也不知對方到底有何種本事要奪回兵權。 大手轉動了幾下御筆,后性感薄唇彎起,背部沉沉的靠后,仿佛想到了對策。 “皇上如此表情,是否?”俞槡沒想到元玉澤會如此之快就解除了當下之憂,這個男人,雖說比他小了二十多年,卻不得不說聰慧得叫人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