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小手將女人的黑發自額前分了個三七分的開叉,后將兩縷垂在腮邊。 段鳳羽抿唇一笑,確實漂亮了不少,微微點頭:“就這樣!”不知道梳理好后會如何?瞅著女孩的右臉頰道:“你是在看你的那個傷疤嗎?本宮也甚是好奇,為何感覺復原后的你,會多出一顆痣來?” 怪難看的! “奴婢也不知!”小手摸了一把傷口,孫仲余的藥確實好,此刻連手都恢復得毫無痕跡,十指纖纖,白如凝脂,唯獨臉蛋,怎會有這么大個黑點? 這也太難看了,不是說都不會留疤嗎? 本就不漂亮的臉蛋此刻更是雪上加霜,綠豆大的黑點異常顯眼,好似真長了顆痣,怎么洗都洗不掉,跟刺青一樣。 “噗!你也不必擔憂,女人再美又有何用?始終都脫離不了容顏老去的一天,好了,別發愁了,其實也沒那么丑!”段鳳羽掩嘴輕笑,大概已經猜到是有人在她受傷時給她傷口上抹了顏色,誰這么可惡? “是嗎?真的不丑嗎?”云挽香再次搓了搓那個大大的黑點,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是一樣的,這是怎么來的? “嗯,不丑,那天星君王很快就要到來了,你快些吧!”更迫不及待的是想穿上那件長著無數朵紅花的鳳袍,光是想想都一定很美。 何駭和三個宮女在一旁聚精會神的看著云挽香如何挽發,可謂是嘆為觀止,不斷贊嘆,那雙小手動作迅速,繞來繞去,不一會一個簡單卻華麗的發髻展現出。 “好了!你們以后就按照這個發髻給娘娘梳妝打扮,莫要再把瀏海全部梳起,娘娘,感覺如何?”挽香瞅著自己的杰作,也咂舌,美!太美了。 兩支精巧金黃鳳釵只挽住了少許的頂發,并未留流蘇,為了與墨紫色的衣袍能合襯,小小鳳凰嘴兒里各自叼著兩顆墨紫色寶石。 過長的瀏海垂在胸前,腦后其余的發絲被一根墨紫色綢帶松松垮垮的束住…… “天啊娘娘,好漂亮??!”何駭捂著嘴,沒想到娘娘也能美成這樣。 而段鳳羽卻笑著皺眉道:“不不不,這……這樣太花哨了!”很是不習慣。 云挽香左看右看都覺得不滿,伸手將兩縷瀏海掐住,大膽道:“娘娘,您看看,將瀏海修剪到耳邊如何?就像蔣太醫那樣,這樣您的耳墜也能令人一覽無遺!” 幾乎對段鳳羽的拒絕不放在眼里,真是天生麗質,她想這么美還沒那資本呢。 “???這……好看確實是好看,可本宮從未這樣梳過!”俏臉微紅,這個挽香,居然還有這等本事。 柴雨也鼓勵道:“那樣一定很美!” “可身體發膚父母,本宮怎么剪掉如此多的發?”段鳳羽還要拒絕,但是想想,那樣一定更漂亮吧? “娘娘,只要您心里記著丞相不就好了?來,奴婢為您剪掉!”拿過剪子,閉目想著蔣博文的瀏海,不是齊刀剪下,而是那種仿佛自然生長出,想了半響就睜眼舉起發絲,豎著一下一下的細細剪短根根尊貴的黑絲。 一盞茶后。 “我的天啊,娘娘,您好似一下子真的年輕了十歲吖!” “挽香姑娘,有空也給我們剪剪?” 無數個宮女敬仰的望著云挽香,太厲害了,如此看來,就好似沒有被剪過一樣,好神奇,只是一個發髻,就能完全改變一個人。 云挽香心里也笑開了花:“若不是娘娘身份特殊,要莊重,奴婢定能讓你像個大姑娘一樣!”皇后自然得有皇后的樣子,且已經嫁作人婦,發髻定要盤起,不過這樣也很好看。 “這……本宮都不敢看了,挽香,這……真的可以嗎?”段鳳羽雙頰早已紅得仿佛能滴出血,十年不曾換過發髻了,突然換了,真有些不習慣,雖然確實一下子好似回到了十年前,可…… “娘娘,您看看您,那苗貴妃現在都不及您漂亮,皇上看到了,晚上定會招您侍寢的!”何駭拉起主子,命人將新作的鳳袍取來。 云挽香卻因為那一句‘侍寢’而抿了一下唇,心被人狠狠一掐,那么的痛,拿過鳳袍同柴雨一起為其穿戴好,倒退數步,都不斷的搖頭。 “天仙也不過如此,娘娘天生麗質,即便不施粉黛,足以艷冠群芳!” “美人一笑江山搖!” 一句句夸贊,更讓段鳳羽心亂如麻了,慢慢轉頭,看到鏡中的自己時也有短暫的失神,這……真的是自己嗎?倘若晚上真能侍寢,那么那件事就算是徹底的過去了,希望如此吧。 “挽香,謝謝你如此用心,何駭,賞黃金千兩!” 云挽香和柴雨同時瞪大眼,呆愣著忘了謝恩,后結結巴巴道:“娘娘……這……太……太多了吧?” 段鳳羽撫摸著身上的那些小紅花道:“說真的,本宮從未穿過這么好看的裙子,也謝謝你為本宮梳了如此好看的發髻,曾經你也總是去冷宮探望本宮,挽香,就當是本宮給你的謝禮!” “那奴婢謝謝皇后娘娘!” “奴婢謝皇后娘娘!” 柴雨感覺一顆心都幾乎要噴出來了,不過挽香什么時候去冷宮看過皇后?她怎么不知道?看來她是怕自己說她多管閑事呢,若當時自己真知道這件事,或許定會阻止她。 那時候誰能想到到最后是福是禍? “那本宮也先去御花園了!”穿著漂亮的衣裳,頂著美麗的發髻,迫不及待的要在人前去展現自己最美的一面。 落月宮。 挽香跪在地上,一言不發,見有人走出就將頭再壓低了少許,與在紫宸殿完全成了鮮明的對比。 苗溫嬌換過發髻,穿著明黃色繡白色孔雀的紗裙淡漠的坐在寶椅上,后揚唇道:“看不出你還有這等本事,本宮還算滿意,難以想象一個從未經歷過訓練的人是如何走到天下皆知的地步的?” 挖苦嗎?不以為意道:“謝娘娘夸獎,奴婢也是閑來無事,胡亂繡繡,就到了這地步!” 柴雨在心中豎起大拇指,厲害,回答得太精確了。 “你倒是一點也不謙虛!”苗溫嬌瞪了一眼,伸手接過五百兩黃金直接扔到了兩個宮女面前:“賞你們的!” 柴雨捏拳,斜睨了挽香一眼,不知道要不要撿。 云挽香瞅著地上的一堆黃金,無所謂的一一收好:“謝娘娘賞賜!” “哼!”苗溫嬌鄙夷的看向屋外道:“你也就配在地上撿了,出去吧!” “奴婢告退!” 兩人起身托著金子轉身離去,臉上看不出憤怒,可謂與平時無恙,等走出大門柴雨才咬牙道:“真是可惡,架子比皇后娘娘還要大,活該滑胎!” “算了吧,人家囂張有囂張的本事,我們只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日子才能安然度過!”要是以前,肯定會拒絕接受,可那只會讓那女人說她眼高于頂,不把她放在眼里,后是一陣毒打。 柴雨聞言咧嘴笑道:“行啊你,終于學會如何在后宮里生存了?”確實,剛才自己都在想要不要撿起來,其實一旦不撿的話,那么就是藐視皇威,定被責罰。 挽香才來一個月,居然比她還要老成。 “這一個月經歷的比我這一生的都還要離奇,學了不少的道理,明哲保身,在這里,咱們不需要有尊嚴,不用覺得可悲,應為所有宮女都一樣,能想方設法避免皮rou之苦的就算登峰造極了!”這就是她這一個月學來的心得,但是其他人忍受到二十五歲就可離開。 那自己呢?一輩子都要這樣嗎? 雖然日子不是平淡如水,了無生趣,卻也驚心動魄過了頭,終日提心吊膽,沒有一天能睡得踏實。 如今唯一欣慰的是女兒就在皇宮里,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喝著一樣的水,皇后幾乎經常把阿櫻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過得很好,這就夠了。 走進熱鬧非凡的御花園時,二人不能再大搖大擺的自波煙亭前走過,只能從一些角落里穿梭,望著一千多張餐桌就都羨慕不已,有錢人啊。 聽聞帝月國就因為這一天,花去了三千多萬兩雪花銀,只要能入席之人,均可享受鮑參翅肚,名酒名菜,整個帝都城被封鎖,老百姓不可隨意走動,早在半月前,城門便不讓任何身份不明者通行。 只為了迎接來自別國的君主。 能入席的個個非富即貴,許多來自帝月國與天星國四面八方的富豪早已被安排在各個宮殿內歇息,今年的壽誕更可以說是為了向天星國示威。 “天啊,好壯觀哦!”柴雨一路走一路感嘆,沖挽香調笑道:“在這里隨便拉一個男人,下半輩子都可以錦衣玉食了!” “思春了?”挽香也不正經的回。 “沒看那些宮女都涂脂抹粉了嗎?就是希望能在今天被某些富家子弟帶走的,對了,天星君主快要到了,我們回去準備準備,快點過來當把手,我倒要看看這男人美到什么地步!”她還沒見過比皇上和太子還有蔣博文更好看的男人呢。 且也要見識見識那些所謂的富豪到底都長得什么模樣。 云挽香聞言趕緊點頭:“我們走!” 繡珍房。 “好多錢啊,挽香,你真是我們的福星,等出宮了,我們都可以買房子了!可以置辦最豪華的嫁妝!”阿蘭口水直流,拿著屬于自己的一部分黃金,這……還用擔心嫁不到一個好人家嗎? “你的意思沒有好嫁妝,就嫁不出去了?” “那當然,現在誰不勢利眼?沒有嫁妝,誰會娶???” 挽香和柴雨面面相覷,均是笑而不語,忙碌了一個月,此處總算可以看見點光明了,這感覺真好。 突然,阿蘭眼睛眨眨,收起金子沖大伙道:“想不想知道天星君王長什么樣?會如何刁難皇上?” “想啊,快快,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御花園當把手!” 所有人愉悅的沖進屋開始梳妝打扮,均是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給呈現出,連柴雨和云挽香都進屋將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她們的妝容也算代表著帝月國的形象,不可馬虎。 “走了走了,你們快點!”阿月沖在了第一位,不斷沖后面的姐妹們招手。 二十多個女孩有說有笑的奔向此刻最為人流涌動之地,排著隊端起托盤開始幫忙。 “你們幾個怎么來了?快回去!” 何林一見云挽香等人就不滿的訓斥。 柴雨笑呵呵的祈求道:“何總管,您就讓我們留下吧,我們入宮時也是受過訓練的,絕對不會出差錯!” “何總管!”阿蘭拉著老人的手臂搖晃撒嬌。 何林長嘆一聲,看了一眼四周,后指著一個方位道:“那你們負責這邊這一桌,這都是咱自家人,可也不得馬虎,倒茶水時丁點也不能滴在桌面上,最忌諱的便是傳菜時將污漬弄得到處都是,去吧!” 大伙一致點頭,后歡快的站在了一方圓桌前等候貴人的到來。 “嘖嘖嘖!怪不得不讓我們來,瞧瞧她們,了不起!”柴雨指指周圍倒茶水的女孩們夸贊。 “那當然,今天可是帝月國最大的日子,全國都在等待盛宴完畢后聽結論呢!”阿蘭大略的看了一下四周,太壯觀了,一千多桌,每一桌五個凳,周圍都筆挺的站著二十位穿著統一的宮女,一動不動,等待著服侍。 挽香眼珠不斷的亂轉,嘖嘖嘖,每一張桌子都是紅木所制,且都雕刻著最難以雕刻的花紋,后方的舞臺更是華麗得筆墨難以形容,舞臺的背景是一張三丈高,十丈長的壁畫,聽聞光是完成這幅飛天圖,幾乎有一千人連續繡了三個月才完成,耗費了十多萬兩。 令三百萬兩請來全國各地的絕色舞姬。 舞臺乃蔣太醫親手所布置,甚至連舞蹈和曲目都是他一手cao辦,就不知能不能打敗那個所謂的天下第一美女了。 “蔣太醫真是才學淵博,無所不能,這舞臺,真漂亮,聽聞那臺子均是由最名貴的巖石鋪就,太完美了!”阿月不但感嘆,雖說這人確實有點下流,可他的滿腹才華不得不說著實讓人耳目一新。 云挽香聞言笑笑,是啊,確實厲害,且還救過她一次呢。 其實現在想想,自己又不漂亮,他這種人,應該有無數女子追捧,肯定是有什么誤會才讓他那么做的,可能有什么誤會呢? 老婆……為何不是老婆婆?老婆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有空再去問吧,希望真的是一場誤會。 也希望這一次,元玉澤不要丟失掉帝月國的尊嚴,好歹她也是帝月國的人,土生土長,自然希望自己的國家能超越別國。 其實更多的是想看看公孫離炎敗下后,是否還會那么風度翩翩的一笑而過呢? “挽香,公孫離炎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柴雨忍不住的小聲問出。 某女擰眉想了一下,后攤手道:“我也說不好,總之相貌不凡,出口成章,彬彬有禮,待人和善,有時候幾乎都感覺不到他是個君王,偶爾會打趣幾句,很隨和的一個人!” “哇!評價這么高,到底什么時候才來哦,好想看看哦!”柴雨雙手合十,這種男人可算是天下女人的夢想,至今那后宮都無一人,紅著臉偏頭偷笑道:“聽說他是個很潔身自愛的人,你說少見不少見?堂堂君王,居然還是個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