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三個字令她形同被雷擊,試探性的抬起紅腫的雙眼:“皇上什么意思?” 元玉澤沉沉的嘆口氣,蹲下身子看了看那傷口,并不是很深刻,顯然現在比較適合不包扎,吹吹風或許好得更快,在看到那小黑點時,揚眉道:“可知毆打嬪妃是何等罪?” “這……奴婢……手無縛雞之力……怎么可能打得過那么多人?”他是怎么看出來的?自己裝的不夠像嗎? 元玉澤不屑的冷哼一聲,自懷中掏出藥瓶給她擦拭在了傷口上,反問道:“你這是在低估朕的智商嗎?” 一個輕輕的動作,瞬間令云挽香落下淚來,仰頭看著男人半蹲在她的前方,表情那么的淡漠,而扶在臉上的感覺卻那么溫柔:“如果……如果我告訴你……十年前我沒有背叛你,你會相信我嗎?” “朕說過,十年前的事!” “你記得的,洛兒,你記得的,為什么不肯承認?當初我真的沒有和慕楓做那種事,真的沒有!”激動的抓住了男人為她抹藥的手,很是真摯的哭訴道:“當初我是很生氣,畢竟我們是姐弟十多年,你突然那么做,我真的有點無法去接受,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本來都要原諒你的,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就想去慕楓,結果看到他在泡桐樹下摟抱著苗溫嬌親吻,當時我很難過,慕楓問我是不是和你行房了,我點了點,然后苗溫嬌打了我一掌就走了,試問那種情況下,我怎么可能還和他有茍且之事發生?” 元玉澤很是冷靜的凝視著女人,沒有插話。 “當時我只是想到你的前程,我不想你被人說,我那時候也還小,不懂怎么去應付,就讓慕楓幫了我個忙,我只是想要你死心的,我……我沒想到你會騎馬出去!”低頭忍住心里的恐懼和疼痛,太手擦擦淚花搖頭顫聲道:“你走了,慕楓就走了,我在家里一直等你,等到天亮,杭野才來告訴我你騎著他的馬走了,我們一大早就去找了,結果……在懸崖邊找到了你留下的一只靴子嗚嗚嗚不信你去問杭野!” 除了這些,她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樣報復她,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臉看向那張熟悉的臉,小手忍不住就那么摸了上去:“還有我說云家要你只是為了傳宗接代,你回想一下十年里,我總是把你放在第一位,連自己的命都不顧,怎么會是那樣?洛兒,相信jiejie好不好?” 真的好懷念曾經的日子,做夢都想回到那個時候去,可以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過完下半生。 男人的表情一只就是那么的冷靜,冷靜到仿佛在聽一個人在敘說他人的故事。 “那孩子呢?別告訴朕是你撿來的,為了她,甚至來和朕做對,大呼小叫,甚至用自殘來逼迫朕,你說啊,她又是你和誰生的?” 聞言云挽香無奈的垂下了頭,閉目沙啞道:“她是我生的!可那都是后來的事不是嗎?我別無他求,只求你放過我們,這么多年,你沒去找我,難道還不允許我和別人成親嗎?你有這么的妻房,我也有我的路要走,這也有錯嗎?” “呵呵!還以為你說這么多是為了想讓朕納你為妃呢,不過還好你沒這么做,否則朕真的會看不起你,朕說過,十年前的事朕不記得,以后也不想提起,你下去吧!”起身不再去多看一眼。 你明明記得,如今我也解釋了,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過我?無奈的站起身逝去淚珠,望著那高挑的背影道:“晚上你要叫人侍寢對不對?” “怎么?”元玉澤斜睨了后方一眼,譏笑道:“以為說了這些,朕就是你的那個傻弟弟了?可以聽你擺布?” “今夜侍寢的人是剛才進來的女孩,她叫阿蓮,是杭野以前的妻子,后來被杭野休離了,可她現在還深愛著杭野,難道皇上也要去嗎?”罷了,既然說什么他都不信,看來想讓他親自放手是不可能了。 男人狐疑的轉身,瞇眼道:“你確定?” “嗯!奴婢和她現在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不管如何,奴婢都覺得皇上不能那么做,您女人多如牛毛,也不缺她一個,她只想不靠任何人而能請到太醫為她娘親治病,倘若皇上還念兄弟之情,就幫幫她,莫要做出這等不論之事!” 元玉澤聞言傾身上前,打斷道:“你自己不也說了她和杭野已經沒任何關系了嗎?既然如此,那她便人人可娶不是嗎?” 挽香震撼的微張小嘴:“她是你兄弟的女人,即便沒有關系了,可他們畢竟做了幾年的夫妻,恩情還在,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你不懂嗎?” “云挽香,朕想臨幸誰,用得著你來指手畫腳?哼!”大甩衣袖,冷著臉走向了屋外。 “擺駕敘衍殿!” 第二卷:虐情 第六十二章 會不會已經死了 十指顫抖著彎曲,后沉重的捏成拳頭,低垂著頭久久無力抬起,元玉澤,你怎會如此的令人發指? 這里的人都太一意孤行,不聽勸告,與宮外有著天囊之別,不行,絕對要離開,要離開…… 要怎么離開?女兒現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丞相都尋不到人,倘若自己出去了,還能找誰幫助?現在最起碼還有皇后…… 棲鳳殿。 “簡直不像話,不行,將那女人給哀家抓來,這口氣哀家無法咽下!” 慕楓卑躬屈膝的望著老人,一天一夜了,都并不曾去安寢,就坐這里生悶氣了,不過也能理解,如此身份尊貴的人,居然被一個宮女瞪視,誰能承受得了? 太后捏在一起的右手幾乎接近碎裂,充滿威儀的臉上也極為扭曲,怒目圓睜,瞅著地面無法自拔。 “太后娘娘,現在去抓人,恐怕不妥!”慕楓適時提醒。 “為何不妥?” 猛地,太后站起身指著朝陽宮方向怒吼:“難道哀家還不能處置一個對哀家如此不敬的宮女嗎?” “太后娘娘請息怒!” 四周的宮女太監們一見這架勢,立刻匍匐了下去,怪不得昨晚回來后就不言不語,不吃不喝,原來是受氣了,誰這么大的膽子居然敢惹她? 慕楓也是一陣微顫,這火夠大的,恐怕那云挽香一來,都要尸骨無存了,那元玉澤豈不是要將太后囚禁在這棲鳳殿?那自己不也得跟著囚禁? 如今元玉澤還沒被拉下呢,不行,最少也得等那男人垮下時再走這一步比較好,現在云挽香沒了,太后沒了,他也未必坐不好這江山。 “回太后,皇上顯然就很重視她,你這時候把她抓來,要真有個三長兩短……太后何苦不忍一忍?” “難道哀家在他心里還不及一個如此卑賤的宮女嗎?忍?堂堂太后去忍一個宮女?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偏頭不予去看任何人,渾身都在發抖。 “太……太后娘娘,聽聞皇上懲罰她去掃恭房了!” 這時,一個宮女低垂著頭結結巴巴的稟報。 慕楓挑眉,趁勝追擊道:“太后娘娘您也看到了,皇上的心里并非沒有您,這宮女對他來說固然有一定份量,搬住朝陽宮,歷來有哪個女人有這等福氣?或許皇上甚是喜愛她,卻還是因為她對您不敬,懲罰去清掃恭房了!” “皇帝當真讓她去清掃恭房?”太后邊問邊慢慢坐回了鳳椅,氣好似消了不少。 “是的!”小宮女繼續點頭。 太后冷哼一聲,確實沒有再那么氣憤,咬牙道:“一國天子,竟然去臨幸一個如此不知廉恥的宮女,還帶著一個孩子,你說他到底想干什么?知不知道這已經令天下所不恥了?” 呼!慕楓呼出一口氣,保持著跪地的姿勢,緩緩抬頭,這元玉澤夠聰明的,好在他這么做了,否則今天定是云挽香的死期,抿唇笑道:“這女人雖說貌丑,但皇上看中她,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奴才也知道這確實不妥,但娘娘您與皇上關系向來不好,這種事還是順著他的好!” “你說得簡單,他這皇位是憑空而來嗎?弄垮一個趙忠良,又來一個段云濤,你說哀家!”抬手狠狠揉向眉心:“哀家的家人怎就會如此的野心勃勃!”真是后悔扶羽兒為皇后了。 當初挺聽話的一家人,怎就養虎為患了。 “自古哪有人甘心匍匐在他人之下?有能力,誰不想做君王?好在皇上繼承了太后的睿智,將大元帥之位奪回,由此證明,皇上也并非他們可玩弄于鼓掌的,奴才相信皇上定能穩固元家的江山!”爬吧,爬得越高,摔得也就越疼。 太后聽了這話,氣可謂消得忽略不計,滿意的點頭:“那孩子,被!”被云家教育得很好,特別是那個至今都杳無音訊的奇特女子,奈何當初為了澤兒的安全,連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被誰家收養,好在林濤給了她一點頭緒,名為挽香,雖無過人之處,卻自十歲就獨自一手撫養澤兒。 十歲,自己十歲還需要大人來哄著喂飯才肯吃,聽說若不是那女子,澤兒不知都因為調皮死多少次了,而這個女子卻總是能把他救活。 十歲開始做飯洗衣,砍柴,甚至去山上挖藥去賣好讓澤兒將來有錢可以去考取功名,她這個母親沒做到的,對方都做了,為何你不讓哀家來報恩呢? 這么多年,問澤兒他又只字不提,到底去了哪里?會不會已經……死了? 慕楓忽然見婦人落淚就開始猜測這其中的意思,是因為云挽香嗎?呵呵,平時不燒香急來抱佛腳,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絕不能讓太后認出云挽香,絕對不能,否則他們倒是團團圓圓一家人,自己呢?要讓太后知道自己屢次想加害那女人,還不得被抽筋挖骨? “娘娘保重鳳體!” 太后意識到失態,抬手擦去老淚,搖頭道:“是啊,他確實很聰慧,但一國之君最重要的就是作風問題,不是哀家一定要阻止他娶帶著一個孩子的女人,一旦他這么做了,那天下的女子們還不得翻了天?認為帶著一個孩子都可以做妃子,豈不得隨隨意意就讓男子來休離,后改嫁?而男子們認為皇帝都能娶這樣的女人,他們又何嘗不能?這不得天下大亂嗎?”這就是君王,有些事,老百姓可以做,而他是萬萬不能。 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老百姓模仿,如此一來,豈不得敗壞帝月國的風氣?肯定會有人看不順眼,到最后來反他的。 幸幸苦苦得來的江山,豈能因為這個女人而毀于一旦? “說的也是,如今天星國本就人才濟濟,且繁榮度超越了帝月國兩倍,無數有才情之人如今都紛紛搬離到天星國定居,如此一來,唯恐有更多的大臣辭官去天星國發展,那么到最后,公孫離炎定會攻打帝月!”看來元玉澤想娶云挽香,首先太后這一關他就過不了。 只是云挽香這孩子到底是誰的?聽聞她一口咬定就是她所生,如果不是她生的,說出來或許會有至高無上的待遇,莫非真是她生的? 那這次是你自己把自己逼入死角,又怪得了誰? 看得出那女人很愛元玉澤,既然愛,為何又要成親?難道她的愛真的如此泛濫嗎?可以在一生中愛上兩個男人? 落月宮。 “娘娘,當真這事以后,meimei還可以侍寢嗎?” 一位極為清秀的女子坐在下方期待的望向苗溫嬌,今晚本該她侍寢的,居然就這么落空了,說不失望是假,皇上只有在每年的今天才會招從未侍寢過的女子侍寢的,沒想到被攔轎了。 可又不能不妥協,這個女人她連一根腳趾都惹不起。 苗溫嬌見翠荷攙扶著打扮好的阿蓮前來,就揚唇搖搖頭,如此盛裝,居然還是如此的平凡,哎,讓這么平凡的女人去侍寢,她都覺得有點對不起皇上了。 “放心吧,明日你便就去侍寢了!”看了那清秀女孩一眼,后沖阿蓮道:“記住,一定要在緊急關頭的一瞬間,才說你并非是才人暖秋,你是一個急需要圣上幫助的女人,那時候皇上想反悔也忍不住內心的邪火,定會發泄,一旦發xiele,他就不得不收你,然后他問什么你就老實回答,就說是本宮這么安排的,其余的就交給本宮吧!” 阿蓮頭戴各色珠花,身穿綾羅,裙擺拖地,一襲大紅,襯托的白皙肌膚在燈光下泛著紅潤,五官確實不出眾,所以也在擔憂皇上會看不上她,讓她返回。 此刻心里很是緊張,有太多的緊張,第一害怕君王不滿意,第二便是…… 過了今晚,我們才算是真正的割袍斷義吧? 杭野,聽聞你很快就要回朝了,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要見面了呢?兩年了,你是否早就將我忘記了? “奴婢明白!”男女之事,她可是清楚得很,男人只有在那一瞬間才會形同醉酒,神智不清。 “去吧,好生伺候!”擺擺手,不管你有沒有辦法抓住君王的心,本宮也希望你能,這樣本宮也算多了個左右手。 這個阿蓮,可謂是剛正過頭,要是她,情愿接受別人的施舍,也不會走這一步,這種人,對別人狠,對自己就更狠了。 等都離去后才轉頭道:“出來吧!” 柳若云邊捂著臉頰上的傷口邊委屈的走出,后跪在屋子中央撅嘴道:“jiejie,meimei求您一定要為meimei做主!” “都被弄成這樣了,還想報仇?聽聞皇上都賜予了你一條白綾,怎么?不要命也要拉她們下黃泉嗎?”有意思,既然有人能將一個人恨到不要命的地步,這后宮最近真是無奇不有,夠熱鬧的。 “meimei已經毀了容貌,已經不想再爭斗什么了,只想出了這口惡氣,好帶著女兒像潘媚兒那樣吃齋念佛度過下半生!”這口氣不出,她情愿去死。 皇上,你那么喜歡她嗎?既然您無情,也休怪臣妾無義。 是您逼臣妾的,是您逼的。 苗溫嬌滿意的點頭,揚唇道:“那出事了?” “臣妾一人擔當!”柳若云趕緊脫口而出,只要她幫她報仇,她愿意擔當,不過一定不會出事的,不是都已經天衣無縫了嗎? “本宮憑什么來相信你?”苗溫嬌慵懶的單手拖著側腦,見她緊張的抽泣就挑眉道:“去將云思焉請到落月宮好生照料,meimei,不是本宮不相信你,防人之心不可無,jiejie相信你明白!” 柳若云聞言驚慌的仰頭,是啊,萬一真出事了,阿焉怎么辦?苦澀的點頭:“倘若當真出事了,meimei希望jiejie可以善待阿焉,meimei定在天國好生為您祈禱!” “這沒問題,好了,現在開始我們就不要再說什么皇上皇后了,找來的男人他并不知道要與他共度**的是皇后,否則他會膽怯的,翠荷,將他帶來!”揚眉示意門口的侍女。 翠荷欠身,不一會帶著一個賊眉鼠眼的高大男子走入,尖嘴猴腮,頭顱顯得很是細小,可謂丑陋至極,卻身材魁梧,眼珠子不斷亂轉,瞅著苗溫嬌直淌哈喇子。 “奴才參見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男人狗腿的上前下跪,將額頭都貼服到了地面。 苗溫嬌擰眉不滿道:“怎么這么丑?”就不能找個俊點的嗎? 沒等翠荷說話,男人就抬起色迷迷的眼笑道:“奴才名為錢大福,娘娘別看奴才樣貌丑陋,可這床上功夫可謂首屈一指,奴才最會做的就是伺候女人,保證全都欲仙欲死!”早就知道她找他來是要去和女人翻云覆雨了,沒想到居然還能染指宮中的女人,嘖嘖嘖,那可是皇帝的女人,福氣不小啊。 “娘娘,奴婢找過幾個俊俏的,可他們都說他們有的是女人倒貼,不來冒險,所以……就這個人說他天不怕地不怕,做夢都想嘗嘗皇上的女人!”翠荷也很是為難,這么短的時間,讓她去那里找那么好的? 封葆都搖搖頭道:“他說如果覺得他丑,就將他蒙起來,他足以滿足十多個女人!”吹牛吧。 苗溫嬌看一眼就不想再去看了,這也太丑了,云挽香,段鳳羽,你們可別怪本宮,真的很想給你們兩個找個挺俊俏的,奈何…… “起來吧!看見沒,這就是后宮的柳妃娘娘!”指指地上跪著的凄慘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