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玉品香咬了口蘋果,瞥一眼景盛南,問道:“你怎么這時候了還到處瞎晃悠?不怕藝考的時候掉鏈子么?” “不怕,我這樣的實力,哪能掉鏈子?” 景盛南調侃著說道,而后拎著水果走到沙發邊,把水果袋放在茶幾上,整個人往后一靠,半躺在沙發上,開始悠閑地看電視。 玉品香抽了抽嘴角。 “嘖,最后掉鏈子的人最開始都不會覺得自己會出錯?!庇衿废憧焖俪酝晏O果,然后抽了張餐巾紙擦手,微笑看著沙發上的景盛南,說道,“最后考場失利可別哭鼻子哦?!?/br> 景盛南從沙發上坐起來,也微笑看著玉品香,撩了下頭發,眨著眼睛說道:“你都不掉鏈子,我怎么可能掉鏈子?到我這種境界,往那一站就是一尊學神。你大概是不可能體會到這種境界的了?!?/br> 玉品香扯了扯嘴角,輕哼一聲,朝著景盛南翻了個白眼,然后繼續進行著單人表演。 景盛南欣賞了一會兒她的表演,然后關電視準備回自己房間,路過正翹著臀部作痛心狀的玉品香,伸手就拍了拍她有彈性的臀部,笑著說道:“身材不錯?!?/br> 玉品香被她嚇了一跳,立刻忘了接下來的臺詞要說什么,她無語地看著景盛南,拿手撣了撣被景盛南拍過的地方,嫌棄地說道:“你這樣,真的是一個要考試的人么?” 景盛南正要進臥室,聽她這么說,回應道:“考前要放松心情?!?/br> 想了想,又轉頭優雅地笑著,惋惜搖頭說:“還有,說了我是學神了,到時候考個第一給你看看?!?/br> 那小表情欠揍極了。 玉品香隨手扯過自己擦汗的小毛巾,直接往景盛南面部丟,妄圖蓋住景盛南那張漂亮到欠揍的臉。 景盛南眼疾手快,立刻關上了臥室門,把襲來的小毛巾擋在了門外。 小毛巾砸到門上,可憐兮兮地沿著門滑掉到地上。 景盛南聽見門外玉品香說道:“那我們到時候走著瞧,被我壓下去,可不要氣哭哦?!?/br> 景盛南隔著門,慢悠悠地調侃著回答道:“哎,小玉,你真是自信心過剩,自我定位不清晰?!?/br> 門上又傳來被什么東西砸了的聲音。 臨到藝考初試前一夜,第二天早上就要去h市市內藝考考點。 景盛南一直都處于很悠閑的平靜狀態,而玉品香則在這期間,一天比一天更認真地練習著。 晚八點,景盛南靠在自己床上,一邊做面膜,一邊看雜志,修長的右腿微微曲著,左腿則閑適地平放著。 這個時候,她的臥室門被人推開——除了睡覺時,她一般只把臥室門虛掩。 景盛南略抬了抬眼皮,把目光從手中的雜志挪到開門的來人。 來人只能是玉品香。 只見玉品香畫著精致的妝容,一頭長發被燙得整齊光滑,身上穿著包臀的小裙子,足下蹬一雙十五公分高的高跟鞋。 她一進景盛南臥室,就微微抬手、展示一般地轉了個圈。 “這樣好不好看?驚艷不驚艷?” 景盛南看著玉品香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大長腿,然后拿出手機瞥了一眼明天的天氣預報,平靜地說道:“你確定穿成這樣明天不會凍死么?” “在大冬天穿美麗的小裙子,更能體現我作為一名預備役演員的專業?!庇衿废懔昧艘幌伦约旱拈L卷發,嫵媚地沖景盛南眨了眨眼。 景盛南偏頭笑,繼續慢悠悠地說道:“為了體現這專業,我相信你明天念臺詞和表演的時候會發聲不正常,手抖腿抖聲也抖?!?/br> 玉品香平靜與她對視了一會兒,然后轉身,利落離開她的房間,大概是去換衣服了。 十分鐘后,玉品香扎著高高的馬尾辮,穿著皮褲夾克再次來到景盛南房間,又抬手轉了個圈,一手貼在耳后,拋了個媚眼,問道:“這樣呢?” 景盛南依舊在看雜志,見她又來,再次抬了抬眼皮兒,微笑道:“我想你忘了一件事,認真算起來,我們倆是同一批考生,也就是說,我們是對手,向對手問意見,女孩,你很有想法?!?/br> 玉品香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相信你的眼光,不要讓我失望哦?!?/br> “好,我就讓你失望了,你可以出去了?!?/br> 玉品香立刻說道:“接下來一個禮拜的家務,全部我來做?!?/br> 景盛南終于放下手中的雜志,噼里啪啦地說道:“明天你的考場的老師是吳健雄,以他歷來的眼光來分析,絕對不會喜歡你這身打扮,現在,立刻回去找出你衣柜中看起來最淑女的衣服,最好再帶點蕾絲邊。以及,你的妝可以濃,但絕對不能看得出來濃?!?/br> 玉品香對她比了個大拇指,然后愉快地轉身離開。 景盛南在她身后輕飄飄地補了一句:“還有,以你現在的緊張狀態來看,你今晚是別想能睡得著了,明天大概會有黑眼圈。我有高效眼膜?!?/br> 玉品香轉頭,溫柔地說道:“兩周家務。打掃做飯完全不勞您動手?!?/br> 景盛南微笑:“去拿吧,在浴室右邊小柜子的第三層抽屜里?!?/br> 藝考那天,玉品香果然前一晚一整個晚上都沒睡著,不過還好,她精神狀態倒是挺不錯的,整個人也還算容光煥發。 景盛南睡得不錯,精神狀態也不錯。 h市藝考考點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大多數的考生顏值都很高,偶爾能碰見幾個之前集訓營時見過的同學。 一整天的考試下來,每個考生幾乎都精疲力盡,體力上倒是還好,關鍵是精神上的折磨。 好不容易熬完考試,所有人都歡欣雀躍地離開了考場。 玉品香要和她的幾個朋友出去交際,景盛南打算回一趟景家,和父母jiejie報個平安,然后再一起吃頓飯。 從考點往公交車站走,一路的樹都已經光禿禿了,一片葉子都不剩。 天氣越來越冷,南邊雖然溫度算起來沒有北邊低,但那股陰冷陰冷的感覺,能滲到人骨子里去。 景盛南拿出圍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耳邊突然呼嘯而來巨大的引擎聲,聽起來是跑車引擎的聲音。 考點通往公交車站的這條路很冷清,平時車輛過往不多,所以時常會有些富家子弟到這里來飆車,景盛南沒有在意,只兀自往車站走。 然而很顯然,那個飆車的富家子弟并沒有很好的車技。 當他那輛改裝過的高級跑車從彎道沖出來,想要完成一個漂亮的漂移時,他的方向盤很不幸地沒有打好,于是跑車車頭朝向沒有對好,竟然徑直往路邊沖過來。 景盛南眼角瞥到那輛從轉彎處橫沖直撞跑出來的紫色夸張跑車,立刻往路邊退了幾步。 震天響的撞擊聲響起,是那輛跑車直接撞到了人行路和馬路之間的指示牌。 而車頭堪堪擦過景盛南的裙角。 景盛南皺著眉,看著冒出灰煙的車頭,然后瞥了一眼紫色跑車的車牌號。 這一看,她立刻愣住了。 景盛南的記憶力很好,即使是多年前——更確切地說是前世辨識過的一串車牌號,她也能記得住。 所以此刻,她意識到這輛車的車主是自己認識的人。 當然,這位車主此刻應該還不認識自己。 前世藝考結束那天,景盛南并沒有撞見這個人。 紫色跑車的車主打開車門,一邊夸張地咳嗽著,一邊從車里面跳出來。 他捂著嘴和鼻子,手臂上似乎擦傷了一塊,隱約有血滲出來。 景盛南冷眼旁觀這位出車禍的車主。 這位車主大咳著,對站在那的景盛南說道:“喂,路人,你就這么干看著?不知道幫忙打個120么?” 景盛南瞥一眼被撞彎了的路邊指示牌,涼涼地諷刺著說道:“破壞公物,要我幫忙打個110么?” 車主一愣,終于拿正眼看了下這個差點被他撞到的女孩。 然后,他就更愣了。 好漂亮的女孩子,烏發雪膚,明眸皓齒,衣著優雅。 見這人看自己看得眼睛都直了,景盛南不禁皺了眉,果然不該跟這人說話的,可這人跟自己前世的死有關,她不自覺地就能被引起情緒。 高董瀾,出身豪門的紈绔,高家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夫人的其中一個兒子,生父不明。 高夫人的幾個孩子生父都不明,而高夫人本人也很傳奇,她有很多男朋友,但從未結婚過。高夫人的那些孩子中,除了高琛泓在國內掌權自家產業外,其余的幾乎一直都住在國外。 按照前世的時間推算,高董瀾應該才回國沒多久。 景盛南眼角瞥見正慢慢駛來的公交車,便轉了身,準備等公交車過來后,立刻上車回家。 高董瀾還在直勾勾看景盛南,見她要走,立刻快走幾步握住她的手腕,手勁兒大得嚇人。 “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此人的作風果然和前世一樣。 景盛南平靜地環顧了一下周圍,她見到有幾個路人也正往車站這邊過來,便突然驚恐地喊道:“你放開我!你誰???!放!開!我!” 那邊幾個路人聽到景盛南的叫聲,又看到高董瀾握著景盛南手腕的模樣,腦補出女學生被調戲or被拐賣的情節,而后立刻跑過來,呵斥高董瀾道:“喂,干什么呢你?” 高董瀾一看到跑過來的那幾個人高馬大的路人,被他們的呵斥聲嚇了一跳,不自覺就松了手勁兒,沖著路人喊:“關你們什么事,多管閑事!” 景盛南趁著高董瀾分神在幾個路人身上,立刻甩開他的手,走快幾步,正好趕上靠邊停下的公交車。 她對那幾個路人感激地笑了笑,然后沒看高董瀾,徑直往公交車后排座位走。 高董瀾似乎想跟上來,但正巧公交車關門,直接把他關在門外,鼻子還差點被門夾了。 高董瀾沖著司機罵了幾句,司機本來想重新為他開個門,但見他罵了自己,便抽了抽嘴角,掰下檔位,一踩油門,直接就把車開走了。 司機一邊開一邊嘀咕“現在的小孩怎么這么沒素質?” 景盛南瞥了一眼落在后面的高董瀾,厭惡地閉上了眼。 眼前不自覺地浮現前世自己死去的場景,她按了按自己的額側,有些頭疼。 而被公交車甩下的高董瀾在原地不忿了幾句,突然想到什么,立即拿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哥啊,幫我查個人唄?云溪路這邊,下午四點半在等車的一個女孩……啊,哥我知道你想查肯定能查得到的……哎?你別掛啊,我發誓我沒有闖禍!” 高董瀾還來不及說完,電話那邊就直接掛了。 高董瀾對著手機嘀咕了幾句,是在輕聲罵他哥,但還沒嘀咕完,手機就又響了。 高董瀾嚇了一跳,差點把手機摔在地上,他穩了一下,接起電話,沒好氣地說道:“喂?哥啊,你怎么又打回來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慢條斯理的低沉聲音:“剛才在對著手機罵我?” 高董瀾一抖:“沒有,我保證?!?/br> 悠閑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是么?” “咳,你把我電話掛了啊,還不許我罵幾句么?”高董瀾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