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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司徒山空傳在線閱讀 - 第7節

第7節

    師父看了看我買回來的燒酒,他知道我是個不喝酒的人。但是他卻嘆了口氣,摸著我的頭說,你如果心里難過,就帶點下酒菜,自己到山頂涼亭去喝酒吧,今天你喝多少師父都不管你,直到你認為你這件事做對了為止。

    第十九章 .剃頭先生

    于是那天晚上,我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給灌醉了。印象中的最后一個畫面,就是天色變暗,月亮出現在遠處江心上。剩下的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第二天醒來之后頭疼欲裂,我好好地睡在自己的小床板上。至于師父是是么時候上的山把我帶回家的,我卻絲毫沒有印象,只是天黑之后,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難走,也不知道師父是怎么辦到的。

    從那天開始,我深知自己雖然有能力開始單獨出單了,但是經驗尚缺,技藝也不夠,唯一的辦法就是多加練習。除了熟記咒文之外,我還增加了練習圓光術和觀香的時間,甚至連原本每天只放出來一次的兵馬,也變成了每天早晚各放一次。

    師父也兌現了他的承諾,雖然交給我的第一次出單跌跌撞撞,但好歹也是順利完成了,只是對待鬼魂的處理上,有些不盡人意,所以即便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斤兩,師父對我的第一次出單還算是滿意的。

    那些日子,師父帶著我走訪了許多他口中的江湖異士,有精通風水堪輿的楊光弼老師傅,有川東端公法的賀天元師傅,有摸骨斷命的莫郎中,還有普庵法的天眼師王承乾先生,等等眾人,大約十多個。大多是早年躲避戰亂去了南方,解放后又回到故鄉生活的人。有些人已經不做這門手藝,只是在有人找上門的時候才施以援手,有些人還是靠著本門技藝活躍在江湖上。

    師父說,之所以稱他們為江湖,因為這些都是我們傳統技巧的傳承人,在古時候,是很受人尊重的。不過現在國家變了,很多人漸漸開始不相信這些因果玄術,我們都知道如果不繼續傳承的話,也許就后繼無人了。師父說得輕描淡寫,卻難掩心頭的一陣憂傷。當師父帶我去拜訪那個懂摸骨術的莫郎中的時候,他已經早已不靠摸骨為生了。而是在老城門儲奇門附近,開了一家小小醫館,給人抓抓中藥,扎扎針灸,推拿經絡等,也算是一個受人尊敬的職業了。

    師父說莫郎中是祖傳醫道,到他這一代也記不清到底是第幾代了,算不上名醫,但大多數常見病癥他也是能藥到病除的。然而在解放前,莫郎中的父親是十里八鄉有名的郎中,而他自己卻并不是因為醫術而出名,卻是因為他學的一手摸骨本領。

    莫郎中當天看到我,也許是一時興起,也許是為了在我這樣的晚生后輩面前顯擺一下,就讓我做到他跟前,說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就開始抱著我的頭東按一下西捏一下。據傳他可以根據人的八字和骨相斷人的一生,所以那天在給我摸骨后,他說我腦袋后面反骨奇高,是天資極好的人,做哪行精哪行,并且一做就是一輩子。

    言下之意,我是個學道的人,我會成為一個牛逼的道人,并且屹立巔峰,終生不敗嗎?我當時并不怎么相信,因為我剛開始的時候,就因為自己的不成熟而受到內心的挫敗感。

    師父告訴我,這些老前輩,個個都是手藝精深,介紹你認識,就是為了你將來多個人脈,人家今天肯見你,是因為賣了你師父的面子,將來你要多多拜訪走動,日后如果遇到自己不能解決的難題,他們每個人給你的建議,都將是寶貴的。

    我點頭,把師父的話記在心里,事實證明我隨后的日子里,這些老前輩和他們的弟子們,的確給了我莫大的幫助。

    到了1965年的年末,再過不了多久,就要過新年了。老百姓的生活水平雖然談不上富裕,但是因為欲望少的關系,大家的幸福感也就比較高漲。那段日子,許多家庭張燈結彩,準備迎接新年。師父的房子在那一排老房子里看上去并不是最小的一幢,但是因為最靠近角落,平日里清貧慣了也沒怎么打點,于是看上去還是有點凄涼。好在周圍的街坊都是善良的人,知道我和師父平日里就靠著這點手藝為生,好多家都給我們送來了米和油,好讓我們師徒倆不至于冷冷清清地過新年。

    然后這天師父竟然從外頭買了兩個燈籠回家,跟我一起掛在門口,這小破屋里,也算開始有點喜慶。卻就在燈籠掛上后的第二天,家里來了一個拜訪的客人,卻是找我的。

    這個人我并不認識,但是他一見到我,就喊出了我的名字,我拜師之前的那個名字。我正一臉納悶,他卻自己告訴我說,他姓馬,他是我父親的老相識,年輕的時候一起嗨袍哥,后來一起參軍打仗的朋友。還說我小時候他就見過我,但是那會兒太小了我肯定不記得。

    這馬大叔突如其來的拜訪,讓我有些措手不及,在那些年頭,人大多還是淳樸的,雖然偶爾也有騙子小偷,但都是極少數,我自認為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可以被人圖謀的東西,加上馬大叔能夠說出很多我小時候家里的情況,還有我父親的事,所以我也就沒有懷疑過他到底是不是我父親的好友這件事。

    馬大叔說,當時他和我父親參軍出川后,就分到了不同的部隊,再見面都已經是回鄉后了,我的父親比他要早回來幾年,后來他和我父親是同一批被抓走的。那是一段我不太愿意去回想的歲月,因為在我眼里,我父親是個老實的良民,可是由于國家在取締一些組織的時候,把我父親當年的那個字頭的香堂,都當做是三反而一鍋端了,只不過我的父親沒能夠挨過來,馬大叔卻是在我父親去世后兩年多,才從監獄放了出來。

    后來馬大叔想要找尋一些以前的兄弟和戰友,卻一個都沒找到,在找我父親的時候,知道我父親有個同母異父的兄弟,于是就找到了我叔父家的茶館,這才知道我父親已經去世的消息,并得知了我母親改嫁,我拜了道士做師父的事。

    馬大叔告訴我,他知道這些事的時候,已經是兩年前了。而今天來找我,是因為自己這段日子遇到事情了,四處打聽可以幫忙的人,突然想起二叔說了我在學道法,這才跑來找我。他說完有點不好意思地撓頭笑著,看上去很憨厚。

    師父一看是我家里的故人來了,趕緊熱心地招呼著。我簡單介紹了一下我師父,然后就請馬大叔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好掂量下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去管。

    馬大叔說,當初放出來以后,江湖上已經沒有碼頭了,所以自己不得不找個別的營生,于是這些年,就一直在望龍門附近,占了個小小的、兩棟樓之間的狹窄過道,上邊搭了個棚,當了一名剃頭匠,剪頭發1毛錢,小本生意,也掙不了什么錢,只能將就生活。

    他之前有個老客人,一般來說,每個月都會到他的小攤里來剪一次頭發,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也總是剪得特別短,是一個特別慈祥和藹的人,聽說以前也是軍人,一枚炮彈在身邊爆炸,受了點皮外傷,但是耳朵卻因此一只失聰,一只聽力微弱了。老大爺很愛笑,每次來剪頭發總是笑呵呵指著自己的腦袋,那意思馬大叔也就明白了。因為對方是老人的關系,每次馬大叔給這個大爺剪完頭發,都會免費贈送一次刮胡子和挖耳朵??墒蔷驮趦蓚€月之前,那天傍晚開始下起大雨,自己覺得這種天氣估計也沒人會出來剪頭發,于是就打算早點收攤,要知道他平日里都是天黑后才會收攤,就在自己打算收攤的時候,那個大爺又來了。

    因為是老熟客,自己也才剛剛準備收攤,就當是幫忙,于是馬大叔也高高興興給這個大爺剪了頭發,大爺臨走的時候把錢塞給了馬大叔,就轉身離開了。馬大叔剛把錢放到口袋里,打算對大爺說,下這么大雨,要不然我送您回家吧,我這兒有傘呢??墒钱斔蛩阏f出口時,卻發現大爺已經消失在雨里了。

    馬大叔強調說,他的剃頭攤就在巷子口,往外一張望上下都是長長的梯坎,可就這轉瞬間的功夫,老大爺卻不見了,按理說這個歲數的人,沒理由走得這么快才對。而且這時候馬大叔才想起來,剛才給大爺剃頭的時候,他身上的衣服是干的,并沒有淋濕,但是下這么大的雨,他又沒帶傘,這是怎么回事?

    可是一時間馬大叔也想不出為什么,也就不去想了,打算在數數今天進賬多少的時候,卻發現剛才老大爺塞給自己的錢,是一張解放前,民國政府發行的5000元面值的法幣。

    第二十章 .伍仟法幣

    當時馬大叔就更加感到不解了,這舊社會用的貨幣,早在1949年底重慶解放之后,就全部回收,禁止流通了呀。于是馬大叔心想,也許是老人歲數大,早前沒有全部如數上交,留了幾張當做紀念,又碰巧剛才拿錯了吧。馬大叔也并沒有多想,這人偶爾犯糊涂是難免的事。于是當天就收攤了。

    可是在那之后的差不多一個月里,這個老人就再也沒有光顧過了。直到五天前的傍晚,也是下起了雨,但是那天雨下得并不大,街上的行人還是不少,于是馬大叔也沒著急要收攤,這個時候,那老大爺又來了。

    馬大叔說,當時老大爺來的時候,自己還在給另外一位客人剪頭發。于是就招呼老大爺說,大爺您先坐等一下,一會就給你剃。當時那位客人就很納悶,于是問他說,你跟我說話???我這不是坐著剃著呢嗎?馬大叔笑著說,我沒說你,我說那老人家呢。

    這位客人很快就剃完,于是馬大叔招呼老大爺坐下,知道老大爺耳朵不好,于是他聲音稍微有點大的說,老人家,上次你來剃頭,給我的錢拿錯了,拿成以前的老錢了,下次你來的時候我把錢給你哈,上次就算給你免費剃頭了。你今后買東西的時候也注意了,別用到老錢了,萬一遇到個好事的,回頭給你告上一狀,那可就麻煩了。

    老大爺默不作聲,閉著眼睛,面無表情。馬大叔呢心想著大爺耳背還挺厲害,看他閉著眼還以為在養神休息,于是也就沒繼續說。等照例剪完頭發,刮胡子挖耳朵后,老大爺又遞給馬大叔一張錢,這次馬大叔就直接看了一眼,發現依舊是一張5000元的法幣。抬頭看老大爺,他已經快走到巷子口,于是馬大叔就跑上去對老大爺說,大爺您錢又給我給錯了,這還是老錢呀。

    大爺不理他,繼續自己走,馬大叔有點著急了,倒不是心疼這一毛錢,而是這連續兩次都用老錢來用,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看見老大爺不理他,馬大叔心想大概還是沒聽見吧,于是他就伸手想拉一下老大爺,這一拉不要緊,把馬大叔嚇了個半死。

    馬大叔說,這段日子天氣已經很冷了,但是這個時候自己才意識到,老大爺這最近兩次來,都穿著秋季的薄衣衫,自己抓住老人手的時候,突然手上傳來一陣明顯的酥麻感。就好像是碰到了什么帶電的東西,但是那股電流卻不是很強烈,更像是漏電的感覺。而被他這一拉,老人就轉過頭來,眼睛卻沒看著馬大叔,非常木訥。而老人的額頭和周圍環境交接的地方,竟然出現了淡淡地半透明、波浪狀的感覺。

    這一下子嚇得馬大叔趕緊松手,死死盯著老大爺,然后一個勁往后退。老大爺卻也沒理他,而是繼續轉身,自顧自地走了。驚魂未定的馬大叔在老人消失在轉角后,才敢探出頭去看,發現老人離開的那個方向上人來人往,卻偏偏沒有那個老大爺的蹤影。

    于是馬大叔這才知道,自己這是撞鬼了。起初還是難以相信,但是之前被自己忽略的那些細節前后串聯起來一想,就確信自己是撞鬼無疑了。

    師父在邊上跟我一起聽著,我們都沒有說話??墒俏倚睦镉袉栴},在師父面前,還是不能以小充大的。于是我眼睛看向師父,師父點點頭,那意思是說,既然是找你的,你該怎么去了解就怎么了解。于是我轉頭問馬大叔,你剛剛說你之前忽略掉一些細節,具體指的是什么。

    馬大叔說,這老人是我店里的老顧客了,平日里一貫和藹可親,見人就笑,但是從第一次給我法幣那天開始,他從走到我小攤里,就一直繃著臉,但是那種感覺并不是在生氣,而是一副對周圍漠不關心的感覺,從頭到尾除了剃頭之外沒有別的動作。加上他兩次來都穿著同樣的衣服,衣服也不是這個季節應該穿的,而且兩次都下雨,每次他都沒有帶傘,衣服卻都沒有打濕。再加上第二次來的時候,我招呼老大爺先坐下等待,我手上的那個客人以為我在喊他,是因為他覺得在場的就只有我和他兩個人,也就是說,當天我看到的那個老大爺,這個客人其實看不見。

    我插嘴問道,可是剪頭發的時候頭本來就不能隨便轉動,萬一不小心給戳平了怎么辦?馬大叔搖搖頭說那不應該,雖然頭不能隨便轉動,但是在客人面前是有一張大鏡子掛在墻上的,就算不轉過頭,客人也可以通過鏡子的反光看見老大爺的。

    我不說話了,從馬大叔的描述來看,的確是撞鬼無疑,如果說第一次是老人糊涂了加上心情不好,第二次是那個客人睜眼瞎沒看見,這都非常勉強,但是馬大叔伸手去拉老大爺的手,出現的觸感和他看見老人頭部的半透明狀,這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總不能說馬大叔也眼花了吧,這三個不可能的事湊到一起,其實就已經有結論了。

    馬大叔說,這幾天我都沒敢擺攤,害怕那個老人又來,自己嚇壞了,這件事如果不解決掉的話,自己也不敢繼續擺攤了。我對馬大叔說,這倒是不必,一來這個老人并沒有嚇你或者害你,你也說了他本身是很和藹的一個人。二來當時你如果不拉他一把的話,你也沒辦法確信他是個鬼魂啊。馬大叔愁眉苦臉的說,可是這心里害怕啊,我都活了半輩子的人,打小就沒見過這些玩意啊,我雖然坐過牢,但我并不是壞人,也沒做過什么虧心事,怎么就遇到鬼上門了呢。

    他看上去很沮喪,由于我跟他不熟于是也沒有好意思上前去安慰。于是我跟他說,從你說的情況來看,假設這個老人就是鬼魂的話,那么他至少已經死了兩個月以上了。我想請問一下,在你第一次收到法幣之前,上一次老人家來找你的時候,可有過什么不正常的反應嗎?

    馬大叔皺著眉仔細回想著,然后告訴我,在那之前,老人似乎有差不多一個把月沒來了,但是之前的一次沒太大印象了,但那次沒給我法幣啊,應該也是正常的吧。說完之后,馬大叔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一張報紙,展開報紙之后,就是兩張5000元的法幣。

    我并沒有直接伸手去抓起錢來,而是湊著鼻子聞了聞,除了老舊的紙張味道之外,還有一股微微的腥味,不仔細聞的話很難察覺。

    師父跟我說過,通常來講的話,人不會無緣無故地撞鬼,所以鬼的出現大多伴隨著不舍、牽掛、報恩、報仇等有明確的意圖。但是也有一部分人的確莫名其妙就惹到了鬼,是因為他們自身就變成了鬼魂執念的一部分。幾個月前我的第一次出單就是這樣,那家小姑娘能有什么問題,只不過是因為她變成了自己外公執念的一部分而已,于是才受到影響。

    但是馬大叔這種情況的確不怎么常見,若是老大爺死了,對馬大叔不舍?牽掛?這顯然談不上,非親非故的。報恩?報仇?那也不可能,仇自然是沒有,馬大叔也就幫老大爺免費刮了胡子挖了耳朵而已,能有多大的恩?那馬大叔是他執念的一部分?這更加不可能,除非馬大叔的剃頭手藝已經高超到這大爺一天不剃就心癢難耐。

    難道是習慣嗎?根據過往我看過的聽過的案例,的確也有不少鬼魂會延續著生前的部分習慣,但是這必須有一個前提,這個鬼魂的留下一定是因為某種別的執念,在這個前提之下,他才有可能延續著之前的習慣。

    師父說過,鬼魂的顯形通常是非常冒險的。老大爺的出現并沒有因為自己的主觀意愿去嚇唬馬大叔,而是在馬大叔拉了老大爺的手后,才自己被這一幕嚇到,假如又不是為了害人,又不是為了嚇人,那么他顯形的意義究竟在哪里呢。

    人總是這樣,當你陷入一種思考的時候,會盡量去排除眾多的可能,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卻發現思路越來越窄,漸漸就把自己逼進一條死胡同里,警覺想要退出來的時候,卻又發現早已忘記來時的路。

    所以這個時候,人還是需要一盞明燈的。于是我伸手微微擋住臉,不讓馬大叔看到我的表情,然而我的眼神卻可憐巴巴地望著師父。

    師父會意,輕蔑地、嘲諷地對著我一笑,然后嘴里蹦出三個字:中陰身。

    第二十一章 .中陰之身

    師父的點撥讓我茅塞頓開,也讓我懊惱自己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

    所謂中陰身,大多數情況下被世人認為是佛教輪回轉世的一種說法。而實則在道教體系里,雖然對其輪回往生的描繪和定義上有所不同,但本質卻是一樣的。

    在人死亡之后,按照習俗,分為頭七尾七,也就是七個七天,總四十九日。頭七我們都知道,是回魂的時候,意味著亡人會在這一天回到生前的地方看看,或者去探望下生前不舍的人,或者去嚇唬下生前仇恨的人。通常意義下來講,如果說人死了卻不能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實,那么第一個七天,就是讓你不得不接受事實的過程。

    而從頭七的那天開始,大部分亡人會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死亡,一旦這種意識占據了主動,剩下的時間里,就是一個選擇去或留的決定了。以七天為一個周期,每個周期都有一次往生輪回的機會。這四十九天也是用來消耗一些亡人生前沒有消耗的陽壽之用,到了第四十九天,也就到了最后的期限。若是停留不走,則淪為孤魂野鬼,如果沒有師傅的帶路指引,極難往生。

    然而事實上,我們大多數情況下提到的“鬼”,通常指的是死后四十九天還留存人世的那部分,在四十九日之內的,雖然也是以鬼的狀態存在,嚴格來講,應該稱之為“中陰身”。

    可是馬大叔口中的這個老人,若是說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勉強能夠得上四十九日之期以內,算是一個中陰身的話,那第二次出現卻已經是一個月之后的事,早已過了四十九日。那它到底該屬于什么呢?

    我快速在腦子里搜索著以前師父給我看過的一本書籍,那是師父的師父早年手寫的筆記,記錄著他一生遇到過的各種各樣留存于世的鬼魂。其中有一段關于中陰身的描述,大概說的是,假如一個人的死伴隨著某種突然性,或者不被察覺的狀態的話,那么這個亡人很可能將生前的種種行為和習慣延續到死后,這種延續并非刻意做出此類行為,而是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

    大概有這么幾種情況會形成長時間以中陰身狀態留存,一是突然之間的暴死,在思想還沒來得及形成記憶的時候人就死了。二是久病而死,這部分人大多因為本身的身體狀況極差,所以死或不死的區別已經非常細微以至于察覺不到。三是因為某些原因默默地衰竭而死,這種和第二種非常類似,區別在于這個人的陽壽已盡,原本應該到陰間過自己的陰壽,如果有大因果在身上的,甚至還要在地獄受苦,而這部分人卻因為過久單一的習慣而習以為常,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還有一種比較少見,是剛死的時候就被人用法術進行了封印,只要封印不解除,這種中陰身狀態,就會永恒地存在,不過它既不能出現,也不能消失,算是一種罪責了。

    這部分中陰身的共同特點就是,他們的日常一如既往,如果沒有明顯的表現出死態的話,即便是活人也難以區分,因為他們看上去就跟活人沒有區別。自己的身體、穿著,行為動作,都是按照固有的習慣而成,即便是看見他們的人,也只是看見這個中陰身試圖表達給大家看到的部分而已。而且這部分留存的時間會遠遠超過四十九日,那是因為他們并為做出陰間陽間的選擇。

    換句話說,馬大叔第一次收到法幣的時候,下著大雨老大爺的衣服卻沒有打濕,這就是老大爺的中陰身表露出來的一種狀態,在這種狀態下他并未意識到下大雨這件事,也就不會有弄濕衣服的事,如此一來,馬大叔看見的,就成了那樣的狀態。

    我仔細思考著,突然想到馬大叔說的一句話,那就是第二次老大爺出現的時候,只有自己看見了他,而自己當時正在剃頭的那位客人卻沒能夠看見。這就跟中陰身的狀況有些不符了,于是我斷定,第一次出現的時候,老大爺應該是一個中陰身的狀態,第二次則已經以鬼的狀態出現了。

    既然是鬼了,那就意味著他已經知道自己死亡了,并且在這個時限早已超過的前提下,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選擇了留下。而留下必然會有原因。只要找到這個原因,就有機會送走老大爺的鬼魂,這件事自然也就得以解決。

    我把心里想的這些話告訴了馬大叔,并仔細跟他解釋了一下什么叫做中陰身。解放初期,許多人的思想都還留存著不少封建風俗的內容,馬大叔以前是嗨碼頭,拜關二哥的,所以他對于我說的內容接受起來會比較容易。于是他問我,那老大爺生前不像壞人,和自己也沒有半點仇怨,那兩章5000的法幣雖然不值錢,但是那兩次剃頭的兩毛錢,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能夠送走老大爺,還自己一個安寧就行了。

    于是我跟馬大叔約好,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他的剃頭小攤,在那兒開始查事。臨別前,我請馬大叔告訴了我他自己的八字,我好在晚上給他起個卦,以防萬一。

    當天夜里我跟師父又討論了一下這件事,師父告訴我說,你現在手藝也算越來越熟練了,接到單子也不會盲目下手,懂得先分析了,這樣很好。這次的事,雖然不是什么困難的單子,但你也要好好做,先中陰身而后才變鬼的亡魂,大多是比較凄苦的,雖然有些是因為自身生前作孽,你盡量好好對待,死都死了,還能比這更差嗎?

    我點點頭說我會的,正準給祖師爺上香,然后用馬大叔的八字起卦,師父卻又對我說,希望這次的事情圓滿結束后,你能夠重拾信心。

    原來我這段日子以來,雖然勤勉練習,做事也都積極,但是師父還是看出來第一次的出單讓我信心受挫不小。我知道我早晚都要走出這個狀態,而師父的一句平淡的鼓勵,卻讓我倍感力量。

    馬大叔的卦象,也恰恰證實了我最初的猜測。他的卦落在震三宮,正東屬木,用神落三宮,主壯年男子遇事不解,如此事不解,則右側腰腹必有嚴重勞損。簡單的講,假如馬大叔至今沒有意識到那個老大爺是個鬼魂的話,那再多隔一段日子,他的身體就會因為接觸鬼魂的關系而產生陰邪,所謂的陰邪,就會導致身體生病。所以他遇到的這件事,我必須盡快解決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趕到了望龍門附近,按照馬大叔給我地址,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剃頭攤。這一帶距離我小時候住的地方并不遠,所以在路上偶爾我還能遇到一兩個認識的人。馬大叔早就在那里等著我了,打過招呼之后我也沒有浪費時間,而是直接在剃頭攤的位置開始召喚兵馬。

    這其實是我頭一夜就已經想好的對策,按照一貫的順序,我應該先做了水法,有了一些明確的線索之后,再讓兵馬指路。只不過猖兵比較難以約束,加上本身屬于下等兵馬,所以并不列為九州五岳之內,距離兵馬持有者越遠,就越難控制,如果被它逃了出去,必然又會害人。這次要查的本身就是亡人之事,而從馬大叔說的情況來看,雖然是老客人,也認識了好幾年了,但卻除了剃頭之外沒有更多交集,馬大叔也不知道這個老人住在哪里,但是我心想大多數人修剪頭發,一般不會去很遠,更不要說是一個上了歲數的老大爺,所以這老大爺的家,一定就在附近。

    放出兵馬以后,因為老大爺的鬼魂曾經在剃頭攤出現過,并且就在幾天之前,我雖然不能直接察覺到老大爺鬼魂留下的蹤跡,但是我的兵馬卻是可以的。剩下的只需要循著香的煙霧,找到老大爺的家即可。因為家是他呆的時間最長的地方,在那兒再做水法,事情基本上也就能夠更加準確了。

    但是這大白天的,手里捧著香,搖著鈴鐺在大街上走,還是有些引人注目的。而在那些年頭,師父都跟我說出門一定穿便裝并且盡可能低調一些,現在咱們和國家的思想不太符合,遇到些激進分子,遭殃的只能是咱們。我當時雖然不懂師父說的是什么,但是既然他吩咐了我也就照做。所以我問馬大叔借了一條毛巾,包住了自己的頭和嘴巴,雖然只有更加引人注目,但是卻沒人知道我是誰了。

    好在這條路并不長,兵馬的指引很快帶著我和馬大叔鉆進了一條小巷子,這條小巷子跟馬大叔擺攤的小巷子差不多,狹長的盡頭后,有一堆矮小的民房。在跨過幾灘因石板路的坑洼不平而積水的小水洼之后,轉角煙霧就停了下來。

    我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這房子。這根本就算不上上房子,是在斷裂的墻根頂上,隨意搭了幾根梁,然后鋪上了防水布和瓦,以至于整個“屋頂”看上去都是傾斜的。瓦已經碎了不少,露出底下的防水布,門是那種用幾塊稍大的長條形木板釘成的門的形狀,門上有鎖栓,但是卻沒有掛鎖,只是扣上了不讓風把門吹開而已。門邊擺著兩個有缺口的碗,還有一個燒得黑漆漆的金屬罐頭瓶子,這瓶子就放在幾塊磚壘成的小小的灶上。

    我心里突然一陣酸苦,這都解放了這么多年,為什么還有人生活得這么辛苦?

    第二十二章 .一支步槍

    轉頭看馬大叔的時候,他也是一臉唏噓的模樣。因為馬大叔曾經坐過牢,這樣的經歷原本也算是不幸了,他可能想過老大爺的日子過得比較艱苦,但是應該不至于艱苦到這樣的地步。

    手上的香飄散著煙霧,撞擊著那扇破木門,隨后四下消散。我明白這意思,是要我們進屋。于是我把香插在門口一側,燒了一點錢紙后,就推門進了屋。

    屋里漆黑一片,連個窗戶都沒有,我只能借助從頂棚破爛的縫隙里滲入的微弱光線,去尋找墻上的電燈開關,但是摸索了很久都沒能夠找到,于是我只能點燃火柴,卻發現這屋里根本就沒有電燈,地上放著一個手提式的煤油燈,于是我趁著火柴還沒有燒盡,點燃了那盞煤油燈。

    微弱的燈光中,原本就不大的屋子里,一目了然。在盡頭那堵墻的墻根下,地上鋪著一層稻草,稻草上是曬干的粽葉做成的一層防潮墊,在上面,就是一塊臟兮兮的木板。我仔細看了看,那塊木板甚至還不是床板,而是一塊門板。門板上有幾張被拆開展平的化肥料口袋,上邊有個枕頭,和一床棉被。不難想象,這樣一個上了歲數的老人在這樣的床上睡了多少年。

    我用力地用鼻子呼吸著,想看看這小小的房子里,是不是有那種我尋找的味道,那種味道某種意義來講,證明了鬼魂此刻是否存在,而味道的濃淡,代表著這個鬼的能力大小。味道是有的,只是還夾雜著一種發霉的臭味。

    屋子里陳設簡單,除了床之外,沒有任何一樣家具,前提是,如果那算得上床的話。墻上掛著一些手指粗的麻繩,一盞草帽,另一面墻上則在轉角的地方拉上了一根繩子,上邊掛著一些衣服褲子,看上去并不是很破舊的樣子,但是地上還丟著一雙布鞋,已經很舊很臟了。

    我讓馬大叔幫我拿著煤油燈,這樣我好騰出手來做自己的事。按照時間來推算,老人是至少兩個多月以前就已經去世了,而這個破破爛爛的小屋子,想必也不是他真正留戀的地方。既然在兵馬的帶領下找到了這里,那么在這里做水法的話,應該是很容易就查到直接或者間接的答案的。

    于是我在屋子大約正中央的位置,放上水碗,燒掉符紙,行圓光術。因為已知道老大爺現在是鬼魂,并且也在這個屋子里長時間呆過,甚至于有可能是死在這間屋子里的。所以我問話的內容,則不會再確認身份,而是直接問了這個鬼魂留存的原因。很快的,碗里的灰燼,逐漸拼湊成一個前窄后寬的長條形,看上去像是一桿步槍。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說,這個老人是被槍打死的,想要報仇嗎?

    我讓馬大叔也過來看,在不經過提示的情況下,他也說這看上去像是步槍,因為他和我父親一樣,曾經是川軍出川的勇士,所以很容易就分辨了出來。又盯著看了一會兒,實在是想不出這個顯影更像什么,于是就開始問米。大概意思是說,如果你愿意跟我走,就沉四浮三,如果不愿意,就全部沉下,如果另有別情,就全部沉下后再浮起來兩顆。

    問米的結果是,老人不愿意留下,但也不肯就這么走。那么問題就出在顯影的那桿槍上了,于是我又多問了一句,你是被槍殺打死的嗎?剛剛問完我就后悔了,心里大罵自己愚蠢,無論是什么鬼魂,都非常忌諱別人問起自己的死因,因為這樣一來會逼著它再去回想一次自己死亡時候的慘狀。于是我心里趕緊一個勁地道歉,可是老人的鬼魂并未表露出對我有多么生氣,但是卻也沒有再回答我這個問題。

    原本我預想的一件很簡單的事,到現在卻看起來有些難辦了。本來我早就知道,老大爺肯定是因為某種放不下的原因才留下,誰知道這個原因竟然是跟一桿槍有關,自打解放后,民間的槍械都全部上繳了,這青天白日的,我去哪兒找這把槍?按照馬大叔之前說的,這老大爺早年也是軍人,耳朵就是因為打仗而聾了,難道說,他竟然把自己當年用的步槍藏了起來,離開人世的時候割舍不下嗎?

    眼下這房間只有這么大,槍也不是什么小玩意,如果是藏在家里的話,應該是不難被找到的。于是我開始到處翻找著,任何一個有可能的角落縫隙都不放過??墒浅艘欢阎┲刖W和耗子屎,我卻什么都沒找到。

    就在這個時候,從門口傳來一個聲音:你們是誰,到這里來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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