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緊接著是“吱呀”的關窗聲和乒乒乓乓的釘窗戶的聲音。 再然后,從門口沖進來十多人,好幾個人是提著燈籠,大堂突然亮了許多。 “捉賊啊?!辈恢朗钦l喊了一句。 十幾個人一起去向那黑衣人撲了過去。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十幾個人。 很快,這小賊就被治服了,被兩個護院一左一右的壓著。 喬玉妙在柜子里看的真切,心里也是歡喜,抓到了這小賊,離解決錯書事件也就邁進了一大步了。 她正想出去,又突然想到了齊言徹。 他們若是這么出去,怎么跟著圖書館上上下下的員工解釋呢? 若是她和他同時出去了,那她和他擠在這柜子里的事情,豈不是人盡皆知了。 喬玉妙想了想,轉過頭,在齊言徹耳邊說道:“你待在里面,不許出來?!?/br> 齊言徹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喬玉妙已經拉開了柜門。 喬玉妙把柜門的一側拉開了一條縫,隨后側著身子從這條縫里鉆了出去。 隨即,她便反手“啪”的一下,把柜門又重新關上了。 喬玉妙走到黑衣人面前,只見這黑衣人個子不高,左手右手都被捉住,但是身子卻是站得歪歪扭扭的。他長著一對三角眼,斜睨著喬玉妙,便是一幅老子誰也不怕的痞子樣。 寧文信和蔣榮祖釘好圖書館大堂的窗戶,便轉進了大堂。他們看到小賊已經被抓到,心中也都是十分歡喜。 突然,只聽得蔣榮祖驚訝的喊了一句:“六子?!?/br> 這黑衣人乍然被人叫了名字,頓時一驚,尋聲望過去,看到了站在進門不遠處的蔣榮祖,他嘿嘿一笑,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老書呆啊,怎么了,不在家里念什么之乎者也的,到圖書館里來,吊書帶子了?” 喬玉妙聽到兩人的對話,心中便也疑惑,轉過身,朝著門口的蔣榮祖問道:“蔣叔認識他?” “認識,”蔣榮祖大步走了過來,“他跟我住在一個巷子里的,我們是鄰居,我還是看著他出生長大的,不過我也有一陣子沒見到他了?!?/br> 喬玉妙從蔣榮祖那里知道了這個黑衣人的身份。 原來這個黑衣人姓潘,大名也不知道,大約叔伯兄弟一排行,正好排在第六,所以人稱潘六子。 這潘六子從小就不學好,到處坑蒙拐騙,長大了就成了市井里一個有名的潑皮無賴,小偷小摸,打架群毆,什么事情都做。 “六子,你怎么到圖書館里放錯書栽贓???”蔣榮祖問道,到底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人,質問的語氣中也有幾分關切之意。 “我跟這圖書館無冤無仇的,我要害這圖書館做什么?”潘六子翻了個白眼,嗤笑了一聲,“哧,不過就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罷了?!?/br> “你就不怕我們把你送官嗎?”蔣榮祖道。 潘六子聞言突然臉色一變,這古代的官府不像喬玉妙前世的那樣。這個時代一旦被扭送官府,那可是還沒坐牢就能褪層皮的,若是坐了牢,那便根本不把犯人當人看的。 他只是個潑皮無賴,卻不是那些江洋大盜,亡命之徒,平時只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因為為人機靈,身手也靈活,但凡看到官差就腳底抹油,溜得飛快,倒也從來沒有被抓到過。 這一聽要把他送官,這潘六子也生出幾分懼意來,他急忙說道:“你們知道雇我辦事的人是誰嗎?那來頭可大著呢,你們得罪了不該得罪了人,才有人想整治你們。送我見官?我那雇主自然會保我。你們還是想想怎么去我雇主家,上門求饒吧?!?/br> “是嗎?”喬玉妙想了一瞬,便說道:“你是不是覺得,雇你辦事的人來頭很大,你出了事,他一定會保著你,護著你,就算你進了衙門,也不過就是走一個過場罷了?還是你覺得,那雇你辦事之人怕你把他供出來,所以他要保你無事?” 潘六子嘿嘿笑道:“嘿嘿嘿,這位姑娘不僅長得好看,腦子也比那書呆子好多了,現在知道了吧,你們抓了我,也是白抓的,自有人能保我?!?/br> 喬玉妙說道:“我倒是不知道,誰來頭那么大,我把你送了官府,他還能保你。我且不管是誰雇的你,先把你送了官府,先讓你吃幾棍風火棍再說?!?/br> 潘六子臉色一變,橫道:“公侯門第你們也不怕嗎?你們得罪了別人,不去上門討好,還要送我見官,這樣徹底把人家公侯門第得罪了,日后你們可沒有什么好果子吃了,就等著橫禍上門?!?/br> “公侯門第?”喬玉妙沉吟了一下,慢悠悠的,肯定的說道:“宣、平、侯、府?!?/br> “猜到了啊,怕了吧,這般的門第豈是你們一家小小租書鋪子可以開罪得起的?告訴你們吧,雇我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宣平侯府的嫡長孫喬大少爺,還不趕快把我放了!”潘六子叫囂起來。 “是嗎?”喬玉妙笑得人畜無害:“送、官?!?/br> 章節目錄 【101】山人自有妙計 “你!”潘六子三角眼一瞪。 “哦,那我也不瞞你,”喬玉妙笑瞇瞇的說道,“你被那喬玉璉騙了。你只知道那宣平候府是公侯門第,卻不知道我這圖書館又是什么來頭。你可知我這圖書館開張的時候,大長公主備了薄禮來祝賀的,還說皇恩浩蕩,讓我把這圖書管好好開下去?你說是宣平侯府的來頭大,還是這”皇恩浩蕩“的來頭大???你這么栽贓我們圖書館,我們圖書館沒了生意也就罷了,可是大長公主要我們好好開下去,你這么栽贓,是跟誰過不去???” 潘六子一驚,他是一個市井潑皮,從來不看書,圖書館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聽喬玉妙這么一說,心里開始發憷,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淌進了這么深的渾水。 潘六子手心攥出了一層冷汗,急忙說道:“這又不是我做的,是喬大少爺讓我做的?!?/br> “說的是!”喬玉妙說道,“可惜沒用,喬大少爺是誰?公侯門第啊,嫡長孫啊,官府能辦他嗎?宣平候府怎么著也會保住自家的嫡長孫吧。再說了,你說是喬大少爺雇你辦事,有約書嗎?有書信嗎?有他喬大少爺的親筆簽名嗎?” “沒,沒有?!迸肆余f道。潑皮收錢給人辦事,都是口頭的,又不是正當買賣,誰還會簽個約書??? “沒有約書,你還敢胡亂攀咬公侯門第的嫡長孫?”喬玉妙突然厲聲說道。 “我,我沒有胡亂攀咬?!迸肆诱f道。 “我信啊,我信有什么用?官府說你胡亂攀咬,你就是胡亂攀咬,宣平侯府說你胡亂攀咬,你就是胡亂攀咬!”喬玉妙神情嚴肅,目光銳利,盯著潘六子,“宵小之徒,竟敢攀咬世族門第,你不死誰死?” 潘六子膝蓋一軟,就要倒下,若不是左右兩邊,還有兩個護院架著,說不定,就已經給跪了。 喬玉妙見這潘六子這幅模樣,便恢復了平常的神色:“要不報官,也不是不行?!?/br> 潘六子三角眼忽然有了生氣,不明所以的看著喬玉妙:“你,你肯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