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本來喬玉妙想過要跟書坊分成,每賣出一本冊子,她就抽個一兩成。后來想了想,賬本是由書坊記的,她一個外人根本不知道賣了多少冊,這還不是書坊說多少就是多少。與其費時費力的來確定賣了多少冊,還不如直接把書稿賣了,然后談判漲價,確定新的價格。這種做法更加省時省力。 “好?!标懨魃c頭應下,如果冊子真的賣的好,書稿漲價也是應該的。 喬玉妙和陸明生又就細節談了一會兒。 之后,喬玉妙留下了書稿,而陸明生付了銀子。兩人又約定好了,下一次交稿的時間是十日之后。 隨后,喬玉妙便從云落書坊里出來,回了齊國公府。 夜里,喬玉妙進了臥房。 她剛剛把今天賣開頭得了的幾兩銀子收好,就聽得門外,綠羅的婉轉清脆的行李聲:“二爺?!?/br> 二爺? 喬玉妙訝異的一抬眉眼,折身一看。這遠山黛眉,修長鳳目,一襲寶藍長袍,腰間一塊通體碧落的玉佩,在窄髖處隨意輕擺。 這不是她這具身子的夫君,齊言衡,還能是誰? 他腰間的玉墜隨著他的步子而輕輕晃動,最后擺了一下,停住。而齊言衡也在她兩步之外面前站定。 齊言衡俊眉一凝,冷漠道:“我今兒歇這兒?!?/br> 喬玉妙桃花眼幾不可見的詫異一挑。 歇這里?幾個意思? 許是因為看到喬玉妙一臉詫異的模樣,齊言衡冷著聲音道:“今兒是十五?!?/br> 原來如此。 喬玉妙翻過原主記憶。按照規矩,男人不管怎么寵姨娘,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卻是必須要歇息在妻子那里的。這不單是齊國公的規矩,更是整個大景朝的規矩。就連皇帝,有那么多嬪妃,初一、十五也是要歇在皇后那里的。 “我必須過來?!?/br> 齊言衡有些嫌惡的看了看喬玉妙,轉身,走到臥房的角落里。 他熟門熟路的從箱子里取出一床被褥,攤在了地上,然后坐在地鋪上,半躺在地鋪上。 喬玉妙抽抽嘴,看了看半坐在地鋪上的齊言衡:“好?!?/br> 齊言衡這般態度,倒也讓她省了心。畢竟齊言衡是原主的合法丈夫,她穿越成這個身份,若是齊言衡真跟她提那個要求,現在也是免了一樁費心的麻煩。 昨兒為了趕稿子,她睡晚了。今晚,她還想好好睡個好覺。地上多了個人,趕是不能趕走的,那就當他不存在吧。 “恩?!饼R言衡發出一聲鼻音,算是應了個聲。隨后,他從懷中取出一本線狀書,自顧自的,翻看起來。 喬玉妙目光掃到這本線裝書,書的封面上寫著《季蘭居士詩集》。季蘭居士?喬玉妙心里疑惑,這不是她的庶出堂姐喬玉姝的號嗎? 女子,特別是她們這種高門大戶的女子,閨名是不能隨便讓人亂喊的,喬玉姝所作的詩集,署名都是季蘭居士,所以這季蘭居士詩集便是喬玉姝的詩籍了。 思維一閃而過,喬玉妙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默默轉過了身,打了個哈欠,爬上了床。 齊言衡坐在地鋪上,抬眼就見到喬玉妙轉過了身。 窈窕的身影背對著他,纖細的腰肢微微半彎,腰下部位豐盈圓潤。她掀起了床鋪,坐上床,拉上被子,用被子蓋住自己女兒家凹凸的身子。 臉上是放松的舒適,桃花眼里也不是怯懦膽小,而是透著幾分不經意的慵懶。這份自然的愜意嬌憨,透出幾分由內里散發出來的撩人。 他的眼底劃過一絲詫異,心頭卻是有一瞬發熱。 她跟從前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剛想再看,他卻見她已經閉了眼睛,這是要睡覺了。 他剛才一定是看錯了,她果然還是個呆傻無趣的。 【24】眸中一亮,嫣然一笑 齊言衡重新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季蘭居士詩集》上,卻是不能靜心看進去了,心中莫名有些煩躁。他果然是因為到了自己不喜歡的人這里來,所以心煩氣躁嗎? 齊言衡朝床上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臉朝里,他只能看到一個后腦勺,烏壓壓的發絲兒挽成一個發髻,蓬松的垂在腦后,微微有些亂。 他皺了皺眉。罷了,左右看不進詩集,那就睡覺吧。 于是,齊言衡起身吹熄了燭火,回到地鋪,便歇息了。 喬玉妙第二日醒來的時候,齊言衡已經離開了。 地面干干凈凈,床鋪已經收拾好了,仿佛他根本沒有來過。 她朝地上原本鋪著地鋪的位置掃了一眼,便不再理會,喊了綠羅進來伺候梳洗。 上午,喬玉妙就在臥房外間,繼續寫她的《岳英傳》。 —— 這么過了十日。 十日前,喬玉妙和云落書坊的東家陸明生約好,每過十日,她就會到云落書坊交一次手稿。 今日,就是喬玉妙交稿的日子了。 早上,喬玉妙便如前兩次一樣,換上了丫環的衣服,揣上最新的稿子,避開了婆子丫環的耳目,出了竹云院,又通過泔腳偏門出了齊國公府。 一路走到云落書坊,喬玉妙提了裙擺,跨過門檻,便徑直走了進去。 “姑娘,您來了啊?!闭乒竦穆牭接腥诉M來,便抬眼一看,見是喬玉妙,便慈眉善目的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