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未婚女子告訴男子閨中名字本是曖昧之事,但也許是沈莜的語氣,也許是天氣太冷,謝文純絲毫沒聽出柔意。 作者有話要說: 文純的思想都是沈和爹直接灌的,要等他自己見的多了才能想的多…… 謝松越寫越萌,都不忍心發盒飯了⊙w⊙ 第34章 女追男 謝文純秋闈的“請開海禁疏”隨著皇帝贊賞流傳開來,消息靈通的崔家自然收到了消息。崔元疆已正式接替父親做了清河太守,收到消息還是來到父親書房,“父親,如今看來,謝松耍了我們?!?/br> 崔明川緩緩道,“謝松,也沒要求我們做什么,談不上耍不耍的。如今重要的是,要如何對那四郡巡狩,天子駕前的紅人沈灼然?!?/br> 崔元疆眼神一厲,道,“陽奉陰違,他沈灼然還能帶兵阻止我們出海不成?” 崔明川搖頭道,“他不能阻止我們,卻能鼓勵別人,元疆,我們能將出來的商人都殺了不成?” 崔元疆狠道,“出去了,就別想回來?!?/br> 崔明川道,“元疆啊,海上有大晉水師,如何能一手遮天?” 崔元疆道,“那難道就束手無策不成?父親,我們不能讓??!” 另外幾家也上演著類似的對話。就在沈灼然到達東岸的第三天,明家的船隊打破僵局,連同幾個商船出海往琉球行商,月余,滿載而歸。 天京城中,崔氏收到了來自嫡親哥哥崔元疆和父親崔明川的信,崔元疆的信中并無什么激烈斥責語句,只是冷冷寫道,“meimei,以后還是叫你謝夫人吧?!贝廾鞔▌t寫道,“無論如何文純都有我崔家的血脈,也是我崔家的骨血,將來不管發生什么,都不會變?!?/br> 很難說哪封信給崔氏帶來的壓力更大,晚間謝文純來請安時,崔氏給兒子看了兩封信。謝文純一目十行,看完后對眼圈發紅的母親說,“娘,信我?!?/br> 崔氏點頭道,“你爹和我說了,你原來的想法?!敝傅氖侵x文純想暗暗保下崔家的事情,“文純,娘更愿意你一視同仁,將來,將來一切都是你的?!?/br> 謝文純低著頭道,“兒子只是覺得,如此大費周章……是否有必要……兒子憑自己本事,也能……” 崔氏打斷道,“你能斗倒太子么?”見謝文純不言,崔氏緩了聲音道,…“這是時機與你,文純,不要想偏了?!?/br> 謝文純心中覺得反正離那一天還遠,父親也說了至少還有一二十年,索性不再想這些事情,揚起笑容道,“娘也別為這些憂心了。娘,我聽說姨夫抬了一個妾作正室?不知表妹過得如何?” 崔氏對這些事情往往當聽個樂子,也不很上心,道,“楚荊是抬了個妾,他那后院亂得緊,我也懶得理會。況且,她哥哥還在,你何必cao心?!?/br> 謝文純道,“娘,我……還是想去看看表妹?!贝匏哪锷皣谕兴?,謝文純也擔心表妹過得不好。 崔氏挑眉道,“私相相會?長生啊,如今你姨母也不在了,你表哥在翰林院任職不常在家,去得頻繁了饒人口舌?!?/br> 謝文純道,“那能否勞煩母親跑一趟?” 崔氏笑道,“她什么都和你說,可不見得會和我說?!睕r且那一攤爛事,說了也沒用?!白笥覠o事,我請她來謝府罷?!币棠赶肽钔馍?,也說得過去。 謝文純笑道,“多謝娘親?!?/br> 崔氏道,“還沒問你,趙家的姑娘和澹泊侯家的,你覺得哪個好些?”謝老太太覺得趙家姑娘長相好,崔氏卻喜澹泊侯家的守禮賢良,拿出來問問謝文純的意思。 謝文純臉一紅,“娘,我不想那么早成親!” 崔氏道,“沒讓你成親,不過是定親?!闭f到這崔氏又想起一事,“新給你配的素瑤,文純可喜歡?”素瑤容貌可比晴柔強多了,但整整兩月,也沒見兒子“用”,她都要懷疑謝文純是不是有問題了。 謝文純覺得和母親說這個略有些奇怪,但仍道,“兒子想先專心會試……” 崔氏道,“也好?!毕肓讼脒€是道,“會試臥虎藏龍,我兒還是不要有太大壓力了?!彼彩怯X得謝文純最近越發沉默,才想著塞個通房讓兒子高興一下的。 謝文純笑了,“娘,我無事的,會試不中也在情理之中?!碑吘顾攀鶜q,若得中那實力機遇缺一不可,只是謝文純隱隱覺得天子定會取中他,到時學問上也得過得去,加上老師離京總覺自己的“使命”越發迫近,心事重了,這才格外用功。 第二日,楚嬌帶著隨身丫鬟,一頂小轎就來到了謝府。崔氏先和外甥女敘了會兒話,就自去用茶了,獨留楚嬌和謝文純在房內。此舉雖不妥,但在謝府事情也不會傳出去。 謝文純道,“嬌表妹……你過得,可還好?”從楚荊給小妾抬了正室至今,他們已一月余未見,謝文純敏銳發現表妹又瘦了許多,本是明艷的長相有些妝掩不住的憔悴。 楚嬌未語眼眶先紅了,“你,你怎么才想起來問!” 謝文純心說這不是我先秋闈,你家后又一堆事么,不過還是低聲哄道,“是我的錯,嬌表妹,你可不要哭了,哭了就不美了?!边@話就有些輕薄了,不過謝文純對自家丫鬟也一向如此,慣常說些軟和話。 楚嬌俏臉一紅,撇了頭道,“花言巧語?!?/br> 謝文純又哄了會,見楚嬌有了笑模樣,道,“姨夫的繼室,有沒有要給你定親?若人選不滿意,盡管來說?!背墒辶?,年紀偏大,不少人這個年紀孩子都會跑了。母喪守孝是兩年,明年出嫁已是晚了,是以謝文純問她是否定親。 卻不想,一句話直接把楚嬌臉給氣紅了,“你,你!” 謝文純一頭霧水,“meimei,怎么了?” 楚嬌見他確實一臉茫然,自失一笑,沮喪道,“表哥,那女人確實想給我定親,已看了幾家?!弊屑氂^察謝文純的表情。 謝文純道,“哪幾家?正巧母親也在為我相看,不若一同打聽一下?!?/br> 楚嬌抓住了重點,失聲道,“你要成親了?” 謝文純搖頭道,“我想先考功名,再成家?!闭f著笑道,“先金榜題名,再洞房花燭?!?/br> 楚嬌紅了臉道,“你說話越來越不正經了!”手緊緊攥著絹帕,靜了一會兒道,“表哥,我母喪不過一年,便……如此,你會不會覺得我……下賤?” 謝文純急道,“女大當嫁,怎么能如此說自己?” 楚嬌氣道,“我是說,如此這般與你說話!” 謝文純不假思索道,“你我血緣之親,說話怎么了?”見楚嬌紅了眼,突然明白過來,謝文純沉默下來。他意識到表妹,也有了女兒家的心思了。 當初在岳陽,對沈小娘子隱隱約約的戀慕,謝文純能毫不猶豫的不與理會,但對著青梅竹馬的楚嬌表妹,謝文純卻做不到看似溫柔實則冷漠的拒絕。良久,謝文純澀聲道,“無論如何,我永遠不會看低你?!?/br> 楚嬌低頭,突然道,“表哥,你娶我作妾吧!”無視謝文純驚愕眼神,雖臉紅的要滴血,卻越說越順暢,“表哥,與其草草嫁作別人,還不如給你作妾!我,我心悅你!你,你快點答復我!不許想!別看我!” 謝文純知表妹性子“直”,卻不想就如此直接挑明了,眼神直直看過去,楚嬌受不住低了頭,這一低頭的風情,謝文純突然覺得心跳慢了一拍。良久,謝文純轉過身去不看她道,“表妹,我不能,不能讓你作妾。妾……太苦了?!睕]吃過豬,也看過豬跑,謝松沒有妾室,但楚荊家、還有崔氏平時給他講的那些,都讓謝文純“頗有了解”,他不會在意別人作妾,卻不能讓自己的親表妹作妾即使是給自己。 “今日的話……就當我沒聽到過。表妹放心,我會在同年之中為你相看……” 楚嬌站起身來,掩面推門跑了出去。謝文純愣了一下,沒有去追。過了一陣,崔氏笑吟吟進得房門打斷了謝文純的發呆,“人被你氣走了?!彼雷约哼@個外甥女心悅兒子,沒什么不好理解的不說少時情誼,便是后來謝文純歸京對楚嬌的體貼照顧,謝文純人品模樣家世樣樣出挑,身在閨中又只見過這么一個男人,傾心實在太正常了。若娶了作妾,崔氏也沒什么反對的。 謝文純怔怔道,“娘,你不是說過,天底下不會有女子心甘情愿的作妾么?” 崔氏一下子就推斷出發生了什么,道,“若為了權,為了錢,甚至……為了虛無縹緲的……戀慕,也沒什么不可能?!?/br> 謝文純覺得表妹楚嬌不是為了權錢的人,一時心亂,回到自己小院里練了好幾張的字。 第二天傳來消息,楚嬌病了。謝文純本想立即去探望,被崔氏攔下,“不想娶進門,就不要給人希望?!币妰鹤营q豫,崔氏又加了一把火,“讓她冷靜一下也好,沒吹什么風,想是心病?!?/br> 謝文純道,“可,姨夫宅中那樣的條件……”楚荊后院起火,幾乎人人都知道?!叭f一真病了……?” 崔氏道,“那也不急在一時。文純,今日不是約了徐臨溪討論文章么,你去吧,我遣人去楚府探望便是?!?/br> 謝文純也知自己上門于禮不合,壓下心事到得和徐臨溪約定的茶館雅間。自他的“請開海禁疏”流傳開后,盧恒就遠著他了,也不再收到千山詩社的請帖。倒是孔方,近來又時常約他出門,不過這次謝文純忌諱孔方和襄王走的太近,只同徐臨溪探討經意。 徐臨溪見他一臉心事的進來,也不多問,只同他談些詩詞文章,謝文純始終郁郁。 徐臨溪最后直言關心道,“文純,無論你有何心事不愿言,會考就在兩月后,還是盡早解決的吧?!?/br> 謝文純苦笑道,“唉,多謝臨溪提醒了?!睆娖茸约簩P挠懻搶W問,索性效果還算可以。 回到家中,晴柔遞給他一個絹帕,上面用墨水寫道,“郎心似鐵,妾心如故?!敝x文純仔細看著,總覺得這粉色帕子的邊角好像沾了血跡,越想越收不住,只覺表妹病在旦夕了。不顧深夜,就想出門,自是被阻,無奈之下謝文純潦草寫下便簽道,“保重身體,明日去看你?!?/br> 躺在床榻上的楚嬌見了便簽,勾唇一笑,不枉她特地抹了些胭脂在帕子邊上,看來是被注意到了。 楚平驊從翰林院回來,聽說meimei病了,隔著簾子來探“病”對自己親meimei,楚平驊也是極守禮的?!癿eimei,身體可還好?” 楚嬌把聲音壓弱道,“尚好?!?/br> 楚平驊靜了靜,終開口說道,“昨日在謝府……” 楚嬌直起身來,也不裝虛弱了,“哥哥,你是知道我的,我認準了他,我,一定要這樣的。哥哥我知道母喪未過,此舉不當,但我真的不想錯過?!?/br> 楚平驊多少知道meimei對表弟的心,只是楚荊官職雖有姻親,至多不過貴妾,他不想讓meimei將來給別人行禮?!澳恪?,這……”楚平驊本不是很擅言辭,只在那里嘆氣。 楚嬌一字一句頓聲道,“哥哥,我想爭取一回。若嫁給別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快樂。我求求你,看在娘的份上,幫meimei一次?!?/br> 第二天,楚平驊點過卯便從翰林院回來了,給meimei和表弟“打掩護”。謝文純只見楚嬌面色慘白擦粉擦的,語調虛弱故意裝的,眼神凄婉這倒有幾分真,楚嬌這么做也算破釜沉舟了。謝文純心疼之下說話就更軟了,“表妹,你快好起來,好起來,我……”謝文純頓了一下,“給你買桃花糕?!?/br> 楚嬌道,“我不是小孩子了!表哥,我想出城,去看桃花……”說著,故意咳了幾聲。 謝文純連聲應下,楚嬌心中欣喜聲音就帶了出來,不再裝得有氣無力的了,“表哥,你說過,無論什么時候都不會看低我的,這話還算數?” 謝文純見這人坐起來了,氣力也足了,明白過來之前是裝病,笑道,“這話算數,約定卻不算數!你這人,怎么騙我!” 楚嬌直接走下床榻,手點著兩腮道,“舉人老爺還反悔,知不知羞?” 謝文純笑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在胡攪蠻纏下,謝文純無奈道,“那五日后父親休沐,連同姨夫我們兩家人一同去城外賞花如何?” 雖然和想象中不太一樣,但楚嬌也知這是極限了,笑開顏道,“表哥最好了!” 回去同謝松一說,把謝松氣得胡子一翹,“崔家的女兒莫非都外向?” 謝文純聽到了八卦,“爹,娘當年……?” 謝松自覺失言,連連搖頭道,“不可說,不可說??!” 謝文純笑道,“那爹答應了么?” 謝松道,“唉,可憐為父難得的休沐了!”說著,對謝文純笑道,“找父母打掩護,你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謝文純臉一紅,卻也不知如何解釋,何況此事確實是他的責任,強行轉移話題道,“爹,給我看看這篇文章……” 是夜,謝松對崔氏道,“楚家姑娘畢竟是你外甥女,作妾不會太低了點?” 崔氏道,“這倒是小事,難得見文純有了笑意,就當是解悶的玩意了,以后的事往上了說,貴妾就行了?!?/br> 謝松了解崔氏一貫的風格,一笑道,“全聽娘子做主?!庇值?,“前些日子江南明家帶人出海,賺了不少,這下沈灼然也算打開局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