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衛老夫人臉面微變,傳言剛起時,衛老夫人驚怒不已,想查出是哪個混賬傳播的,可發現時,街頭巷尾都在竊竊私語,偷偷議論,根本找不出最先開始傳播之人。 能有這種能力,又這般了解他們衛家家事的人……衛老夫人把目標鎖定在了衛珩和蔚明真身上,而心底里認為是蔚明真這妖婦攛掇著自己的二孫子誣陷彥兒,心中氣憤不已,想找她算賬,但苦于手上沒有證據,即便是過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幾番斗爭過后,衛老夫人深深明白這一點。 王婆子則建議先忍耐下來,如今要把傳言給壓下去,不然大公子名聲就徹底毀了,哪里還有人敢嫁到衛家過來? 因而,衛老夫人沒把這事告訴衛珩,也提心吊膽的,生怕衛珩知道此事后會問她來。 果然,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衛老夫人無法回答,她只能慈愛的撫摸著衛彥的額頭,輕聲道:“彥兒,你放心,祖母會幫你擺平這件事的。沒人能傷害你?!?/br> 衛彥一雙眼陰陰郁郁,一句話沒說,轉身從衛老夫人處離去。 衛老夫人見衛彥離去,心情糟糕,止不住的唉聲嘆氣。 王婆子站在衛老夫人身邊,手捏著她的老夫人的肩膀,一邊輕柔按摩一邊安慰勸道:“老夫人莫要心急,也不要太氣,那小娘子可看著呢,您要是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啊?!?/br> 王婆子這話一出,衛老夫人立刻重重一錘桌面,錘得手疼,心更疼:“這混賬東西,真是瘋了,瘋了!被那妖婦給迷惑,胳膊肘往外拐就算了,還反過來對付自家人,衛家怎么就生了這么個混賬東西??!” 王婆子見衛老夫人痛心疾首的模樣,也想不通二公子為何要和那小娘子聯手對付衛家,難道衛家倒了,二公子就高興了? 王婆子搖搖頭,而今那邊優勢極大,她們已露出顯然的衰敗之意。 王婆子想著那小娘子笑著時一絲陰測測的泠泠寒光,心底止不住一陣發顫。 難道……真是上天注定? 這邊衛家翻天覆地,另一邊,蘭州蘭伯爺府邸,遲遲不見動作的人終于拿著從蔚家寄過來的信箋,從蘭州啟程,因著身子骨不佳,路上頗多延遲,抵達時已是三日后。 蔚家這邊,自蘭氏清醒后,柳氏來蘭氏屋內請安,都被蘭氏給以身子不便給婉拒。 柳氏看在眼里,心想,這賤人分明是故意找茬,連著三日不曾見到面,柳氏便不再去請安。 蔚遠達而今人在外頭出差,不在府邸上,柳氏只覺是那蘭氏回光返照,不予理會。 而直到從蘭州而來的蘭母,蘭氏親娘,也是蔚遠達的丈母娘過來了,柳氏這才驚覺,這蘭氏私底下竟是真的有所動作。 可回過味來,已是晚了。 蘭母入蔚府,借探望之名,卻是查詢試探之意。 來到蘭氏房內,倆母女相聚,自明真之死過后,兩人許久不見,而今見了面,蘭氏一下憋不住,淚涌出來,撲到年邁的母親懷里,好好痛哭了一場。 等哭過后,蘭母用手帕將蘭氏面上的淚水擦去。 蘭母:“莫哭了,傻孩子,娘不是來了嗎?那小賤人身在何處,母親替你出頭!” 蘭母自是知曉關于柳氏在蔚府內橫心霸道,哄得蔚遠達疏遠了自家的親生閨女不說,還害得她好生生孫女蒙受冤屈,對于蔚家,蘭母心中諸多怨恨情緒無處發泄,而她這女兒,性子鋼鐵一般,孫女一事后一副尋死之態,她怎么勸都不管用,這才灰心離去返回蘭州,不愿在理這紅塵事。 這次回來,再見她這番模樣,蘭母悔恨未曾幫她,當下就要處置那柳氏賤人,可誰知,蘭氏卻搖頭。 蘭母不解:“怎么,你還怕那小賤人?” 蘭氏搖頭:“不是,母親……若沒確鑿證據,平白無故自責她一通,回頭她同蔚遠達說了,豈不是她又占理?母親……我懷疑,是柳氏害了明真,當初我曾擬一封信給明真,但明真收到的不是我信,是被替換的?!?/br> 蘭母:“這……這是怎么一回事?你如何得知?” 蘭氏猶豫了一會,心想,母親這般年紀,不曉得會不會信這等怪力亂神的事情,萬一不信…… 蘭母見她猶豫不決,仿佛藏著話,不由沉下臉:“茹兒,你莫要瞞我,什么話就說出來,在母親這里,你還要隱瞞嗎?”說到這,蘭母眼底起了一絲漣漪,她想到之前曾收過一封極為詭異的信箋,信箋上字跡同她早已逝去的乖孫女明真一模一樣。 蘭母當時萬分不信,將信箋丟了,跪在佛堂前念了一天一夜。 可這怪事卻未曾停止,蘭母如今見眼前人這般面孔,伸出手,將手放在蘭氏肩膀上,鄭重其事地問了一句:“可是……明真與你說的?” 蘭氏驚愕,赫然抬頭:“母親……你、你知道?” 蘭母長長一嘆:“尚且還是一知半解,茹兒,你與我細細說,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蘭氏見母親面容雖頗多感嘆,但還算冷靜,之前猶豫著是怕她會不相信,但想想一開始她何嘗就信了呢?只要當母親親眼見到明真,她就會信了的。 蘭是想著,胸口緩緩舒口氣,將來龍去脈都和蘭母細細說了。 說了許多,說得口干舌燥,直到全部都說完后,覺得不曾遺漏什么,這才停下來,喝了一口茶,定神看住眼前的人,有些小心翼翼:“母親……就是這些了,母親……你可信?” 蘭母看她面色惶惶,生怕自己會不相信她,心底一酸,伸出手輕輕蹭上蘭氏的臉頰:“你是為娘的親女兒,親女兒的話,為娘怎么會不信呢?茹兒……其實,在你還未曾命人送信到蘭州之前,我就收到過一封字跡同明真如出一轍的。但那時我不信……” 蘭氏聽了,回想一下,便立刻笑了笑:“母親,那定是明真親手所寫。之前,明真也讓那二郎派了人進入蔚府內給我送紙條來……” 蘭母眼神微動:“那二郎……這衛家的人,可信嗎?” 蘭氏聽得,像是早料到,便伸手放在蘭母手背上,輕柔道:“可信的,明真信的,自然是可信的?!?/br> 蘭母聽罷,笑笑,搖著頭微微嘆了一口氣:“也是……明真那孩子……”感嘆聲里,仿佛是想起些往昔不堪記憶,蘭母表情惆悵憂郁,一時沒再說。 倒是蘭氏見此,本是哭啼柔弱的人此刻振奮精神,望著蘭母道:“母親,你可愿我幫我……對付那柳氏?” 蘭母:“為娘千里迢迢從蘭州趕過來,還能是為了什么?傻孩子……” 蘭氏聽了,笑道:“也是……母親,只是那柳氏很是機警,而今不還不好對付,得找出證據來才能令她負罪?!?/br> 證據……蘭母聽著,思索半晌,才道:“這證據……而今過了這些許時日,饒是有證據,恐怕也被這賤人給銷毀了。茹兒,這要從何找起?” 在蘭母看來,倒是直接給她捏造個罪證,想她一個妾室,慫恿相公冷落正妻,光是這等行徑就極為可怕,是條例中最為忌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