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不不不——”衛珩連忙擺手,他握拳一咳,定聲道:“明真你喜歡就成,管它什么書呢!” 大狼犬認慫的速度賊快,連讓蔚明真說他的機會都沒。 她被他那模樣給逗笑了,忍不住低頭笑出了聲。 明真在笑……笑得真好看。 衛珩心想,不管過程咋樣,最后結果對不就成了? 若要他說,他會主動做那老實人。 做她的歸宿。 不管她曾經同大哥之間如何,他都覺得,那是上輩子的事。況且大哥負了她,他又曾傷害過她,如今老天能讓她在他身邊重生活過來,看她笑,看她好好同自己說話,看她一言一句,一舉一動都鮮活的落在他眼里。 真好。 衛珩凝望著她,視線專注深情。 蔚明真笑著笑著,忽地哎喲一聲,原是背脊碰到了書架,拉到了傷口。 衛珩連忙喊道:“明真明真,你怎么了——” 蔚明真痛苦凝眉:“后背……撞上了?!?/br> 衛珩著急:“咋辦?我給你揉揉……”他忙不迭伸手,手還沒碰上,就感到肩頭兩邊被人用手緊緊扣住。 衛珩低頭,看蔚明真整個人微微發顫。 他心疼,心疼極了,伸手將明真環住,手放在書架上,她整個身軀在他寬厚高大的身軀底下,瞬時就顯得嬌小異常。 “不疼了?!边^了一會,她輕輕喘口氣,懷里發出低低聲。 衛珩剛放下手,準備說些什么,卻聽到耳根后傳來重重一聲咳嗽。 衛老夫人的聲音不咸不淡:“二孫子和孫媳婦,真是好閑情,在老爺書房里逗趣兒,玩得可還快活?” 聽衛老夫人那口氣,鄙夷輕蔑,滿口他們德行敗壞目無尊法的言下之意。 蔚明真這會背不痛了,從衛珩懷里走出來。 衛珩自然伸手,從她腕間挽入,側眸落在她面上時目光深情脈脈,在轉頭看向衛老夫人后,眼神倏地就冷淡下來:“祖母前來,不知所謂何事?”說著似想起什么,猛地一聲恍然,嘴角半笑不笑,“可是祖母已想好了,那是先分家?還是先讓大哥去衙門呢?” 作者有話要說: 傅榴是個妙人,閨女是本瑪麗蘇,真真和二郎神犬繼續喂狗糧~ 第25章 衛珩故意挑釁,衛老夫人一張臉青紫交加。 想好是來和解的,可一見到倆人在書架前卿卿我我那模樣,衛老夫人恨不得將早上喝得一蠱清潤去火的雪梨紅棗人參湯給潑在他倆身上,讓他們還敢不敢在老爺書房里肆意胡鬧! 可也只在心里想想,真這樣做了,也甭和解了。 依二孫子那性子,怕立刻就得拽著大孫子到衙門去。 衛老夫人心里氣,氣得這腦子里火呀是蹭蹭往外冒。 站在身側的王婆子察覺到老夫人氣色不好,忍著火氣,心道還沒張嘴說正事,就被二公子給挑起一縷心火,待會還怎么交流溝通? 衛老夫人不說話,王婆子便端著手,幾步上前來做這率先開口的和事佬:“二公子,是這樣子,老夫人昨兒仔細考慮過后,始終覺著這家事吧,還是別宣揚出去,鬧得人盡皆知,大家臉皮子上都不好看。這大早上特特地來尋二位,還帶了一些補身子的禮,就是想同二公子好二夫人商議商議。自家人面前好好說,哪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嘛!” 王婆子不愧是府里老人了,會說話,說得討巧,表情和顏善氣。 衛珩略皺眉,這老婆子,在祖母跟前多年以來溜須拍馬,從未失手,最是得祖母欣賞信任。 就說今日這趟帶禮過來,以祖母先前對明真那般厭憎難忍的程度,絕不會做這種親自送禮來和解的事,這事,多半是這王婆子攛掇祖母來的。 衛珩一想全明白了。 他沒吱聲,倒是低頭看了一眼跟前的人。 蔚明真在衛老夫人進門,再到聽王婆子一番后,瞬時心眼明鏡般,一照既知。 這會不過是要緩一時和氣,后頭,還得刁難她。 只是,這時候緩和氣氛,得利的會是誰呢? 多半不會是他們吧? 不讓衛珩告衙門,直接利益者是衛彥,而關于衛彥,蔚明真還記得三年前的鄉試,衛珩鄉試落敗,而剛好她外祖父得罪圣上,衛彥回家后便怪責遷怒與她,是她外祖父拖累他考功名的機會。 他本可中舉人,衛老夫人還幫他在大儒先生那得到了推薦信,誰曉得英爵公被降爵后,族中子弟牽累甚多,連他這般沾親帶故的親家都受了牽連。 想想她那時傻,一時也不曾了解外祖父為何如此,不單連累母親受冷落,還令她在衛家不好做人。后頭才曉得,圣上早有處置外祖父的意愿。 說白了,外祖父是在先皇在世時得的國公封號,而先皇去后,少帝年幼,不過十歲,饒是登基二年來,也是重臣內閣從旁輔佐。 一朝天子一朝臣,外祖父是先皇的人,前前后后被削爵降侯的不單外祖父一個,要比慘,先頭博明侯還被收回大半封地,一如他封號般博明卻是薄命,不過多久博明侯患病死去,侯爺府上下更哀鳴一片,族中子弟難以興起,而今門可羅雀,說起也不過一聲涼涼嘆息。 而外祖父還是伯爺,封地仍在,只減少俸祿,但店鋪地頭都在手上,族中子弟雖受冷落,內閣之中,仍有上進好學虛心之人,還有一線希望翻身。 可衛彥不是蔚家人,連她當時都無法體諒外祖父,更何況衛彥呢? 他準備三年之久的鄉試,加上她一直不曾懷孕,早就生出納妾之心,而后頭的事…… 憶起曾經往昔,蔚明真心頭卻異常平靜。 如今想想,世態炎涼,這人情世故,多歸結于一個利字。 誰能帶來好處,人心就偏向誰,若一旦沒了好處,還會拖累,那就…… 呵。 心底笑了一聲,蔚明真目光淡淡,看向王婆子說:“明真從嫁入衛家后,就拿自己看作衛家自家人了。然而昨日清晨老夫人這般指責明真,口口聲聲指責明真勾引大伯,明真蒙受冤屈也就罷了,難道要二郎也背負這等污名,還不準反駁掙理嗎?” 王婆子滿面慈祥笑容在她一出口后頓時僵了片刻。 衛老夫人聽著,在心底冷笑連連,一口一個自稱明真,若非不是蔚明真那浪蕩賤婦,怎接受得如此之快? 這賤婦之前還說老天開眼,她倒覺得是老天瞎了眼! 把這克星又重新送到衛家來,真氣煞她也! 想著,衛老夫人慢騰騰走上前來,來到王婆子身邊,沖王婆子抬手一揮,示意她退到旁側。 王婆子弓腰頷首,拘手立在一旁。 衛老夫人硬生生擠出一絲善意的微笑:“孫媳婦,昨兒的事,其實是一場誤會。大孫子那天對你做的事,也是誤會。誤會只要解開就好,自家人,談分家上衙門什么的,鬧得這般生分不體面,讓外人看笑話,咱們自家人能有啥好處呢?孫媳婦,今日這些禮,就當補補身子,孫媳婦你好好養傷,一家人,什么事過不去呢?” 衛老夫人好言善意,一張老臉笑得又僵又不自然。 蔚明真聽她說罷,峨眉微蹙,想了些會,淡然出聲:“孫媳婦只有一個要求?!?/br> 衛老夫人一聽有戲,頓時眼底放亮,語聲親切幾分:“孫媳婦你說?!?/br> 蔚明真沖衛老夫人淺淺笑:“老夫人應該還記得,昨日孫媳婦說的話吧?” 衛老夫人擰眉:“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