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如果不是特別著急, 不然等等?” 夏珍連忙搖頭,“不行啊, 黎佳的耳朵里好像爬進了蟲子,不知道會不會惡化,必須立馬見胡醫生??!” “那不然找人去把胡醫生叫回來吧?!?/br> 小哥沖旁邊一個閑坐在凳子上打哈欠的小伙子說:“鄧翔,我看你還沒睡醒呢,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去把胡醫生叫回來???” “胡醫生都去了這么久了, 再等等就回來了, 我再去把他帶回來, 時間也沒差多少吧?!苯朽囅璧募一锍@里看來,賣力的解釋。 想想也是這么回事, 夏珍也不催了,找了張凳子, 讓陶澤把背上的黎佳放下來。 “這是怎么搞的?蟲子怎么會爬到耳朵里去?”有人不可思議地問道。 “大驚小怪什么,你這叫孤陋寡聞懂不懂?我老家在鄉下,小時候還聽說過一個老頭躺在家里睡覺,結果半夜腳趾頭被老鼠咬掉的真實例子。不過是爬個蟲子進耳朵, 這在外面睡覺的,就是很危險啊?!?/br> “不是吧?老鼠還有咬掉人腳趾頭?你這特么在逗我吧??” 從小到大住在城里頭的人,聽到這么個例子,簡直渾身起雞皮疙瘩,都紛紛表示不信。 那個老家在鄉下的女人又說:“還有啊,要是家里蟑螂多點,囂張一點,爬上你的床拉屎撒尿也不是不可能啊。說不定晚上還會從你身上爬過去,你都不知道咧?!?/br> “臥槽臥槽臥槽,你別說了太惡心了??!我回家就裝個蚊帳,這簡直不能忍!” “幸好咱們住在帳篷里,我再也不抱怨節目組給的條件太簡陋了!” 眾人都在議論紛紛,沒看到黎佳整個青白了的臉色。 光只是爬蟲子到耳朵里,她都已經痛苦成這樣。 剛才那個女的,也不知道是危言聳聽,還是真的確有其事,讓黎佳心里頭的陰影頓時擴大了十倍百倍。 忍不住腦補起了住在野外,或許還有遭遇到種種不幸。 今天是蟲子爬進耳朵,明天要是睡覺的時候被什么毒蟲毒蜘蛛蜈蚣什么的咬了,她會知道嗎?只怕被咬了才知道吧?!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沒、沒有驅蟲藥嗎?”黎佳顫顫巍巍地說的艱難。 大家紛紛搖頭,“驅蟲藥啊,沒有啊,其實跟你們說吧。這座島已經是我們派出專家上島來搜查過一個星期,確定了沒有什么厲害的猛獸毒蟲才允許節目組來到這里的?!?/br> “就是,就算是真人節目,也必須得先保證參賽者的安全啊?!?/br> “你們別看胡醫生年紀有點大了,但是他醫術厲害著呢,光是學術論文就不知道多少篇獲過獎了。嘖嘖,請他來這里跟我們走一趟,價錢可貴著呢?!?/br> 他們這里嘰嘰喳喳地聊著,干活的效率就慢了不少。 后面從帳篷里出來的肖衫看到這里的動靜,走過來了解了一下事情經過,很是擔心地噓寒問暖。 “你不要擔心,最多再過十分鐘,胡醫生就可以回來了?!毙ど腊参康?,“本來只是低燒,胡醫生只打算開點藥讓史同帶回去就好了。但是史同太擔心了,執意要把胡醫生請回去,只好跟著走一趟,來回最多三十分鐘,再等等吧?!?/br> 這時候一陣香氣傳來,遠處有人吆喝了一聲吃早飯,肖衫對三人說:“要不要過來吃點什么,大早上送黎佳過來,肯定也沒來得及吃飯不是……” 夏珍回頭看了一下陶澤和黎佳,到這里后黎佳極少動彈,基本就維持著一個姿勢不動彈,終于沒有那么痛了,肚子確實有點餓,所以她只是做了個“要”的嘴型。 “那就謝謝三哥了?!?/br> 肖衫邊走邊說:“沒事,又不差你們幾口飯?!?/br> 夏珍跟著他到那個大廚師傅身邊,在這么個荒郊野外的,節目組竟然還有煤氣灶! 一個鍋里熬著粘稠的甜粥,里頭放了花生仁、紅豆、薏米、紅棗、桂圓混著糯米一起煮出來的甜粥,熱氣騰騰的,氣味甜蜜誘人,聞起來特別的想吃。 在旁邊還放著沒有用完的紅糖罐子,里頭還剩下半罐子的塊狀紅糖。 見到夏珍,劉師傅不耐煩地沖她說:“打飯也不拿個碗嗎?還要我給你拿嗎?” “哎,我這就拿?!?/br> 夏珍跑去拿了三個小碗,劉師傅打了三碗七分滿的甜粥后,他突然想起來夏珍了。 “你是不是就是上次幫我殺魚的那個小姑娘?” 夏珍點頭,露齒笑:“劉師傅你還記得我呀,記性真好?!?/br> 上次要不是夏珍幫忙,打上來那么多魚,劉師傅一個人處理不過來。 好在有了人幫忙,速度快了不說,也沒那么累了。 “小姑娘不是這里的人吧?這回咋滴又出現了?” 夏珍解釋道:“隊友病了,過來找胡醫生的?!?/br> “小姑娘人很不錯啊,多吃點好啊,不要餓著肚子了?!闭f著劉師傅又打了滿滿一勺,分了三次將三個七分滿的碗填的慢慢地,直到夏珍說夠了,再倒就要溢出來,劉師傅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 夏珍一次端不回三碗粥,先拿了兩碗給陶澤和黎佳,然后再去拿她自己那份兒。 結果找了一圈沒見著她自己那碗了。 “哎,劉師傅我的粥呢?” 劉師傅回頭,樂了:“被誰拿走了吧,你也不說一聲。我再給你打一份吧?!?/br> 然后劉師傅從身邊拿了個大海碗,不是夸張,是真的大,容量起碼是之前黎佳端回去兩碗粥之和還要多。 夏珍吃驚極了,“師傅師傅,太多了,少打點兒,換個碗吧?!?/br> “不成不成,我都打了,快點端走?!眲煾蛋裧untang地陶瓷碗塞到夏珍手中,“快接著,小心倒了。你這姑娘,事兒咋這么多,讓你接著就接著,你看后面多少人排著隊了?!?/br> 劉師傅這么一說,旁邊看著的人都在偷笑。 夏珍特別不好意思,覺得這偏心實在是太突出了些。 “這有什么的,劉師傅人就這樣,他權力可大著呢,就是小三哥都不能讓劉師傅不高興。否則啊,這飯都得少吃一口,大家說對不?!” “對??!” 眾人齊齊應聲,在黎佳身邊安撫他的肖衫聽到有人叫他,回頭看到一群人看著他賊笑,莫名其妙。 夏珍不好意思再待,道了謝飛快地就回了兩人身邊。 見到她手里的大海碗,陶澤的眉毛挑了挑,“你食量這么大?” 夏珍低頭一看手里比他的大了好幾圈的碗,臉一熱,“怎么會,劉師傅熱情,非要我給你們再打點兒。你們吃飽了不?再來點兒?” “不了?!?/br> 黎佳連自己碗里的甜粥都沒有喝完,身體不舒服連帶著胃口都不好。如果是之前這一小碗粥絕對是不夠她喝的,但現在吃幾口都覺得耳朵在嗡嗡叫,食欲自然是沒有了。 夏珍看陶澤碗里已經空了,還不等他應答,直接往他碗里又倒了滿滿一碗。 “吃吧吃吧,涼了就沒這么好吃了?!?/br> 真的是好久沒吃過熱氣騰騰的糯米粥了,入口軟糯香甜,被燉的稀爛的花生仁和紅豆,吃到嘴里就是一陣陣感動。 夏珍特別喜歡吃甜食,她是來自南方的姑娘,很多菜沒有糖是不吃的,更別提這種香甜軟糯的甜粥,要加很多的糖。而且糖還必須是紅糖不能是白砂糖,口感不一樣,前者醇厚甘甜后者的甜就過于凌厲了。 本來以為這一碗喝下去會很飽,誰知道一口接一口喝下去,沒幾口就已經喝完,還覺得意猶未盡。 夏珍用勺子刮了幾下碗壁,突然鬼使神差的抬了個頭,果然看到陶澤兩道灼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身……碗里。 然后,笑了。 夏珍覺得有點囧,剛才還說很夠,結果現在又一副貪吃鬼的樣子,外人看起來指不定想她心口不一。 想到這里,她就把碗筷放下,把三人的都收拾了,拿去放到公共的洗碗盆里,等到所有人都吃完了,再由值日的人拿出去洗。 沒多久她聽到了有人再叫“胡醫生”,夏珍回頭,發現果然是胡醫生回來了。 “胡醫生你終于回來了,他們幾個都等你好久啦?!?/br> “怎么了?”胡醫生一邊將身上的藥箱脫下來,一邊朝黎佳走去。 看到夏珍走過來,胡醫生出于禮貌對夏珍微笑示意。 “你怎么了?” 沒等黎佳說話,陶澤已經替她回答了:“蟲子進了耳朵,疼的難受?!?/br> “什么?”胡醫生臉上的笑意收斂了。 蟲子進了耳朵說嚴重,可以很嚴重,蟲子爬進了耳朵要是沒有及時妥當的措施,而被人隨意的處置。蟲子受了驚很可能橫沖直撞,要知道耳膜內很是脆弱,隨便干點什么都可能弄破了。 但如果說不嚴重,其實也不怎么嚴重。 只要采取措施,很快就能夠將蟲子弄出來了。 “你等著?!焙t生丟下眾人,匆匆朝劉師傅走去,與他交談了一下,拿了什么東西過來。 走進了一看,手里竟然端著半碗油。 “蟲子怕油,會被溺死,往耳朵里倒點油,它自己就會爬出來?!焙t生朝黎佳招了招手,“你過來,蹲下來,然后……對了,你哪邊痛?” 黎佳有點害怕,“要是死在里頭怎么辦?” “沒事,到時候抖出來就好了,別怕?!?/br> 黎佳將信將疑地離開凳子,旁邊的夏珍怕她又像早上那樣跌倒,所以趕緊扶住她。 “沒事,謝了?!崩杓蜒凵駨碗s地推開夏珍的手,指了指右邊耳朵。 胡醫生說:“等下我往你右耳朵倒點油,你往左邊傾斜,然后過一會再朝著右邊向下傾斜,就像我這么做,明白了嗎?” 黎佳點頭。 “那你過來吧?!笨粗杓盐肺房s縮的模樣,胡醫生好笑,“你耳朵不疼了嗎?” 提起這個黎佳頓時堅定了,當然疼,可疼了,反正都疼了,還不如讓胡醫生一次性解決掉,大不了中間再難受點。 但是長痛不如短痛啊。 胡醫生將黎佳的肩膀往下摁了摁,將油注入粗大的針筒中,朝黎佳右耳朵注射。 粘稠的油注入耳朵,這不是一種美好的經歷。 只有親身經歷才會感覺到,是多么的…… 總之在油緩緩進入耳朵的那一刻,黎佳猛地打了個激靈。 然后那油更快的滑入了她的耳朵。 “你等等,那蟲子會被油裹住動彈不得,很快就被淹死了?!焙t生叮囑道。 黎佳小心翼翼地蹲在那里,不敢動彈,過了好幾分鐘,腿腳酸軟的不行了,身子一歪,倒在夏珍身上。 “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