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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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讓您擔心,然后呢?” “他說如果已經發病了三次以上,就可以給你準備后事了。沒有的話,他得親自見你一趟,給你摸骨看相算卦,看看能不能找尋改命活下去的法子。這不,我立馬打了電話給你,過來問你有沒有暈倒過了?!?/br> 鐘寒點頭,道:“我知道了?!?/br> 鐘母又念叨了幾句,病情加重一定要通知她,她可以跟著一起想想法子,不用硬撐著。 鐘寒一一應著,分外懂事乖巧。 在鐘母的領路下,倆人走了十多分鐘,到了一家四合院前,門口擺著兩個石獅子,瞧著挺威風的。 “就是這里了?!辩娔傅?。 鐘寒抬頭看了眼門匾,寫著“周家“二字,干凈清爽。 大門敞開著,似乎是知道他們要來特地開的。 “我們進去?!?/br> “嗯?!?/br> 倆人跨過了大門,走到前廳沒多久,就有個佝僂著背的老頭走了過來,聲音粗嘎刺耳,“是鐘夫人和鐘少爺?” 鐘母對老頭很是客氣,“鄭伯,是我倆,我帶鐘寒過來,讓周先生給他算算命?!?/br> 鄭伯替鐘母泡了杯茶,“您請坐,”又對著鐘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您跟我來?!?/br> 鐘母放下了茶杯,“我能跟鐘寒一次過去嗎?” “不行,周先生替人算命,不喜歡無關人在場?!编嵅谎垡话宓氐?。 鐘母點頭,“鐘寒,你跟著鄭伯走吧?!?/br> “嗯,等我回來?!?/br> 鐘寒隨鄭伯走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到了一間屋子前。 “周先生,客人到了?!编嵅昧饲瞄T,又說著話提醒道。 周先生在屋內道:“推開門,進來吧?!?/br> 鐘寒依言,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里只開了一盞暖黃色的燈,顯得有些昏暗。 屋子里擺設古樸,甚至有些古怪了。 黃花梨桌椅、藍底橙花的地毯,兩個大花瓶,墻上掛著對聯,貼著幾幅用朱砂寫的符字,甚至還有一副西方油畫,畫的是圣母。 而一個穿西裝、豎著大背頭的中年男子,就坐在長條桌后面,正笑著看他。 中年男子長了一張國字臉,頭發烏黑濃密,見不到一根白發,眉毛就像臺風過境的樹林,稀稀疏疏,又東倒西歪,他笑著看向鐘寒,露出了些許法令紋,“鐘少爺,請坐?!?/br> 他指了指那個圓凳子。 鐘寒坐了下來,心里對中年男子持有懷疑的態度,但面上客客氣氣的,“周先生,您好!” 周先生手里拿著三枚銅錢,道:“是不是覺得我不像個算命的,倒像個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 “有一點?!?/br> 既然他這樣問了,心里定是有答案了,鐘寒不再說客套話,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下來。 周先生笑了笑,“現代社會,算命先生也要與時俱進了。我要是成天穿著長衫去外面晃悠,別人還會多看幾眼,你說對吧!” “沒錯?!?/br> “你放心,我打扮現代潮流了,功夫還是老一輩傳下的,靈不靈,你試一試就知道了?!敝芟壬馕渡铋L地看了鐘寒一眼,“我知道你到現在為止,并不相信我。這樣吧,在我給你正式算命看相,找尋續命方法前,你可以問我幾個問題,關于你自己的,最好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這樣我算出來,才會顯得我有本事?!?/br> 周先生格外有自信,“請吧,鐘少爺?!?/br> 鐘寒微微一笑,“好的?!?/br> 隨后,鐘寒挑了三個問題,讓周先生回答。 他問得是很久之前的事情,都是些有關于鐘寒的小秘密,幾乎無人會察覺到。 即便是有人發現了,也不會有人特地把它給記住,都是一些讓人忽視的存在。 周先生擺弄著他手上的三個銅錢,過了三炷香的時間,給出了答案。 當他說出答案的一剎那,鐘寒瞳孔微縮,神色震驚,隨后說話時多些許尊敬。 “我相信你,我們開始吧?!?/br> 周先生聲音沉靜,不復剛才的隨意,“給你算完命,找到破解之法后,我會給你改命。改命的程序,和算命完全不同。在你看來,甚至有些邪門了。我知道你求生心切,肯定會同意這次改命。我只有兩個要求,一、支付足夠的錢,二、這里發生的事情,你不能向外面透漏半分?!?/br> “可以?!?/br> 周先生給鐘寒摸起了骨,并道:“改命這件事兒,會讓你遭受巨大的痛苦,你要做好心理準備?!?/br> “只有能夠活下去,我什么都愿意做?!?/br> …… 半天過去了,鐘母桌上的茶水都換了好幾次,也不見周先生和鐘寒過來。 鐘母起身,朝在院子掃落葉的鄭伯走去,“鄭伯,周先生和我兒子大概什么時候能出來,你知道嗎?” 鄭伯把落葉掃到了畚斗里,“不清楚,還請鐘夫人耐心等待?!?/br>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地上,動作不徐不疾地掃著地,沒有看鐘母一眼。 鐘母見他如此專心地在做自己的活計,就沒有過去打擾。 她穿的單薄,黃昏的風吹過來有一絲涼意,她攏了攏肩,回身進了屋子。 …… 昏暗的屋子里,鐘寒坐在蒲團上,他周圍畫著奇怪的圖案,繁復詭異,扭曲到令人不適的地步。 那些圖案忽明忽暗,忽淺忽淡,還可以挪動,看起來就像是有生命。 他緊閉著眼睛,黑發被汗水浸濕,軟軟地搭在額頭上,渾身上下都是汗,t恤衫和褲子都濕透了,隨便一擰就能擰出一把水來。 他在承受著巨大的疼苦,額上的青筋爆出,嘴唇被他咬出了血,指甲緊緊摳著蒲團,翻蓋了也不知,足可以說明,他承受的疼苦比rou眼所能看到的多很多倍。 而周先生左手拿著一只小桶,里面放滿了黑色的液體,氣味怪異,右手拿著一只筆,以那些作為顏料,在地上疊加著這些線條,速度很快,幾乎不能看他畫那些線條的軌跡,嘴里也是念念有詞。 他抽空看了一眼坐在正中間的鐘寒,怎么看起來還這么痛苦? 按理說他現在應當是平靜下來了,而他也可以收手了。 周先生摸了把額頭上的汗,他現在脫了西裝,換上了背心和大褲衩,哪還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樣子。 他身上也滿是汗,自上而下流著,可以說是一步一個腳印了。 在某一個瞬間,線條瞬間亮了起來,周先生下意識地遮了遮眼睛,等光線暗下去后,周先生看到坐在蒲團上的鐘寒神色平靜,臉色紅潤有光澤,眉頭也舒展開來,儼然是健康人的模樣。 周先生身體放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重重的喘著粗氣,總算把活干完了,他從來就沒有這么累過。 算上鐘寒的話,周先生這一生總共替人改過三次命。 原因無它,改命不僅需要在道法上需要超高的造詣,還要逃過天道的約束。 改的多了,是要遭天譴的。 無數前輩用自己的生命做了試驗,給人改命三次最佳,不會給自己造成任何傷害。 改的多了,是要遭天譴的。 輕則殘廢,重則丟了性命。 周先生原本想把這最后一次機會,留給自己在乎的人。 可惜他生性好賭,偏偏逢賭必輸,欠下了巨債。 那個鐘母來到他這里算命的時候,他看她的面相有個短命的兒子,而且從面相上來看,這兒子還挺善良的,于是他就主動提起了替鐘寒改命這件事兒。 反正鐘家有錢,足夠付得起這巨款。 他先是算出了c市有個沈清眠,和鐘寒命格相合,倆人在一起住的話,可以讓鐘寒多活幾年。 這不算是替鐘寒改命,但可以騙到一筆錢。 誰知道沈清眠的命格突然就變了,他只好親自動手了。 他以為鐘寒是個純良之人,老天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改命會是一件相對簡單的事情。 他改著改著才發現不對勁,這個鐘寒芯子是黑的啊,所以才需要那么多符水,把他都給騙過了。 真是一事不順,事事不順。 好在到了最后,有驚無險的成功了。 鐘寒站了起來,收拾了一番,笑得陽光誠懇,“改完了嗎?” “都好了?!?/br> 有些知曉了鐘寒真面目的周先生,看到他的笑容,心里毛毛的。 他清了清嗓子,“你以后就如正常人無異了?!?/br> “謝謝您,”鐘寒穿上了外套,“錢會在晚上打到您的卡里?!?/br> 周先生端著,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錢的事情,好說好說?!?/br> “家里還有人等我吃飯,”鐘寒道,“我回去了?!?/br> 周先生道,“我送你?!?/br> 鐘寒站在門口,突然不動了。 “怎么不走了?” 鐘寒轉頭看他,臉色青白一片,眼睛血紅,宛如地獄來的惡鬼。 “???”這樣子嚇了周先生一跳,他倒退了一步。 下一秒,鐘寒對著他的臉吐了一口血,癱坐在了地上。 又又又怎么了?周先生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簡直要崩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