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
蟲族的嘶鳴聲再次響起,怪物身后突然冒出大堆蟲族朝著這邊迅速沖來,血液也如小溪一般朝著這邊匯聚,紅光變盛,空氣越發扭曲。 褚容眼神一利,立刻又是一炮過去,撲過來的蟲族卻全都不要命地堵在了他的炮口前方,用生命給怪物做了人墻。 “慢慢享受吧?!惫治锏穆曇敉蝗环诺?,然后迅速朝著地下更深處退走。 “想跑?沒那么容易!” 關鍵時刻米萊突然爆發,身上土系魔力暴漲,朝著石板下方洶涌滲入。 “碎!” 她高喝一聲,滲入的魔力壓縮之后膨脹炸開,居然硬生生把周圍這些石板給炸出了一些裂紋,同時震蕩起來的泥土石塊開始在空中聚攏旋轉,如一條土龍般朝著怪物退走的方向追去,刮得撲過來的蟲族全部嘶鳴著倒飛了出去。 黑洞的吸力陡然減弱,喬治亞壓力稍減,忙再次加大魔力輸出,金光再次大盛。 喬伊也法杖輕點,一個木系魔法陣憑空出現,把空間內的血霧蕩散,然后無數藤蔓憑空出現,鉆入地底朝著怪物逃走的方向追去。 褚容也迅速凝聚精神力朝著剛剛炸出的洞口再次轟出幾炮,把洞口拉大后吩咐道:“從洞口撤出,遠離黑洞,快!” “是!” 凡向南和林振齊聲應是,忙安排士兵朝著洞口撤出。 前面的小隊抵抗蟲族,后面的小隊補刀,其他人清理蟲族尸體,眾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把道路清了出來。 見大家陸續離開,喬治亞緊繃的神經稍松,然而情況陡變,那些只是出現裂紋的石板突然齊齊斷裂掉落,露出了下面一個蓄滿血液的房間,之后紅光大盛,血液旋轉著形成了一個深洞,詭異的力量大盛,居然震得空氣中的魔力都凝滯了一瞬,黑洞更是直接炸了開來。 “唔!” 懸空在血池正上方的喬治亞直面沖擊,悶哼一聲后臉色猛地蒼白,金色陣法瞬間潰散。 喬伊表情一變,忙探出魔力包裹住他,同時法杖連點,幾個法陣憑空出現,穩穩把【精靈】護在了中間。 所有人都沒想到石板下面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奇怪的血池存在,都被弄了個措手不及。 “這些都是新鮮的血液,被偽裝成了蟲族的生物波,該死的怪物!” 米萊在石板斷裂的瞬間用魔力拖住了幾位撤退不及的士兵,通過機甲的投影看到下方這仿佛地獄一般的景象,身上殺氣暴漲,憤恨出聲后魔力再次狂卷,這次不止地面,方圓幾十米內的土層全都開始了震動,然后齊齊剝落碎裂,朝著血池內填去。 轟隆??! 這個地底的區域像是地震一般動蕩起來,周圍所有土層剝落后居然露出了后面更多的石板——這里根本不是什么蟲族挖出的坑洞,而是一個用石板修建出的地下建筑! “石板上的紅紋在往外滲血!”已經跑到洞口另一邊的林振看到這一幕,表情大變。 “全部撤退!” 褚容見狀表情越沉,毫不懷疑這些石板后面全部是蓄滿血液的房間,邊伸手取出一些大塊墨玉放到米萊旁邊,邊飛到【精靈】身邊,帶著他朝著已經撤退到洞口另一邊的凡向南那邊飛去。 嘩! 似是察覺到目標想跑,血池中的血洞突然吸力猛增,紅光再次變盛。 褚容眼神一利,沉著臉對準血洞就是一炮轟下去,然后燃油傾灑,轟,火焰升高,血液全部汽化,整個空間被紅色的霧氣籠罩,越發顯得詭譎扭曲起來。 剛剛緩過來一點的喬治亞趁機朝著凡向南那邊丟出球球,球球落地后立刻膨脹伸出藤蔓纏繞過來,死死困住【精靈】和【容天】,拽著他們到了洞口另一邊。 砰! 土層填埋加火焰燃燒,血池直接炸裂,血液夾雜著石板碎塊和泥土朝著這邊飛來,然后被球球脹大的身軀全部堵在了另一邊。 “走!這里不能久留!” 褚容落地后大手一撈把開始枯萎的球球握在手里,高聲命令。 “這邊的土層也開始滲血了!” 有士兵突然驚聲高呼。 眾人撤退的動作一頓,褚容狠狠皺眉,吩咐道:“減少機甲數量,兩人一臺機甲,快!”說完看向剛剛補充完魔力的米萊,剛準備開口,就被米萊揮手打斷了。 “我知道,包在我身上!” 米萊丟開手里顏色變淺的墨玉,土系魔力再次翻卷,周圍的土層開始碎裂震動,剝落下來后露出了后面的石板墻壁和好幾個被土層偽裝堵住的路口。 “怪物走的是中間那條路?!眴桃灵_口,安撫喬治亞的魔力一直沒有停下。 “走!” 褚容立刻吩咐,帶頭走在了最前面。 喬治亞側頭朝父親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已經沒事,然后啟動機甲跟在了褚容身后。 眾人開始在地底極速行走,米萊的土系魔力一直沒停過,土層不斷剝落,露出來的石板通道越來越多,喬伊準確指引著方向,然后在眾人行到一個連有很多通道的大廳時示意眾人停下。 “我釋放出的藤蔓只跟到了這里?!?/br> 喬伊開口,觀察著這個被精神石和紅紋鋪滿的空曠大廳和每個通道上由紅紋組成的圖案,攏眉,說道:“包括我們來的那條,每條通道都是一個傳送場,這里面只有一條路是正確的?!?/br> 米萊已經累癱在了褚容機甲的休息椅上,聞言忍不住問道:“那萬一走錯……” “等待我們的大概就是如之前那樣的血池加黑洞組合,或許還有別的什么?!眴桃灵_口,眼神很沉,補充道:“而下一次我們就不一定能幸運地逃出去了,剛剛那個空間有連通這里的路,而這里的通道盡頭,或許都是死局?!?/br> “慢慢享受……”褚容咀嚼了一下怪物留下的這句話,身上殺氣隱隱纏繞:“看來怪物給我們準備了不少大禮?!?/br> “只敢躲起來玩陰的,呸!” 米萊忍不住低罵一聲,豎眉怒道:“等我把這里掀了,看他還怎么藏!” “不能掀?!?/br> 喬治亞突然開口,聲音罕見的嚴肅,駕駛機甲走到其中一個通道前,觀察一番后指著某處顯得特別雜亂的紅紋說道:“這里有提醒,石板后面全是血,一旦掀開,我們腳底下的這個傳送場就會立刻發動?!?/br> 眾人聞言一愣,先齊齊看了眼腳下同樣布滿紅紋的石板,然后又看向他手指的地方,死活沒看出來那里有寫什么東西,疑惑。 “喬?!?/br> 褚容走到他身邊,輕輕喚了他一聲。 喬治亞側頭看他一眼,解釋道:“能走到這里,就證明闖入者、也就是我們肯定已經窺破了傳送場上這些紅紋的秘密。怪物算到了這點,所以在這些通道的紅紋上加了些干擾因素,不讓我們根據紅紋算出每個通道的傳送坐標,而這些干擾因素全是密碼書上的內容?!?/br> 現在的情況有些奇怪,給通道增加雜紋明顯是為了不讓他們算出坐標,但為什么又要特意用密碼書上的文字進行提醒,仿佛是怕他們會因為分辨不出坐標而亂走一樣? 難道這是怪物的惡趣味,覺得他們沒人能破解出密碼書上的內容? 喬治亞皺眉思索著,總覺得自己似乎漏了點什么。 密碼書? 褚容聞言皺眉,也朝著那些紅紋看去。 與其他傳送場內的石板不同,這里的石板只有表面一層是被蟲族污染過的,他甚至能隱隱感應到精神石的力量波動。 這個地下建筑絕對是在蟲族出現前建造的……難道怪物就是那個創造密碼的南索?他親自建造了這里,還活到了現在? “確實有干擾?!?/br> 在他們各自思考時,喬伊出聲肯定了喬治亞的說法,補充道:“這里連同大廳總共有十一個傳送場,它們互相關聯影響,一旦破壞一個,其他的就會立刻發動。而且我們不能在這里停留太久,這個傳送場很大,發動需要時間,現在它估計正在發動中?!?/br> 也就是說,選錯路是死局,毀掉通道也是死局,長時間停留不做選擇,仍然是死局。 他們層層摸進怪物的老巢,而怪物也干脆利用他這個滿是石板和紅紋的老巢給他們下了個局,想困死他們。 “那原路返回再做打算……” 凡向南皺眉,開口給出建議,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一陣爆炸聲突然傳來,他們過來的那個通道倒塌,隱隱有血液滲透過來。 眾人齊齊沉默——最后一條退路也被堵死,他們必須從這些通道里選路走了。 “原路返回不可能,回去的路就算不塌,現在應該也已經被血液鋪滿,往回走面臨的可能就是一步一個黑洞的情況?!眴桃猎谝黄澎o中繼續說著,伸手摸了摸喬治亞的頭,看著他專心觀察通道上紋路的嚴肅模樣,放輕聲音問道:“喬喬,你發現了什么?” 眾人聞言立刻從剛剛升起的凝重絕望中回神,想起剛剛喬治亞說的話,眼里亮起希望的光,又齊齊朝著站在前方的【精靈】看去。 喬治亞沒有回話,而是更加湊近通道上的紅紋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后走到了下一個通道前,同樣觀察一番后繼續朝下一個移動。 褚容邁步跟在他身后,安靜保護。 黑暗的地底一時間只剩下了兩架機甲走動的聲音,大約一刻鐘后,喬治亞終于把所有通道上的紅紋觀察了一遍,腦中閃過什么,忙埋頭取出手稿開始翻閱起來。 “石板又開始滲血了!”某位站在角落的士兵突然驚呼出聲。 “我這邊也……” “還有這里……” 士兵們sao動起來,褚容皺眉看那邊一眼,冷聲說道:“冷靜?!?/br> 喧鬧聲一停,士兵在短暫的sao亂后迅速安靜下來,但氣氛卻愈發沉了。 喬伊看向仍在埋頭專心翻閱手稿的喬治亞,握著法杖的手緊了緊,垂眼遮住了眼里的情緒——如果今天注定是個死局,那他總該想點辦法把妻兒保下來。 就在他腦子里轉著各種舍命禁術時,一直埋頭翻閱手稿的喬治亞突然抬頭,指著某個通道說道:“那里!那條路是對的!怪物根本不知道這些密碼書文字背后代表的意義!這個地底通道不是他造的!而是他逼人造的!建造這里的人在給后來者提示!” 眾人聞言精神一震,褚容立刻擺手吩咐道:“列隊準備前進!” 在血液即將鋪滿大廳前,眾人齊齊轉入了喬治亞指引的通道,順著道路朝前快速走去,而喬治亞也激動地解釋了起來。 “這本密碼書的作者就是那個創造了這套密碼的士兵南索,他喜愛醫術,也喜歡鉆研各種偏門的文化,做的也是和救助避世者有關的工作!這本密碼書是他寫給某個避世者的情書!是遺作!” 之前他在翻譯三本密碼書的共通部分后發現書里講的居然是一個愛情故事,當時他有些看不懂,但在看到那些通道上的文字后,故事最關鍵的人物身份被補足,故事瞬間就明晰了起來。 南索確實喜愛醫術,但他精神力特殊,可以控制血液,只要碰到血液就會失控,所以他根本不能碰任何與醫術有關的東西。 為了排解這種被自身力量阻礙無法實現夢想的苦悶,他把注意力轉到了自己的第二興趣——避世者文化研究上,并日漸沉迷。 而就在這個過程中,他遇到了他的戀人,一位同樣力量特殊的避世者康成。 康成的力量比他的力量更邪惡,是竊取,可以通過吸食某人精神海中的力量從而達到把對方的力量化為己用的目的。 兩人相遇時康成還只是個瘦弱的土著少年,不通語言,孤僻怕人,眼神總是陰森森的滿是死氣。救助部門里沒人喜歡他,只有南索一直耐心又親切的對待他。 而這也是南索悲劇一生的開始。 康成發現了南索力量的特殊,起了貪念,對南索的親切靠近積極給予了回應,收斂天性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個在南索的照顧下慢慢變得開朗活潑的好孩子。 單純的南索根本不知道康成心里轉的念頭,逐漸落入了康成的欺騙陷阱,并漸漸愛上了他,而康成也順水推舟的和他走到了一起。 兩人在一起后,南索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糟糕,力量也越來越不穩,偶爾還會出現記憶模糊的現象。他開始不安,擔心自己的力量會失控,于是他果斷以身體不適的理由從部隊退了下來,并忍痛想要和康成分開。 康成以死挽留,南索心軟,最終兩人決定離開聯邦,去過隱居的生活,以免南索的力量失控傷到旁人。 經過商討后,康成帶著南索去了某個避世者的隱居族地,而在那里,康成撕開了偽裝的面具,開始明目張膽地吸食南索的力量,并逼迫南索用力量傷人,想把他培養得更強大之后再徹底竊取他的力量。 南索震驚又痛苦,找機會跑了出去,卻在剛離開那顆隱居星球時就被康成追了上來,兩人一番糾纏,不小心一起掉入了隕石帶,偶然發現了這顆原始星球。 康成面對滿星球的黃葉木和精神石欣喜若狂,南索則狠狠松了口氣——到了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康成應該不會再逼他繼續作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