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褚言和褚懷也很快回過神,不再靠近黑洞,只拿出遠程武器同樣朝著黑洞攻擊。 蟲族嘶鳴和炮擊聲響徹地底,本就被喬治亞破壞了大堆墻壁的暗道終于受不住蟲族的沖撞和持續的炮火沖擊,傳來了墻壁坍塌斷裂的聲響。 “從那個出口出去,通知上面的人進行疏散!快!”褚容抽空吩咐。 放下項暉后正著急檢查古雁安情況的喬治亞聞言連忙拿出通訊器開始聯系還候在上面的凡向南,褚懷和褚言則加大了對黑洞的炮轟,然后在黑洞消失后前沖引著蟲族朝著洞外沖去,給喬治亞和球球的離開騰出位置。 地面以上,總統府內的部分建筑開始了晃動,接到命令的凡向南忙安排所有人疏散,并親自進入暗道去接應運老者和項靜出來的小隊成員。 項凌志見狀連忙幫忙,項坤則立刻轉身,朝著晃動最劇烈的地方跑去。 就在他跑出總統府主樓的瞬間,邊角處的某棟建筑連帶附近的花園突然全部坍塌,巨響傳來,然后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蟲族嘶鳴聲響起,大批蟲族從地面噴涌出來。 “啊——!是蟲族!”有人驚慌尖叫。 項坤回神,更快速地朝那邊跑去。 那邊建筑坍塌之后,地面晃動得越發劇烈了,他一個不穩摔倒在地,再爬起身時就看到了一架黑金機甲從廢墟中騰空而起朝著空中蟲族沖去的畫面,不等他反應過來,又一架褐色機甲隨著黑金機甲一起升起。 不遠處,褚言和褚懷正一背一抱,分別帶著兩個人沖了過來,后面還跟著一個巨大的植物球,那植物球發現了他的身影,突然嗖一下丟了個人形物體過來。 他條件反射上前去接,結果錯估了那個人形物體的體積,直直被砸了個正著,倒在了地上。 “快走!總統府要塌了!” 靠近的褚言見到項坤后一愣,然后著急地高聲提醒。 項坤回神,這才發現植物球砸過來的人形物體居然是昏迷過去的項暉,忙站起身把項暉背住,在地面越來越厲害地晃動里隨著他們轉身往安全的地方跑去。 一陣兵荒馬亂之后,所有人都被反應及時的軍隊疏散到了一輛大型懸浮車里,停在了半空。 另一邊,黑金機甲和褐色機甲配合著殺掉了最后一只蟲族,轉身飛了過來。 人群忍不住相擁歡呼哭泣,慶幸這波劫后余生,然后像是為了給他們助興一般,一直不穩晃動的地面突然轟隆一聲,總統府帶著他上一任主人帶來的罪惡,一起坍塌化為了廢墟。 第104章 惡徒 褚容和喬治亞下了機甲后立刻登上了懸浮車,齊齊看向角落處被所有人不自覺圍著的褚懷等人。 “大嫂怎么樣了?” 喬治亞沖過去焦急詢問,之前在暗道里情況太危急,他沒來得及給古雁安做個詳細檢查。 “有點不好?!?/br> 被緊急喊來給古雁安做檢查的醫師同情地看一眼死死抱著古雁安,眼眶微微泛紅的新任年輕總統,在心里嘆了口氣,說道:“孕前期孕婦最忌諱的就是受到精神類的刺激和劇烈運動,但總統夫人今天卻頻繁受創,該做的緊急治療都已經做了,卻依然沒得到任何反饋,胎兒很可能已經……” 事實上,如果不是防護罩保護了一手,總統夫人現在可能也要受重創。 醫生沒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確,古雁安肚子里孩子的情況只怕是不好了。 車內聽到這些話的大家族成員全都沉默下來,歡呼劫后余生的氣氛慢慢淡去,沉重泛起。 新生兒的誕生是美好的,但如果情況反過來……唉。 褚懷也知道古雁安的情況可能有些不好,夫妻連心,他和古雁安精神海相連,對方現在的痛苦不安他全都能感同身受。是他不對,沒有保護好妻子和孩子。 通訊器突然響起,凡向南安排的懸浮車到了,之前守在這里的古家人也已經出發去了最近的古家醫院,為給古雁安的治療提前做準備。 褚懷把通訊器關掉丟給褚言,摸了摸古雁安稍顯蒼白的臉色,小心把她抱起,壓下情緒看一眼周圍人說道:“時間太晚了,檢查明天再繼續,抱歉,今天是我考慮和準備得不周,讓大家涉險了?!?/br> 車內其他人忙表示沒關系,想安慰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褚家本就人丁單薄,褚懷和古雁安結婚十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如今卻沒保住,真是想想都心酸。 褚懷又看向面前沉默站著的兩個弟弟,想扯起嘴角安撫地朝他們笑笑,卻實在笑不出來,只又壓了壓情緒,低聲交代道:“小容,這里就拜托你幫忙處理一下了,我帶你嫂子去趟醫院?!闭f完不再耽擱,大步朝外走去。 孩子沒了雖然可惜,但大人更重要。 喬治亞在聽到醫生的回答后就直接傻住了,此時見褚懷要帶著古雁安離開,視線掃過古雁安微微隆起的肚子,心臟一揪,抬手抹掉不自覺冒出來的眼淚,繃緊臉跟了上去——不,不會的,寶寶不會有事的! 褚言也紅著眼眶跟了上去,項坤張嘴想安慰他一下,視線掃到被士兵看押在一邊昏迷著的項暉,嘴唇動了動,又默默抿緊了。 現在誰都有資格去安慰褚家人,就項家沒有。 這次事件過后,項家和褚家剛剛緩和的關系估計會再次冰凍,甚至變得比以前更惡劣,而他和褚言也……他看一眼外面褚言登上褚家專屬懸浮車的身影,低頭,嘴角扯出了一個自嘲的弧度。 亂想什么呢,他和褚三那個混蛋又什么時候關系好過,只不過是變得更不好而已,有什么要……他抬手,把臉埋在了陰影里。 褚容也想隨著家人離開,但不行,他還要留下來善后。 誰都看得出來這位元帥此時的情緒有多糟糕和可怕,空氣中若有若無飄著的銳利精神力可一直沒有消失過。大家噤若寒蟬,不比在褚懷面前的放松和自然,連和他眼神接觸都不敢。 “向南?!瘪胰萁K于開口,語氣中的冷意凍得所有人忍不住抖了抖。 一直沉默守在一邊的凡向南上前一步,低低應了一聲。 “把項暉……”褚容開口,側頭看一眼被士兵看住的項暉,又看一眼車外正被球球牢牢鎖在中心處的龍寶柔,吩咐道:“還有龍寶柔全部帶去軍部,我要連夜審問!” “是!”凡向南應是,無視一邊的項凌志等人,擺擺手示意士兵把項暉綁起來,態度冷硬粗魯,一點沒掩飾褚家此時對項暉的憎恨。 項凌志面露不忍,但卻沒有阻止,只沉默地看著,手緊緊握拳。 車內眾人則嘩然,面面相覷。 他們剛剛聽到了誰的名字?龍寶柔?是那個叛國總統龍瑞風的女兒龍寶柔嗎?她不是消失很久了嗎,這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還有褚容現在的態度,難道褚家和項家真的要決裂了? 車門關閉,懸浮車發動,快速朝著最近的古家醫院駛去。 本來安靜坐在褚懷對面的喬治亞突然上前一步跪在地上,伸手貼上了古雁安的腹部,手下綠光泛起,然后越來越濃,徐徐朝著古雁安體內鉆去。 依然沉浸在悲痛情緒里的褚懷和褚言見狀一愣,想起他特殊的力量,猛地回神,眼里齊齊亮起了希望的光,抬頭朝他看去。 綠光溫柔波動,治愈的氣息在車內擴散。 “……喬?”褚懷心跳一陣快似一陣,抱著古雁安的手緊了緊,語氣忐忑聲音干啞,含著某種期待,但卻不敢明確地問出來,害怕只是空歡喜一場。 喬治亞卻沒空去回應他這句小心詢問,注意力全在古雁安身上,滿是治愈氣息的魔力在進入古雁安身體后小心地在她身周流轉一圈,然后慢慢朝著腹部行去。 一片死寂,本該有另一道心跳聲的地方現在只有一片讓人心碎的安靜。 喬治亞手一抖,又很快穩住,深吸口氣壓下想哭的沖動,加大了魔力輸出,并開始讓魔力持續性地在古雁安體內循環,同時小心通過古雁安給似乎只是安靜沉睡著的胎兒輸送力量,溫柔撫慰胎兒小小的身體。 有救的,一定有救的,上次他能把簡救回來,這次也一定可以把寶寶救回來。他自我說服著,魔力像是不要錢一般拼命朝外傾瀉。 車內的木系魔力越來越濃,綠色光點聚攏形成一個綠色的光球把古雁安整個包裹了起來,喬治亞從跪在地上的姿勢變成了坐在地上,最后把額頭也貼上了古雁安的腹部。 褚懷抱著古雁安的胳膊已經僵了,但他不敢亂動,視線落在古雁安身周那些綠色的光帶上,不自覺放輕了呼吸。 褚言則陪著喬治亞一起坐到了地上,偷偷握住了古雁安垂在身側的手。 一圈又一圈,一層又一層,就在他體內的魔力即將耗盡時,耳邊始終穩定只有一道的心跳聲里慢慢響起了另一道十分微弱,仿佛只是錯覺的小小聲響。 寶寶! 喬治亞猛地坐直身,尖耳朵一抖,眼里亮起希望的光,邊繼續輸入魔力,邊取出儲物環里僅剩的一點生命樹汁液喂到了古雁安嘴邊。 褚懷見他姿勢別扭不好喂,忙伸手幫忙。 生命樹汁液力量溫和,進入古雁安身體后立刻朝著她的四肢擴散而去,喬治亞忙集中力量把它們引過來,朝著腹部心跳時有時無的胎兒靠近。 在這之前他只用生命樹汁液給已經出生的寶寶用過,還沒試過現在這種情況,但胎兒現在太虛弱,受不了過于強大的力量沖擊,只能試試這個了。 魔力帶著生命樹汁液的力量一層層在胎兒體內循環著,古雁安似乎慢慢恢復了意識,也或許只是單純地激發了作為母親的本能,體內的精神力突然也活動起來,朝著胎兒保護性地圍去。 察覺到古雁安的力量波動,褚懷忙放下已經空掉的刻著樹葉的小壺,把自身精神力往古雁安體內輸入。 父母的力量加上治愈氣息濃厚的木系魔力,寶寶微弱的心跳終于變得清晰穩定起來,喬治亞越發激動,想再加大魔力輸入,卻發現魔力池已經快空了,愣了愣,忙取出一塊翠玉握在手里,邊吸收邊釋放,壓榨著自己的極限。 懸浮車已經停在了古家醫院的緊急入口處,早一步從總統府趕過來做準備的古家人齊齊候在外面,見懸浮車的門始終不開,焦急又擔憂地上前敲門。 足足三分鐘后,懸浮車的門終于打開了,一股讓人頭腦一清的力量直撲而出,褚懷抱著古雁安走下來,后面褚言扶著滿頭冷汗的喬治亞跟上,表情焦急。 “幫喬準備一個修復倉,快!”褚懷邊把古雁安放到一邊的移動病床上邊著急吩咐。 已經湊過去給古雁安做起檢查的古家人聞言一愣,正要不滿他怎么不關心自己老婆只關心弟弟的未婚夫,就被檢查儀器上跳出的結果驚呆了。 母體和胎兒一切正常,甚至各項生命體征都無限接近最優值,這、這是怎么回事?明明回來前古雁安的初步檢查結果還十分不好。 喬治亞也看到了那個結果,知道大嫂和寶寶已經安全了,心神一松,強撐著的意識終于熬不住,在魔力池突然沖起來的燥熱感中力量一震,閉目暈了過去。 褚言大急,忙抱住他不自覺往下滑的身體,焦急喚道:“喬!” 軍部,雖然褚懷說了檢查可以明天再繼續,但褚容的表情實在太可怕,大家也怕了熟人里冷不丁冒出個被cao控傀儡的情況,所以全部自覺集合跟到了軍部,在項凌志的安排下連夜開始了檢查, 另一邊,褚容坐在看押房里,聽完林振的報告后擺了擺手,默許了項凌志的安排,然后上前扯住依然昏迷的項暉,直接把精神力探了進去。 項暉的精神海防線意外的脆弱,連意思意思的抵抗都沒有就被輕易突破了。 褚容驅使精神力在里面略顯粗暴地搜索了一圈,沒有發現精神力鎖,只發現了藥物控制的痕跡,且時間似乎還有點久,忍不住冷哼一聲把他丟到椅子上,又轉到了依然被藤蔓圈住的龍寶柔面前。 “把她放出來?!?/br> 他沉聲吩咐,球球聽到命令動了動,乖乖把藤蔓松了開來,之后膨脹的藤蔓迅速枯萎縮小,變回了平時的體積——堅持這么久,它的力量也耗盡了。 褚容皺眉,彎腰把它從枯枝中撿出來塞入口袋,順便丟了一支黃葉木藥劑給它,然后看向身上依然捆著一圈藤蔓的龍寶柔,眉頭皺得更緊了。 龍寶柔雖然是由球球帶出暗道的,但她身上這一層貼身的藤蔓卻是喬治亞用魔力幻化出來鎖上去的,現在喬治亞不在,這藤蔓暫時沒法解開。 “長官,要暴力破開嗎?”林振上前貼心詢問。 褚容搖頭,直接把精神力朝只露了一部分面容在藤蔓外的龍寶柔探去。 與項暉那邊十分脆弱的精神海防線不同,龍寶柔的精神力居然比以前提高了很多,防線很嚴密,他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刺進去。 而且進入后還不等他去搜索,一股熟悉的暴烈精神力就主動暴露撲了過來,攻擊間似乎還帶著力量主人尖銳的嘲笑。 果然如此,龍寶柔身上有古怪。 褚容眼中殺氣流轉,驅使精神力迎著暴烈力量的沖擊堅持朝著龍寶柔腦內探去,用攻擊當做防守,完全是不管不顧的架勢。 兩股龐大的力量對沖,看押房內的氣流開始無風鼓動,室內物品被兩股力量沖撞著,搖擺作響。林振有些受不住這沖擊,開啟了手腕上的防護罩。 昏迷在另一邊的項暉面露不適,但沒人去管他。直接承受沖擊的龍寶柔開始掙扎,面色迅速蒼白了下去,身上開始出現精神力不穩的跡象。 暴烈力量似乎沒想到褚容會直接硬剛,還久攻不下,反撲一陣無效果后突然把力量分成了兩份,一份順著褚容的精神力朝著他的精神海沖去,一份迅速返回龍寶柔的精神海,試圖毀掉她的大腦和記憶。 褚容發現它的意圖,根本不管它對自己的攻擊,只朝著那股深入龍寶柔精神海的力量直追而去,之后他腦內仿佛被炸了一下一般,身上力量朝外一沖,掙扎的龍寶柔身體突然一僵,然后七竅流血軟下了身體。 “長官!”林振擔憂上前。 褚容壓下開始不穩亂撞的力量,剛準備說話,昏迷的龍寶柔突然身體一震又睜開了眼睛,雙目帶血的看著褚容,臉上咧出一個可怕的笑容,用只聽過一次就再也不會認錯的滑膩語調說道:“這份禮物你喜歡嗎,這只是個開始……只是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