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她突然就失去了往前的勇氣。 麗塔仍然還沒有平靜下來,她一會兒哭一會兒尖叫,也是,當年發現自己能為之獻出一切的愛情都是假的,你甘愿為了他拋棄學歷、父母、家人,拋棄了自己前二十多年以及未來幾十年的平靜生活,結果這一切都是他人cao縱的結果。 就像是耗費數年心血修剪的摩天大廈,在頃刻間化為一堆廢墟。 無論是屋內的麗塔愛德華,還是屋外的克萊爾,都感受到了難以,描述的痛苦。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聽見愛德華痛苦地說:“麗塔,你相信我,我們一開始是真心相愛的,只是……后來,你懷了克萊爾之后,無意中發現了我是巫師……所以接受不了,我不想失去你,所以……如果你實在無法接受我是巫師,那么我愿意成為一個普通人,跟你回紐約去,我們把克萊爾接回自己身邊,過普通人的生活……” 他說完,便是手忙腳亂抽出魔杖的聲音,而此時的麗塔已經聽不進任何他的解釋,尖叫道:“你不要拿出那個東西來!你不能再繼續控制我!” 克萊爾在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中聽見一聲極為清脆的手槍上膛的聲音,她愣了愣,飛快跑上前去,然而還沒跑到門口,便先聽見了一聲槍響,她覺得整個人都像是墜入數九寒天的冰窟窿里,渾身都感覺到了無法抵御的寒冷,緊接著,她聽見了魔杖墜地的脆音,然后便是一個人重重摔下的聲音,她頓住,一手虛虛扶在門框上,遲遲不敢扭過頭去看屋子里的景象。 而另一邊,正在走廊拐角處的弗里曼聽見槍聲,先是一愣,隨后快步上前,她踩上了渾圓的咖啡豆,差點跌倒,但卻沒有任何減緩速度的想法,她狼狽地跑到門口,在看見屋內的場景之后,眼睛微微睜大,無措地向后邁了一步。 克萊爾緩緩地扭過頭去,只看見一地紛亂的咖啡豆,沾染了尚還溫熱的血液,靜靜地包裹著躺在地上的愛德華。 他還沒有死去,只是勉強抬起了頭,看著拿著手槍,坐在地上,一臉淚水的麗塔。 最終,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微微勾了勾嘴唇,非常溫柔地笑了笑。 “愛德華!”門外的弗里曼忍不住大叫一聲,她憎恨的目光剛觸及麗塔,便看見麗塔緩緩抬起了舉著槍的手,對準了自己的額角。 克萊爾猛地捂住了嘴,感覺到眼淚忽地從眼眶中涌了出來。 “麗塔!你要做什么!” “麗塔!” 麗塔只是對著躺著地上的愛德華笑了笑,然后扣動了扳機。 又是一聲槍響,然后一切歸于寂靜,像是之前的混亂從來沒有發生過。 直到貓頭鷹拍打著翅膀飛進屋內,弗里曼才找回了些直覺,她跌跌撞撞地走進屋內,抱起了愛德華的頭,哭著喊了幾聲,然后又爬到了麗塔身邊,手忙腳亂地擦著她臉頰上的血跡,貓頭鷹站在一片血泊之中,任血液沾染在它腹部雪白的絨毛上。 克萊爾呆站在門口,睜大著眼睛,看著屋內的兩具尸體。 她仿佛一只提線木偶一般,動作僵硬地走了進去,她看見了廚房里一鍋還沒有徹底冷卻的玉米濃湯;玄關桌子上兩件織了一半的毛衣,一大一小,應該是麗塔織給愛德華和埃里克的;而線團旁邊,還有一封寫了一半的信。 我親愛的克萊爾: 見信如晤。 也不知道你現在有多高了,所以這次沒有織你的毛衣,也不知道之前寄給你的那幾雙毛線襪子你有沒有穿上,我跟你爸爸現在在塞爾維亞的貝爾格萊德,這是座很美麗的城市,藍色的多瑙河橫穿而過,仔細尋找,還能找到當年奧斯曼土耳其和奧匈帝國的痕跡,歷史并沒有給它厚重感,她像是從歷史厚積的灰塵中破繭而出,孕育了基于歷史,又不僅局限于歷史的美。 希望你長大之后能到這里來,如果可以,請到斯卡達克街區的酒吧里看一看,你的父親愛德華曾經像一個普通的麻瓜小伙子一樣,臉上帶著壞笑,在酒吧臨窗的座位上,隔著一張桌子親我的臉,酒吧里的人都用著東歐的語言歡呼起哄,抱著吉他唱歌的東歐姑娘手指一轉,換成了一首非常溫柔纏綿的情歌。 那使我想起我們的初見,在曼哈頓的林立高樓之間,人潮涌動,不知道為什么,就忽然在那些人群中,找到了這一輩子最愛的那個人。 …… ………… 第80章 皆大歡喜01 從冥想盆的記憶里脫身而出,就像是從飄忽無力的水中又爬上了岸,雖然少了那種窒息感,卻只覺得全身乏力,連呼吸也變得急促,不過克萊爾也不是知道,這是初次使用冥想盆的副作用,還是此刻她異常沉重的心情。 這件紐約街角的小公寓的點燈已經無法打開,只有靠著弗里曼魔杖上的熒光閃爍勉強照明,克萊爾側過頭,看到她正看著自己,眼中帶著幾分擔憂,她笑了笑,說:“我沒事的,弗里曼女士?!?/br> 弗里曼女士松了一口氣,然后說道:“對不起,克萊爾,一開始看到你因為跟麻瓜結合破壞拉帕波特律法而被捕,我非常生氣,同時也感覺到了恐懼,親眼目睹愛德華與麗塔的慘劇,讓我再也不敢看到巫師跟麻瓜的結合,而且,那個時候我是恨你的?!?/br> “愛德華因為不想失去麗塔,所以使用了迷情劑,這件事只有我跟湯姆知道。愛德華和麗塔出事之后,為了保住愛德華的名聲,我做主,隱瞞了他們死亡的真相,只對外宣稱他們失蹤,生死不明?!备ダ锫鼑@了一口氣,“而那個愛德華救回來的麻瓜男孩,也在他們死后消失,我跟湯姆都沒有再找到他?!?/br> 克萊爾點點頭,說:“我知道了,這么多年……”她看向弗里曼女士,頓了頓,“感謝你死守著這個巨大的秘密?!?/br> 事實真相往往是讓人難以接受的,克萊爾終于明白,為什么埃里克明明早就知道她就是愛德華和麗塔的女兒,卻一直不肯言明身份,就算被她看到跟巫師有關的記憶,也是一直閉口不談,自認堅強如她,也覺得父母的結局太過慘烈,那些她保存至今的,父母的來信,一封一封寫滿了她對于愛情最初的認知。 而到現在,那些信件,卻好似成為了一個笑話。 克萊爾呼出一口氣,想走出這間房,剛邁出一步,就感覺到小腹一陣劇痛,她整個身體晃了晃,然后便往下墜去,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盛著冥想盆的木架子,然而木架子無法支撐住她,便帶著她一起往前倒下。 弗里曼女士注意到她的異常,連忙上前扶住她,而冥想盆已經從木架子上跌了下來,狠狠摔落在地磚上,發出幾聲清脆的聲響,盆底的銀色物質像是水霧一般,盡數傾瀉而出,在克萊爾腳下染出一片宛若銀河般的璀璨顏色。 克萊爾被弗里曼女士扶著,睜大了眼睛,看著這片銀色,內心有了些許慌亂,然而,還沒有等她整理好紛亂的思緒,便聽見門口那處老舊的木地板傳來了幾聲粗噶的“吱呀”聲,弗里曼的臉色瞬間變得沉重起來,而克萊爾也馬上意識到了什么。 “我是沒有想到,瑪格麗塔你會用咒語將這里封鎖起來,而且口令還是愛德華的名字,看來這么多年過去,你對他的感情還是沒有絲毫改變?!?/br> 伏地魔那低沉華麗的聲音在一片漆黑中響起,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與此同時,克萊爾聽見了爬行動物在地板上摩擦的輕微響動,她皺了皺眉,然后看見一只碩大的蛇頭已經從黑暗處來到了熒光閃爍的光亮范圍之內,金色的豎瞳盯著克萊爾,吐了吐長長的蛇信。 克萊爾暗中咬牙,沒想到伏地魔把他的寵物魔法蛇納吉尼也帶來了。 這條大蛇在戰爭時期相當有名,不僅那些伏地魔的敵人懼怕它,連食死徒對它也頗為忌憚,它不僅體格龐大,還有藏著大量毒液的牙齒,無論是被它纏住,還是咬上一口,都足以致命。 納吉尼在克萊爾不遠處停了下來,而伏地魔也慢慢走出了黑暗,一雙漆黑的眸子看著站在陽臺上的兩個人,表情似笑非笑,他看向克萊爾,招了招手:“孩子,過來?!?/br> 克萊爾只覺得腹部的痛感越來越強烈,她一手緊緊地攥著袖口,咬著牙,死死盯著伏地魔,一聲不吭。 “你跟你父親一樣很有才華,如果不是鄧布利多在你畢業之后立馬將你送到其他地方,你估計早就是食死徒的一員了,研究成果也不僅僅只是一本攻擊魔法史?!彼f著,眼中似乎有些遺憾,“路德維希說得不錯,你擁有大部分人都沒有的才華,卻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這實在是令人失望,所以,你應該回到魔法界,做你最應該做的事情……” “閉嘴湯姆?!备ダ锫亢藓薜卮蛩闼脑?,“因為你的自私,害死了愛德華和麗塔,你現在也要來害克萊爾嗎?” 伏地魔看向弗里曼,有些不解:“愛德華和麗塔都死于謊言,使用迷情劑來獲取并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你不覺得這樣的行為非??蓯u嗎?這也就是才華橫溢的愛德華唯一的軟肋?!彼p輕笑了笑,“然而我對克萊爾不會有這樣的擔憂,迷情劑的產物不會有任何多余的感情,她會是最完美的黑魔法大師?!?/br> “不,你錯了?!笨巳R爾努力平復了自己的聲線,她之前攥緊了袖口的手輕輕摸了摸隆起的小腹,盡管此時她臉色蒼白,額角冒出了密密的汗珠,但她表情仍然十分平靜,“我父母十分相愛,最有力的證明,就是我,我愛我的父母,我愛撫養我長大的卡莉姨媽,我愛埃里克,我也愛這個尚未出生的孩子,這些感情,大概就是你所說的,那些多余的感情?!?/br> 伏地魔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并且……”克萊爾盯著他,說,“卡莉姨媽告訴我,當年你跟我父親一同將我送到她身邊時,尚還年幼的我,也愛著你?!?/br> 伏地魔身體一僵,臉色陰沉得可怕,大蛇納吉尼仿佛感覺到了主人此時的心情,金色的豎瞳緊盯著克萊爾,發出危險的“嘶嘶”聲。 “真正的沒有感情的人,是你吧?!笨巳R爾笑了笑,“湯姆.里德爾?!?/br> “住口!”伏地魔打斷她的話,抽出了魔杖,杖尖一道綠光,飛快襲向了克萊爾,弗里曼女士在聽見伏地魔嘴里的咒語那一剎那發出了一聲尖叫,而克萊爾則不慌不忙,平靜地看著那道屬于阿瓦達索命咒的綠光飛向自己,然而光亮在觸及她的前一刻,忽然消散,與此同時,她耳邊傳來了一聲木棒折斷的脆響。 伏地魔將手中僅剩的半截魔杖狠狠擲在了地上,斷成兩截的紅松木魔杖在地上滾了滾,滾到了克萊爾腳邊。 克萊爾低下頭,看著那根自己熟悉無比,如今卻已經斷成兩截的魔杖,只覺得胸口一陣悶痛,眼淚就已經忽地涌上了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 伏地魔手中那根原本屬于她的紅松木魔杖,在阿瓦達索命咒打中她之前,便選擇了將自己折斷,終止了這個咒語。 “正是令人感動,一根魔杖也會有多余的感情??上Я?,克萊爾,你惹怒了我?!狈啬Ю渎曊f道,隨后發出了一陣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嘶嘶聲。 這是蛇語,他在跟納吉尼說話。 大蛇納吉尼慢慢抬起了碩大的蛇頭,盯著克萊爾,吐著蛇信,逼近了克萊爾和弗里曼,克萊爾甚至已經聞到了這條蛇身上的腥味,她劇烈地喘息著,眼神恍惚地看著那雙離她越來越近的金色豎瞳,突然想到埃里克對她說的那句話。 “我不擅長等待,我等不下去的那一天,就算把地面全部翻過來,也一定要把你找出來?!?/br> 如果葬身蛇腹,他就算是把整個地球都翻過來,也是找不到她的吧…… 她還不了解他的時候,只覺得這個人莫名其妙,可是等到一點一點地靠近他藏在心窩里的那個角落之后,她就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地多了幾分心疼。 雖然她也是父母早亡,可是她還有愛她的姨媽,還有關心她照顧她的校長,還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而埃里克,這么多年來,只有他自己。 而好不容易,他心窩里的那個地方,終于多了一個人。 克萊爾這么想著,神智就清醒了一些,她從手腕上的儲物手鐲抽出父親的那根魔杖,抖著手,指向漸漸逼近的納吉尼,還沒有念出咒語,就聽見身后的窗戶玻璃碎裂的聲音,在碎玻璃飛向她的前一刻,弗里曼就已經將她緊緊抱在自己的懷里,抱著她躲在墻腳。 與此同時,一道巨大的矯健的黑色影子從窗外躍入,克萊爾只看見來者修長的四蹄,與細長的黑色尾巴,而那屬于貓科動物的尖銳的爪子已經狠狠踩住了納吉尼的七寸,在納吉尼反擊之前,尖利的獠牙咬住了大蛇的脖子。 克萊爾緊盯著那個黑色的影子:“伊蓮娜?” 修長健美的黑豹回頭看她,因為嘴里還咬著納吉尼的頭,叫不出來,只能發出幾聲哼哼。 雖然豹子跟貓的哼哼還是有很大的差別,但克萊爾還是立馬聽了出來,她笑了笑:“果然是你,伊蓮娜,你來了的話,那么……”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了身后金屬窗框扭曲的聲音,她愣了愣,然后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克萊爾,我說過,我等不下去的那一天,就算把地面全部翻過來,也一定要把你找出來?!?/br> 她勉強回過頭抬頭望去,只看見埃里克穿著平時讓她嘲笑的紫紅色鎧甲,站在窗臺上,正低著頭看她,他背后是清冷的月光,在他身周鍍上了一層銀輝,他的眼睛沉于陰影之中,卻讓克萊爾感覺到了最為熾熱的情感。 “我不擅長等待,三個小時,已經是我的極限?!彼f。 克萊爾盯著他的身影,笑了笑,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在徹底暈過去之前,她在心里默默說道:“以后,我們一刻鐘也不會分開的?!?/br> 第81章 皆大歡喜02 克萊爾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時,還未睜眼,便先隱隱約約聽見了屬于學校的上課鈴聲,作為曾經的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和澤維爾天賦少年學校的老師,她對這個鈴聲非常敏感,甚至有馬上去找自己的教材,然后把一粉筆把趴在課桌上睡覺的學生給砸起來的沖動。 她正準備睜眼,卻感覺到自己放在被子外的手被一雙溫熱的大手輕輕握住,那人用略顯粗糙的指腹輕輕婆娑著她的手背,然后又將她的手塞回被子里,她反手將對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用指甲輕輕撓了撓他的掌心。 那只手僵硬了一下,然后她就聽見埃里克說:“張嘴?!?/br> 她微微張開嘴唇,以為會迎來一個深吻,沒想到一種口味極為古怪的液體就先灌進了她的喉嚨,她被迫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然后立馬瞪著眼睛坐起來,而這時,埃里克已經收回了放在她嘴邊的玻璃瓶,然后隨手放在了床頭柜上,微微側過頭,一雙藍色眼睛緊緊地盯著她。 這是一個難得的晴朗的冬日早晨,陽光不算熾熱,甚至有些清冷,好在屋子里暖氣很足,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肩頸也不覺得冷,反而感覺到了有種水分被蒸發殆盡的干燥。 她勉強把嘴里最后一點液體吞咽下去,皺著一張臉,看著埃里克,說:“這個熟悉的味道……” “是一個叫斯內普的人留下的?!卑@锟苏f。 克萊爾嘴角略微抽搐,她就知道。 “我好好的為什么要喝魔藥?!彼粗@锟?,語氣中帶著難得的撒嬌,她總認為老女巫已經失去了像年輕姑娘一樣對著情人說些嬌俏話的機會,但是面對埃里克這個比他還要老的老男人,她倒是毫無心理負擔。 埃里克的眉頭松了一些,然后說:“這是保胎魔藥?!?/br> 克萊爾:“……” 她的確是第一次,聽見斯內普熬制了保胎魔藥。 她還有些愣怔的時候,埃里克已經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她有些凌亂的發絲:“差一點,我就見不到你了?!?/br> 克萊爾也低下了頭,摸了摸隆起的小腹,拜斯內普口感奇差的保胎魔藥的福,她此刻已經感覺不到小腹處那股鉆心的痛,不過這時,她才生出了一絲恐懼,如果,埃里克來的再晚一些,那么一切都將不可想象。 已經恢復成黑貓形態的伊蓮娜身手矯健地從床底下調到床上,用額頭蹭了蹭她的手背,喉嚨里發出撒嬌的咕嚕咕嚕的聲音,克萊爾笑了笑,撓了撓伊蓮娜的下巴,然而側過頭,看向埃里克。 埃里克背著窗戶外的光,面頰有些模糊,但克萊爾知道他此時眼中是溫柔的,沒有絲毫鋒芒。 “你來給他取名字吧?!笨巳R爾說。 埃里克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克萊爾已經拉過他的手,放在了自己隆起的小腹上,她放柔了聲音,說:“讓我賦予你這個權利,給你還未出生的孩子取一個好聽的名字?!?/br> 埃里克覆在她肚子上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他久久未說話,久到克萊爾懷疑下課鈴又敲響了一次,她正準備伸開手掌,在埃里克眼前晃晃,便先聽見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說:“埃里克,你不說,我就幫你把你腦中的那個名字說出來了?!?/br> 克萊爾扭過頭去,看見門外正坐在輪椅上笑著望著他們的查爾斯。 埃里克看向查爾斯,還未開口,查爾斯已經又笑著說:“嗨,老朋友,我開玩笑的,我沒有鉆進你的腦子里?!彼f著,頓了頓,然后又看向克萊爾,神色復雜地說,“克萊爾……我在你記憶里看見我是這么稱呼你的,你能不能停下你的想象,我跟埃里克真的沒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