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陸衍淡淡說:“威脅女人,算不得什么男人,更何況,你還是個已婚的男人?!彼吻迦幻鏌o表情,眼里也沒有溫度。 陸衍:“你的太太和你的家人,已經在樓下了,聽說,你的太太懷孕了,恭喜你,要做父親了?!?/br> 這一句話,讓宋清然的臉色驟然就如同寒冬臘月的冰雪覆蓋。 言喻的眼角眉梢染著輕薄的譏諷。 ☆、104 因為陸衍的干涉,宋清然最終還是沒帶走南北。 他走出了病房,抿緊了唇,拳頭收緊,一拳頭重重地砸在了墻壁上,他骨節泛起了冷冽的蒼白,面無表情。 他轉過眸,就看到不遠處,他妻子柔弱的身影,她看到他,眼睛微亮,笑了起來,聲音軟軟地道:“清然,你也在醫院,是看朋友么?你猜,我有個喜訊想要告訴你?!?/br> 她說著,慢慢地朝著宋清然走近了幾分。 宋清然看著她的眼神,有些死寂,英俊的眉目有著冰封的僵硬,在女人的手,碰在宋清然的手臂時,他額角上的太陽xue重重抽搐了下,青筋起伏,似是難以忍耐,繃緊了輪廓,伸出手,就遏制住了女人纖細的脖子。 他的手指冰冷得像是才從冰庫里提出來的一樣。 他聲音很輕:“你懷孕了?我讓你懷孕的么?” 女人白皙的臉上,因為被掐的難以呼吸,而顯現出了一片紅暈,她臉上還是掛著笑容,她纖細的手指拉著宋清然的手,想讓宋清然松開一點手指。 因為嗓子被擠壓,她的聲音是沙啞艱澀的:“……清然……” 她除了叫宋清然的名字外,也想不出應該叫什么,她睫毛翕動了下,接著輕聲說:“清然,你是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么?” 她說著,忽然伸出了手臂,勾住了宋清然的脖子,她踮起腳尖,將吻送到了宋清然的唇上,宋清然垂眸,沒動,她的吻越來越纏綿,越來越火辣,輕輕地勾了勾宋清然的舌,宋清然漆黑的瞳眸微微一動,不知道是被觸動了哪里,大手一攬,讓女人的身形緊緊地吻合自己的身體,深吻了起來。 * 南北在休息,中途醒來了一次,言喻給她端了水,扶著她半坐著起來,她全身上下都是疼痛的,腹部更是疼,輕輕一動,就全都是撕心裂肺的凄厲。 她臉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唇色很白。 言喻嗓音柔和:“北北,你先喝點水,然后再喝一點粥?!?/br> 南北沒有抬眸,纖長濃密的睫毛遮掩住了眼瞼下浮動的情緒,她抿著唇,不吭聲,言喻給她喝粥,她也沒有反抗,乖乖地把粥喝了下去。 言喻一邊喂,一邊說:“宋清然已經走了,下次不會讓他再靠近病房了,陸衍已經安排了保鏢?!彼跣踹哆兜仉S便說著些什么,想要轉移南北的思緒,言喻笑著,眉眼彎彎,“等過兩天,你的身體好一些了,我就讓小星星和疏木來看你,現在來,我怕他們吵到你?!?/br> 病房的燈光明亮著,窗外是月色高懸。 南北怔怔地看著窗外,月上柳梢,枝椏分明,她在走神,言喻喂完她碗里的最后一口粥,抬起眼,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瘦削的身影,言喻的心臟就像是浸潤在了濃度很高的硫酸之中,一下就被腐蝕了,那種絞痛,根本無法言說。 言喻說:“北北,對不起,是我來晚了,對不起……趙東他……”言喻的話說到了一半,忽然就哽咽住了,她說不出口剩下的話。 她只有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北北……”她頓了頓,眼眶微熱,眼淚落下,“趙東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我一定會找出幕后的主使,北北……” 南北仍舊臉上沒有表情,就像是僵化住了一樣。 但她的周身都透著濃郁的悲傷,她的每一處五官都像是有千斤重,難以牽動表情變化,眼淚無聲地滾落,她眼睛紅腫得就像是兔子。 “對不起……北……”這樣的對不起太過蒼白了。 南北的孩子沒有了,是生生地被人從身體里剝離了開來。 南北無聲地落了一會淚,最終,還是崩潰地哽咽出聲,她緊緊地咬著下唇,想克制著哭腔,換來的,就只有更加沉重的悲傷。 言喻抱住了她的肩膀,南北的身體一僵,半晌,她才轉過了身,回抱住了言喻。 她幾乎失聲:“阿喻,我不怪你,我知道跟你沒關系……我就是難過,我無法原諒我自己……我看到你……我就……”她話沒有說完,言喻懂她的感受。 不管怎么樣,趙東之前說的話,就是明晃晃地拿著言喻傷害南北,南北的心里不可能沒有一絲介意的,誰也不會是圣母。 * 言喻給南北請了兩個護工照料,病房周圍也安排好了保鏢。 言喻從病房出去,慢慢地,關上了病房的門,走廊外,原本等在外面的陸衍已經不在了,言喻也不覺得奇怪,因為陸衍的工作繁忙,他肩上的責任擔子一直都很重。 言喻下了樓,卻發現陸衍的車子就停在了住院部大樓下。 他修長的手指就搭在了車窗上,車旁已經落了一地的煙頭,言喻出來的時候,陸衍正在彈煙灰,他看到言喻,慢慢地收了手,摁滅了煙頭。 言喻瞥了眼一地的煙頭,感覺到了陸衍的煩躁。 陸衍下了車,為言喻打開了車門,他淡聲道:“坐我的車?!彼蜷_的是副駕駛座,這是兩人相識這么多年來,他第一次,這樣邀請她,坐上他的副駕駛座。 言喻眉目微垂,看著這個副駕駛座,抿了抿,恍若隔世,她狀態最糟糕的時候,想要坐這個副駕駛座的時候,卻被陸衍阻止了,大概對于他來說,駕駛座的位置,只會留給他在乎的人。 當年,她需要在乎的時候,他把在乎給了許穎夏。 她現在不需要在乎的時候,他卻又想把他自以為是的在乎給她。 有句話說,遲到的正義不算正義,那么,遲到的在乎,也早已經不是在乎了,也早已經變質了。 陸衍漆黑的眼眸里,有著明顯的血絲,眸光冷冽,又隱約透著無奈。 他語調喑?。骸把匝浴?/br> 言喻淡淡地勾了下唇角,收回了視線,沒有坐副駕駛座,而是繞過他,自己打開了后車座的車門。 陸衍握著門把的手指,用力地緊繃著,他周身像是困獸一樣,束縛著,其實,他今天早就料到,現在的言喻根本不可能坐副駕駛座。 這么多年來,副駕駛座的問題看似不嚴重,但兩個人之間,不管多有默契,言喻都會有意識地避開副駕駛座,而他,卻幾次開不了口。 因為當年,是他親自用副駕駛座,羞辱了言喻一頓。 他心臟一疼,像是要撕裂。 他今天非要邀請言喻坐副駕駛座,是為了想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也是看了南北的情況,想要補償,更是滿足自己自虐的傾向,或許是他欠了言喻太多,只有疼痛,才能讓他的愧疚少一點,再少一點。 * 一路無話,陸衍的臉色繃著,言喻也垂眸沒有表情。 到了公寓的樓層,言喻率先走出了電梯,卻又一下,被陸衍拽回了電梯里,電梯的門又關上。 陸衍的手指掐著言喻的腰肢,他大約隱忍了許久,直接吻了下去,密密麻麻的,帶著啃噬。 又吻得有些沒有章法。 一會吻在她的唇上,一會落在她的鎖骨上,他的唇舌濡濕,席卷著她口腔里的舌頭共舞。 他的吻帶著一股沉戾的寒氣。 好半晌,他才松開了氣喘吁吁的言喻,他的額頭和她的額頭碰著,他盯著她:“言言,我不喜歡你什么事情,都瞞著我?!?/br> 言喻抬眸,對上他的視線。 陸衍繼續道:“你在調查趙東的事情,為什么不告訴我?”他喉結無聲地滾動,“你要相信我,我不喜歡你,忍受委屈?!?/br> 言喻靜默了幾秒,淡淡地笑了笑,她的笑容淡的幾乎一笑即逝:“我告訴你,你會無條件地站在我這邊么?” “會?!标懷艿?。 言喻又是笑,男人啊,都是一張嘴,她輕輕回答:“你不會的,當我的事情,遇上了你mama和你的夏夏,你就會變了一個態度?!?/br> 陸衍眸色深了深。 抿緊了薄唇。 * 陸衍那天調動了陸氏集團的人員,陸承國自然會知道,而且他也很久沒看到兩個孩子,所以給陸衍打了電話,催陸衍和言喻回一趟家。 ☆、105 陸衍掛斷了電話,卻遲遲沒有告訴言喻,回陸家老宅的事情。 這天,小星星的幼兒園有開放日,小星星睜著濕漉漉的黑眸,趴在了陸衍的腿上,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地扇動:“爸爸,今天我們去完幼兒園,我們一起去吃自助餐,好不好?” 她抬起眼眸,眼睛里清澈干凈,陸衍在她眼睛里純凈如雪山的世界里,清晰地看見了自己的倒影,他心里軟軟,自然會答應小星星所有的要求。 陸疏木坐在旁邊沙發的位置上,垂眸翻看著一本書,他很專注,但也豎起了耳朵,聽小星星和陸衍的對話。 幼兒園開放日有主題活動,今天的主題是別有意韻的民國風,小朋友和家長都要穿著民國的服侍,小星星扎著兩個小辮子,穿著藍色的上衣,黑色的布裙,就是活脫脫的民國女學生,陸疏木則穿著黑色的中山裝,他皮膚白皙,五官柔軟,透出了秀氣,陸衍穿得是鐵灰色的長袍,但穿在了他的身上,沒有幾分儒氣,大約是因為他輪廓深邃,氣質又冷冽,反倒顯出了幾分疏遠。 言喻還在臥室里換衣服、化妝,陸衍走到了臥室的門口處,輕輕地旋開了門把,微微打開了門。 透過了門縫,他看到了言喻的身影,眸光漸漸地轉為灼熱,他的胸口也一點一點地泛起了熱意。 言喻已經換上了旗袍,她正對著鏡子,微微彎腰,細致地在化妝,勾勒著紅唇的線條,最惹人矚目的就是她的纖腰,柔弱無骨,不堪一握,身段撩人。 陸衍只覺得喉間越發的干澀。 屋內的言喻不知道要去拿什么東西,轉過了身,一點點的鏤空,露出了后腰上,些微的白皙肌膚,牛奶一般白得細膩,腰窩分明,婀娜之間,性感得讓人胸口似是暖流涌動。 言喻是去拿包,她已經化好了妝容,走了出來的時候,正好在門縫里,對上了陸衍黑如點墨的眼眸。 她一怔,然后,緩緩地勾起唇角。 她慢慢拉開了門,抬眸,盯著陸衍的眼睛,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經意,就是輕輕地扭了下腰,纖長的手指,忽然就撫摸上了陸衍的盤扣上,緊接著,就拽住了他的衣襟。 這樣的動作充滿了男女之間趣味的挑釁,如同星火,讓陸衍眼里的火焰,閃爍著微光。 他喉結滾動著,薄唇抿成了直線,目光不自覺地從她鼓鼓囊囊的胸口,順著往下滑過了她翹起的臀部,線條飽滿,讓人忍不住想狠狠地掐上一把。 男人的興致來了,他掐住了言喻的腰,將她整個人稍稍地提起了幾分,言喻盯著他的眼睛,勾唇笑,眼底笑意氤氳,她紅唇湊近了陸衍的耳朵旁,熱氣呼吸,陸衍心猿意馬。 言喻紅唇微啟:“硬了是么?不準硬,你的女兒和兒子睜著無辜單純的眼睛,在后面看著你呢?!?/br> 陸衍瞇了瞇眼眸,他聽到“女兒”兩個字的時候,額角重重地跳了跳。 如果不是他心理素質好,是不是得留下陰影了? 陸衍抿直了唇線,直接將言喻撈進了懷中,手上力道緊了緊,死死地抱住了她,但松開的時候,他的手還是不安分地,狠狠地揉了把言喻的胸,然后才撤回了手。 保姆正在做炸酸奶,小星星聞到了味道,臨近出門前,她晃蕩著兩條小胖腿,從陸衍的懷抱中掙扎著下來,牽著陸疏木的手,又跑到了廚房,點著腳尖,扒拉著,眼巴巴地看著炸酸奶。 言喻看了下時間,還來得及,就沒去阻止兩個孩子。 她還沒來得及抬眸,就忽然被人騰空抱了起來,陸衍略顯粗糲的手指,在她的腰間摩挲了下,細膩和粗糙,柔軟的觸感,讓他不舍得放開。 兩人就站在了玄關處,陸衍稍稍用力,將言喻放在了一旁的鞋柜上,他低頭,黑眸凝視著她,他菲薄的唇,動了動,卻什么也沒說,鼻尖蹭上了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