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
“看來,來之前,沒少喝陳醋呢?!?/br> 景沐暃一聽錦繡的語調,便知她未動震怒,只好伏低做小說道:“還是山西老陳醋?!闭f道:“念念,可否讓我摸一摸咱們兩個的孩子?” 錦繡笑道:“大夫說才一個多月呢?!?/br> 景沐暃說道:“大夫的話只能聽五成便是?!痹囂街糁窈竦呐L摸向錦繡尚未顯懷的小腹,說道:“小子,你要乖乖的聽話,要不然,等你出世,看爹爹打爛你的屁股!”說著竟然還用手掌比量了兩下大屁股的姿勢。景沐暃摸了兩下,還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狂喜,恨不得大喊出聲:“我要當父親了!”向全世界宣告這件大事。興奮的臉上通紅,猶如新得了玩具的孩子般,小心翼翼的對錦繡說道:“念念,我聽聽他的聲音好不好?” 還沒等錦繡反應過來,景沐暃蹲在錦繡面前,將耳朵貼在錦繡的肚皮上。沉心聽了一會兒,說道:“念念,怎么聽不到他與我們說話呢?” 錦繡撲哧一笑:“傻子,他怎么能跟你說話呢?聽大夫說,等到六七個月,就可以聽到孩子的動靜了?!?/br> 景沐暃抬頭,臉上竟然有一絲羞赧,說道:“是我太過于心急了?!?/br> 錦繡莞爾,兩個人對視良久,才把興奮的心情稍稍沖淡了些,方才把話題轉到正事上來,錦繡問道:“我今日要映雪遞給你消息,如何今晚還潛了過來?” 景沐暃不滿足于錦繡坐在他對面,便把錦繡纖細手指窩在手心里,說道:“娘子都要帶著包子跑路了,就算是上刀上下火海,為夫也得知道娘子去處不是?!痹捓镌捦鈳е鴑ongnong的酸意,又恢復成原來的景沐暃的樣子。 錦繡說道:“瞎說什么?皇晟樊已然在追查你的行蹤,你這么貿貿然過來,便是自投羅網?!?/br> 景沐暃說道:“先別說這個了。你寫的那張紙條可是有何深意?我想了半天,還是猜想不透。只好來了。不過,就算是現下被皇晟樊給抓住了,我也死而無憾了?!?/br> 錦繡說道:“又在胡說八道了。南夜國六皇子夜楚來了?!?/br> “你可對這個六皇子有印象?”景沐暃皺眉,在來的路上把帶走錦繡可能的人選想了一個遍,卻獨獨露了這個六皇子。 “我認識他” “何止認識,算是患難之交了?!本般鍟浛嘈Φ?。他想吧錦繡關在府中一輩子圈進起來,這樣,世間的其他男人便沒有機會見識到他那個驚世絕艷的容顏和氣質了。 錦繡自然不知道景沐暃在腦子里轉的念頭,反倒對夜楚生出了一絲好奇之心,說道:“我們相識的經過你可知道?” 景沐暃說道:“不許你和他走的過近!”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六皇子殿下只是想帶著我去大都,遍尋名醫為我療傷治病而已。若景王爺如此在意,那我們便在此分道揚鑣如何?” 景沐暃果然蔫了,卻又生出一絲怨念,忍不住抱住她,無聲的嘆息道:“一會我想讓你恢復以前的記憶,好讓我們之間不再有隔閡,但是,一方面,我又在貪戀咱們重新一起創造回憶的日子。念念,原諒我吧,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br> 錦繡說道:“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樣子,但是,景沐暃,我只告訴你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聽好,記好,刻在你的心里。我,皇錦繡,我喪失記憶之后,便是我的重生之日,我從來只相信你一個人?!?/br> 內心爆發出的狂喜瞬間淹沒了景沐暃,他再也忍耐不下去,湊上去,溫柔的含住了兩片粉嫩紅唇,用他一生的柔情來作為對錦繡這一句承諾的報答:“在我景沐暃有生之年,溫柔以待,決不辜負!” 兩個人柔情蜜意了半響,錦繡這才想起景沐暃的來意,伸手推推景沐暃的胸膛,問道:“今夜前來,可是有什么事項要告知與我?” 景沐暃稍稍松開了對錦繡的桎梏,低頭看著錦繡,滿眼都是對錦繡不解風情的抱怨之意。錦繡只得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說道:“我們來日防長,何必在意這一時呢?” 景沐暃抱著錦繡親昵的蹭了她兩下,說道:“我寧愿和念念多待這一刻?!?/br> 錦繡聞言睨著景沐暃說道:“從此君王不早朝?” 第三百六十五章 有何不妥 景沐暃沉默無言的看著錦繡無辜的面孔,隨即正色道:“念念可還對夜楚有印象?”憑借男人的直覺,早在上次夜楚幫助了他們,放走了青峰和阿琪之后,景沐暃便將夜楚列入了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的黑名單里,偏偏自家娘子答應了與他同行,簡直比皇晟樊更加具有危險性。 錦繡看了看皇晟樊的臉色,問道:“這位南夜國六皇子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 景沐暃說道:“大榮國雖說是和南夜國恢復了邦交關系,還在兩國邊境上設置了搉場以供兩國的百姓互換生活物資,表面上一篇祥和繁榮之象,實際是,大榮國和南夜國兩國互相派了不少探子,刺探情報,引起國家內亂。特別是南夜國的老皇帝一病不起,剛剛復位的太子爺夜痕一夜之間憑空從南夜國消失,權大勢大的五皇子夜弘成了監國王爺,獨掌一朝國政。那個六皇子夜楚殿下,本身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南夜國皇室,處處透著詭計?!?/br> 錦繡說道:“南夜國皇室局勢如此錯綜復雜,夜楚這個時候來找皇晟樊可是有所圖謀?” 景沐暃說道:“狼狽為jian?!?/br> “…你說的對。既然如此,你又在擔心什么?”錦繡難得同意景沐暃的想法,景沐暃簡直要開心死。 景沐暃對錦繡說道:“六皇子夜楚要帶你去南夜國的動機倒是單純好猜,我倒是比較擔心六皇子不要被你耍的太過?!边M錦繡瞪眼,景沐暃補充道:“就算是娘子將夜楚賣了,那也是夜楚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我擔心的是你到南夜國之后的變數…” “有南夜國六皇子殿下罩著我……” “正因為他是六皇子,我才更擔心?!本般鍟洸坏儒\繡把話說完,打斷道:“聽探子回報,夜楚對王權之爭向來置身事外,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他不好王權,但是,在夜痕消失的情況下,如若老皇帝某天一命嗚呼,沒有立下任何遺詔,夜痕還未出現,那么能夠繼承皇位的便有兩個了,一母所出的夜弘和夜楚?!?/br> 錦繡皺眉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夜弘可能會將夜楚這個呆子當成眼中釘,rou中刺?” “怕是如此?!本般鍟淈c頭,“在皇位爭奪里,先是君臣,再是父子兄弟,你我出聲在皇家,這種情況不是天天在上演嗎,更何況歷朝歷代的那些血粼粼的例子了?!?/br> 景沐暃又抱住了錦繡,嘆氣道:“我是多希望你能一直呆在我身邊,哪里都去不得?!?/br> 錦繡說道:“母后呢,如若我不去打探母后的下落,找到她便是大海撈針一般?!?/br> 提起自己的母后顏若書,錦繡好奇的問道:“睿恒,我母后,母后是個怎么樣的人?” 景沐暃深深的看著錦繡,好似要將錦繡的面容刻到腦海里去,說道:“你和母后長的很像,只是她的性子更加綿軟一些,不過到底骨子里是剛烈的,不會輕易會被脅迫?!?/br> “那,怎么會…” “她視你為全部,連父皇都有點妒忌你呢?!?/br> 錦繡想到自家父親因為母親過于寵愛自己而吃錯的表情,不由得撲哧一笑,染上了溫柔的笑意,說道:“什么時候才能團聚,一起回家?” 景沐暃心疼的吻了吻錦繡的鬢發,說道:“快了,很快了?!本般鍟洓]有對錦繡說的是,在來年開春之時必定會帶她回大榮國,站在皇城上,看滿天流螢。 錦繡突然響起什么似的,對景沐暃說道:“對了,你是如何知曉我的方位的?” 景沐暃溫柔一笑,說道:“念念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心有靈犀一點通嗎?咱們之間便是這樣的情況呢?!?/br> 錦繡佯作惱怒般說道:“說到正事兒,景王爺便千般不正經起來?!?/br> “是我太過于孟浪了,念念莫要氣惱?!本般鍟浛吹藉\繡一本正經的叫著他景王爺,心里便知道要遭,只好伏低做小的說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錦繡把話題重新引導到正事上來。要是說景沐暃沒有調查她的所在,錦繡才不會相信這種鬼話。上次在觀音廟遇險也是,景沐暃明顯是經過了好好的喬裝打扮,才能救她于危難之中?;赎煞母谌绱穗[秘,為了怕錦繡瞧出端倪來,那個鏢長莫名其妙做了馬車下的亡魂。 “皇晟樊也在追查我的行蹤?!本般鍟浀恼f道。 “你說什么?”錦繡聽到這個,不由得雙手抓住了景沐暃的袖子,緊張的問道:“可是被查到了什么蛛絲馬跡?你怎么會上他的當呢?!”錦繡急了。 景沐暃搖了搖頭,說道:“皇晟樊放出消息說,你落在了她的手里,我怕他傷害與你,便從探子口里知道了所謂的關押你的地點?!?/br> “等等。睿恒,你說的關押,誰被關押?”錦繡有些糊涂了。 “皇晟樊通過不同的探子,將消息放了出去,說是有一個姑娘被關押在一個隱秘之處,聽那個探子言道,姑娘的形容與你一般無二,我生怕有詐,便抓了幾個探子嚴刑拷問,幾個人說的大同小異。于是,我帶著青峰去了他們說的那個地方,想要把你救出來?!?/br> “情形到底是怎么樣的?睿恒,你不要再吊我的胃口了?!卞\繡急道。 景沐暃頓了頓說道:“一切都是皇晟樊設下的陷阱。哪里有你的影子?只有一個身穿白衣的姑娘坐在那里,守衛不是很多,我和青峰心里有些奇怪,但也只能走了下去,很快,在山洞頂頭便發現了一個姑娘,身穿白衣,光看背影竟然與你有八分相似。我以為那是你,正當我手掌放在你的肩頭時,變故抖生!” 錦繡聽到這四個字,身子竟然抖了抖,鎮定下來,說道:“那必然不是我,到底是誰呢?” 景沐暃搖頭,苦笑道:“是誰一點都不重要了。因為我發現,守衛如此渙散不是沒有道理的,皇晟樊早就為我準備好了那個大禮,便是那個假錦繡!”皇晟樊頓了頓,繼續說道,“她轉過臉來,我便知這一切都是皇晟樊已然安排好的,想要抽身已然來不及,那個假錦繡抽出袖子中的短劍,便沖我刺了過來?!?/br> 錦繡急道:“可是受了傷!” 景沐暃拉扯下在他身上亂扒衣服的錦繡,捉住她的手,說道:“念念,不要著急,我只是受的皮rou之傷。不礙事的?!?/br> 錦繡問道:“可留下了活口?” 第三百六十六章 萬幸 景沐暃說道:“青峰太過于急躁了些,看到那個女子手中的利刃再次刺向我,手起刀落?!?/br> 景沐暃沒有說下去,錦繡也猜的到結局,景沐暃繼續說道:“皇晟樊這招雖說是惡毒,竟是抓住我的軟肋,若是那個假貨真是念念,我便是死在刀下又如何?” 錦繡算是看明白了景沐暃一言不合便說甜言蜜語的架勢,嗔道:“又胡說八道了?!?/br>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br>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讓你做個風流鬼?!卞\繡手指如風,點向景沐暃的胸膛,說道:“看劍!”卻是戳到了景沐暃上次受傷的傷處,景沐暃忍不住的悶聲哼了一聲。 錦繡緊張起來,收起來手指,不知所措的看著景沐暃,可憐兮兮的說道:“睿恒,你可還好?”一副想要撲上去卻又怕碰到他傷處的緊張感。 景沐暃嘆了口氣,想道,這可真是自己的孽債。輕輕的攬人入懷,把下巴放在錦繡的頭頂,嘴巴逡巡著親吻著錦繡的頭發,說道:“念念,我沒事?!?/br> 錦繡趴在景沐暃的懷里,感受到他強健的心跳聲,悶在她懷里,說道:“嗯?!?/br> 景沐暃說道:“雖然皇晟樊此舉沒有致我于死地,卻是讓我從一個未死的護衛口中打探到了你的所在,不能說不是萬幸?!?/br> “所以,你早就盯上了淮府?”錦繡從景沐暃懷里抬頭,仰頭看著景沐暃說道。 景沐暃點了點頭,把錦繡霸道的按入他溫暖的懷里,說道:“但是還不敢確定這是否便是皇晟樊的老巢,只好讓青峰派人把守這個府第的必經小道,隨時監視。那日,青峰向我匯報說,一輛馬車出了淮府,沖著觀音廟便去了,我抱著一絲希望,讓青峰繼續監視,我便追著馬車而去,卻沒想到,真的找到了你?!?/br> 錦繡聽得心里也是一陣感動,反手抱住了景沐暃,說道:“聽你說了這么多,你對我的經歷有沒有興趣聽聽?” 景沐暃趁機剖白心意,說道:“便是念念不說話,我也是極喜歡的?!?/br> 錦繡沒有理會景沐暃話中的調笑之意,把玩著景沐暃的手指頭,說道:“你還記得我上次被劫持嗎?” “是上次你救了小七的那次嗎?” “小七,那是誰?” 景沐暃說道:“你救了人反倒不記得了。便是你換下來的那個小姑娘,我遍尋不著她的家人,問她才知道她和奶奶相依為命,沒辦法,我只好派青峰收斂了她的奶奶,好生安葬,將她安排在阿琪身邊,起了個名字叫小七?!?/br> 錦繡失笑道:“差點忘了她。她怎么樣了,還適應在你們身邊風餐露宿的日子嗎?” 景沐暃響起小七也是搖頭,說道:“性格大大咧咧的,更像個小男孩。念念可是記起了什么事情,怎會突然提到那日的劫持?” 錦繡說道:“我被阿柔劫來之后,見到了幕后主使之人?!?/br> “可是知道是誰?他可曾傷害與你?”景沐暃一聽到幕后主使之人便坐不住了,一疊聲的問了過去。 錦繡失笑,說道:“我好端端的坐在這里,自然沒事?!?/br> “可有受內傷?在外表上可是看不出來呢?!?/br> 錦繡瞪了他一眼,說道:“你還想不想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之人到底是誰?” 景沐暃蔫了,點了點頭。 “她說她叫沫沁柔?!?/br> 話音剛落,景沐暃的心臟驀然緊縮,失聲說道:“竟然是她!我怎么沒想到是她!” “怎么了,沫沁柔到底是誰?難道是你以前的小情人?”一想到當時沫沁柔即將砍向自己的那把鋒利大匕首,和那比那個匕首更鋒利的目光,便知道她和景沐暃之間的關系肯定不簡單。如若景沐暃和沫沁柔之間真的如同自己想象的那樣,錦繡心里也是一陣茫然,不知道怎么辦該好了。 景沐暃雖然為錦繡吃錯而心情洋溢的了些,但是,現下明顯不是偷著樂的時候。景沐暃只好艱難的維持著面癱表情,說道:“念念想到哪里去了。沫沁柔是我的表妹,血緣至親?!?/br> 錦繡不相信,觀那日沫沁柔對她欲殺之而后快的態度,明顯不是只有表兄妹這么簡單,冷哼道:“親上加親正好便是喜上加喜,如何做不得?” 景沐暃急了,伸出四指并攏,說道:“從小到大,她便是我的表妹,我發誓,若是我與沫沁柔有一絲絲的私情,便讓我天打五雷轟?!?/br> 錦繡笑道:“看來只是一廂情愿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