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扼住錦繡脖頸的黑衣人陰測測的笑了笑,說道:“識相的就跟我們走一趟吧?!?/br> 壓住青峰和阿琪的黑衣人用刀柄撞了撞他們的腰,低喝道:“走!” 走出客房,錦繡他們才知道,進到屋里的黑衣人只是少數。隨著一聲長長的呼嘯,大門、角門和小巷子里都有黑衣人竄出來。動作迅捷,在小巷子盡頭,停著一輛馬車。一個黑衣人恭敬的垂頭說道:“主子,我們得手了?!?/br> 馬車里微不可聞的傳出一聲嗯,一個男聲沉聲說道:“干的好!回去論功行賞?!?/br> 那黑衣人摘下遮面黑巾,如果錦繡看見必定會大吃一驚,那人竟是半路上追殺于她和楊子帆的鏢長! 第二百七十八章 拿下 馬車里的男人說道:“附耳過來,我且與你說下步的安排?!?/br> 鏢長順從的將耳朵貼在馬車側壁上,恭敬的說道:“是?!?/br> “對了,最近怎么不見你那個愚蠢的手下了?” “回主子,他,他已經被青峰殺了?!?/br> “哼,廢物就是廢物,你稍微比他強點。剩下的事情你看著辦吧,收好尾,別給我惹麻煩。我們走?!彪S著車夫甩了一下馬鞭,馬車瞬間消失在巷子里。 鏢長松開緊緊攥住的雙手,發現手心已被指甲劃出了血痕。 一個黑衣人過來,拱手問道:“鏢長,我們已經拿下了皇錦繡,請您示下?!?/br> 鏢長狠狠的打了手下一個耳光:“誰讓你叫我鏢長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們是走鏢的嗎?” 手下一個趔趄,強忍著站穩。 鏢長也知自己遷怒了,深呼吸一口氣,強忍住滔天怒意,說道:“袁時那個老頭可有什么動靜?” “他能有什么動靜,弟兄幾個正看著呢,估計還在做當官的美夢吧?!?/br> 鏢長閉了雙眼,驀地張開,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殺!” 火光映紅了三官廟上的半天,鮮血四濺,染紅了白日里明凈的庭院。 錦繡他們被關在一輛馬車里,外表與普通馬車無異,可進去了之后,錦繡他們這才知道里面另有乾坤:整個馬車都是以精鋼鑄成,鎖在外面。況且他們都雙手反綁,臉對著馬車開著的小窗,正好看見熊熊大火吞噬了袁府。 阿琪對著火光啐了一口,恨恨的說道:“活該!” 錦繡不是圣母白蓮花,對袁老爺的遭遇感嘆有,憤怒有,就是沒有同情,這是一個人如草芥的人世,遵循著弱rou強食的規則,只有剪除掉這些虎豹豺狼,才能和景沐暃肩并肩的站在頂峰! 以前,錦繡心里只在乎報仇,為外祖父顏如海,為母親顏若書,更為她自己。而今,她身邊有了景沐暃,護她,愛她,視她勝于生命,雖然也有為其他人報仇的心思,更多的卻是為景沐暃鏟除前進道路上的障礙。 只是,該怎么渡過去眼前的困境呢。 馬車搖晃了一路,顛簸不已,看外面不斷閃逝的風景,像是進了山。 果然,馬車咣當一聲停下,車夫將馬車門打開,幾個黑衣人舉著刀劍,喝道:“一個接一個的下車!不許?;??!?/br> 青峰搶先一步下了車,周圍火把的光亮讓他瞇了瞇眼睛,習慣性的站在馬車邊等著錦繡和阿琪下車。 黑衣人嗤笑道:“那小子是你主子不成?真真是個奴才料!” 青峰也不搭話,眼見著錦繡和阿琪的腳落了地,這才打量即將成為他們囚籠的地方來。 遠處,重巒疊嶂,黑漆漆的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近處,順著黑衣人就看到馬車停在一個小矮坡的前面,上面爬滿植物,一個黑衣人撥開藤蔓,赫然看見一個半身高的洞口顯露出來。 一個黑衣人在前面引路,不斷用手里的火把輕點山壁兩側。原來,山壁上都被鑿除了一個個燭臺模樣,上面插著一根根蠟燭,照亮山洞。最后面的黑衣人朝車夫呼哨,車夫趕著馬車消失在山前,放佛從未出現過。 約莫半盞茶之后,狹窄的山洞突然變得寬闊起來,好像一個倒置的花瓶,洞口即是瓶口。 黑衣人紛紛將武器扔似的堆積在山洞一側,一人說道:“把這三個小白臉扔到里面的牢房去。老大爺真是的,捉這三個白斬雞做啥?!?/br> 另一個附和:“就是,還不如讓我們兄弟幾個找幾個娘們好好樂上一樂?!扁嵉男β暢涑庵麄€山洞。 青峰氣的雙目赤紅:“真想宰了這些個畜生!” “噓”,錦繡示意青峰安靜。 那邊的談論從女人再到珠寶,不時摻雜著陣陣瘋狂大笑。 “……不過我聽說賈三被鏢長打了一巴掌呢?!?/br> “嘁,他跟著鏢長吃香的喝辣的,剩下我們幾個為他跑腿,活該!” “那二鏢頭怎么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我聽說啊,是鏢長和二鏢頭不和,鏢長借著二鏢頭在外面的機會,”作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把二鏢頭給做了!” 幾個人大驚失色:“此話當真?” 還有一個聲音說道:“你好大的狗膽!” 錦繡不經意的打了個冷顫。 青峰問道:“怎么了,主子?!?/br> “你沒聽出這個聲音嗎?”錦繡盯著聲音傳來的方位,臉色平靜如波。 那聲音無視瑟瑟發抖的眾人,輕柔的對著剛才說話的黑衣人道:“把你剛才的話,再細細的給我重復一遍?!?/br> 青峰、阿琪俱是一震,異口同聲道:“竟然是他!楊子帆!” 那黑衣人已經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屬下,屬下知錯了?!?/br> “那你說說看,你到底是錯在何處?”以前的楊子帆,現在的賈三還是保留著輕柔的聲調說道。 “屬下,屬下不該謠言詆主?!?/br> 楊子帆直起身子,背著雙手,雙眼盯著牢房的方向:“既然如此,那你便去領個痛快吧?!?/br> 余下的黑衣人大驚失色。突然一陣惡臭鉆進鼻孔,楊子帆低頭一看,那個人大小便失禁,竟硬生生的嚇昏過去。 楊子帆皺眉,掏出手帕,遮住呼吸,叫了幾個人:“貓狗都不會在主人家撒尿,免得污了主人家的地板?!眳拹旱目戳艘谎?,“把他拖走,該怎么處置不需要我教你們吧?!?/br> 黑衣人唯唯諾諾的去了。 楊子帆又招呼幾個人,“把這兒給我清理干凈?!?/br> 說著便走向地牢。隔著墻說道:“我知道你已經認出了我的聲音?!?/br> 錦繡說道:“你我今日不同往日,身份已然不同。還是要保持距離為好,楊兄,哦,不,或者說應該叫你另外一個名字?!?/br> 楊子帆苦笑道:“我真沒想到你我再見的那日竟然會以這種方式?!?/br> “我也沒想到?!?/br> 青峰突然說道:“楊子帆,那幾日是我擠兌于你,你又何苦困著我主子?只要你放她們出去,要殺要刮,悉聽尊便?!?/br> 楊子帆冷冷的說道:“你對我做的那些,還不至于讓我放在心頭之上?!?/br> 錦繡打斷他的話:“你的真實身份是什么?” “我是楊子帆?!?/br> “不,楊子帆那個呆子早就已經死了!” 楊子帆轉瞬之間便明白了錦繡的之意。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不是他 是啊,那個呆呆的楊子帆已經死了,現在站在錦繡面前的是另外一個男人,一個想要取他們性命的男人。 他說道:“初次見面,我是南夜國的六皇子,夜楚?!闭f著便從隔壁轉過身來,氣質高華,與那個印象中的楊子帆簡直就是云泥之別。 “原來是南夜國的六皇子夜楚殿下。請恕大榮國寧安公主鐵鏈再身,無法周全禮數?!?/br> 待夜楚看清了加諸在錦繡身上的鐵鏈之后,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皝砣??!?/br> “六皇子殿下,有何吩咐?” “把他們的腳鐐打開?!?/br> “可是,鏢長吩咐,不許我們接近他們一步?!?/br> 夜楚怒極反笑,“在你們的眼里,我的話竟然不如一個鏢頭咯?” “不敢,屬下不敢,屬下馬上就開?!?/br> 活動了一下發麻的手腕腳腕,錦繡說道:“并非我有意喬裝改扮,欺瞞于你,我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br> “可是因為大榮國皇后顏若書而來?” 錦繡的眼睛瞬間有了光亮:“你見過我母親?” 夜楚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并未拜見。只是聽五哥說起過,有個女人帶著大榮國皇后到南夜國?!?/br> 南夜國儲位之爭向來不是個秘密。 拜夜痕和楊若普及所賜,錦繡對南夜國的儲位之爭了若指掌。廢太子夜痕被廢除了儲君之位后,一夜之間,消失在南夜國境內。 當時,最有實力爭奪王儲之位的只有五皇子夜弘和六皇子夜楚,只可惜,六皇子一心仰慕中原文化,從小被送到大榮國學習漢文化,五皇子也從未視六皇子為政敵,對六皇子也不錯,卻對已經失去王儲之位的夜痕倍加防備,還派了各處勢力務必緝拿到他那親愛的哥哥,并對夜痕留在國內的勢力進行了一番清洗。 后來,南夜國國王病危,正在大榮國國子監讀書的六皇子夜楚被緊急召喚回國。在路上遇上了女扮男裝的寧安公主皇錦繡,念念不忘,就有了后來的故事。 “那我母親如何了,她有沒有受傷,她…”問到一半,錦繡哽咽在喉頭,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夜楚見錦繡如此難受也有點心痛?!胺判暮昧?,我會去求我五哥,讓他放你和你母親回大榮國去,以后,便再也不見了吧?!?/br> 錦繡心知五皇子夜弘從來是個心狠手辣之人,既然他千方百計將大榮國皇后顏若書給劫持了出來,一步步引她進甕里,又怎會輕易放她們離開呢? 不過,她還是對著夜楚道謝。 夜楚的耳尖悄悄的紅了,還是能看到一抹楊子帆的影子。 錦繡嘆息了一聲,說道:“你兄長二人的心智和野心不是你能比擬的,何苦要淌這趟渾水呢?”五皇子夜弘也不是什么好想與的。夜楚為自己化名為楊子帆,難道不是“揚帆逝遠波,江海度余生”嗎? 夜楚說道:“寧安公主了解到的是沒有遇見你時的我。揚帆能遠遁江海,卻也能劈波斬浪,笑傲天下!” 錦繡心里咯噔了一下:“你也加入了這場混戰嗎?” 夜楚說道:“這樣的我,才能有資格和你站在一起?!彪S即深深的看了一眼錦繡,“你,你保重。等我有空再來看你?!?/br> 等夜楚一走,青峰一拳砸在山洞側壁上。 山洞本就圍攏在山石中間,手背瞬間腫起一指多高。阿琪開始從懷里掏各種藥,撕下內衣干凈衣襟,為青峰上藥包扎。幸好黑衣人只是收走了他們的武器,藥品和迷汗藥之類的倒是好好的待在阿琪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