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小翠梭巡了一圈之后,目光落在了米崔氏的身上,頓時奔了過去,眼里滿是焦急的神色道:“夫人,我家小姐在廂房那兒遇著事,這可怎么辦???” 一聽這話,米崔氏倏地張起身來,目光掃了一眼小翠邊上一道來的丫鬟,見那丫鬟神色閃躲,頓時心里一沉,只當是難道真是應了她的擔憂,那側妃對錦繡做了什么不成? “走,帶我去看看!” 小翠連連點頭,趕緊前面領路了,她可不能現在直接說了男賓的眾人幾乎也去了,這可就不能帶著許多人一道去了。 果然,小翠的出現,這處的女眷們都是看見了,小翠那可是寧安郡主身邊的丫鬟的,這會兒還是急急地過來,手里頭還抱著一個包裹,只怕是那廂房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但見米崔氏帶著自己的女兒,跟著那小翠就往涼亭出去,徑直上了徑道,那方向,可不就是去廂房的么。 一來二去之間,眾人都定了心思,索性就跟著那米崔氏一道去了。 廂房這處,景沐暃沉著臉往前走著,余光看見皇晟樊已經追了上來,兩人正是并肩而行。 青鋒在前頭帶著路,轉眼之間就出了假山,那大敞而開的廂房大門就在不遠處。 這廂房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那身后的公子哥們那是一陣的好奇,也不知道這會兒寧安郡主和那側妃到底是到什么程度了。 偏偏,一行人走近之后,沒有臆想的女子爭吵之聲,反而聽見了一陣一陣的調子古怪的聲音。 不少人都開始互看了一眼,皆從雙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眾人心里卻敲定了一個隱約的想法。 要知道,他們聽見的這一陣一陣的呻吟聲,可是夾雜著男女的,而且聽著怎么就那么像……巫山云雨呢? 皇晟樊臉上已經是陰沉地仿佛風雨欲來前的征兆。 尤其是在看見了那屋門邊上還倚著一個丫鬟。 而里面的呻吟聲越發的高亢,此起彼伏。 景沐暃眼里劃過一抹似笑非笑的深意,只是看向皇晟樊,沉聲道:“王爺要先進么?還是,本王先行進屋了?” 皇晟樊一甩袍袖,陰沉著臉色看了景沐暃一眼,當先抬步跨過了門檻就走了進去。 才進屋,皇晟樊目光極快地掃視了屋外一周的情形,在目光觸及那檀木椅上倚著的人兒之后,頓時一怔。 景沐暃已經抬步緊跟著就走了進來,一眼也看見了此刻趴伏在檀木椅邊上桌幾的錦繡,雙眉更是皺緊,大步朝著錦繡走去。 皇晟樊只是稍稍遲疑,就已經被景王景沐暃先行一步到了錦繡的跟前,而皇晟樊發現,自己進屋之后,那一陣一陣的呻吟聲更加清晰地傳進自己的耳朵里。 梭巡著聲音的來源,皇晟樊的目光最后定定地落在了那隔開內屋的簾布上,腳上卻像是打了樁子一樣,有些邁不動了。 或許,他打心底有一個念頭在告訴自己,這里面的一切讓今天的事情走向一個失控的界點。 見兩個王爺都進屋了,眾人當即也是跟著進去了,這會兒也看見景王爺正輕輕搖著一個女子,那女子此刻沒有蒙著面紗,那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容,盡管一半被垂下的發所掩住,但是仍舊讓人驚艷。 不用說,眾人都知道,這位一定就是寧安郡主了,畢竟,側妃何婉盈他們是見過的。 景沐暃目光微轉,就看見了不少男子那目光似火地盯著錦繡看,心里頓時不悅,一個微轉,將錦繡掩在了身后,擋住了一眾人的目光注視,開口低低地喚道:“念念?” 錦繡皺眉,這會兒也不裝睡了,緩緩張開眼,見景沐暃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不做多想也知道,事情是成了一半了,不免也壓低著聲音問道:“人呢?” 此刻被景沐暃擋住了身后的視線,錦繡不是十分清楚到底是來了多少的人,要是圍觀的人不多,那可就是可惜一場布置了。 畢竟,看戲那可是要人多才有意思的! “幾乎全來了,或許后頭還會有?!本般鍟浀托χ?,如果小翠夠機靈,聽明白了方才他的話,這會兒應該是還有一行人在后面趕著來了。 “既然如今,就仍舊依計行事!” 景沐暃眼里劃過一抹濃重的笑意,聲音猛地拔高,帶著幾分關切:“郡主,醒醒!醒醒!郡主可算是醒了!” 這一聲,頓時震動了皇晟樊,皇晟樊抬步朝錦繡走去,反而不去管那內屋里面到底是什么樣的狀況。 后面的一眾人,不少人的心思是放在了那內屋里面的一陣一陣傳出來的呻吟聲,開始依舊想入翩翩,但是作為客,他們不能反客為主,先去內屋查看的,要知道,這可是一國的王爺,不能輕易放肆造次的。 也有不少的人好奇,景王爺的那一聲開口,分明是說寧安郡主昏過去了?這可耐人尋味了,好好的來個廂房,怎么也會昏迷呢? 還有,那外頭還歪倒了一個丫鬟呢。 錦繡“悠悠”醒了過來,卻是一下子站起身來,拉著景沐暃的手,一臉焦急地連連說著:“快快!快!內屋!內屋里面有人!有……” 說到這,錦繡顯然是想到后面的話好像是有著什么禁忌,猶豫了半天,到底是沒有說出來,但是目光越過景沐暃,看向了正好到來的皇晟樊,沉聲道:“淮王爺,側妃在內屋!” 一句話,眾人頓時一個激靈,齊齊地看向了那內屋,可惜簾布隔著卻是看不見里面到底是在做什么。 “啊……嗯……” “吼!……” “不……表哥……不……” 這時候內屋突然傳來了女子和男子似乎是暢快的聲音,還有女子帶著幾分討饒的斷續話語傳了出來。 外屋可是一片的安靜,由此一來,那剛才內屋傳出來的聲音就更加的明顯而清晰了。 這在場的公子哥們,那是經過了人事的,這還能聽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么,那可真是見鬼了。 而皇晟樊顯然也不能在自欺欺人了,拳頭幾乎就是要捏碎了,目光幾乎就要噴出怒火來。 這還不是擺明的么,寧安郡主說了側妃在里面,還有剛才一直有著的聲音,他怎么會聽不出來,那是自己側妃何婉盈的聲音。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皇晟樊深深地看了一眼錦繡,一陣沉聲道:“來人!” 跟著皇晟樊一起來的小廝,原本是得了側妃何婉盈的吩咐,等著皇晟樊尋了機會抽身過來的,這會兒聽見皇晟樊顯然火氣十足的聲音,心里一震,趕緊就滾了過來。 “跟過來!”皇晟樊說著,目光沉沉地掃過那一眾隨同的公子哥。 眾人顯然也是懂得一點眼色的,尤其淮王爺這會兒可是非常的明顯的,趕緊都是尋了由頭,紛紛撤出了屋子,在門外站著。 但是大家心里都開始底清了。 那側妃一聲聲喊著可是“表哥”啊,那情意可就是不一般了,這淮王的綠帽子帶的,嘖嘖…… “守著!”皇晟樊沖著那小廝吼了一聲,自己抬步一把撩開了簾布,走進內屋去。 小廝冷汗已經透背了,心驚膽戰地垂著腦袋,死守著內屋。 但是,其實不用守,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人進去的,錦繡可沒有興致去看這會兒里頭剛剛云收雨盡奮戰之后的場景,看著只怕是要做噩夢了。 但是,今天之后,明天或者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在這京都,淮王府的風流韻事可是要流傳好長一段的光景了。 “今日我可是出了不小的力,念念,可想好了如何酬謝我一番?”景沐暃淡笑著低聲開口。 錦繡眉眼微挑,目光朝著那內屋看去,勾唇道:“那么,你想要我怎么謝?” 第一百六十四章 狡辯 少女桃花眼華光瀲滟,看的景沐暃心頭一動,目光微微轉深,十分意味深長道:“我想要什么,你難道還不知道么?” 錦繡顯然沒有想到景沐暃還有這樣邪肆的一面,微微一怔之后,臉上頓時浮起幾抹緋色來,輕咳一聲,沒有言語。 且說外頭的一眾公子哥,雖然這都退到了屋門外了,但是一個個心里那是存了十分的興趣,有幾個更是時不時地朝那窗欞看去。 這一看之下,發現那窗欞連著內屋,居然是開著的! 這下子,幾個人交換了神色,頓時就是湊了過去,目光朝著窗欞看了進去,果然看見了那床榻之上,可不是兩個人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的緊。 幾個公子哥對視一眼就是嘿嘿一笑,下一刻皇晟樊的身影閃進了幾人偷看的眼里,頓時一個激靈,大家也不去看了,趕緊回了原來的地方待著。 皇晟樊在一掀開簾布走進內屋的那一刻,鋪面而來就是濃重的旖旎之氣,那云收雨盡之后的氣息濃重到讓皇晟樊的眼里絲毫不再掩飾陰戾,甚至隱隱透著殺氣! 梭巡之后,皇晟樊果然看見了那床上此刻不著寸縷的兩個人,在看清楚了兩人的面容之后,皇晟樊一個大步上前,一巴掌甩在了何婉盈的臉上,抬腳對著那床上的男子就是一個猛踹。 男子心口受力,只覺得心下一緊,重重咳了一聲,居然一下子就吐出一口血來。 何婉盈渾身有些無力,一場云雨下來,氣力更是沒有多少,猛地臉上挨了一巴掌,總算是清醒了不少,看見皇晟樊居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頓時面無血色,當即就是出聲說道:“王爺,妾是被人陷害的,是郡主,是……” “住口!”皇晟樊雙眼血紅,不由分說對著那男子又是心窩子上給了一腳。 這兩腳下去都是帶著皇晟樊幾乎十成的內力,男子用了不少的氣力,加之本身也被下了藥的,當下又是“哇”的吐出了一大口血來,兩眼一翻,就這么昏死過去了。 何婉盈還是被男子壓在身下的,那兩口血有大半都是噴在了她的身上,臉上雖然避著閃躲,但是還是挨了不少,一時間被嚇的再也說出話來。 她覺得,表哥是不是死了? 而這個想法浮現在她的腦海之后,何婉盈周身頓時抖得厲害,更是半點力氣都沒有了。 “給本王滾下來!” 何婉盈是聽見了皇晟樊的聲音的,那口氣里帶著煞氣,何婉盈一個激靈有些反應過來,可是推了推身上的男子,半點都不動,一下子淚眼模糊了,但是又不敢哭出聲,可是也仍舊半點都不能動彈。 皇晟樊眼里的厭惡更甚,再次抬腳,一把踹開了那男子,手一扯將何婉盈不由分說地扯下床榻,摔在地上。 “讓丫鬟進來!”皇晟樊對著簾布就是一陣吼。 小廝抖了抖身子,趕緊揚聲呼喊。 那隨著一道來的小丫鬟,趕緊就跟著進來了。 錦繡眉頭一挑,看著倆個丫鬟急匆匆地進了內屋,沒有一會兒,就攙著一個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模樣的人,就那么徑直離開了,頓時閃了閃眼。 就這樣? 錦繡有些難以置信,皇晟樊難道就這么受了? 可是在皇晟樊再次從屋子里出來的時候,對著那個守門的小廝就是一腳,踹的小廝一個踉蹌就跪在了地上:“側妃人呢?” 小廝頓時懵住了。 錦繡和景沐暃對視一眼,從雙方詫異的眼神之中,轉而有些明白了,皇晟樊這是要矢口否認到底了。 想到這,錦繡有些后悔了,方才不該就這么讓兩個小丫鬟把何婉盈裹著帶走了,哎,倒是有些事半功倍了。 不過…… 錦繡眼里劃過一抹凌厲,何婉盈算是毀了! 不過須臾,管家就匆匆而來,說是側妃方才身子不舒服,先行回了后宅院子,偏偏前些日子也是受了風寒,這會兒腦袋重的厲害,已經請了大夫。 大夫正看著,哪知道這廂房竟然是出事了,這趕緊讓管家來問問。 管家的話說的很是大聲,似乎是要讓所有的人都聽清楚他所說的。 皇晟樊還是陰沉著臉,擺了擺手,轉而就是讓管家領著人將內屋里面的男子拉了出來。 “讓郡主受驚了,只是郡主方才說了側妃在內屋,這又是怎么說的?”皇晟樊目光定定地看著錦繡,帶著沉沉的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