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錦繡笑瞇瞇的說道:“謝謝劉醫女?!?/br> 而另一邊,柳姨娘被罰禁足,云溪更是被罰跪在祠堂,頓時整個人都受不住似是要暈過去一般。 “不行不行,云溪怎么能跪在祠堂里?她的腿原本就不好,這一跪是要讓她雙腿都廢了??!老爺……你好狠的心!” “姨娘,您……別這樣……”紅云只得勸慰道。 瞧著柳姨娘那癲狂的樣子,當真是有些可怕的。 柳姨娘哈哈的大笑起來:“別這樣?別哪樣?我早該知道的,早該知道,那個人從始至終最愛的莫過于他自己。之前能對顏若書那樣,現在便能對我這樣!我怎么會,怎么會天真的想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壓在他的身上呢?” 寵著的時候,你是千好萬好,就連管家之權都能交到她這妾室的手里。 一旦厭棄之后,從前的種種便再也看不到,這管家的權利說收走便收走。從不為旁人考慮哪怕一點兒! 她心里又怎么會沒有恨? 但是現在想要救云溪,唯一的途徑便是去求他。 好在她在府中經營日久,還是有幾個得用的人的。 “紅云,你將巧云叫來,讓她去跟老爺書房伺候的小路子說一聲,就說我有急事想要求見老爺,就跟事關云溪和府里的前程,讓老爺一定要過來見我?!?/br> 紅云應了一聲“是”。 想來姨娘還有翻身的底牌沒有拿出來,紅云也是打從心底感到高興的。她這輩子的前程都要跟柳姨娘綁在一起,只有柳姨娘好了,她才能好。 若是柳姨娘一旦失勢,這府里奴才捧高踩低的嘴臉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怕到時候就連柳姨娘都少不得被人作踐,更何況是她這個伺候的人? 現在瞧著柳姨娘還有法子,她自然是高興的。 這個世界上,有野心的人不一定只是高高在上的。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她也是有著自己的野心的。 柳姨娘管家的時候,府里的丫鬟小廝見到她誰不叫一聲jiejie?便是那些資歷老的婆子們,見了也得尊敬的喚一聲紅云姑娘。 她自然不想一朝失勢,變成人人都能夠來踩一腳的存在。 出門尋了巧云便將姨娘吩咐的話給巧云說了一遍。 巧云長的秀巧,老爺書房伺候的小路子就喜歡巧云,每次得了什么賞賜總得買了禮物送給巧云。偏巧巧云的老子娘有一次犯了錯,被老爺撞見,虧了柳姨娘求情這才免去責罰。 巧云心里一直存著感恩的念頭,因此對于柳姨娘吩咐的事情,巧云一貫都是完成的很好。 聽到紅云這般說,巧云神色凝重的點頭:“我知道了,你讓姨娘等消息吧?!?/br> “嗯,你我姐妹,我可是最放心你的?!?/br> 等紅云回了院子,柳姨娘便急切的問道:“怎么樣,事情可辦好了?” “巧云說讓您等消息,巧云辦事向來利索,這一次定然也不會出錯的?!?/br> 等到了晚膳時間,云雷巖果真過來了。 不過臉色跟以往不同。 以往云雷巖每次過來的時候,總是帶著一臉的溫柔笑意,仿佛這兒才是他的家一般笑的親切極了。 而這一次,臉色卻陰沉至極。 說實話,若不是小路子說的那句話,他當真不愿意踏足這里。只要一想到自己印象中溫柔小意的女人,原來不過是做出來欺騙自己的假面,他的心里就嘔得想要吐血。 “老爺……” 第四十二章 被放出來了 柳姨娘一派弱柳扶風,淚盈于睫的樣子,那未語淚先流的做派,從前云雷巖瞧著是很喜歡的。 但是自從看到云溪在祠堂那般模樣之后,心里便覺得這對母女不管怎么做都是裝模作樣的典范!因而這會兒看到柳姨娘這般模樣,只覺得惡心也厭惡。 他皺了皺眉頭,朝屋子里面走去,皺眉問道:“怎么回事?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同我說?” 柳姨娘在衣袖中的手狠狠地攥緊,指甲掐進rou里,心中冷笑不已。從前寵她愛她的時候,見到她這般模樣,總是要先調情一番,瞧著便是愛極了她這般模樣。 如今厭了棄了竟是半點情分也不顧了。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這才朝著云雷巖盈盈拜下,福了福身子,“老爺,妾知道云溪那般作態定然是惹惱了老爺的??墒恰且彩窃葡槐萍绷税?,她現在腿已經……已經那個樣子了,如今再讓她跪在祠堂,等她出來,可能兩條腿都要廢了啊老爺!” 云雷巖皺了皺眉,心里是知道柳姨娘這話說的在理。 他當時那樣懲罰云溪,實際上心里并沒有想太多,不過是當時氣極了一怒之下才下的命令。但是現在柳姨娘這樣一說,不是很明顯的在指責他是他做錯了嗎? 這么一想,臉色就立刻冷了下來。 “她比錦繡年長幾歲,竟然能做出那般惡毒的事情,錦繡既然能夠在里面跪了一天一夜,她又如何不能?”云雷巖聲音透著冷厲,柳姨娘聽著渾身不自覺打著冷顫。 她雙眸噙淚看著他,似是不認識眼前的人一般。 就算已經厭棄了自己,可是云溪是他的親生女兒啊,他怎么可以如此絕情?如此狠心?心中忽然想起他當時又是如何對待錦繡的,呵呵,這一切都是報應吧? 錦繡又何嘗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呢? 到底是自己寵了許久的人,且這會兒柳姨娘哭的毫無形象,云雷巖心底倒也涌起一抹憐惜,“晚上會讓人給她送墊子過去,不管怎么樣,都要跪倒明天早上?!?/br> 頓了頓,才又問道:“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這就是你說的非常重要的事情嗎?” 柳姨娘知道,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不管自己怎么勸說,情形也不會比現在更好了。她讓紅云沏茶端過來,這才說道:“老爺可還記得那日太皇太后壽誕?” 那日太皇太后壽誕,云溪丟盡了她的臉面!他也是為此在罰了錦繡,且自從那日皇上便看他不順眼起來,他又怎么會忘記那天的事情? 想起來臉色便陰沉的可怕:“到底何事?” “是這樣的,云溪當日腿疾的消息弄得滿宮的人皆知,皇上縱然也是嫌棄了云溪,不過后來云溪卻是在宮里遇上一個人,也是一位跟皇上關系要好的實權王爺呢。聽錦繡話里的意思,那位王爺尚未娶妻,且……且對錦繡有些好感?!?/br> 云雷巖的臉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你說可是真的?” 柳姨娘情深意切的說道:“老爺,這種事情妾怎敢相欺?實在不行,老爺也是可以去問問云溪的。云溪當日摔了一跤,衣服臟了,到了一處宮殿換衣裳,是在那兒遇到的那位貴人?!?/br> “行,我知道了?!?/br> 云雷巖像是在思考著什么,半晌才有問道:“那人可有說他叫什么?” 柳姨娘說道:“云溪說他叫皇晟樊?!?/br> “原來是他?!痹评讕r口中喃喃,心中卻是想著,若是云溪遇到的貴人當真是這一位,且這一位還有心想要娶云溪,那倒是不失為良婿。 不怎么樣那都是一位王爺,自家若是能夠出一位王妃的話,在上層勛貴圈子里便能說的上話了??偛恢劣谙瘳F在這般,處處制肘。 沒有在柳姨娘處停留多久,他喝了杯茶便離開了。 出了柳姨娘院子,他便吩咐人將云溪放出去,就說是體諒她有腿疾是以不讓她跪著,回去閉門思過就成。 這事兒總歸還是傳到了顏氏耳朵里。 秋云憤憤不平:“老爺總是這般,不管那邊犯了什么錯,總是能夠像現在這樣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難道小姐受的那些罪都白受了嗎?” 顏氏說道:“怎么還是這么沉不住氣?在云府這么些年,這種事情我以為你早看習慣了呢?!?/br> 云溪從祠堂出來,便直接到了柳姨娘那兒。 “娘,我就知道父親不會將我如何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边@么些年,姨娘對付父親總是有許多辦法的,從來就沒有失手過。 而她,也將這些法子學的八九不離十。 柳姨娘臉上卻沒有這樣的樂觀,她皺眉看著云溪,臉上帶著愁緒,最終還是緩緩開口說道:“云溪,你爹他……他這回大概是真的厭了咱們母女了?!?/br> “嗯?”云溪沒反應過來。 柳姨娘眼底含著淚水,云溪這才反應過來柳姨娘剛剛說的什么,“怎……怎么會?父親怎么可能厭了我們?” 他想起在祠堂自己做的那一切,繼而對上父親的那雙眼睛時。 父親的眼底有震驚有失望還有受到欺騙的惱怒。 心里已然知道,姨娘說的大概是真的! 云溪臉色陰狠一片,她雙手緊緊攥著:“云錦繡這個賤人!一定是她,聯合云天軒那個小雜種害我!他們設局陷害我!” 不然,怎么可能會有那么巧的事情? 現在想想,云錦繡在祠堂問自己的那些話根本就是有誘導性的。她一定是早就知道父親就站在外面,所以才故意誘導著自己說的那些話。 這個陰狠毒辣的賤人! “以后千萬別犯在我手里,不然我一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柳姨娘卻是問道:“你剛剛是說,你之所以會說那些話又恰好被你父親聽到是云天軒和云錦繡設的詭計?” 云溪一臉憤恨:“怎么不是他們?云天軒這個吃里扒外的小雜種,當初姨娘您待他那般好,什么吃穿用度請先生,比照的都是正經云府少爺的用度,也不瞧瞧他那一身氣派都是誰給的,居然還敢向著云錦繡!” 柳姨娘管著府里事物,多少都有點識人之明,云天軒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從前他那樣做一則是為了討好云雷巖,二則也是在向他示好。 往后她若是有了兒子,云天軒就是個幫手,而她若是沒有兒子,那云天軒至少也會向著她。 現在看起來,自己這些年的作為是半分也不曾籠絡到那小子? 想到此,她心里也不免有些憤恨。 不過,她跟云溪不同,她的城府要深的多,輕易是不會將這些的情緒表現出來的。 “你將在祠堂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我說一遍?!边@么事情都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兒。 而在另一邊,顏氏也在問著同樣的問題。 這么些年來,她雖然都在晨曦園中,看起來是對府中一應事物不聞不問,但是府里的一些事情她還是知曉的。 比如說,云雷巖對柳姨娘母女是如何疼寵有加的。這一次,竟然發了這么大的火,事情定然不簡單。原本以為,云溪定然是要跪倒明天早上的,只沒有想到這么快,云雷巖又將人放了回去。 難道是云雷巖心疼了? 錦繡說道:“是大哥說會幫我的,我當時倒也沒有想那么多。接著便是云溪去祠堂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挑釁,我看到地上有兩道影子,暗暗猜測一道是大哥的,還有一道想必應該就是父親的了。所以女兒就故意引的云溪說了那些話,平日里云溪不是表現的很是乖巧懂事惹人憐愛嗎?唔……估計父親看到她那一幕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吧?!?/br> 顏氏點點頭:“原來是這樣?!?/br> 接著又有些愧疚的看著錦繡,這些手段原本都不是她需要學會的。 她是云府嫡女,更是相府唯一的千金,本就該受到萬千寵愛,如何能夠遭受這些? 錦繡卻是問道:“不過父親這么快就將她從祠堂放出來,卻是不知為何了?!?/br> 顏氏說道:“你父親這個人,我現在也算是看透了。根本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聽說他在這之前還去了柳氏那兒一趟,想來又是柳氏說了什么吧。不然,他可想不起云溪腿上有傷不能久跪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