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許是和皇甫釋離說話轉移了注意力,烈如傾緊揪的心也緩緩的有了舒展。 前面不遠處突然傳來打斗聲,皇甫釋離凝神聽了一會,對烈如傾道,“你先在這里等著?!?/br> “不行?!绷胰鐑A靜靜揪著他的衣服,“你帶我一起去,我就在旁邊躲著,不會給你添麻煩?!?/br> 可這次皇甫釋離不肯依她,轉手點了她的定xue,又吹了一聲暗號,立馬有一個人跳出來,“王爺?!?/br> “看著她?!闭f完,身子一躍,沒影了。 烈如傾氣惱地喊了幾聲,忽然又將主意打到了那人身上,“你是誰?” 那人一聲不吭,連頭也不抬。 烈如傾無與倫比地翻了一個白眼,“你不告訴我是誰,那我要怎么喊你,難不成一直這樣喂喂喂的?” 隔了一會,那人終于抬頭,淡淡啟唇吐了兩個字,“黑鱗?!?/br> 打斗聲斷斷續續,但一直都未停歇。 可這會卻停了。 烈如傾仔細地聽了一會,沒再聽到奇怪的聲音,心底更加不安,“黑鱗,你去看看他們怎么樣了!” 黑鱗無動于衷。 烈如傾無語,但心急如焚,“你點了我的xue道,我就站在這里,不會亂跑。你替我去看看他們。你也想知道那邊的情況吧,與其在這里瞎想,還不如親眼去看看?” 黑鱗終于睜開眼睛,視線在烈如傾的臉上停留一會,在她的再三央求下,抬手在她的xue道上丟了幾個石子,烈如傾只覺得xue位傳來細微的疼,接著渾身就能動彈了。 “不要亂走?!倍厒鱽砝浔木?,烈如傾抬頭之時,已經不見了黑鱗的身影。 烈如傾確實是乖乖地在原地里等著了,可她等了好些時候都沒等來消息,實在壓制不住內心的擔憂,躡手躡腳地偷摸過去一探究竟。 烈如傾走了有一會,除了看到滿路打斗的痕跡,還有粘在葉子上未干的血跡,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找著。 再往前走一點,腳下踩到了一個堅硬的石頭,還挺圓的,她順腳就給踢了踢。 那石頭竟是白色的,踢起來一點都不費勁。 烈如傾沒留意這點插曲,繼續往前走。 在前面的空地上,她看到了很多這樣的石頭,而且形狀奇特,稀稀疏疏地鋪在那里,遠遠看著還挺滲人。 她走過去看了幾眼,黑瞳驀然瞪大,啊地一聲喊直直往后退了好幾步。但腳下還是踩著它們,她嚇得面色蒼白拔腿就往外跑。 那些根本不是石頭,而是尸骨。 是尸骨! 干干凈凈的尸骨,連沙子都沒有,就像被人洗過一樣,摸起來還熱乎乎的! 太詭異。 不知跑了多久,烈如傾累得渾身無力,扶著樹身氣喘吁吁。 天很快就暗了。 烈如傾身上沒有火折子,本著待在皇甫釋離身邊什么事都不會有的,那些東西也都給皇甫釋離準備了,這一路輕輕松松的無需顧及,哪里料到此時就走進了絕路。 聽聞山谷里會有野獸,野獸又是常在夜間出現,這可把烈如傾嚇壞了。 她在林子里轉悠了好多圈,發現自己走不出去,也找不到蔽體的東西,連唯一一把可以用來防身的匕首也不知什么時候掉了,她一路折返都找不回來。 若是突然野獸出現,那她就是最容易抓入口的食物了。 烈如傾顧影自憐著,抬頭望天,又低頭嘆息。 耳邊風聲呼呼,伴隨著若隱若現的狼的叫聲。 一聽到狼聲,烈如傾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上次在山洞中被群狼圍攻的畫面,冷不防打了一個寒顫,忙找著一棵最高的樹爬上去。 也還好她爬樹的本事還行,三兩下就上去了。 可她不上樹還好,上樹就嚇了一跳。 此時她剛剛抱著一個樹條子穩住身體,抬頭突然對上一雙眼睛。 她只敢看它的眼睛,因它的眼睛很大,她的眼珠子轉了一圈看到的還是它的眼睛。她也不敢動,她怕一動就惹怒了那東西,保不齊直接就一口將她給吞了。 “對對不起,我,我上錯樹了,這是你的地盤,我,我現在就走……”烈如傾語無倫次地說著,真想腳軟掉下去,摔死也總比嚇死要強。 可偏偏這會她的腳站得筆直,余光往下一瞄,原來是那東西的尾巴將她蜷住了,那一大坨灰色的毛,像一堆毛毛蟲擠一窩子般,實在滲人。 它的尾巴一直在動,從下往上一圈一圈繞,終于還是繞到了烈如傾的脖子。 烈如傾生無可戀。 這東西不會是想把她悶死吧? 若是要悶死她,那就趕緊的! 可為何還要盯著她瞧這么久,是沒見過人還是沒見過女人? 烈如傾胡思亂想著,卻發覺它的尾巴沒有繼續往上繞,只是捆著她,讓她動彈不得。她緩緩抬頭,還是對上了它的眼睛。它的眼睛實在是大,像極了天上的月亮,時而湛藍時而昏黃,瞬時千變萬化,晶瑩剔透的很是迷人。 烈如傾咽了一口唾沫,繼續看它眼睛以外的部分。 這東西有一身順滑的灰毛,灰毛下面四條腿,并不稀奇??伤捏w積龐大,也是這棵樹足夠堅固才能讓它這般欺凌都屹立不倒。 只是奇怪的是,它用尾巴捆著她,就真的沒有其他的動作,眼珠子盯著她一直看,時不時也會轉過頭去聽旁邊的動靜。 已經人入獸口,烈如傾已經不但自己會不會死掉,而是想著待會自己會是怎么一個死法,譬如這東西用尾巴卷著她到底想做什么!總不能它是用尾巴吃東西的。 莫不是真真只是抓她過來看的? 烈如傾還沒琢磨出個所以然,耳邊突然傳來一絲動靜,那灰毛野獸立刻變得警惕起來,兩邊的耳朵微微豎起,精透的獸眼涌上一絲犀利,左右巡視著那份動靜的來源。 須臾,那灰毛野獸突然卷著烈如傾就往上爬,一直爬到樹頂。到樹頂之后,它又跳到另一棵樹上去,一個飛躍能抵好幾個溫狐罌。 烈如傾本以為自己會被顛簸死的,可出了視線轉換快得嚇人令她些許頭暈轉向之外,她似是一路穩穩飄過去的。 不僅不顛簸,還很舒坦。 過了一會,灰毛野獸終于停下,且直接用尾巴將烈如傾送到懸崖壁上橫出來的粗轉的樹根上,烈如傾嚇得雙手緊緊抱著樹根瑟瑟發抖。 灰毛野獸看了她一眼,倏地扭頭就跑了。 “喂你別走啊,你走了我怎么辦!”烈如傾嘶聲裂肺,頭往天上仰,不敢地下瞄,眼里還直冒星花。 崖壁上這么多樹,烈如傾趴在最高也是最狀的樹根上,她小心翼翼地往后瞄,她的位置離崖壁還有幾米,而這個樹根距離崖頂,就更不用說了,好幾個烈如傾湊起來都夠不著頂。 “好你個大眼睛,下面嚇不死我就把我扔上面,你除了會嚇死人還會做什么,有本事把我吞肚子里去??!”烈如傾生無可戀地嗷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