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她的這些話不僅是說給魯平聽的,同時也是給那些攔在紫乾宮前面的人說的。 “娘娘,您是不是從哪里聽了一些閑言碎語?;噬纤却饝^娘娘會遣散后宮,就不會食言。這幾日皇上實在忙得不可開交,現在還有幾位大臣在里面,您現在進去真的不妥?!濒斊脚榔饋碛纸o把她攔了下去。 這回烈如傾是推不開他了,不過氣勢卻不得減,“這都什么時候了魯平,我關心的是這個嗎?溫狐罌他都危在旦夕了我怎么可能會理會這個……” “皇嫂嫂,你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講。我皇兄好好地在里邊坐著,你這樣明目張膽地詛咒他,不好吧?” 魯平見狀,忙低頭行禮,“四皇子?!?/br> 烈如傾這會也狐疑地擰著眉,“你,就是溫狐舟?” 溫狐舟咧嘴笑了笑,“不愧是我哥喜歡上的人,說話還這么特別?!?/br> 聽這不知輕重的語氣,烈如傾已經信了十分。 “那皇上他……” “我皇兄他好得很,只要你不要隨意詛咒他就行?!睖睾蹜醒笱蟮卣f道,正要走回去之前,烈如傾已經向前了兩步,“既然他好得很,為什么不出來見我?” “皇嫂嫂當真是好大的口氣??磥硗饷娴膫餮砸共⒉患?,光天化日之下你敢直呼皇上的名諱就算了,還敢命令他做事?!睖睾鄢读顺蹲旖?,“你覺得讓他放下事務就為了出來和你說一句他很好,可能嗎?” 烈如傾被噎了一下,“可我聽說,他病了?!蹦切m女說的話可不像道聽途說。 溫狐舟已經懶得再看她一眼,“皇嫂嫂,我可不是皇兄,我沒這么多的耐心。你若是明事理,現在就應該回你的安寧宮去。本皇子的時間,也是寶貴得很的?!?/br> 魯平見狀,忙出來打圓場,“娘娘,皇上是真的無恙。您若是不信,待皇上處理完事務,奴家會轉告皇上。眼下距離晚膳的時間也不久了,娘娘先回吧?!?/br> 烈如傾糾結了片刻,方才點頭。 等她走遠了,溫狐舟和魯平的臉色瞬時都沉了沉。 走回殿內之前,魯平欠身說了一句,“四皇子,安嬪娘娘是皇上鐘愛之人,您就是心中再有怨氣,也不該表現得這般明顯。這一切都是皇上自己的選擇,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我們能做的只有接受?!?/br> 溫狐舟卻冷冷一笑,“你倒是看得開??赡侵皇悄??!?/br> 此話恰巧被剛出來的決明子聽到,臉色瞬時就變了,“舟小子,這種話不要再讓老夫聽到第二次。否則令兄的命,你自個去找人救去?!崩^朝里面喊道,“瀾兒,我們走?!?/br> 木清瀾走出來的時候瞧著他們的臉色不對,但想主要還是因為溫狐罌的病情,便好意提了一句,“他現在的病情已經控制住了。不過這段時間還是少點cao勞,病人的心情也很重要。四皇子既然已經回來了,也應該替他多點擔待,這里面有些擔當遲早是要交在你手上的?!?/br> 溫狐舟悶悶地嗯了一聲,往殿內走了幾步又忽然停下,“他還剩多少時間?” 木清瀾無奈地看了決明子一眼,還是決明子開口,“好的話三個月。不好的話隨時?!?/br> 話畢,魯平和溫狐舟都沉默了。 烈如傾沒有回安寧宮,她剛出紫乾宮沒多久,遇到了正要往安寧宮趕的完顏嬤嬤,她是順道被拐去見畫太后的。 畫瑾箏的精神狀態還是不佳,烈如傾走近了有一會,她還是對著窗戶外面發呆,似在看那一棵樹,也似在看樹上面的天空。 天空中時常有鳥兒飛過,一聲不經意的嗷叫劃破天空,也會吸引烈如傾的視線。 “太后?!绷胰鐑A稍稍行了禮,可畫瑾箏還是沒有回應,她復又靠近地叫了一遍,畫瑾箏才回過神?;剡^神來后,她直接就抓著烈如傾的手,讓她緊挨著自己坐下,“安嬪,你再幫哀家一個忙,再幫哀家一個忙,好不好?” 畫瑾箏還是頭一回用這種祈求地語氣對她說話,烈如傾一時更加緊張,忙點頭,“太后您說,我,我要是能幫,一定全力以赴?!?/br> “哀家之前對你不好,是哀家太過嚴厲了?!碑嬭~晦澀地看著她,柔聲道,“安嬪,說心里話,哀家挺喜歡你這個孩子的。當初罌兒封你為安嬪的時候哀家還反對過,你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罌兒對你又是這般寵愛,這對他日后的掌權是百害無一利。登上這至尊皇位之人,注定不能擁有自己的感情,一旦擁有了,那便會成為他人的弱點,不僅你有危險,他的處境也不會好到哪里去?!?/br> 越是到后面,畫瑾箏的臉色就越發蒼白,“安嬪,你可知道,罌兒為了你,都付出過什么?” 烈如傾曾想著,溫狐罌對她確實不錯,不僅在所有朝臣面前維護她,在后宮更是護她周全十分,他承受的壓力必然是很重的。但再怎么重也不會牽扯到性命。 可偏偏,她曾經就是讓溫狐罌病重的罪魁禍首。 烈如傾從太后寢宮里出來,偷偷溜進了紫乾宮。 她走的倒不是常道,是從隱蔽的側面翻墻而入,再繼續爬上墻垣上屋頂。 以前烈如傾無聊的時候常常上屋頂,一來可以看到更高更遠的地方,二來還能找點刺激。偶然一次她來紫乾宮被攔,負氣之下就是從屋頂上滑里面去的,就連那個入口她現在都還記得一清二楚。 入口下是一張又大又軟的木榻,摔下去也不會受傷。上回烈如傾不小心掉下來的時候還滾了幾下,直接滾到溫狐罌的身上去,還被他用一種抓jian的眼色盯了好久。 這回烈如傾不會貿然跳下去,只是她藏得再好也沒用,還未滑下去就被人從上面和下面一起抓了個正著,上面杵著一個溫狐舟,下面坐著一個溫狐罌,兩個人都盯著她瞧,實在衡量著該讓溫狐舟從上面把人拎出去,還是讓溫狐罌直接把她拉下來。 最后也沒僵出一個結果來,因烈如傾把持不住平衡直接就栽了下去。 但溫狐罌也沒真舍得讓她摔著,在她落下之前就已經騰過身去把人接住,結果因身體虛弱無力,兩個人都摔在了木榻上,木榻凹出一個很大的窩兒。 溫狐舟隨即也從屋頂的洞跳下去,輕輕松松地就落了地,回頭看見烈如傾趴在溫狐罌的胸膛,姿勢怪異,整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還想過去把人拉下來,卻被溫狐罌一個犀利的眼神給瞪了出去。 “沒事吧?”溫狐罌和聲道。 烈如傾嗯了一聲,忙從他身上爬起來,“你……其實你不用過來接住我的,這床這么軟,摔下來也沒事。倒是你,我剛剛沒有砸傷你吧?”雖然她不覺得自己有多重,但這種情況下,她還是不能太謙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