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被囚禁的少女
數十年前,蓬萊島被一個神秘教派占領,教眾獨來獨往,不論男女皆是長衫飄飄,抱琴臨海,時常有漁民聽到島上傳來琴聲和歌聲。 漸漸有人聽說,島上的是仙宗一派。隨著時間推移,這個名聲越傳越遠。 然而一個教派,即便建立了幾十年,與這浩大的江湖相比,也根本不值一提。眾人雖然對仙宗好奇,卻也并沒有弄明白,它就竟是個邪教,亦或者正派呢? 阿朵曾經在聽過他們的故事之后感嘆,她覺得這樣仙氣十足的門派,必然是個名門正道,滿腹經綸的風雅人。 很可惜,目前來看,是她想多了。 兩天前,她和蘇勒一同坐船往南方去,蘇勒想去漳州找一本武學秘籍,蘇朵嚷嚷著要出去玩,蘇勒不得不帶上她。結果,蘇勒在船上和埋伏的人動起了手,慌亂之中,蘇朵跳到了海中逃走。 她通水性,但也抵不住這無垠的大海。萬幸的是,她被仙宗的人救了;不幸的是,仙宗的人發現了她的月亮印記,發現了她的身份。 “這個印記是……呀,你看看,這可是清月教的?” “正正在胸口呢!不就是那妖女?” “可不是么?”,女聲帶著嫌惡,“聽說清月教的教主和圣女從小就……就不知廉恥呢!這圣女從小就被當成雙修的……那東西養著?!?/br> 兩人竊竊私語,蘇朵游離在昏迷和清醒之間,她感覺到這兩個女子對她的態度從容貌上的驚嘆轉變到了道德上的鄙夷。 再睡醒時,蘇朵被五花大綁,困在了一間牢房中,每日除了三餐,便有人進來不斷問她:“蘇勒在哪里?” 蘇朵實話實說:“我……我不知道啊?!?/br> 她確實不知道,當時逃得匆忙,自己的小命都顧不上了,哪里還有心思管蘇勒在干嘛。 可旁人全當她是虛與委蛇,繼續逼問:“你是不是你們教主練功的藥女?從小吃著……吃著媚藥長大!還讓你們教主練功?” 蘇朵仍然實話實說:“沒有,我跟我們教主很清白?!?/br> 接連來了四五個弟子,她都是這樣回答。他們沒得到想要的答案,羞惱至極,給了蘇朵一頓鞭子,又餓了她一頓,憤懣出門了。 蘇朵再度醒來的時候,外頭天色朦朧,分不清是白天還是夜晚。 她背上的傷口隱隱作痛,蘇朵動了動身子,鐵鏈哐啷作響。這被囚禁的屈辱,在此刻才體現出來,她回想自己從小到大,向來都是錦衣玉食,嬌滴滴長大的,此刻竟然被人抽了鞭子,關在牢獄之中,不知何時是個頭。 這般想著,眼淚也不爭氣地往下掉,畢竟還是個十五歲的姑娘,她不可能不怕。 但很快,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蘇朵的眼淚還沒來得及往回收,她抬起頭,看向了門口。 進來的是個少年,穿著淺綠色的長衫,懷中抱著琴,面容秀致斯文,皮膚白凈,看起來像個儒生。他瞧見坐在地上被綁著的蘇朵,神情微怔,指尖用力按在了懷中的琴身上。 少女哭的梨花帶雨,雙眸水亮,胸前的兩團鼓得厲害,被鏈子綁著身子,窈窕的身形更加惹眼。 蘇朵很快停下了抽泣,她驕縱得很,不愿意在外面丟人。 少年約莫和她差不多歲數,說起話來輕聲細語:“你……你餓了嗎?” 他說話有幾分遲疑,好似很怕她,蘇朵察覺到這個少年和前幾日來的弟子不太一樣。她有些費力地打量他。 這個少年模樣端正,眉眼溫潤,氣質儒雅,身上穿的衣服是普普通通的粗麻料子,懷中的琴也平平無奇,看起來,他的所用之物比前幾個弟子差遠了,在仙宗中都地位應當十分低微。 蘇朵想試探一番,她有氣無力:“一天不曾吃了,你能給我拿些吃的嗎?” 少年緩緩頷首,正要出門,蘇朵又道:“拿點rou可以嗎?謝謝你?!?/br> “可是,”他猶豫著,“師兄和師姐說不能給你好吃的……” 蘇朵抬起眸子,直勾勾望著他墨色的眼睛,可憐兮兮道:“求你了?!?/br> 他果然答應了。 蘇朵躺在地上盤算著要如何讓這個少年給她帶來更多的好處,她推斷他是末席弟子,平時便讓人欺負慣了,倒是個好說話的。 一刻鐘后,少年終于回來,手里端著一碗粥和幾個餅。 蘇朵餓的饑腸咕嚕,面色發白,可昨天開始,她的雙手就被捆住,沒辦法自己吃飯。 他似乎很不好意思,垂著眼睛道歉:“抱歉,來的太晚了?!?/br> 真的那么柿子?蘇朵滿腹疑問,又得寸進尺道:“那你喂我吃飯?!?/br> 少年抬起臉,都紅了,他重復問她:“喂你?” 蘇朵沒說話,晃了晃手上的鐵鏈。 沒有辦法,少年只好蹲下身子與她平視,端著碗喂蘇朵喝粥。 幾口下肚,蘇朵覺得好多了:“你是今日當差的弟子?” 他瞥了她一眼,心下好笑,口上應了聲是。 “你叫什么名字?” “徐,徐無塵?!?/br> “哦,”她喝掉了最后一勺粥,“我叫蘇朵?!?/br> “嗯?!?/br> 蘇朵越吃越餓,看著盤子上的rou餅,口水都快滴出來了,嬌縱道:“我還要吃那個!” 徐無塵低頭拿起一個,用修長白皙的手撕成了小塊,送到了她的唇瓣邊。 蘇朵大大咧咧地張口就咬,柔軟的嘴唇和舌頭包裹著他的手指,很快就離開了。 少年的眼神一點點冷下去,蘇朵渾然不知,把rou餅嚼碎吞咽后,覺得意猶未盡,催促道:“我還要吃!” 他看著她,慢慢揚起一個笑臉:“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