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做他的主治醫師
“哦?!壁w一安掀起眼皮看她,“所以你覺得你自己不是?是脾氣不暴躁還是沒因為人家小護士頂撞你就揚言要開除人家?” 薛敏呆愣在原地。 靠! 她發現趙醫生有點帥是怎么回事。 嗷,想嫁。 她盯著趙一安看了很久,孫箬被趙一安的問題問住,暫時將薛敏放在一邊,趙一安抽空看向薛敏,“你先進去吧,等會該有人來了,你準備準備?!?/br> 薛敏點頭。 過一會開放探望時間,會有不少家屬過來,護士臺這里會很忙。 趙一安一說完,薛敏就進去了,離開前,和趙一安打了招呼,在不和孫箬打招呼這個問題上糾結了大概二十秒,薛敏果斷決定,不打招呼了。 她怕…… 孫醫生又急了,突然過來打她怎么辦? 孫箬看著和趙一安打了招呼卻不和自己打招呼的薛敏,臉色沉了下來,趙一安看出孫箬不高興,她松開握著孫箬衣角的手,站起身來,拍了拍白大褂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行了,你剛剛那副模樣誰敢跟你打招呼,嚇都嚇跑了?!?/br> 孫箬盯著她看,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你也是這樣覺得的?” 趙一安沒明白孫箬在說什么,她看向孫箬,“嗯?覺得什么?” 孫箬抬眼,眼睛里意味不明,“你也覺得,我是個暴躁不好相處的人?” 趙一安搖頭,“暴躁可能有,但你并不是不好相處,你只是自在慣了,沒人約束你,性格使然,我知道,你其實并沒有惡意?!?/br> 孫箬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像是有幾分不好意思,“她們都怕我,你為什么不怕我?” 趙一安抬眼看她,聳肩,“我嚇大的啊?!?/br> 孫箬被趙一安逗笑,心里的郁悶散了不少,她一只手搭在護士臺上,護士臺下,薛敏將頭垂的低低的,就怕一個不小心又將孫箬點燃,趙一安瞧見笑了笑卻也沒說什么。 她偷偷看了眼孫箬,她眉眼帶著笑意,看樣子已經將剛剛薛敏說她壞話的事兒拋到腦后了。 其實也不能怪薛敏她們在她背后說壞話,實在是孫箬這個人太直白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旁人肚子里那些彎彎繞繞,她一點都不知道。 直來直去慣了,就有很多人不喜歡。 孫箬收回手臂,轉了個身,背靠在護士臺上,她沒看趙一安,目光看著正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聽說,你跟郝于濤要了特權?” 趙一安側頭看她,“嗯?怎么?” 孫箬也轉過頭來,和趙一安的視線撞在一起,“我以為,你會掩飾?!?/br> 趙一安沒聽明白,“為什么要掩飾?” 孫箬沒說話,她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趙一安的肩膀,“郝于濤找你?!?/br> 話題轉的太快,趙一安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看向孫箬,“你找我是因為郝于濤找我?” 孫箬點頭。 趙一安:“你不怕我搶你心上人了?” 孫箬:“所以我剛剛不是試探了嗎?” 試探? 嗯?什么時候? 趙一安看了孫箬一眼,突然明白孫箬那句“我以為,你會掩飾?!?/br> 她笑出聲來,“如果我剛剛掩飾了,你會怎樣?” 孫箬看著前方,那里是所有主治醫師的辦公室,盡頭的那個辦公室是郝于濤的,趙一安不知道孫箬是不是在看那里。 “如果,你掩飾了。趙一安……”她側頭看向趙一安,“我會將你看做情敵?!?/br> 郝于濤等了很久也沒見趙一安過來,他調出了手術室的安排表,這個時間段趙一安剛完成一臺手術,按理說是空著的,可為什么這么久也沒來? 他準備親自去請這個難請的趙醫生,剛一出門,他看到趙一安和孫箬靠在不遠處的護士臺聊天。 他瞇著眼睛看,孫箬側著身子,趙一安側著頭,看不出來兩個人聊的怎么樣,他抬手看了眼時間,離下班不遠,他叫了聲,“趙一安?!?/br> 兩個人都看過來,孫箬沖他揚起笑,他像是沒看到,直接掠過,看向趙一安,“讓你過來要這么久,怎么?要八抬大轎去請啊?!?/br> 趙一安被莫名其妙的說了一通,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她嘆了口氣,沒看孫箬,“你看,就他對我這個態度,要說他會喜歡我,打死我都不信?!?/br> 孫箬看她,“那你呢?” 趙一安食指指著自己,“我?早跟你說過,我有喜歡的人,比你的郝主任好一百倍?!?/br> 孫箬用鼻孔冷哼一聲,“最好是?!比缓筠D頭就走,像只高傲的孔雀。 趙一安,我將你看做朋友,希望你,不會負我。 趙一安笑了笑,看著孫箬走遠才整理了白大褂,走向郝于濤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郝于濤坐在辦公桌前,手里拿著不知道是誰的病歷本,趙一安將門輕輕帶上,然后雙手抱胸,也不說話就那么盯著郝于濤。 察覺到趙一安的視線,郝于濤不耐煩的抬起頭,“干嘛?!?/br> 趙一安“嘶”了一聲,“老郝,你這態度有問題啊,信不信我立馬去徐聰組里啊,正好孫箬一直想進你的醫療組,我剛好騰個位置給她,還能送個人情?!?/br> 徐聰也是醫院的主任,和郝于濤斗智斗勇爭副院長的位置好些年了,醫院為了平衡,哪邊都不得罪,只好一直將兩人平起平坐。 趙一安來的時候徐聰出去進修了,并不在醫院,至于徐聰這個人,也是后來和薛敏她們閑聊才知道的。 郝于濤抬頭看她,臉色溫和了不少,趙一安走到他對面坐下,“呦,真希望孫醫生來???你說一聲,我肯定給她讓位置?!?/br> 其實在哪個組里她還真不在意,如果郝于濤真讓她給孫箬讓位置,她會毫不猶豫答應。 反正又不是換了組就不是醫生了。 郝于濤沒接她話茬,“下次別再說這樣的話?!?/br> 趙一安往前靠了靠,像極了那些聽八卦的女孩,“哎,我聽說,孫箬喜歡你喜歡了十三年,你倆啥關系???青梅竹馬?” 郝于濤“嘖”了一聲,“平時沒見你話這么多?!?/br> 趙一安撇撇嘴,“不說就不說嘛,還兇人真的是!” 郝于濤不想跟她說些有的沒的,將手中的病歷本遞給趙一安,“我這里有個病人,我想轉到你手里?!?/br> 趙一安準備翻開病歷本的動作一頓,她將病歷本合上,又推給郝于濤,“我不要,我在法國養了只狗,前些日子,我朋友給我寄過來了,我要照顧它,沒時間?!?/br> 郝于濤沒接她推回來的病歷本,“你看看,他病情和你挺相似的”像是想到什么,他又開口,“對了,你們應該見過,就前段日子你口中的那個很重要的病人?!?/br> 趙一安一愣。 林知逸? 病情相似,前些日子又見過,還是重要的病人,可不就是林知逸么。 她將推過去的病歷本抽回來,病歷本已經厚厚的一沓,她抬眼看向郝于濤,“你讓一個自己都治不好的醫生去治別人是不是不太好?” 郝于濤沒認同她的意見,“我和你意見不同,我反而覺得,你做他的主治醫師反而對他有幫助?!?/br> 趙一安沒說話,低著頭開始翻病歷本,她隨意翻了一頁,上面寫滿了字。 是郝于濤的字。 郝于濤的字屬于龍飛鳳舞的那種,一般就只有他自己能認識,趙一安盯著病歷本看了好一會,就差把病歷本看穿,也沒能看出花樣來。 她沒繼續看,合上病歷本,問郝于濤,“他什么時候出現的這種癥狀?” 郝于濤:“五年前?!?/br> 趙一安:“因為什么?” 郝于濤搖頭,“他沒說,問了也問不出來,就跟你一樣,病因不明,沒辦法對癥下藥?!?/br> 趙一安往后仰靠在椅背上,“那你為什么覺得我就能查明病因后對癥下藥?” 郝于濤掀起眼皮,眼睛沒看她,“因為,你們是同一種人?!?/br> 趙一安剛想問哪一種人,還沒來得及開口,郝于濤下半句話就出來了,“你們都將自己藏的很深,我想相似的人才能碰撞,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br> 他站起身,走到趙一安身邊,意味深長的拍了拍趙一安的肩膀,“我相信你,趙一安,你也應該相信你自己?!?/br> 趙一安愣了愣。 相信自己么? 怎么相信? 這么些年,她無時無刻不在治療自己,翻遍了這類病例,翻遍了學校圖書館關于這類病的所有醫書。 都沒有用。 她試過那么多種方法,全都如石沉大海,不見一點效果。 這樣的她,要怎么去給林知逸治療? 趙一安走后不久,護士臺正對著的那條走廊,最里面的一件辦公室,男人撥通了電話。 陽光打在男人身后的窗戶上,隔著百葉窗透進辦公室,將男人身上割裂成一道道的陰影。 仔細看,會發現,這是剛剛將自己手中的病人轉給趙一安的科室主任——郝于濤。 郝于濤握著手機,手里端著咖啡,陽光透過窗戶懶洋洋的灑在他身上,空調的涼氣和陽光的熱烈交織在一起,他摸了摸身后印在身上的一道道陽光,“嘶”了一聲。 還有點燙。 電話被接通,他將咖啡放在桌子上,他倚靠在椅子上,“嘿,事情給你辦好了,這個忙,你準備怎么還?” 聽不清電話那端說了什么。 郝于濤瞇起眼睛,“喂,林知逸,我幫你這么大一個忙,你就這樣感謝我的?你信不信我立馬去跟趙一安說,將你轉回來?” 大概是不小心碰到了免提,林知逸的聲音透過手機回蕩在辦公室。 “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