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他就是那個人,他就是那個惡魔?!蔽铱粗难劬?,藏在里面的寒意讓我覺得害怕,我不會看錯的,世界上不可能有這么相似的人。 就在此時,顧覃之的電話已經撥通了。 肖肖幾步沖了過來,一把奪過了顧覃之手上的電話說:“夠了!你們兩個不要鬧了,好不好?就算是不喜歡他,也不至于把他說成十惡不赦吧?!?/br> “你了解他多少?你認識他多久了?”我又問肖肖。 “這些咱們能回去說嗎?”她把掛斷的電話遞到了顧覃之手上,然后看著我問?!靶煨?,你到底經歷了什么?能告訴我嗎?” 我看了一眼她身旁的陳淵,他的眼神里劃過一絲狠毒,我全身不由打起哆嗦,這個惡魔,居然以這種方式來到我身邊了。他的女友居然會是我最好的朋友肖肖,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本能的覺出了危險。 “對,如果你非要把那一切加在我頭上,能說出證據嗎?”他問我。 證據?我本人就是證據!可是,我現在要怎么說肖肖才會相信。一想到肖肖和這么危險的男人在一起,我就覺得不寒而栗。 “徐徐,冷靜一下?!鳖欛壤潇o了下來,他把我擋在他身后,望著陳淵說,“你叫陳淵?是不是原來你叫程淵?” 陳淵探究的眼神落到了顧覃之身上,一點一點的打量著他。這種時候他眼神給的莫名的壓迫感,我不由自主的那種害怕越來越濃烈。 ☆、144 小私密 “徐徐?!毙ばふJ真的看著我,語氣里全是擔心,隱隱也有一些生氣:“你今天狀態不太好,咱們改天再聊好嗎?我想中間可能有什么誤會?!?/br> “好?!鳖欛敛华q豫的點了點頭,拉著我的胳膊說,“徐徐,咱們先回去?!?/br> 我看著那個陳淵,再一次確認,他就是那個惡魔?,F在肖肖要跟他離開,他會不會對肖肖不利,我幾乎控制不住要大聲叫出來了。 顧覃之死死抱著我的肩說:“徐徐,先回家,改天再說?!?/br> 他聲音堅定而有穿透力,從很近的距離傳到我耳朵里,讓我的心一點一點定了下來。 肖肖看到我安靜了,也松了一口氣說:“好的,就在這里說再見吧?!?/br> 他們直接走了出去,快到門口的時候,陳淵還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后牽著肖肖的手離開了機場。 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我全身脫力,幾乎癱軟到顧覃之的懷里。 他擔心的扶著我找了最近的椅子坐下來,不知道從哪里給我弄了一杯溫水,塞到我手里說:“怎么樣?現在好一點了嗎?” 我點了點頭,心有余悸的感覺的,心依然跳得很厲害。 又過了差不多五分鐘,顧覃之用力的捏了捏我的手問:“怎么樣?” “好多了?!蔽揖従彽?,聲音干澀的一個字一個字說出這句話。 他重重的松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頭上的細汗說:“剛才你嚇死我了?!?/br> “沒事了?!蔽蚁蛩敢恍φf。 剛才肖肖和陳淵離開以后,我才在心里想明白。陳淵既然敢這么明目張膽的來到h市,還出現在我面前,說明他有持無恐,或許他本身就有一個白身份。那我現在到底要不要報警。如果報警的話,會是什么后果? 顧覃之顯然和我想到一處了,他見的恢復了正常,拿起手機問我:“要不要報警?” 我擺了擺手,忽然想到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問:“你認識這個人么?” “眼熟?!彼f。 “那話里的程淵是誰?”我又問。 恢復到正常狀態的我,仔細分析了剛才這一小段的所有經歷,我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顧覃之苦笑道:“其實也不怕你知道,我老媽嫁給顧長山以前,顧有一妻一兒,后來離婚了分走了一半的家產,從那以后,那一對母子就消失在我們的生活里,當時他的那個兒子改名隨母姓,叫程淵。我剛才看到他的時候,忽然發現他的五官和小時候的程淵有五成相似?!?/br> 我心猛跳了幾下,真想不到顧覃之的家里居然還有這么一段事。 “后來呢?”我問。 “后來,就再也沒聯系過?!鳖欛f到這里又補充了一句說,“這都是我和我老爸鬧翻以前的事了,至于這三四個月以來有什么進展,我完全不知道?!?/br> “先回去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蔽夷弥謾C,想著剛才發生的事。糾結著要不要報警。 顧覃之不敢讓我開車了,自己打開了導航一邊開一邊看地圖。 我在路上想了老半天,決定把這個情況和周警官說一下,算不上報警,通報一下情況而已。 如果這個陳淵真的是那個惡魔,我的報警談不上是打草驚蛇,他肯定第一時間就認出我來了。如果這個陳淵不是那個惡魔,我的報警對他也沒什么傷害,他如果身正自然不怕影子斜,何況現在他身邊還有一個肖肖,我不想肖肖在不知情的狀態下受到傷害。 顧覃之聽到我開始打電話,把導航的聲音調到了最小。 等到掛了周警官的電話以后,我忽然想到了肖叔叔,看了看時間,現在馬爾代夫也不是晚上,就直接給肖叔叔打了電話過去。 他一接通就哈哈笑道:“接到肖肖了,還是想你老爸了?” “都不是?!蔽仪辶艘幌律ぷ诱f,“肖叔叔,肖肖的男友你認識么?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嗎?” 肖叔叔一頓,反問我:“有什么問題嗎?我聽肖肖說小陳是做會所這一類娛樂場所的,好像這一次去國內是準備開一個連鎖的溫泉度假村?!?/br> 他一說溫泉度假村幾個字,我只覺得就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不銹鋼,那種聲音讓我覺得毛骨悚然的害怕。 “那您見過他的父母嗎?”我又問。 “這個我還真沒關心過,肖肖說沒到見他父母的那一步呢?!毙な迨逭f完,一本正經的問,“徐徐,到底出什么事兒了?這個小陳是有問題嗎?” “暫時沒有吧?!蔽易约簱u了搖頭,“或許是我自己多想了?!?/br> “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說,我知道你和肖肖的感情,放心,不會怪你的,說錯也沒關系?!毙な迨遄穯柫宋乙痪?,事關女兒,在老爸眼里都沒小事。 “沒事沒事,如果有什么問題,我再和您通電話?!蔽艺f。 他嗔怪了一句這孩子,然后我就迅速說了再見,掛了電話。 “周警官怎么說?”顧覃之聽我掛了電話,馬上追問。 “周警官說他們會追查一個這個人的背景,看到底是做什么的,有沒有案底之類,如果都沒有,也會找他談談話,因為沒理由不能挽留?!蔽艺f。 顧覃之沒再說什么。 快到家的時候,他對我說:“你今天不用出去了,在家休息,我會想辦法打聽一下顧氏現在的情況,如果有問題和你聯系。還有就是,記得不管想起了什么,隨時和我打電話?!?/br> 我點了點頭。 顧覃之把車子停到我家門口,我都拉開了車門,他才忽然又說:“再看看吧,可能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br> 我以為他說的是陳淵的事,就沒追問,點了點頭拉門下車,然后站在外面對他揮了揮手,自己走進了家里。 回去以后,我頭疼欲裂。 周警官說得沒錯,對方是專業犯罪人員,心理素質很好,而且善于利用人的弱點和心理軟肋,比如說那一次就只是在我肚子上拉了個口子,就假裝在我身上裝了移動的炸彈,控制了我好長時間。 我以為自己心理上完全過去了那個坎兒,但不是。見到陳淵以后,我不停的出冷汗。而且會突然跑神,一整天我渾渾噩噩的,到了下午三點覺得頭疼得厲害,就在床上躺下來休息,球球現在懂事一些了,知道我要休息也沒繼續在我身邊鬧,自己乖乖的到游樂室玩。 天色全部暗了下去我才睡醒,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我就估計自己今天晚上一定會失眠了。 此時保姆給我打了電話上來,問我要不要下去吃飯,我應了一下。簡單洗了個臉準備下樓。 我剛走到樓梯口,家里的門鈴被按響了,保姆說著來了去開門,我聽到她在問您是哪位,然后那邊回答說我叫肖肖,你和徐圖說一下。 我一聽馬上強打精神應了一聲,然后快速下樓。 肖肖已經走了進來,看到我這個樣子心疼極了,幾步走上來抱住我,低聲問:“怎么了?怎么一下跟得了重病一樣?” 我笑了笑,沒多說。示意阿姨去泡茶,然后問她:“吃飯了沒有,一起吃點兒?” 她搖了搖頭說:“剛把陳淵安排好酒店,我就過來看你了,正巧蹭一頓飯?!?/br> 聽著她和往常一樣的聲音,我松了一口氣。 上午我在她面前那么崩潰,而且還對她的新男友出言不遜,她居然一點也不記恨我,這一點很讓我感動。 我們在飯桌上什么都沒吃,我胃口不好略吃了幾口,肖肖胃口似乎也不佳,吃的也不多,注意到我在看她,笑了笑對我說:“倒時差,沒什么胃口,吃幾口就行了?!?/br> 飯后,球球跑過來求著陪玩,肖肖驚訝于球球的成長速度,也陪著他玩了一會兒。 等到球球睡著了以后,我倆泡了一壺水果茶,光腳坐在我房間的地板上聊天。 她很認真的看著我說:“知道你經歷了一些事,但是這一段時間我在國外跑我老爸公司上市的事。一直沒時間和你多聊,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你一見陳淵就說他是壞人?” “如果我認錯人了,你不要介意,但是我覺得自己認不錯人?!蔽艺f。 肖肖點了點頭說:“咱們認的時間有多長,你快別說這些了。我和陳淵確實有點一見鐘情的意思,但是經商的女人都理智,所以我會全方面綜合考慮的。你直接說吧?!?/br> 聽到肖肖不護短,我才松了一口氣,用最簡單的話把自己那段時間的經歷說了一遍,肖肖聽的時候驚訝的張大了嘴,等我說完了以后,她第一時間把我抱住,輕輕拍了拍我的后背說:“真的,我沒想到會是這么嚴重的事,只是徐叔叔略提了一嘴?!?/br> “就這樣,那個人和陳淵長得幾乎一模一樣?!蔽艺f。 肖肖想了想說:“我知道這件事對你的傷害,也理解你見到陳淵以后為什么是那種反應,但是就你說的時間來看,他沒時間作案,那個時間他正的西海岸和我在一起,那時候我們認識了三個月了,正是熱戀期,幾乎每周都會見三到四次面?!?/br> “那你和他同居了嗎?”我問。 肖肖搖了搖頭:“我一直在辦公司的事,每個城市跑來跑去,沒時間也沒條件和他同居。只是,他只要知道我周末有時間就會飛到我所在的城市陪我?!?/br> “他不在你身邊時,你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事嗎?”我問。 肖肖覺得我的問題有點不可思議,她低頭想了一會兒,抬頭很認真的對我說:“徐徐,我理解你說的,也完全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他這個人不應該會做這些事,如果說非要做不可,大概都是因為錢,可他不缺錢,他在美國幾大城市都有自己的場子,那邊又是紅燈區完全合法,所以他不可能在國內為了錢,干這種違法的事?!?/br> 肖肖的話也有道理,但我就是不肯相信。 話聊天這里,如果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就沒什么意思了。我們很自覺的繞開了這個,說起了其它。 肖肖很理智也很聰明,她既然有了自己的判斷,而我也把自己的懷疑和經歷告訴了她,做什么決定,對陳淵有沒有防備心,就全看他自己了。 十點半的時候,她接了個電話。 我看到肖肖接電話里滿臉的甜蜜和眼睛里的柔情以及嘴角不經意的上揚,我就知道來電話的是陳淵。 果然她從陽臺上接電話回來以后對我抱歉的說:“親愛的,不好意思,我得走了,咱們改天再聊。另個,你要好好的,如果覺得心理承受不了。咱們去看看心理醫生疏導一下?!?/br> “嗯,謝謝!”我送她下樓。 我知道她的話里只是純粹的關心,沒有其它的意思。她看到我完全懂她的意思,也笑了笑,出門以前又用力的抱了我一下。 關上門,鎖好窗戶,我先去球球房間看了一下,看到他睡得很好,出門左轉進了自己的房間。 為了方便照顧球球,晚上他就睡在我房間的小隔間里,中間只隔著一道小門,里面但凡有一點動靜我都能第一時間知道,然后飛快的過去查看。 現在他已經能走路了,晚上睡覺極其不老實,簡直是拳打腳踢的,我們睡在一個床上,他一晚上醒無數次,自己睡上了小床,反而踏實了不少,我就是晚上需要起幾次去檢查他的被子是不是被踢掉了。 躺在床上,我確實睡不著了,下午睡得有點兒多。 想著肖肖的話。我忽然對自己的肯定產生了懷疑,如果肖肖說的是真的,那陳淵只是與那個惡魔相似,或許也成立。世上真的有很相似的人,比如說我和邙邙。 沒來由,我又一次想到了邙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