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沒事?!彼参课艺f。 我們上一了層樓,然后進了他的辦公室,我木然的跟著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帶手機,又驚出一身的冷汗。 “手機?!蔽覍λf。 他搖頭道:“誰都有上衛生間的時候,忘一會兒是沒問題的?!?/br> 他的辦公室有兩個門,兩門之間相隔大概兩米左右,我從前門走,到了房間他說:“為了保險起見,你打扮一下?!?/br> 說著他從墻上給我隨后扯下來一件白大褂遞給我,示意我穿上。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接在手里麻利的穿在身上,緊接著他又從桌子上拿起一頂護士帽給我戴在頭上,之后拉開了后門。 我手里推著一個護士用的小車,跟在他身后也走了出去。 這一次他沒再耽誤,直接把我領進了手術室。進去以后,我才看到已經有一個醫生還有三個護士在里面等著了,看到我們進去,馬上幫我脫去衣服,扶到手術床上。 在頭頂上的無影燈打開的那一瞬間,我的眼淚刷一下就流了出來。 沒有人多說說話,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但是十分鐘以后,那個青年醫生咦了一聲。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馬上說準備x光掃描。 “怎么了?”我現在神智是清楚的,于是多問了一句。 “你說的那個東西不在,可能是沒有固定,游離了,需要拍x光檢查?!彼f,“剛才應該先拍片子的?!?/br> 我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 我們都以為那個裝置是埋在rou皮里的,沒想到不是。 手術當中用的是手持x光機,掃描以后居然沒在我體內發現任何異樣的東西,我心里越發放不下,真的不知道那個東西去哪兒了? 最后,他們做了決定,做全身掃描。 我的傷口很快被做了處理,然后推進了x光透視室,折騰了一通下來,仍然是沒有任何發現。 醫生看著我說:“你確定?” 我點了點頭。 “你有親眼看到他放進去嗎?”他又問。 我剛想點頭說是,忽然想到那個時候,他站在我肚子那里,我視線上是有盲區的。 “很有可能只是為了嚇唬你?!彼艘话杨^上的汗說,“虛驚一場?!?/br> 我心這一會兒上上下下多少回,此刻聽到他的判定幾乎就要松口氣下來了,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又說:“這個情況還是問專業的人吧?!?/br> 我被推進了icu,之后來了警察,看到警察的那一瞬間,我淚刷刷的流。平常從來不覺得警察有多重要,但是這個時候真覺得這就是定心丸,是保障,是安全…… “你們公司的劉園秘書報的案,我們第一時間布置安排了醫院的一切,同時對周圍的可疑人員進了行了排查,現在你是安全的了。能說一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嗎?”兩個警察當中一個年齡稍長一些的坐在床頭問我。 我一邊掉眼淚一邊說,嗓子哽咽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不著急,慢慢說,你越早平靜下來,越有利于我們盡早撐握案情?!彼终f。 我一想到那些人,一想到自己這一段時間的遭遇,心里更加激動。但我知道耽擱的時間越長,越不利于破案,就拼盡力氣讓自己冷靜,實在沒辦法,我喝了一口水。 年輕的警察擋住我說:“深呼吸,別喝水,你動的是開腹腔的手術,不能馬上喝水?!?/br> 我手里的杯子被他接了過去,但因為他這幾句話,我慢慢平靜下來。想了一下。我從那天晚上下飛機開始講起。 我以為自己的經歷能夠需要講很長時間,但講完的時候我看了一下墻上的表,才過去了三十分鐘。 那個年輕的警察一直飛快的做著筆錄,最后老警察問我還有沒有什么需要補充的,我認真想了以后,搖了搖頭。 這一切我都印在了腦子里,沒有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對于顧長山那一段,我只講他因為是我老爸的朋友,帶我過來,多的沒講。顧長山無憑無證。我根本扳不到他,現在說出來沒什么好處,他完全可以一推三六九。畢竟是他把我帶到醫院里來的。 老警察示意年輕的警察先把筆錄拿出去,然后自己留在病房里,對我說:“在那里面的時候,都有什么細節,再說詳細一點。比如說氣侯怎么樣,有什么植物,或者說天氣潮不潮濕,是晴天還是陰天?” 我知道他們是要根據這些判定一下大概的位置,我說了那個小火車站的名字,應該就在方圓幾十公里以內。 最后警察對我說,讓我好好養著,然后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劉秘書此時過來看我,看到我一切還好,對我說:“我和醫院的人說好了,把你和徐總放在同一個病房里養傷,這樣也好有個照應?!?/br> 說到此處,她忽然想到什么一樣對我說:“對了,你那個叫安琪的朋友來了好幾次了,問你的下落?!?/br> 我聽到安琪的名字,才想到自己還在家里放了一個人。 于是對劉秘書說:“你打電話和她報個平安,沒別的事不用讓她過來,家里有孩子什么的,怕也走不開?!?/br> “她已經不在家里住了?!眲⒚貢f,“你失蹤的第四天,她就搬出去了?!?/br> 我算了一下也是,第四天我老爸住的院,她再住下去大概覺得也不太好了。 這一段時間我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睡不好吃不好,心理壓力還超級大,此刻知道警察已經去破這個案子了,心里放松下來,眼皮沉得不行。 劉秘書看到我這個樣子,笑著讓我休息,她先去照看老爸。 最近的經歷快把我折磨瘋了,放松下來身體都累得不像自己的。身體里有一個定時炸彈和完全一身輕的睡法是不一樣的,傷品依然在疼,卻不是那種疼法了。 我這一覺睡得很沉,醒過來時天色還那么亮。我以為才過去了幾個小時,沒想到居然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的兩點。 劉秘書在我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把我推到了新的病房,和老爸住在一起。 老爸看到我,明顯松了一口氣,眼眶紅了紅,自己也偏了偏頭睡過去。 徐家僅存的兩個人,一個一個都躺在床上。 我心里苦笑,不知道公司里亂成什么了,更不知道公司的股價是不是跌到了地板下面。但是在這個時候,錢真的變得不重要了。好好活下去才最重要。 第三天,我狀態好一些,吳阿姨把球球抱了過來,球球一看到我就哭起來,看到瘦了一圈兒小人在哭,我也忍不住眼淚。 這段時間我在惡魔的手里從來沒哭過,如今看到球球是哭得最傷心的一次。比起在醫生和警察面前,這一次是我完全放松的哭,心里的緊張消失,那種松懈下來的輕松還有看到自己孩子的暖意摻雜在一起,五味俱全。 后來我才知道,我一失蹤老爸就報了案,之后就一直在周邊找我。他知道我是要回h市的,也知道我肯定不會把球球丟下來突然出院門,當天晚上聯系不到我時,他就覺得出事了。 一直找一直沒有一點音信,第四天,有人在東郊的一片農田梗上發生了我的包還有里面的身份資料時,老爸氣得一口氣沒順過來,直接昏了過去。 在那種情況下,只看到了我的包還的身份證和錢包什么的,是人都會多想了。也是在那一天,警察才開始重視我的失蹤。 接下來的幾天,老爸住院,家里沒有催著去問我下落,也沒人去問警察的破案進展。何況,每天失蹤的人口那么多,真的不可能這么快就破案。 情況一直沒什么進展,直到我進了病房,把我糟糕的現狀告訴了劉秘書。她第一時間就意識到情況不對,再加上我甚至不敢在病房里說話,她就更證實了的自己的猜測,在我讓她找大夫時,她就悄悄報了案。 一切都是悄悄進行了,所以應該沒驚動那頭兒的,但是我的那個手機再也沒響起過,警方去調了電話的通話記錄,里面的所有來電都來自于同一個號碼,現在這個號碼是空號了。而且曾經也是沒實名登記的號碼。 接下來一周的時間,警察在我提供的那個小車站周圍排查,沒什么發現。第二天,才在一個山坳里發現了一個廢棄的度假村,進到里面發現度假村最正門那棟樓后面就是我說的地方,只不過那地方已經人去樓空了,所有的一切都很狼籍,一看就是走得很匆忙。 據說警方對這個案子很重視,而且相關領導也很生氣,一個那么大的黑yin|窩,居然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而且不知道搬到了什么地方,對方做案手段的高明和反應迅速超乎想像。 警察隨后也給我打了電話,提醒我最近沒事最好不要外出,因為怕報復。我經此一事,膽子變得極小,嚇得不行,問警察有沒有其它解決的方法,他說讓我有問題第一時間報案。 “為什么就不能找人暗中保護我一下呢?”我實在忍不住了,在電話里追問負責這個案子和我聯絡的警察周警官。 他有些為難的說:“我們能保護得了你一時。保護不了你一世,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把那些罪犯繩之于法,不然你永遠都生活在危險之中。而且現在案子才出來,他們也不敢出來報復你,至于他們什么時候能出來,誰也說不準,咱們的警力也還沒到可以由一個人盯著你,一直保護暗中盯幾年的時候?!?/br> 他的話有道理,但卻讓我很失望,甚至想著要不要找一個私家保鏢。 那天我報案以后。顧長山再也沒出現,甚至顧覃之也沒出現。我就像一個孤家寡人一樣,在醫院里和老爸做伴住了兩周。 這兩周老爸恢復神速,現在已經能說話了,只是行動還有些不便,走路需要有人摻著。 到了第三周的第一天,醫生通知我可以出院了。 在接到這個通知的同時,我心里真是又難過又高興,一時間說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盼著出院,但躲在醫院里肯定是不行的。 回到家里,一切照舊,所有的一切就像做夢一樣。 老爸臨出院時,要求我把他的所有病歷都復印了一份兒,并要求醫院加蓋了公章,才一到家,老爸就把這些報告拍在桌子上,對我說:“徐徐,老爸的病和你的事是一起的,就是現在不知道到底是誰干的。我的病歷馬上寄到國外,我讓人聯系好醫院了。這些病歷需要那邊更專業的人士進行分析,我相信我病得沒那么簡單?!?/br> 顧長山的事我和老爸說過,于是試探著問:“會不會是顧長山?” 他搖了搖頭說:“只是有可能,而且從他找你的態度和過程來說,應該不是他。遇到你不是他能算好的,完全是意外?!?/br> 老爸分析的也有道理。 就在這個時候,風吹動了窗簾,我看到窗簾和墻壁的之間露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以為是老爸不小心弄到地上的,就走過去撿了起來。對老爸說:“爸,你的藥怎么隨處亂扔?” 老爸接過去看了一眼,本來準備隨手放在桌子上的,但放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對我說:“這個不是我的藥?!?/br> 我探過頭去看了一眼,藥瓶上寫的是英文,確實不是老爸的藥,于是打開手機查了一下這個藥名,一查我臉就綠了。 我本是隨意一查,怕是其他人的藥。但是查完以后手都在抖。 這個藥治療心臟病的,對于突發性心臟病有奇效了,但是卻是高血壓人群禁用的,連續用用會導致血壓突然升高,而且會引發心跳過速,后果非常嚴重。 “怎么了?”老爸問。 我看了他一眼,低聲說:“到書房說?!?/br> 一樓的大廳有阿姨和保姆,我現在不敢保證這些人都是可靠的。 老爸一下就猜到其中必有原因,跟著我進了書房,等到門一關上,我就馬上問:“老爸,你見過誰拿的這個藥?” 老爸搖了搖頭,很沉穩的說:“沒有?!?/br> 他現在走路很不利索,我急著把他扯進來,已經讓他有點吃不消了,坐在沙發上抹了一下頭上的汗說:“家里除了我定期吃降壓藥,沒有別人吃了?!?/br> “這個藥是治療心臟病的,但是高血壓病人禁用,偶爾服用都會造成心跳加速,甚至會引起心臟停跳,后果十分嚴重?!蔽艺f著放了下來。 老爸指了指他自己的寫字臺,對我說:“我所有常吃的藥都在左手的第一個抽屜里,你拿出來打開對一下,看是不是有問題?!?/br> 他一提醒,我才想到這個藥瓶老爸沒看過,那必定是有人把藥替換了。 這種時候,我只有把人往最壞處想。 我把所有的藥都拿了出來,找了幾張白約,一瓶一瓶倒出來,和這個藥瓶里的小藥丸做對比,終于在一個雙弧二甲胺的藥瓶里找到了和這個一模一樣的藥片。 “老爸,想一下最近家里來過什么生人吧?”我放下手里的一切說,“這個,咱們能報警嗎?” 老爸看向我,沒說話。 然后我很快就意識到他眼神里的意思,最近家里的生人確實有一個,但我沒把她當成生人。 想到這里,我后背一涼,整個大腦都空白了。 老爸看我表情,知道我想到的是誰,反問我:“要報警嗎?你說了算?!?/br> 一想到安琪,我心忽然就疼了起來。 現在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很有可能就是她干的。那幾個保姆和阿姨在家里已經很久了,而且知根知底兒,每年年底老爸給她們包的紅包甚至超過一年的工資,又都見過他們的家人,不太可能會是這批人。 那唯一可懷疑的對象就是安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