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立刻跑過去，扶起了鍋巴。

    而身邊的衛晨則上前抱住了小楓。他也不說話。一手摟住她不住顫抖的身子，一手握住她自殘的手。

    小姑娘想掙扎，卻沒能成功，他不像過南有所顧慮。使了全力扣住小楓的手。任由她掙扎、由她發泄也無動于衷。

    那是他們第一次對視。小楓雙目含血瞪著他。好少年眉頭微蹙統統接下。

    這樣僵持了兩三分鐘，女娃娃突然像xiele氣的皮球，倒了下去，倚在身后人的懷里，雙目無神。

    衛晨見她終于冷靜了下來，便輕手輕腳地把她放下，上前詢問小生懷里的過南：“沒事吧?！?/br>
    丫頭看了看小生，搖搖頭。

    “下次制止這孩子的時候，你也要保護好自己。這孩子是個好孩子，要是等她恢復之后知道曾因為自己傷害了誰，她會更過意不去的?！?/br>
    床上的人聞言，把被角往上拉了拉，兩行淚，唰唰地流了下來。

    ——

    那時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知道他叫衛晨。她聽過南這么叫他。

    兩個人沒說過一句話。沒有任何多余的其他接觸。

    在若干年之后，小楓去法國街頭偶遇衛晨的時候，曾問過他，為什么當時那么堅信她恢復之后，會更過意不去

    那時已經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衛晨、端著手里的現磨咖啡抿了一口，笑笑：“不知道，可能是直覺吧。直覺告訴我你是個好孩子?！?/br>
    他完全是個男人的樣子。成熟穩重的坐在小楓的面前。談吐得體，優雅大度。

    女孩笑笑。那時候已經二十出頭的她，也落的亭亭玉立的。細嫩的皮膚精致的五官完全可以讓人視覺第一眼忽略她左臂的殘疾。

    見對面的人這么回答，她也不逃避反問了句：“那衛晨哥，你的直覺有沒有告訴你，我可能喜歡上了你?！?/br>
    那是齊小楓這輩子第一次對人表白，也是唯一一次。

    ……

    對面的優雅紳士突然啞言了：“小，小楓，你……”

    “我猜你就不知道?！迸⑼约旱目Х壤镉旨恿艘话?，笑笑，“不過現在知道了吧？”

    “我……”

    “衛晨哥，你不用有什么負擔。也千萬不能因為可憐我憐憫我，所以勉強和我在一起。如果你有喜歡的女孩兒，我愿意和她公平競爭。如果沒有……嘿嘿……那我也只能先下手為強了?！?/br>
    對面的人被她逗笑了。

    成長真的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這才多少年的時間。當初那個在醫院里暴戾憤世的小姑娘也變得陽光溫婉了：“那么說，你千方百計申請到法國的留學，就是追著我過來的咯？”

    “昂~不然咧。法國的東西又沒有比我們中國好吃多少?！?/br>
    “爺爺奶奶呢？”

    “過南說幫我照顧著，正好和過爺爺過奶奶湊了一桌的麻將?！?/br>
    “你呀，到今天都沒改口，還一口一個過南過南的，應該叫jiejie?！?/br>
    小楓睜睜眼，臉上柔軟下來：“叫不叫都無所謂了，在我心中她就是唯一的jiejie。我也永遠不可能忘記，我剛來南城那會兒，她為我所做的一切……還有衛晨哥哥你，為我做的一切?！?/br>
    “唉~我可不敢居功。后來我畢業來了法國留學，還真沒怎么照顧得上你?！?/br>
    “可是，我是因為喜歡你，才變成了如今的自己啊?！毙骱敛槐苤M，“我是為了能成為一個足夠與你并肩的人，才不斷的優秀……所以衛晨哥，你也是功臣?！?/br>
    她舉起咖啡要干杯。

    衛晨搖頭，滿足她。舉手和她干杯。

    “那你現在住哪里？學校么？”

    “不是啊。因為我要兼職打工的，所以在外面租的房子?！?/br>
    “打工？在餐廳么？”衛晨眉頭緊了緊，下意識瞥了瞥丫頭的手，一般留學生打工也就是些洗碗刷盤子的工作，好不到哪去。

    “嗯，我主修語種就是法語，口語說得也還不錯，所以之前一直是在前廳上上菜點點餐什么的?？墒恰恢皇?，力氣有些小，那些西餐的盤子一個比一個重。打翻了幾個之后，老板就讓我滾到后廚洗盤子了。偶爾閑下來也接一些翻譯的私活。反正，兼職都很雜，工作我也不挑。能混個溫飽就行?！?/br>
    衛晨看她眉眼飛舞的樣子，強忍著心疼又不由搖搖頭苦笑，這孩子還真是很懂什么叫苦中作樂啊。

    “搬到我那里住吧?！?/br>
    ？？

    突如其來的邀請嚇的小楓一臉懵比：“衛晨哥，你……”

    “我的樓頂有個閣樓，平常當倉庫用，收拾收拾也很寬敞的。在法國一個人呆了這么多年，也怪無聊的，要不小楓來陪陪衛晨哥？”

    “可是……”

    優雅的紳士突然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不是要先下手為強么？近水樓臺這么好的機會你要錯過？”

    他兩手交叉抵在下巴上，玩味的打量著眼前丫頭羞紅的臉。

    想著，養上兩年，等她畢業就討回來做媳婦算了。

    ——

    后來，衛晨也一直在回憶，自己是什么時候愛上小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