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兩個人一起洗澡是件很考驗人的事,安安覺得整個人燥得受不了,不知道是水溫太高,還是畫面太刺激。 安安并無意盯著他某處看,可她坐在浴缸里,他站在花灑下,那個東西實在太扎眼,她的目光總是不經意會碰觸到,然后整個人天旋地轉。 快要暈倒的時候,對面的人嘲笑她,“摸過了也試過了,還害羞什么?” “……” “再摸一下?” “……不要!” “來吧!總要熟悉的?!?/br> 他把她從浴缸里撈出來,動作迅速而不加掩飾,眼里冒著赤~裸裸的狼光! 安安大白兔再一次被誘哄上當,于是一場沒羞沒躁的浴室play愉快上線,景總成功解鎖新技能,帶領安安同學踏向新世界。 洗個澡洗成事故現場的安安,最后被扔到床上的時候,已經不想動彈了。 沒有睡衣穿又不想圍浴巾,大搖大擺光著身子提著自己的武器在安安眼前晃來晃去給她燒水的景總十分惹眼,安安覺得她遲早有一天會對他免疫,但畢竟現在還做不到,于是她把自己埋在被窩里,不去看他。 但閉上眼之后,另一個畫面就格外的清晰。 霧氣蒸騰的浴室,嘩嘩的流水聲,他的體溫,喘息聲,某個挺起的地方囂張地昂著頭直直地朝她襲擊而去。 一瞬間被漲滿,帶著灼燙的溫度,兩個人的喘息混在一起。 這畫面被放大無數倍,清晰地很。 安安以為這畫面會攪得她一夜無法入睡。 可很快就就會沒力氣再想了…… 景博軒掀了她的被子,端著玻璃水杯喂她喝水,扔了杯子后,看見閉著眼的自家媳婦兒,不甚開心地問了句,“困了?” 安安囁嚅了會兒,終于說出了剛剛就一直想說的話,“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然后又欲蓋彌彰地說了句,“我怕你感冒!” 然后景總愣了幾秒鐘之后,俯身趴到她身上去,向太太展示了一下不穿衣服的好處,表示以后要將這種省時省力的好行為發揚光大。 安安身子軟成一灘水,一波又一波洶涌的浪潮朝她襲來的時候,她只能哆嗦著求他快點兒結束,再沒心情想別的。 然后他倒是快了,結束卻沒有,安安只能更加哆嗦地抱緊他的背,一口咬在他肩上泄憤。 ☆、23|2.20√ 三木兄提著總裁的衣服敲門的時候,是早起的安安開的門,她的小身板從里面探出來,頭發毛茸茸的,還沒來得及梳洗,整個人看起來像只瞇著眼打盹半睡半醒的貓科動物。 她穿一身家居服,米色的針織開衫,煙灰色的歐根紗長裙,拖鞋是白色的卡通長耳兔。 她瞇著眼笑,“早??!” 這畫面真親切! 三木兄覺得自己有種跨越次元的神奇感,以前他也經常在清晨守在總裁家門口,每次門被推開的時候,都是傭人或者管家禮貌疏離的笑容,得體地跟他說:“請稍等!” 他總是戰戰兢兢立著,用嚴肅而認真的表情武裝自己,垂首說:“麻煩了!” 他想起第一天上班的時候,有份文件要送去總裁家里,打車過去,忐忑不安地按了門鈴,訓練有素的英式管家給他開的門,穿著燕尾服,戴著白手套,用熟練的漢語請他進去,他站在偌大的客廳里,覺得腿都是軟的, 他以前總覺得景博軒是神仙,活在光怪陸離的空中樓閣,冷眼睥睨眾生。 他坐在神壇上,運籌帷幄,掌控全局,他發號施令的時候,會有無數的人愿意為他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他從不退縮,也從不失敗。 所有人都仰望他。 而此時此刻,他終于覺得那個人徹底褪去了神的光環,身上沾染了絢爛的俗世煙火。 他站在門外,把衣服塞到安安懷里,“太太,總裁要的衣服!” 他笑了笑,說:“我在外面等他?!?/br> 安安撓撓頭,被他的稱呼叫得不大好意思,欠身跟他道謝,“麻煩你了,稍等,我去叫他?!?/br> 三木兄欠身,后退兩步站在門外等著,笑著看那個小身板嗒嗒地往里走。 景博軒今天的行程算很滿,距離第一個會議時間已經很近了,可是他還毫無畏懼地躺在床上睡大覺,安安過去叫他的時候,他裸著上半身趴在床上,被子只蓋到腰上,熊踞大半張床的地盤,姿勢看起來囂張得很。 安安同學扯了他的被子,于是他連最后一塊遮羞布都沒有了,光溜溜地曝光在清晨八點鐘的陽光下。身體線條帶著讓人血脈噴張的力量,他應該有健身,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形體都堪稱完美,但是對于徹夜透支的安安來說,她一點兒也沒別的想法。 “起床了,司機先生,你要遲到了!”安安把衣服扔在床頭,扯著他耳朵叫他。 趴在床上的人頭也沒抬,只聲音沙啞地說,“司機疲勞駕駛,老婆要不要安慰一下?” 安安跳上床,跪在他腰側,拿手給他揉腰,“給你揉揉,你快起來啦,秦特助已經在等了,你不是要開會嗎?”安安伸長了脖子去看表,念道,“八點十二分了!” 疲勞駕駛的景總翻了個身,長臂攬過媳婦兒的腰,直接把人摁進了懷里,“你往哪揉?” 安安猝不及防被人摁進懷里,睜眼就是他胸前的小紅豆豆,安安盯著看了會兒,偷偷拿手指戳了一下,然后才回答他,“你不是腰疼嗎?” 被調戲的景總捉住她的手,朝她屁股拍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說,“誰跟你說的?” 安安揉著屁股,無辜地看著他,“你一直趴著,不是腰疼?” 昨晚那樣的動作堅持了那么久,應該會腰疼的吧? “……” 景總覺得自己受到了來自老婆的侮辱,掐了媳婦兒一把,“晚上再告訴你我腰疼不疼!” 安安“哦”了聲。 可是為什么要等到晚上呢?這問題太深奧,安安不懂。 八點三十七分。 狗腿子安安伺候景大爺穿衣服洗漱后,終于把人送到了門口,她推開門,站在門把手的位置,背著一只手瞇著眼笑,抬起一只爪子跟他告別,“路上小心,再見!” 景總扣著她的后腦勺給了她一個告別吻,笑得意味深長,“晚上見!” 三木兄遠目望天,裝作什么也沒看到的樣子。 安安同學遠遠地沖著三木兄說,“秦特助,記得帶你們總裁去吃飯!” “遵命!”三木兄笑著答復了聲。 今天的會議是踩著點兒的去的,季度大會,公司部長以上的高層都在,包括分公司的。 景博軒進去的時候,所有人都抬頭看他,以往照常面無表情的他,難得露出一個算是溫和的笑意,“早!” 一群習慣總裁簡單粗暴行事風格的人,齊齊愣了幾秒鐘,然后才反應過來,回了句,“總裁早!” 這注定是個別開生面的季度大會。 最后景博軒離席的時候,有人扯著三木兄問,“總裁這是怎么了?沒毛病吧!” 沒毛病,一點兒毛病都沒有!三木兄笑得歡快,“如果你看見某個人早上從家里出來,扣著自己太太后腦勺強行索要告別吻,明明占了便宜還要做出一副我只是例行公事的傲嬌臉的樣子,你會更驚訝!” 對面人愣是沒聽明白,三木兄搖搖頭,笑著跟上了總裁的腳步,請示說,“總裁,方總已經在等著了,我直接帶他去您辦公室?” 景博軒“嗯”了聲,看了看表,“十五分鐘,讓他最好在上樓前組織好語言,我不想聽他沒有重點的廢話?!?/br> 一點兒毛病都沒有的景總趁著這片刻的空擋,撥了電話過去給自己的太太,“中午帶你去吃飯,想吃什么?” 而彼時安安剛剛從拘留所出來,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看車水馬龍,行人匆匆。 小莊冒出了胡茬,人看起來有些憔悴,見著她的時候,不耐煩地跟她說,“沒事,過兩天就出去了,你別瞎cao心!”然后旁敲側擊地問,“秦思妍呢,她是不是罵我了?” 安安問了拘留所的人,沒有其他人來看過小莊。 秦思妍沒有來過。 她大約是真的生氣了。 安安打電話過去給秦思妍的時候,她好像喝醉了,說話都不利索,聽見莊衍兩個字的時候,說了聲,“別跟老娘提他,煩!” “晚上再吃好不好?我現在想去看看思妍,她似乎心情很差?!卑舶驳皖^,一只流浪貓來回蹭著她的腳脖子,似乎是餓急了,叫聲聽起來細弱的很,像嗚咽。 安安彎著腰揉它的腦袋,聽見景博軒的回話,“嗯,那就晚上吧!晚上帶你朋友出來,一起吃個飯?!?/br> 安安“嗯”了聲,從錢包里掏出零錢,往路邊24小時便利店走去,又閑聊了兩句,然后掛了電話。 她買了塊面包,撕碎了喂給貓吃,是個小貓,毛很長,臟臟的,看不出毛色,小小的一團,吃東西的時候狼吞虎咽,似乎餓很久了,看起來很可憐。 安安站在路邊等出租,貓就在她腳邊。 她走的時候,那只貓就跟著她,小心翼翼地,想靠近,又怕靠近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沒吃飽的緣故,那樣子看得安安心疼。 最后心軟的安安同學把小可憐抱走了。 放在秦思妍住的酒店旁邊的寵物店洗澡。 她上樓的時候,秦思妍蓬頭垢面地來開門,看見是她,忽然抱住了她,“安安,你怎么才來??!” 聲音哽咽,帶著哭腔! 安安聞著她身上的酒氣,皺了皺鼻子,“你這是喝了多少???” 秦思妍搖搖晃晃地往里走,說,“我沒醉!誰醉了!”她晃了一下,差點自己把自己絆倒,生氣地踢了鞋子,赤著腳踩在地上,一下躺倒在套房的榻榻米上,盯著天花板跟安安說,“我媽兩年前就逼我去相親,我拿著事業說事,說自己不想結婚那么早,拖了兩年了,我二十五歲了,今年春節的時候,還和我媽吵了一架,她總怕我拖著拖著就找不到好人家了?!?/br> 她似乎是憋了很久了,眼眶微微泛紅,“我特么怎么就喜歡一個毛頭小子,幼稚,暴躁,愛沖動,除了會畫畫一無是處,我是不是瘋了,安安,我是不是瘋了?” 秦思妍抬起胳膊壓在眼睛上,不讓眼淚掉下來,“他什么時候才能長大一點兒?我守了他這么多年,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他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明白?” 安安拿濕毛巾給她擦臉,擦手,她一句話也沒說,因為不知道說什么,她一直覺得秦思妍是很煩小莊的,雖然談不上討厭,可也從來沒想過會是喜歡。 她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所以說不出話來。 秦思妍最后睡著了,安安躺在她身邊陪著她,像小時候那樣,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彼此心是靠近的,只是現在……安安覺得自己太忽略身邊人了。 安安迷迷糊糊也睡著了,最后是電話鈴聲吵醒她,她接起來,剛“喂”了聲,對面就迫不及待地說了句,“是嗎?是這樣的,我們是a市美術協會的,前段時間寄了邀請函給您,您還記得吧?我們想最后確認一下,您會出席嗎?” ☆、24|2.21√ “.您知道吧?我們協會的會長邢嵐邢小姐對您很有興趣,上次已經跟您說過了,她是個很愿意提攜后輩的前輩,莊不予老先生您知道吧?她曾經是莊老爺子的兒媳婦,她已故的先生也是個很著名的畫家。我們會長發掘過很多新人,對您來說也是個很好的機會,我們很希望能看見您!”對面的女人聲音溫柔地對安安說,每句話都帶著明晃晃的誘惑味道。 安安幾乎沒有聽她在說著什么,她腦海里是那個晴好的午后,槐花清甜的香味,踢毽子的小女孩咯咯的笑聲,和云雀撲棱翅膀的余音混合在一起。 涂著大紅指甲的女人拿細長的手指指著她,面目猙獰,罵她,“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