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是一對龍鳳胎。 聽到高氏提起寶貝孫子,孫女,楊方氏忙不迭的點頭,“你快去快去,她們醒了便把他們抱過來,我昨個兒還沒好好的和我的寶貝孫子親香親香呢?!痹捔T直接擺手趕高氏,“你還站在那里做什么,趕緊去呀?!?/br> 高氏藏在袖中的玉手緊了又緊,面上卻是巧笑盈盈,“是,兒媳謹遵婆婆的話,這就去?!?/br> 回到她們臨時居住的西廂房,竹菊幾個如同眾星捧月般把她給圍了起來。 端茶的遞帕子的,捧點心的拿果子的。 高氏神色平靜的坐在那里受著,纖纖玉手捧了雨過天晴色的汝窯茶盅,愈發趁的她素手纖長,如玉。 竹菊一邊幫著高氏揉肩,一邊小聲的嘟囔,“主子,這楊家老太太忒無禮了,您瞧瞧她家里這個樣子,哪家娶媳婦不得給聘禮呀,小姐您才來半點的見面禮不給,還二話不說生受了小姐您送出去的那么多的東西,她也不怕拿的硌手!最討厭的是,她竟然還敢給主子您臉色看,真真是太欺負人了?!?/br> 門外頭,窗下。 楊平程聽罷這話,眉眼不變的站了下來。 ------題外話------ 出去帶著女兒累了一天,回來時睡著抱著回家,累癱我。求下收藏給我點力量呀。嘻嘻,抱抱。 ☆、042 知曉 窗子外頭,楊平程的眸底深處閃過一抹異樣。 高氏,她會如何說? 心里頭有一抹的期待,同時,又悄悄的擔了幾分的心。 萬一,萬一高氏心里頭也如同這竹菊一般的想法,自己又該如何做? 屋子里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響,但是并沒有聽到高氏主仆再說什么,屋子外頭,楊平程在心里略略一頓,正想抬腳進屋,不遠處,春花手里提了個鏤空雕花鳥魚紋的兩層食盒走過來,看到站在窗下的楊平程,心頭一跳,面上卻是恭敬的很,“奴婢見過姑爺,只是姑爺,您怎的不進去,在這里做什么呢?” 她的語氣里充滿了好奇,疑惑。 倒是沒有半點的多心。 這也讓楊平程放心了不少,他看了眼春花掩飾般的點點頭,“我這才走過來,正想進去呢?!痹捔T,抬腳進了屋子。 站在后面略遲幾步的春花眼底浮出一抹的憂色—— 也不知道剛才姑爺站在這里可聽到了什么? 做為高氏的貼身丫頭,她自是曉得高氏的傲嬌性子,又怎么會真的肯對一個鄉間的老太太伏低做??? 哪怕這個老太太有著婆婆的身份。 再加上之前竹菊那丫頭幾句沖撞的話,這要是她在小姐耳側念叨幾句也是正常的。 以著小姐的性子,會說什么? 春花不希望自家小姐夫妻不睦,所以,在心里祈禱著楊平程可千萬別真的聽到些什么。 屋子里,楊平程已經握了高氏的手落坐,一臉的歉意,“我娘她是個鄉下人家,打小沒學過什么規矩,若是哪里惹你不高興,為夫給你陪不是?!痹捔T,他竟是真的站起身子,后退兩步,對著高氏雙手拱起來,做了一個輯,“還請娘子瞧在為夫的份上,別和我娘計較,為夫多謝娘子?!?/br> “相公你這是做什么,難道我在相公心里竟是那種淺薄沒規矩的女子么?” 高氏被唬了一跳,趕緊起身扶了楊平程坐下,又惱又嬌的嗔他一眼,“相公這是不信我么?” “娘子這是哪里話,為夫自是相信娘子的?!?/br> “即是這樣,那相公還說那樣的話,豈不是把妾身當成了外人?”高氏輕輕的咬唇,眼底閃過一抹受傷的表情,她輕輕握著楊平程的手,一臉的溫柔,語氣真摯,“相公,婆婆是相公的娘親,我即嫁入了楊家,身為楊家婦,婆婆自然也是我的娘親,相公只管放心,妾身定會好生尊敬,孝順娘親的,絕不會對娘親有半分的不敬?!?/br> “我的好娘子?!?/br> 他想,自己果然是沒娶錯人的。 這個時侯的楊平程完全忘記了之前曾經娶過的妻子,劉氏。 新婚燕爾,夫妻兩人也曾這樣舉案齊眉,恩愛甜蜜。 那個時侯的他也曾在心里想過,娘子這樣溫柔,他果然是沒看錯人呢。 可惜,不過是區區幾年功夫,他完全把那個人給拋到了腦后。 待得楊平程走后,春花咬了咬唇,低聲湊到高氏耳側說了幾句話,聽的高氏眉頭一跳,她掃了眼春花,水汪汪的大眼挑起來,寫滿了疑問,當真?春花輕輕的點點頭,望著高氏沒出聲,高氏捏緊了手里頭的茶盅,用力的閉了下眼,再睜開,她對著春花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事了,擺了擺手讓她退下,“你去和竹菊說,讓她這段時間盡量待在屋子里,別出去?!?/br> “是,主子?!敝栏呤弦彩菫橹窬蘸?,不然若是她那張嘴再快的說點什么不中聽的,到時侯惹惱了楊家老太太事小,若是因此讓自家主子為難,或者是害得主子和姑爺兩人心里頭生了隔閡,可就真的是竹菊的不是了,她便想著回頭去好生的勸勸她,讓她該說什么話心里得有個譜才是,才想著呢,門口竹菊卻是一陣風般的旋了進來,“主子,主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br> “竹菊,你這毛毛燥燥的性子什么時侯改改,主子才不是還罰你回去反???你這是越來越不把主子的話放在心上了吧?” “春花jiejie,我哪里有,我哪敢不把主子的話放心上啊?!?/br> 這話說的,她可真真的冤枉啊。 她竹菊最忠心的就是主子! 春花看到竹菊這個樣子,不禁就惱了,小臉子拉下來,“你瞧瞧你,說你一句頂了十句,還有,主子剛才讓你去反省,你這又是去哪了,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還敢喊什么主子不好了,主子明明就坐在那里好好的呢,我瞧著你呀,是越來越膽兒了,都是主子縱的你!” “哎呀,春花jiejie都什么時侯了,你還是別急著訓我了,主子,主子,奴婢真的有大事和您說……” 高氏也是曉得竹菊一向對自己忠心,看她那樣子,不禁掃了眼春花,示意她退下,自己則扭頭看向竹菊,“瞧你急成這樣兒,外頭來了老虎不成?”這里雖然是有山,但那山她可是瞧過了的,估計也就是有些野雞野兔什么的,至于老虎這些兇獸,肯定是不會有的。 當然了,高氏說這些也是打趣竹菊的。 “小姐您還說這話,外頭來了個女人,她,她說她是,是姑爺的娘子……” “你說什么?” 高氏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便是春花都被嚇了一跳,“竹菊,這話可不能亂說?!?/br> 姑爺娶的是自家主子。 哪里來的別的娘子? 竹菊重重的點頭,“這話我哪里敢亂說,外頭正亂著呢,那女人拉著姑爺的手不放,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姐,您還是快出去看看吧?!敝窬湛粗呤想y看到了極點的臉色,沒敢再往下說,剛才在外頭,她可是親眼瞧著那女人抱著自家姑爺的呀,本來她是想說的,可瞧著自家小姐這臉子,她把話拼命的咽了下去。 高氏站在地下臉色陰的能掐出水來。 旁邊,春花想了想,小心冀冀的開口道,“主子,這個時侯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依著她說,自家主子還是不露面的好。 不管外頭鬧騰什么,最后的結果只能有一個—— 她家主子才是姑爺的娘子。 而且是唯一的娘子。 誰知高氏卻是冷笑了一聲,抬腳朝外走去,“我為什么不出去?我是他楊平程明媒正娶,立了婚書的,又不是什么無媒茍合,見不得人,為何不敢出去?走,你們兩個也隨我一塊出去看看去?!痹捔T,她轉身走了出去,后頭兩個丫頭只好沉著臉跟上去,“主子您等等奴婢?!?/br> ------題外話------ 求支持。求收藏…。各種求…最近一個人帶女兒,真心累… ☆、043 血淚 “當家的,嗚嗚,你怎么才回來啊……我以為你都沒了,這些年你都去了哪呀?同子,咱們的兒子都長高了,長大了呢,還有英子,嗚嗚……當家的,你能回來太好了……嗚嗚,這些年來……當家的,你總算是回來了啊……” 院子里,劉氏一臉的淚,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她抱著楊平程的一只袖子,死死的攥著不放手。 似是生怕這一放手,眼前的人會再次馬上消失一般。 劉氏哭的很慘,很是絕望。 絕望中又帶著松了一口氣的那種痛快淋漓的感覺。 那是她看到自家男人回來,覺得有了依靠的寬心,開心,高興…… 她的男人回來了。 她,她們一家從此后也有了男人可以依靠! 她的一雙兒女不會再被人說成是沒爹的孩子…… 楊平程被她給拖著一只袖子不放,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復雜、精彩—— 早知道會一下子被劉氏給碰到,他自己就不這會兒出來了。 剛才他是想著出來院子找個人去買點東西,畢竟自家只是鄉下農家,家里頭是啥啥都不如高家,他擔心高氏住不習慣,就想著讓人去鎮上再買些吃食用品,等到了晚上,他再好好的說些好話哄哄她,女人嘛,可不是就愛聽這些溫存的話呀,只是他這腳才站到院子里,往日里用的隨手的人還沒看到呢,門口的籬笆門被人猛的撞開,楊平程還沒反應過來呢,那人就撲到了他的懷里。 耳朵里飄來一聲凄慘的哭聲。 當家的幾個字飄入耳中。 可把楊平程給嚇的,心神里轟的一聲,好像炸雷一樣嗡嗡的響。 劉氏! 是劉氏! 這兩個字在他的腦海里浮出來,楊平程唬的手腳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他想要抬手推開劉氏的。 可在這一刻,他手腳僵硬的不聽使喚,似是別人的手腳錯長到了他的身上。 “當家的,當家的你怎么那么晚才回來啊,嗚嗚,我可憐的同子,我那苦命的英子……”劉氏是越哭越傷心,一臉的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止都止不住,想起這些年來自家母女幾人在這個家里頭的艱難,想起自家女兒當初被婆婆強硬的給賣到了周家,還有同子,摔斷了腿,卻被大雨天的趕出了家門,到現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把那腿給治好…… 這些事情如同放電影一樣在劉氏的腦海里回蕩。 她哭的絕望,哭的痛徹心扉。 哭的楊平程心里頭也有些不是個滋味兒。 他不是鐵石心腸冷血無情的人啊。 若不是世事弄人。 現在的他應該是在這個家里頭,妻子是身邊的這個女人,還有一雙兒女…… 可是現在…… 他嘆了口氣,正想用點力把劉氏給推開,身后傳來一道極是憤怒的女子聲音,“姑爺,這個女人是誰呀,瘋瘋顛顛的說的什么胡話,我們家小姐才是你的娘子呢,她竟敢胡說八道,來人吶,你們一個個都瞎了眼不成,沒看到這個瘋女人竟然敢頂撞姑爺嗎?還不把這個瘋女人給拖出去?”出聲的仍然是竹菊,這丫頭就是高氏身邊的一個傳聲筒。 她不好說,不能說,不可以說出口的話,統統都借著這丫頭的嘴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