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
一個女人一輩子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婚禮,不管是什么樣子的女人,對婚禮的憧憬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想象的。 段云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換上了自己最喜歡的婚紗,盤起了頭發,戴上頭紗。 沒有一個人不說她好看,即便是她們的工作就是夸別人。 “段小姐,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新娘?!被槎Y策劃師看著段云,無時無刻不在夸她。 身邊的人還會附和著,其實她們看多了新娘,早已經麻木了,但是過程還是需要的。 “趙總是新娘的mama,這個時候應該來給新娘蓋頭紗?!被槎Y策劃師討好似的看向趙雪蘭。 趙雪蘭面無表情,對段云的失望已經到了極點,她不奢望段云能改變什么。 只希望自己能夠減少對段柔的罪惡感,她站在段云的面前,曾經天真無邪的女兒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功于心計和不擇手段。 顫抖著雙手,趙雪蘭拉起段云的頭紗,看著段云的笑容,不知道為什么竟然這么諷刺。 也許是覺得對段柔的虧欠,趙雪蘭做不到去祝福段云,她準備松開頭紗的時候卻被段云抓住了雙手。 “媽,我來幫你,看你激動的?!?/br> 段云使勁捏著趙雪蘭的手,狠狠的將頭紗蓋了下來。 趙雪蘭忍著疼痛完成了這個動作,站到了另一側,不再去看段云。 婚禮策劃師大概是看出了什么,為了化解尷尬,趕緊上前替段云繼續整理婚紗。 “馬上就要上場了,新娘記得一定要微笑?!?/br> 段云其實無時無刻不在笑,畢竟這么美好的時刻她怎么可能不笑呢? 終于她打敗了段柔。作為墨染一輩子的妻子。 想起段柔,身為meimei的段云覺得這么重要的時刻怎么能少了段柔的存在? “媽,jiejie呢?怎么沒看到她?”段云還能用如此親昵的口氣喊著段柔jiejie。 趙雪蘭目光悲哀,搖了搖頭,“她走了?!?/br> 段云嘆氣,“真可惜,我出嫁她竟然不出席,我這心里可是真的想讓她看到這一刻?!?/br> 趙雪蘭捂著嘴,不想聽下去,又怕被外人看出她的失態,她選擇了避開段云。 段云不顧趙雪蘭的狀況,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十分滿意。 “會場都準備完善了嗎?”段云還在關心她的婚宴。 婚禮策劃師連連點頭,有些討好段云,“段小姐,你放心,雖然時間緊迫,但是我們是蘇城最好的婚禮策劃公司?!?/br> 段云聽聞有些不悅,皺了皺眉,“怎么說話的?不是段小姐!是墨太太?!?/br> 婚禮策劃師尷尬的笑了笑?!笆?,墨太太?!?/br> 工作人員都離開了化妝間,在外面不免要抱怨段云。 “真以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我可聽說了還不是挺著肚子嫁進去的?” 幾個人抱怨著就準備離開,誰知道會場的其他工作人員突然跑了過來。 “不好了,說找不到新郎?!?/br> 婚禮策劃師聽聞覺得不妙,但是方才段云那般趾高氣昂,想了想便讓來匯報的人先走。 剩下的人難免著急,“怎么辦?新郎都不在還怎么舉行婚禮?” “急什么?還沒看明白?豪門恩怨,和我們關系不大,剛才她對她mama的樣子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咱們什么都不知道,這事繼續,丟人的又不是我?!?/br> 婚禮策劃師看多了這些有錢女人,但是對自己母親那般的女兒還是第一次見到,話說這是喜事,但是從母親的臉上卻充滿悲傷。 也許是看人多了,婚禮策劃師并不喜歡一味強調自己身份的女人,比如段云這樣的。 幾個人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將這個爛攤子完全砸在了段云的身上,這么想當墨太太,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而此時房間里的段云還在憧憬自己出場時的畫面。 終于,外面的音樂響起,段云打開了化妝間的大門,門外的父親段洪已經在等候。 可是段洪的臉上卻滿是無奈,他張口卻被段云打斷。 “爸,有什么事情待會結束了再說?!?/br> “可是……”段洪覺得這件事還是有必要告訴段云,可是段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進入喜宴。 段洪想拉住她,沒想到段云卻生氣了,“爸,你不會也跟mama一樣,非要幫著段柔?難道我在你們心里就這么配不上墨染?” 段洪沒想到自己最為聽話的女兒竟然說出這種話,在別人的眼中,趙雪蘭只有對段云和段玉最為寵愛,至于段柔更像是段家的犧牲品。 趙雪蘭在段柔死后那段日子噩夢纏身,有次竟然睡著哭醒了,她跟段洪說她不該那么逼段柔,結果害死了段柔。 段洪雖然記恨過段柔,但是自從知道自己多年被人當做槍來對付自己的親人,他也看開了,他并不是做生意的料。 沒想到更看不開的竟然是段云,為了墨染竟然做了這么多錯事。 就像趙雪蘭說的,當每個人都在反省自己的時候,段云卻選擇了一錯再錯。 “小云!”段洪身為父親,嚴肅的看著段云。 段云依舊氣憤,在她看來所有人都幫著段柔,沒有人會替她著想,“爸!墨染是我的!我做了那么多,難道還不能證明我愛他?段柔算什么?當初她那么害你你忘記了?我這是在幫你!” 段洪聽聞,甩開段云的手,難怪趙雪蘭不愿意來,他也真的聽不下去了。 一言難盡的看著段云,覺得她不能如此下去。 段云似乎明白了段洪的意思,“爸,你這么看著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即便是段洪不明說,段云已經猜到了,只是一直以來都不愿意相信。 “不,不可能,我都懷孕了,他不可能這么做,他不能!” 婚禮進行曲還在進行。段云撇下父親段洪,打開了宴會的大門,鋪滿鮮花的盡頭一身白色西裝的男人背對著她。 她笑了,她就知道他不可能丟下她的,他是她的! 她整理著自己的衣裙,在婚禮進行曲下慢慢踏上自己夢寐以求的鮮花紅毯,走向自己最愛的那個人。 墨染,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和她搶他,更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比她愛他。 燈光開始強烈,男人的背影也越來越清晰。段云的笑容越來越僵硬。 終于,男人轉過身體,墨綠色的雙眸那么陌生。 醫生看著盛裝的段云,拿著話筒,干咳兩聲,“咳咳咳,人終于到齊了,我受新郎之托,在這里讀一下啊?!?/br> 什么叫逼死人大概就是現在的樣子,姍姍雖然從小都學中文。但是畢竟漢子是那么多那么復雜的東西,他學了那么久還是很爛。 更別說還要學著卻看漢字和拼音的混雜體,姍姍這幾個字真的要好好練練,寫得跟畫畫一樣。 所有人都安靜的再聽他說話,但是愣了半天還是沒聽到一句話,那些伸長脖子的人都快僵了。 “我想跟你說一個故事,從前有個女人她認識了一個男人就生了我,可是他……” 醫生磕磕絆絆的終于快要讀完了,對于自己竟然讀出來,他都快佩服自己,看來他和姍姍還是有默契,沒有寫那么為難他的話。 “爹地說愛一個人就要記住他,所以我會永遠記住你的音容笑貌,笑什么?難道說錯了?” 看到下面的人都在憋笑,醫生有點不明白,這成語用的挺好的,這么小一個孩子都會用成語,這多了不起。 “媽咪說你有自己的寶寶了,雖然我不開心,但是我不能那么毒惡。額,還是惡毒?所以我祝你們新婚快樂,入土為安,祝寶寶像我一樣欣欣向榮,猛烈的生長?!?/br> “噗嗤!”顧晚實在是憋不住了,真是為難醫生還能如此嚴肅富有感情的把它讀出來。 “不行了,我要憋出內傷了,這孩子簡直是活寶,她是故意的嗎?” 顧晚揪著嚴肅的衣服,深怕自己在這里不顧形象的大笑出來。 醫生干笑兩聲,意識到了自己肯定是說錯了什么,奈何他中文理解能力不夠,覺得并沒有什么錯誤。 醫生只能搖著頭,跟著大家笑,“絕對不是我教的,我沒有這么教過她!” 他一直強調自己沒有教姍姍亂用成語,一邊為自己捏把汗,還剩最后一句話,終于沒有成語。 “我叫姍姍,墨姍姍。媽咪說我是姍姍來遲的寶貝,來不及告訴爸爸的寶貝?!?/br> 讀到這里,大家都沉默了,所以剛才醫生讀的小女孩講的故事其實就是段柔和墨染的故事。 雖然姍姍都是聽醫生添油加醋說的,但是大致方向不錯。 而這個孩子就是段柔和墨染的女兒,一下子會場都變得沉默。 當所有人準備好隨時離開的時候,段云掀開了頭紗,看著醫生,眼神十分的怨恨。 “是段柔派你來的?為什么她就是不肯放過我?那個姍姍是不是你們找來的孩子故意破壞我的婚禮的?” 段云沖到醫生的面前,準備搶那張卡片,還好醫生快人一步將卡片放入口袋。 “段云,你還是清醒一點,不管是墨染有沒有失憶他都不會愛上你的!”醫生終于等到了這一天看著段云跌落谷底的樣子。 他并非落井下石的人,但是對于段云,他卻覺得這遠遠不夠。 此時,墻上的電子屏突然亮了起來,畫面像是偷拍的,場景是一個類似于倉庫一樣的地方。 三個男人無聊的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么,沒過一會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在了畫面里。 “我要你們抓住這個女人,我愿意再出一倍的價錢,只要你們幾個做一件事?!?/br> 三個男人狐疑的看著女人,“你想我們做什么?” “毀了她!”女人陰森的聲音穿了出來。 所有人都將目光定格在了段云的身上,因為畫面上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她。 外人看似乖巧懂事的女人,竟然如此惡毒。 畫面里的鏡頭轉了一下,依舊是那三個男人,不同的是多了一個帶著頭套的女人。 女人在掙扎大喊著什么,“我不是沈蓮!你們抓錯了!我不是沈蓮!” 但是那三個男人并沒有停手,掙扎的女人也正是段云,此時已經癱軟的新娘。 現場的氣氛越來越凝重,很多人都選擇了閉上雙眼。 段云起身跑了過去。遮住屏幕,但是以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遮住。 “不是我!不是我!是別人陷害我的!真的不是我!”她大喊著。 可是看著場下的人,她就知道自己說了這么都是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