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 何田田沒睡好,起床時沒精打采的。 昨晚回家時含光提出可以和她更進一步,她當時暈暈乎乎地“嗯”了一聲,結果這貨上來扒她的衣服。她一下子清醒了,斷然拒絕了他。 然后晚上她也沒和他睡,理由是“男女有別”。 如果真的睡一起,她很難保證不做點什么出來。尤其,這貨還老在旁邊撩撥她。 其實,和機器人發生點關系,真沒什么大不了,最多是發揮機器人的正常功能??珊翁锾锟偢杏X她和含光的關系不對,她自己的狀態也不對。像是踩在棉花糖做的云彩上,輕飄飄的,又甜絲絲的,這感覺,太像是戀愛了…… 嗚嗚嗚,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對一個機器人產生那樣的想法! 幸好,在網上搜了搜,發現類似的情況還挺多的,貌似有很多人都被機器人撩出了戀愛的感覺? 嗯,冷靜,她一定是太緊張了。 早上她吃飯時,含光在一旁看她,看得她有些慌,早餐只吃了一半就放下了。然后她出門時,含光又趁她不備親了她一下,結果導致她下樓時腳都有些軟,臉頰燙燙的,心里開了遍地的花。她兩手捧著臉,小聲哀嚎:“不要就這樣淪陷??!他可是個機器人!” 迎面恰好看到方向北。 方向北像是宿醉剛醒,耷拉著眼角兩眼無神的,朝她打了個招呼:“早上好田田?!?/br> “早上好哦,你們?!?/br> 方向北身后跟著機器人小風。小風見何田田捂臉,問她:“你的臉冷嗎?” “???” 小風把自己戴的一個毛茸茸的耳夾摘下來。那耳夾是方向北的,方向北不想戴,就隨手套在他頭上。小風將耳夾套在何田田頭上,毛茸茸的部分正好擋住臉。 “這樣就不冷了。兔毛可以大幅度降低臉部皮膚的散熱?!?/br> 然后他們倆一陣風似的上去了,留何田田一臉的莫名其妙。 與此同時,有兩個人更加的莫名其妙。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謝竹心放下耳機,有些無奈地,對一旁的方成肆說:“他把耳夾給何田田了?!?/br> 方成肆眉頭一緊:“察覺了?” 謝竹心搖搖頭:“不清楚?!?/br> 方成肆很快又捕捉到那句話里的第二個關鍵詞:“他跟何田田很熟?” “據說是在何田田那里買機器人時認識的?!?/br> “然后?你沒試探過嗎?” 謝竹心又是搖頭,“我問過她。她看起來對方向北了解也不多?!?/br> “不是裝的?” 謝竹心只剩下苦笑了:“我哪兒知道?!?/br> 方成肆一看這樣子,突然有點同情他了。不過同情也就那么一瞬間,方成肆本來就不太理解怎么會有人陷入這種毫無意義的兒女情長。他是個有野心有抱負的男人,戀愛在他眼里真就是小兒科那么簡單。他敲了敲桌子,拉回謝竹心的注意力:“查查定位?!?/br> 耳夾里的竊聽器同時具有定位的功能。方成肆費了點力氣。買通了一個女明星,趁著和方向北約會時把這竊聽器放進他的隨身物品里。 方成肆這樣做也是純屬無奈。他無法跟蹤方向北。這個招搖的富二代開的車都是海陸空一體的,遇到有人跟車時一言不合就上天,很難追上去。 當然,跟蹤還有別的途徑。 在這個年代,跟蹤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難是因為,各類系統的安全性能越來越好,想破解很難。簡單是因為,幾乎每個人都離不開電子產品,大到轎車的無人駕駛系統,小到手機電腦,甚至于電子眼鏡之類,這就給跟蹤活動提供了非常大的空間。也就是說,只要技術夠硬,就能跟蹤。 然,方向北的電子產品都做了人為的系統加固,不要說破解了,連定位都難。 在這方面,謝竹心做不到的事情,這世界上能做到的人也不多了。 方成肆是有些詫異的。他對方向北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嬌生慣養”“紈绔子弟”的層面,道不同不相為謀,因此雙方雖是親戚,來往倒也不多。卻沒料到,原來,方向北竟是個高手? 這會兒謝竹心查了竊聽器的運動軌跡,證實方向北確實去何田田住的小區找她了。 找她做什么? 兩人有什么不同尋常的關系? 還是說方向北發現竊聽器之后故布疑陣?搞一招金蟬脫殼,用何田田轉移注意力? 方成肆思索了一會兒,突然說:“我不相信他會看上何田田?!?/br> 謝竹心沒說話,盯著屏幕上那猶在移動的軌跡,鏡片后的目光深沉如海。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是真的。因為題材和設定的原因,以及身體的因素。另外,七哥哥以前寫書總是著眼于男主的心態變化,這次想試著增加些女主的心理活動,光是這一點我就寫得頭都大了。 求新總是有風險,改變總是艱難的,你們難道不該鼓勵我嗎,為什么會懷疑我,哼哼 ╭(╯^╰)╮ ☆、45 何田田忽冷忽熱的態度令含光感到費解,他通過各種關鍵詞在網絡上搜索,甚至還看了幾篇博士論文,結果是一無所獲。 最后,他只好化繁為簡,搜索:怎樣追求人類女孩。 搜索引擎自動為他過濾掉“人類”這個關鍵詞,直接告訴他怎樣追求女孩。 含光搖頭。人類做事情怎么總是這樣,一點都不嚴謹。 他根據搜索結果,自己篩選了一些方案,然后,出門了。 …… 花店老板看著柜臺對面的男人遞過來的千元大鈔,十分驚恐:“我找不開啊,零錢不夠!”說著,目光忍不住一個勁兒往那人民幣上飄。倒不是他貪財,實在是現在紙幣太少見了,這種大面值的,更少見。 “嗯?”含光淡定地看著他,目光有些認真,問:“那么你有多少零錢?” “一分也沒有……” 含光有點為難。略一思索,他立刻想到對策:“這捧玫瑰,一共五百二十塊,對吧?” “對?!?/br> “這張錢的面值是一千塊,我把它按照比例對折,撕開,先給你二十五分之十三,可以嗎?” 花店老板額頭滴汗,“抱歉,不行哈……” “我承諾另外二十五分之十二也會在你這里消費?!?/br> “真不行?!?/br> “我撕得很準,技術上請放心?!?/br> “不!行!” 最后含光沒辦法,只好搭著又買了一束價值四百八十塊的菊花。 他把這捧淡紫色的菊花給了方向北,方向北也是一臉的驚恐:“我靠你什么意思?!” “扔了浪費?!?/br> “哦哦?!狈较虮彼闪丝跉?。 含光挺莫名其妙的:“你覺得我是什么意思?” “我以為你是在表達對我的貞cao有覬覦之心?!?/br> 這一刻,含光挺慶幸自己是個機器人的,要是個人類,他早吐了。 方向北也挺不好意思的,解釋:“這事兒得賴你,成天喊我基佬。導致我現在遇到點事兒——喂!你別走,懂不懂尊重人,聽我把話說完……” 含光已經回了家,順手甩上門。 方向北氣得想撓墻。 含光把路上買的菜放下,又捧著玫瑰花出門,方向北還立在門口沒走,這會兒叫住他:“嘿,你等一下!” “怎么?” “有點事兒?!?/br> “什么事?” “過幾天,陪我去見一個人?!?/br> “不去?!?/br> “幫幫忙好不好……”方向北快要淚流滿面了。為什么,他要花幾百億研究這么個東西,大好的青春做什么不好呢?哪怕扶老奶奶過馬路都比這個有意義??!……他第一千次這樣拷問自己的靈魂。 含光就倆字:“不去?!?/br> “我給錢,給錢還不行嗎……” 含光本來已經打算走了,聽到這話,突然頓住,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我確實需要一些東西?!?/br> 方向北一拍胸脯,“說吧,要多少?” 含光搖頭:“不是錢?!?/br> …… 冬天日短,夜已經悄悄爬滿天幕。路邊一個年輕男人倚著路燈,微微垂著頭,注視手里的一捧鮮艷欲滴的玫瑰。燈光從正上方垂下來,他的臉埋在一片陰影中,看不清面龐,只從身形可見其挺拔俊秀。 即便看不清臉,這樣的身材也是吸引了路人頻頻側目。 何田田下班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是能一眼認出含光的。只是,當“含光”和“玫瑰”產生聯系時,她又十分的不確定,于是停下腳步,躲在一棵樹后面偷偷看他。從這個角度看他,像是看一幅畫。 他抬頭,視線朝她飄來,比獵豹都敏銳。 兩人的目光恰好隔空對視,何田田一陣慌亂。 “過來?!彼f。聲音不高不低。 何田田走過去,低著頭不敢看他,目光落在那捧玫瑰上,小心肝兒撲通撲通狂跳。 然而,等了幾乎有一分鐘,也不見他把花給她。 何田田一陣郁悶,抬頭正要說話,卻發現他的視線停在她的頭上。就那么看著她,也不說話。